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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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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谨双手伸着,一脸无奈,“五弟!不可使性子!跟本宫回去!”

“你……你成日饮酒,饮多了就发脾气,吼太子妃嫂子,吼那帮宫人,还……还吼我。再不像从前那般好了。我怕,怕你哪天打我出气。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去。”

沈画很怀疑这小东西口中说的这人是她认识了两年的燕谨。他虽偶有饮酒,却从不饮醉,最多也是饮到微醺,更别说发脾气。隐隐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原因,顿时看着燕谨有些尴尬,却又不知怎样才能哄得这小东西跟他回去。

“好!是太子哥哥不对,我保证再不饮酒,可好?”看得出,燕谨自己也有些尴尬。

沈画遂拍拍小东西的背脊,安抚道:“五殿下,您看。太子殿下已向您保证过了,储君无戏言,他定不会再犯。”

“我不信。”燕图紧紧搂着她脖子嘟囔:“他上次,上上次,再上上上次也这么说的。自打来了猎场他已保证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算数的。他已不在乎我了,若今日没有姐姐,我……我恐怕已与我那些苦命的哥哥一般了。”

哎!原来储君无戏言这句话,只有她才会信,燕谨这是戏了弟弟多少次才换来眼下的不信任。她这是救了个皇子,还是救了块烫手糍粑?这下该如何是好?

其实自打见到燕谨,沈画便已想躲得远远的,总不能真将这小祖宗顺回家吧?怎么养得起?

自从来了猎场,沈画也没能消停,自己的事还一锅浆糊呢!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件。

最后唯有接受燕谨的提议,抱着燕图去行宫面圣。让燕帝亲自定夺。

原以为燕图见了燕帝会好些,没想这小祖宗死活要跟着沈画回家,不肯留在行宫,甚至连皇宫都不肯回去。又是哭,又是闹,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弄得他父皇、大燕皇朝的堂堂帝王陛下焦头烂额。就连龙威都使出来了,也压制不了这小魔星。仿佛他父皇不同意,他今晚便要死在这儿似的。

毕竟燕帝儿子不多,能养到如燕谨般大小的仅仅只有燕皓一人,加上燕图也算是他晚年唯一的一名幼子,难免有些溺爱。

最后不得不支着他那隐隐作痛的额头,对沈画说:“宁阳君,朕这五皇子便暂时寄养在你家府上吧!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先例,早年宣宗在位时,为了让皇子们体察民间疾苦,也是将一众皇子养在各家府上。待成人之后方才接回,倒是育出了一位明君和一帮贤王,成为一朝美谈。朕这就拟一道圣旨,将来图儿的吃穿用度全由内务府每月送至你府上,如若不够,你且让沈卿来告知朕。至于教学……朕回头再替他物色。”

啥?她给皇帝带儿子?怎的活着活着,居然活成了保姆命?可皇命难违,沈画只能领旨,且还得谢恩,感谢他老人家这般信任,连儿子都放心地交给了她喂养。沈画觉得自己这是在提着脑袋玩一出现实版的育成类游戏,比柴骏让她帮忙养狗,还难上千倍万倍。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往她家塞鲜活的小东西?

随后燕帝不知想到什么,命一干不想干的人退出他的书房,仅仅留下沈画,方面色沉肃地问起另一件事:“听说你与柴骏尚不算情投意合?昨儿竟在皇后与贵妃面前矢口否认?”

沈画暗自嗯嗯两声,燕帝就是燕帝,他行宫里发生的事怎能瞒得过他那双雪亮的龙眼睛?

“回陛下,只是欲擒故纵而已。臣女从前读过些兵书,以为若不如此,担心太过主动,恐令柴家生疑。”说辞沈画一早准备好了,早知道若见到他,铁定会被问起。

燕帝沉默一阵,方点点头,“此计好是好。不过别太过,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过犹不及。朕知你父女二人忠心耿耿,不大乐意与权贵为伍,但他好歹是朕钦封的侯,你不可过于刁难。知道要你委身于柴骏,是有些难为了你,但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如此。朕方才忽有个念头,既然图儿一定要去你府上居住,朕回头便命柴卿让他儿子去你府上为图儿授业,横竖柴骏这小子当年在太学时已是出类拔萃,无人能及。这样一来不会耽误了图儿的学业,二来这是替你制造机会。你可要把握住,想法子多与他亲近亲近。图儿留在宫里确实危险,这样也好,交给你父女二人,朕很放心。”

沈画低着头应了声是。可心里却想的是,他的江山,他的社稷,与她何干?

上辈子,沈画不是没有爱国之心的人。但那样的爱国之心与眼下截然不同,作为一国之君,居然要靠一女子替他向或许忠诚的臣子身上泼脏水,有史以来头一回,她替眼前这人感觉到不齿。

罢了!横竖她一个人替他带儿子,也很辛苦,多麻烦一人正好可以让她歇会儿。再说如今还不知道柴骏是真生气,还是没生气,有这机会正好,看他如何躲她,除非他敢抗旨。

不过这待遇着实令沈画汗颜,莫非就连燕帝都觉得他二人一个只能做保姆,一个可以当老师?

“还有,”燕帝转头看了一眼门外,一声长长的叹息,“太子与你的事朕一早知道。朕从未考虑过将你安置在东宫。你应该明白,与他在一起,对你将做的事没有丝毫益处。切勿被他所作所为感动,也不可再对他动心,失了分寸。”

沈画低头领旨,生生忍住蹙眉的冲动。怎么感觉他好似在防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从书房出来,沈画正好遇上尚在门外候着的燕谨,忍了半宿,还是忍不住叮嘱他:“殿下,曾经的确是我对不住您。您真真不用为了这么个自私之人伤心。少饮几杯。保重身子。”

沈画有些不忍心,不忍心将燕帝在防着柴氏的同时,也在防着他的话说出口。尽管知道或许他心里明白,但面对这样一个曾经毫无保留爱过的人,这样残忍的话,她说不出口。

燕谨别开脸,忍住心中阵阵难受的痛楚,仅略显忧郁,长长出了口气,“好!本宫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本宫保护好自己。”

他在她眼中看到怜悯,看到担忧,甚至看到心痛,却独独没有从前那么清晰的眷恋。莫非他俩注定有缘无分?可她不知道,他可以失去一切,却执拗地不想失去这唯一见过的纯粹。

沈画点了点头,遂带了燕图在姜凯的陪伴下回别院,如此一来沈家竟然也有了一队御林军看门。姜凯担心这群人不可靠,更是命了五城兵马司的城卫前来把守。一时之间,沈画觉得自己好似被软禁了一般。

只不过回到别院,太医来折腾了半个时辰后,沈画便开始犯难。柴骏送了柴小狗来占半张床位,可燕图又死活不肯去与老爹或是姜凯睡,非要赖在她床上不肯走。

更离谱的是一人一狗大半夜谈判起来。

只听燕图叉着小蛮腰道:“你是只狗,狗不用睡床。还不滚地上去。”

柴小狗受命于原来的主人,十分尽忠职守,被人占了位置恼火得很,随即嗷嗷两声。还好沈画知道这傲娇狗的本性,不会咬人,才不至于担心燕图被它咬上一口。但再这样纠缠下去即便是兔子也会咬人,更何况是最近没怎么吃上牛肉的柴小狗。

沈画有些后悔那天嘴馋,竟将柴骏给她拿来喂狗的牛肉干吃了不少。眼下没有存货,还真是头疼的紧。

正想着,却又听他俩继续吵道。

“这是我小画姐姐的床,谁让你上来的?”燕图一副三头身王者之姿。

柴小狗不甘示弱,又嗷嗷两声。

沈画唯有赶紧指着自己替柴小狗请罪,以免小祖宗将它宰了,眼下她尚未获得它家主子原谅,若再得罪它,岂不是罪上加罪:“五殿下,是臣女让它上的床,它已经习惯了。”

“哦!原来是姐姐自己同意的。那好吧!我只能给你一丁点儿位置。你晚上记得乖乖的不许动。否则我便命人将你拖出去斩首。”燕图终于宽宏大量地不与柴小狗计较。

沈画哭笑不得,“五殿下,它恐怕听不懂您说什么。且小狗一向忠诚,若您好好待它,它将来定会十分喜欢您。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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