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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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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为自己活得足够清醒,爱得也比任何人清醒,不曾想明明知道与那人或许已走到尽头,却到头来竟是这般放不下的。

“我想找处地方开间小店。”为了不让自己再去想柴骏,沈画开始打起精神来想往后的事。她一早部下的局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还需要些时间让他们做事,这或许已是沈家自救的唯一出路。她必须为萧誉争取时间。

燕谨嗯一声,“你喜欢做什么,往后我都陪着你。”

沈画忽然觉得有些讽刺,没想到此时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他。

他手下叫来马车后,四人一路北上,换了几次马车,借助严氏多年来的经营,很轻易地便避过了各地的驻防和盘查。夜里不敢住客栈,只能找着一些民居,送些钱给人家,暂时歇息。

沈画因伤势颇重,又未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那日费了些力,不得不日日躺在马车里,除了吃饭、喝药,便蒙头大睡,寄望着这样会快些好起来。

她毕竟不是在逃避什么,只是需要争取时间养伤。但也始终不愿去想起一些人或一些事。其实如果有得选的话,甚至都不愿与燕谨在一起。

沈画也想过谁都不认识的日子,一切从头来过。但显然这仅仅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她需要人照顾,而身边唯一能照顾她的人,就剩下燕谨,她也只稍稍信得过他。他对她有情,有想法,反倒比任何人都安全。

他时常会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可偏偏适得其反。没有比较便没有伤害,他的这些伎俩在另一个人面前,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总会时不时提醒她另一个人的存在。

或许,仅仅因为某人的确见多识广,又什么都能做到极致。而燕谨却自幼生在宫中,受宫里的规矩管制,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样,难免有些乏味。

大年夜那晚,燕谨本命人去买了些烟花爆竹,想哄沈画开心。可将将将她挪出屋子,她便咳嗽出一口血,燕谨吓得立马命人去找大夫来替她诊治。

连日来喝了太多的药均不见疗效,以至于整个美好的新春佳节沈画不得不躺在床上渡过。她甚至有些怀念柴骏上次的药方。不但不那么苦,还有些甘甘的。只是每回一想起他,沈画便忍不住心痛得好似伤势又莫名加重了几分。

燕谨问她是不是很疼,她唯有点头称是。

大夫说沈画内伤太重,需要安心修养,不宜舟车劳顿,且让她放宽心,别满腹愁思。

等人走了以后,沈画才好似漫不经心地解释说她是思念老爹与姜凯,有些担心京里的局势。的的确确,沈画十分挂念他们,但还不至于每回想起便心痛难忍。因为她知道爹与姜凯都有自保的能力,况且还有萧誉在。她只是不知道燕谨信不信,但他表面很相信,与她默契地不提起柴骏。

行程因此停滞了下来,燕谨着人去附近僻静的小村子里寻找临时落脚的地方。但沈画与他意见相左,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她想留在有人的地方。

一来寻找他们的人不容易想到他们会这么大胆,毕竟二人一个是尚未定性的朝廷钦犯,一个是当朝太子。二来沈画不愿隔绝外间消息,她既担心老爹和姜凯的现状,也没放弃寻找机会回京。尚有笔帐未曾与人清算!就这么走了,沈画不甘心。

最终燕谨无奈采纳了她的意见,命人在梁洲城里寻了处庭院供沈画静养。

庭院中有处风景极好的人工湖,空气清新,视野开阔,挺适合养病。燕谨命人将湖边的二层阁楼打扫出来给沈画居住。

又不知从什么地方雇来一名不会说话的女仆,伺候沈画起居。为避免她过多的与人接触,暴露身份,这片湖泊成了庭院中的禁地,除了燕谨,也只有那两位始终跟着他的严氏死士能自由进出。对外宣称主人有一重病缠身的妹妹,不宜见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3000。第三十天。O(∩_∩)O

☆、072

妹妹的身份是沈画自己定的。燕谨虽略略有些失望,却没说过一句不肯。

就这样,在这处庭院中的人工湖边,沈画将养了近半年时间,才渐渐真的好了起来。自然也错过了与柴骏原本定下的婚期。

得到大夫允许,终于可以下地行走这日,沈画开心得忘乎所以,即刻让那哑仆去替她打水梳洗。

半年来她就没好好洗过一回澡,一开始没有哑仆的时候均是燕谨命人替她打来水,沈画吃力地自己动手抹身,若遇上她受不了想洗头,还得劳当朝太子亲自帮她冲水。因下不了床,没有一次洗舒服过。

有了哑仆伺候之后,虽方便了些,可也没真洗上一次舒爽的。还好这半年沈画屋里无一日不充斥着浓浓的药味,饮的、抹的、洗的,甚至还有包扎的,才不至于让人闻到她身上有异味。又或者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说而已。

所以沈画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在洒满花瓣的浴桶里足足泡了洗了近半个时辰,沈画才神清气爽地从里面出来。穿上燕谨最近替她新做的衣衫,沈画舒舒服服地躺在哑仆替她安置的躺椅上看书。

这半年时间为了打发无聊,也为了促使自己睡着,她看了不少书,全是燕谨命人替她寻来的。只要她说,他便替她找。虽不至于本本都背得滚瓜烂熟,但凭着上辈子就练就的理解能力,也大部分都理解到了。

正看得意犹未尽,听见身后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沈画回头冲来人一笑,“今日外间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燕谨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走得近了才在廊边的栏杆上寻了处地方靠坐着。将沈画好好看了一阵,此时的她虽没有从前精神,但比起之前已恢复了不少。

将将沐浴出来,白如细瓷的脸上略略带有几分微红的润泽,一头秀发尚未完全干爽,因此随意地散开披着。加上一身丝绸轻衣,完全是一副慵懒到极致的美人出浴图。

半年来,燕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眼前这人,怕她伤心,怕她疼。她就好似一个瓷做的娃娃,他担心随时会碎了,都不敢轻易触碰。可她却比他想的要坚强许多,挺过了那么重的伤势,也挺过了心中的伤痛。如今就像一朵重新绽放的牡丹,或者根本就是经历了涅盘之火的凰儿。在她眼中多了几分厉色,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吸引他的目光。

燕谨不自觉地咽了一啖,方略略干涩地道:“还是那样。没什么趣事。不过路过一间玉石铺子,替你买了件礼物。”

半年来,他以各种名目送了沈画不少礼物。沈画自然拒绝过,但苦于身无分文,又行动不便,有些东西的确用得上,因此不得不笑纳。

可今日见他手里的锦盒,她却有些不自在了。不自觉地理了理腕间的袖口,试图用轻薄的衣衫遮挡住什么。

燕谨仿佛视而不见,既不点破,也不询问,只说:“是枚戒指。”

沈画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昔日与他在一起时,曾骗他说在东郡有个地方上的婚嫁习俗。男女成婚时要互赠对方一枚婚戒,男的得单膝跪在地上求娶,等女方答应,若女方同意,双方戴上这枚婚戒后更是终生不能摘下,以示对彼此爱情的忠贞。

燕谨听说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未曾查究,仿佛只要她说有,他便信了一般。

他这是在向她求婚?

沈画是真傻眼了,半年来她从未向他解释过留宿柴府一事,燕谨应该仍以为她与柴骏……

她不解释正是在告诉他,她已不是完人,希望他别对她存有丝毫念想。可他这样做是在告诉她,他不介意?

沈画的确有些感动,可仅仅只有感动而已,偷偷深深吸了口气,佯作什么都没记起,漫不经心地说:“我从来不戴首饰。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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