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他那样的伸出了手想要拉她回来,她还是在他面前香消玉殒,那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呢?——雪音,在我那么痛的时候,为什么你还是可以微笑出来……
是不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我?
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让我恨你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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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总是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扬着一双比谁都要漂亮的眼睛看她。她不必转头不必去看,也能够感受到,他那么炫目的目光。
有一种人天生就比别人活的优异。
他的优雅,是一种无人企及。因为他的优雅,是不需要任何雕琢的自然而然。只需要凭风而立,就能让所有人感受的赏心悦目。
无法忽视。
雪白的直衣和她游走于池水间的清逸飘扬,被那个将军握在手心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曾经偏开了十五度的分神。
黑田久我看不到。
君泽凉也没有看到。
他只是在她看着他的时候,一直将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
他们明明彼此间对视了那么多次,可那眸光,却一次也没有迎合。
沉淀在君泽凉漂亮的眼眸中的,只有天王寺雪音牵起了唇角的清艳,流落给黑田久我的真实的笑靥。
她一个微笑,看尽了两个男人的心底。
她一个微笑,他们明明在看她,却看不到,她真正的在看的那个人是谁。
黑田久我?
还是……君泽凉?
爱情里面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地方。
无论是高作霸气如黑田久我。
还是清明骄傲如君泽凉。
总有一个人,是那个将要恨她一辈子的人……
……如若真的必须做这个选择,久我,对不起,我要你恨我一辈子。——而凉,你我无缘无分,我连一份恨的情感都给不起你。
因为,其实我不该爱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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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王的传说,究竟只是一个传说。雨宫家的先人怎么说,雨宫久远都对那个既定的历史心存疑惑。
她的老师跟她说: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因为你的眼睛会自动屏蔽掉你所不想看到的真相。这就像历史,会记取的永远是记录者想要后人知道的。他们知道了,可那不一定就是事实。
“如果连眼睛看到的都不能相信,你让我相信什么呢?”
那样的犀利的反问的刻薄,声色不动。雨宫久远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什么,就像她本就不在意是否有必要去怀疑一件事物。
她关心的,只是她认定的。
她认定的,是真实是虚幻都好,她一定会坚持。
说这是生之为人的习惯也好,或者是,独独属于雨宫久远的……任性。
雪音一定不是喜欢黑田的。
——在看过那两个人目光中千丝万缕的纠缠之后,有一种看透,唯她一人的看透。
雨宫久远忽然很想叹息出口。
可是她克制住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那么就由她来将那注定撕裂吧。
——雪音,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就要让你的选择逆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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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相间的玉佩,就落在那个一袭白衣翩翩的男子手心,飘逸飘扬在风中的黑色长发,像是夜幕降临一般深邃,衬得君泽凉白皙的肌肤朦胧了沧桑。
他用尽手心的温度,依然无法让那一块冰玉温暖。
那一块玉里面,再也无法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将她影印在晶莹的光泽中间。
“小弟弟,这里是禁宫,是不可以随便跑来的地方哦~”
谁的眸色,苍蓝着银白,她略显憔悴的容颜,只能在他心底印下更深刻的痕迹。
他固执的站在原地,克制住心中忽然冲动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脸颊的举止,越看她的精致越像是不真实的存在,也让他,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动。
是少年的怜悯也好。
是儿时不懂的惋惜也罢。
谁的内心,蜿蜒出百转千回的惦记——惦记着,这个白衣缱绻的少女,是否能有在阳光下生活的那么一天?
“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么……”
透过他的肌理的她的纤细手指尖,已经像是个幻影般不再真实。如果挡住了阳光,那么这个影子也就会当即消失不见吧?
没有身体的灵魂,是不能栖息宿主的。
他何曾想过她会是一个灵的存在,在她的身体明明是真实的起舞于池水之间的明艳无暇——“你是谁?”
所以,少年的君泽凉,第一次发出了心底的疑问。
——你和那个舞花的少女,不是一个人吗?
这话已经不必再问,他看的出的答案,不再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是……
“为什么,我觉得三年前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面容再像的三分又如何?
眼前的人不是当年的那个人,袖水舞花的那个少女却明明白白的是他心中的一方颜色,偏……似根本不曾有过对他的印象。
那个时候,君泽凉没有看到一个天王寺雪音之外,还在的那个人,就是高杉知念的妈妈。——少年的母亲抿一抹苦笑,不愠不火。
“你不知道我是谁,是不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知道呢?”
除了一个天王寺雪音之外,凉,你又想要真的去了解知道谁呢?
——我忽然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第一次见到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就那样的爱上我呢?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因为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如果。
我不是天王寺雪音。
你所爱的天王寺雪音,根本是不该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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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前,他第一次穿梭时光,来到了远古的历史,剑舞笛香的世界,他看到了那迹浓重的轨道,也看清了那抹香艳的美丽。
三年之前,同样是禁宫深处,那个苍白的仿佛他碰一下就会消失的少女,她一眼几乎是深邃了甜蜜的幽柔,刻在了他心上最厚重的跳动。
他每一次呼吸,都能够想起,谁的脸庞。
惊艳而轻缈。
如果有一个人注定了将不再存在……
他不希望,那个人会是她。
没来由的,他就是那么决定了,在他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唯一的察觉,让他心中起誓——我,要保护你。
不只是以一个灵能者的身份。
还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闭上的双眼,缓缓的睁了开来。
即使不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体的沉重,即使不是在那一阵几乎可以让人晕眩的香气中站立,自己穿的是哪一朝代的衣服,君泽凉心中也有数。
在来人的目光中承受瞩目,他也已经了然于心。
是什么样的水墨色,泼洒了全天下的颜色。
让他夜黑色的瞳眸,光影之间。
那块玉佩他还记得。
那块玉佩是他从小小的白色衬衫的口袋里面拿出来的,在三年前,送给了灵身的天王寺雪音,她摊开的手心,凝住了水莲般的芬芳。
玉佩照出了她的容颜,却照不出她的影子。
他看着她。
正如她看着玉佩里的自己。
是谁的笑,无暇绝美。
“……如果你变成了人,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少年不经大脑出口的话语,让那个少女扬起了瞬间的惊诧,平复了几乎永恒的温柔。她笑着,他看到她摇头。
“我能够办到的。”他坚持,从不怀疑自己。
“如果我变成人,那么消失的就会是你了……”她似是叹息,几不可闻。只在他上前一步的行动中,递还了那块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