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2)

傅容瞧着他的动作,忽的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为什么?”

贺瑜方抬头瞥了他一眼,虽然傅容问的没头没脑却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并没有回答。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傅容以为贺瑜方没有听明白,又追问了一句。

“什么为什么?”贺瑜方看看差不多了,便将熊胆整个塞进了纪争嘴里,有些奇怪的反问一句,“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傅容愣了一下。

这是……理所应当的?

心里不知怎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为了救人差点送命的事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值得再三提起,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就连自己的亲姐姐,恐怕在自己遇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是确保自己的安全,而不是想也不想的冲过来救自己。

一母同胞的血亲竟然还赶不上两个外人,这样的事还真是够讽刺的。

傅容默然无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断腿,唇边露出来一个苦笑。

正想着,忽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血迹斑斑的软底快靴,傅容抬头,却见贺瑜方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伸手在他的断腿上摸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着他道:“是胫骨断了。”

说着扯下身后的包袱,拿出干净的衣衫,将之撕扯成条状,又对傅容道:“我从前虽然看过别人是怎么接骨的,只是从来没给人接过,但此处离出山还远,怎么说也得有半个来月的时间,你的腿拖不到那时候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傅容咬了咬嘴唇,脸色惨白,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好。”

贺瑜方望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江湖人都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谁都不知道哪天再也醒不过来了,这样只是断腿确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伤。

他伸手在傅容的断腿上摸索着,屏息静气,分辨着手下的细微手感,然后手下一个用力。

“呃——”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傅容忍不住惨呼出声,他死命咬着嘴唇,浑身的冷汗倏忽一下都冒了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

贺瑜方利索地给他缠上布条固定,忽一抬眼瞧见旁边的树枝,想了一想,以手代刀劈下几支粗如儿臂且较为挺直的枝条,将枝叶都撸干净了,用剩下来的布条将之缠到傅容的断腿上。

傅容缓过来一口气,抹了把汗,苍白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多谢。”

贺瑜方摆摆手,端详一会儿,舒了口气:“成了,过上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又回头瞧瞧纪争,见少年仍是晕迷不醒,叹了口气,道:“看来是赶不了路了,索性今夜就在此处过夜罢,左右肉食都是现成的。”可不是么,那头人熊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三人就算都是大肚汉,只怕也要许久才能吃完。

056、重现人间

时已入秋。

秋雨淅淅沥沥下了数日,这天气陡然就凉快起来了,小风吹在脸上突然就有了几分沁入骨头的冷意。阳东城道旁种的树都黄了叶子,有风吹过时便哗啦哗啦的响,片片黄叶在风中飞舞,给这秋天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进了东城门往里走,过两条街,往左转行不多久就能见到一座宅子,五进五出,门前没有威武的石狮,大门也没有饰彩涂朱,里头也并不十分宽敞,一眼瞧去在这阳东城里算不得出奇,只是那立在门前的两个小厮看上去同别家的有些不同。他们的眉眼相貌也不出奇,只是身姿格外笔挺,像是一杆枪一般,那不过是平常的青衫穿在他们身上便有了些出奇的韵味。

“瞧见没有。”街角有个茶摊,有一老一小正在喝茶,那年过花甲的老者正对着那所宅子,此时那拢在袖子里的枯瘦手指略点了点门前的两个小厮,嘴里啧啧有声:“这试剑堂的弟子就是个守门的也格外不同些,果然是名门大派的风范。”

那小的坐在他左手边,看上去不过八/九岁,两只小胖手撑着下巴,扭脸看着那并不出奇的宅子,撇了撇嘴:“再厉害的守门人那不还是个守门人么,恁地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咱们回去也弄几个来守门。”

老者瞟了他一眼,慢慢地伸出手去。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缓慢,小孩一见那枯瘦的巴掌盖过来,机灵地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枯瘦的手掌拍上了自己的脑袋。

啪的一声,这声音极是清脆,仿佛老者拍的不是脑袋,而是个大西瓜一般。

小孩委屈地抱着脑袋,愤愤地叫了起来:“又打我,我哪里说错了!”

“你没有说错我就打不得你了?”老者端着茶碗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那情形仿佛并不是在喝一文钱一碗的粗茶,倒像是在品尝着顶尖的香茗,脸上还挂着慈蔼的微笑:“正因为你说对了我才打你呢。”

小孩委屈地直哼哼:“说错了要打,说对了还要打,合着我生来就是让您打着玩儿的。”

“你打不过我,难道不该被我打着玩儿?”老者斜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我比你厉害,那不是想把你怎么样,就把你怎么样,你还敢有意见不成?”

小孩不服气地回嘴:“要是我早生个几十年,还不定是谁打着谁玩儿呢!”

老者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青石街的另一头。隐隐的,似乎有闷雷声滚过。这声音越来越大,也渐渐清晰起来,不多时,就见一行数骑从远处驰来,风驰电掣一般在城中席卷而过,而后在那宅子跟前遽然停止。

马上跳下来几个人,冲着门前的弟子说了几句话,跟着急匆匆的就进了门,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这边茶摊上的老者看得清楚,那一行数人面上神情都不大好,不由眯了眯眼。

什么人敢捋试剑堂的虎须?

自然是比试剑堂更厉害的角色了。不厉害的角色可不是只能给厉害的人打着玩儿。

这武林又要起波澜了啊。

此刻,那看似不起眼的宅子里头,俞向白正用菜油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向来不离身的宝剑。一泓寒光映着他刚肃的面容,显得格外冷肃凌厉。

与之冷肃的面容相对的,则是他手下温柔到近乎虔诚的动作。柔软的绢布缓缓地拭过剑身的每一寸,犹如爱/抚自己的情/人一般。随着他的动作,那一泓寒光更为冷冽,似乎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这口宝剑夺去性命一般。

俞向白放下手里的绢布,拔下一根头发,往剑身刃口上一放。那根乌黑的发丝飘飘荡荡的落下,遇着那一泓寒光时,悄然分作两截,似乎没遇上丝毫阻碍,继续悠悠荡荡的落下。

俞向白的神情依旧冷肃,只是眼中的寒冰稍稍融化了些许,若是熟知他性情的人便会知晓,这就表示着他现在极为满意。

试剑堂的人上至掌门下至普通弟子,无论是谁都会将自己的宝剑视之为性命。宝剑在手,他们才是试剑堂的弟子,剑在人在,剑无人亡。

“俞师叔!”

俞向白仿若未闻,将宝剑插/入平淡无奇的剑鞘,而后才抬眼看着匆匆忙忙闯进来的人。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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