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边说边用随身的手帕将应龙流血不止的伤口给包扎起来,应龙什么话也没说,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讲一点也不痛,曾经为风家卖命的时候,没有少过伤痕累累。况且若不是他冲出来,他不知道离朱能不能躲过,他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真是奇怪了,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复活。”
王和太子都离开了,吵闹不已的后花园内,突然有人走到那尸体旁边,提出了疑问,离朱给应龙包扎完毕,回头一看,姬邦卉已经蹲在了尸体旁边,手指扶着下巴,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俱脖子内仍有鲜血溢出的身躯。
“国师认识这人吗?”
姬邦卉的面容依旧闲散,竟察觉不出一丁点对尸体的恐惧,即使离朱自身,也不喜欢一直盯着尸体看。
“不认识。”
“可是这人的目标明显是国师你,不知国师心中是不是与谁结怨,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想要对国师不利?”
离朱仔细看了看双刀青年被血迹盖满的头颅,只要是他见过的人都会存有印象,他可以确定,此人与他素未谋面。
“你干什么?”
离朱看见姬邦卉利落地脱下了那具无首尸的衣服,在腹部位置清晰地看得见被郁垒戳穿的窟窿。
“正常人的话不可能在被刺穿五脏六腑后生还。不知他在倒下时是处于假死状态,还是故意装死为找时机对国师你下手。”
“我记得他睁开眼的那瞬间眼珠整个变成了红色。”
姬邦卉听了离朱的话,想了一会儿,又将尸体的手臂抬起仔细打量,“这是什么?”
在尸体的后肩上似乎有个刺青,他将之翻转一面,果然,那黑色的刺青尽显眼前。
“黑龙!”
姬邦卉和离朱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这只黑龙刺青。
“怎么可能……”离朱自言自语道。
只听姬邦卉说:“黑龙的图示是魑鬼教的标志,其教徒每人身上都会有这个刺青。当年魑鬼教虽归为魔教,但其实力堪与武林三大世家相当。听说魑鬼教教主,人称鬼帝的黑龙不仅武功深不可测,性格也极为古怪,甚至也有传言称,联合凤吟山庄和金天楼也不是其对手。不过奇怪的就是魑鬼教在数年前最鼎盛时期就因为内讧而自行灭亡,这么多年来大家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名字,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魑鬼教的教徒。”
离朱的脸色在看到刺青的那刻霎时变得惨白,甚至有一种反胃的感觉。察觉到他的反常,姬邦卉只是平淡地站起身,打着哈欠道:“算了算了,验尸和查案这种工作还是交给别人好了,连国师都看不下去了,我也回去得了,乐得清闲。”
“应龙,我们回去。”
受伤的是应龙,但此刻的离朱却是被搀扶的那方,郁垒没跟上他们的脚步,反而走到姬邦卉旁边说:“二殿下,在下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好,免得引火自焚。”
“郁垒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只是不想国师因为你这个闲杂人分心。”
“看来离朱对你很好嘛。”
“不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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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御前比武(5) 。。。
轩辕氏二世子姬邦卉的府邸脱离了喧嚣区,越是人烟稀少,越是引来不少非议,“男宠院”这称号已经响当当了不短时间,可是入了风后耳里,怎么都不能像过往一样,一笑置之。
风后的性子从来是事不关已的,天塌下了也可睡安稳觉,但一遇到与自己牵上关系的,便是较真得很,风家公子仍是那两“性”,随性且任性。
从小就被服侍惯了的人,要他人前人后做一个点头哈腰的小倌,演技再高明也是破绽百出,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做个“高傲”的小倌。
只有他的房间与二世子同院,只有他可以自由穿行在世子府各院,当然也只有他可以完全不与那些低下的男宠们打交道。
特权足够多,但风后平时还是不喜走出居室,他比谁都明白大局为重,可时间久了,独自一人闲暇惯了,难免还是不适现在的身份,不适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已经尽量让自己走路时不去观察周边的人事,可那些说三道四的话与众人对他的敌意,想躲都躲不了。
说给那些男童听,他们能明白吗,他虽家道中落,可就他堂堂前玄女门七天师的身份,也足以鼎立于万人之上,要知道玄女门历代天师的地位之尊贵,即使神农炎帝,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今代玄女门有史无前例的九位天师之多,不仅炎帝,各方诸侯也都在不停下足功夫引他们入仕。奈何没有出不周山的天师们,身份都极为隐秘,到现在也只有那高调的四天师屏翳在得雨师之名后大而化之地投靠了青州蚩尤族,其他的天师们皆持观望状态,而风后这位已经被逐出师门的七天师,光靠这个名号也已经够了。
谁人能想到,有天师会放着荣华富贵,万人敬仰的地位不要,一心只想做个商人,乐得悠闲。更无人能想到,被父母授予使命后,他会连神农都城首屈一指的富商都不做,为那位同母异父的兄长而搞得风家被抄,甚至还只身来到轩辕氏,忍气吞声待在这所男宠院内,受尽冷眼。
今天是轩辕王甄选去和即将到来的青州勇士比武者的日子,他不便随行姬邦卉,在屋里呆着累了,难得有心思在院里逛逛。
他很少同这座府邸里的人说话,他向来觉得要扮演好一个角色,多说只会多错,倒不如就留给那些闲人议论纷纭,再难听的话只是让他稍许不痛快而已,总比被人拆穿他和姬邦卉私下交易,图谋不轨来得强吧。
想到这儿,风后这散步的心情突然高了些许。先不说其他诸侯部落,就轩辕氏,有谁不在图谋着什么,乱世到来前往往最为混乱。就近来看,青州蚩尤主动来联姻,必有所谋。小点的事,离朱收留应龙也不可能是这位国师菩萨心肠。再看小点,现在这所府邸里的小倌们,也学着搞排挤,斗心计,成天盘算着讨世子的欢心,风后看腻听腻,与他们划清界限,可他们偏偏喜欢缠风后得很。
这不,只是路过那男宠居留的别院,就听到一阵“救命啊”“别打了”的喊叫声。
风后往那院内随意瞄了一眼,刚好对上被打少年求救的眼神,他放慢了步子,看着少年几乎是跪趴在三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同龄人面前,换作平时,他不会去搭理,谁知听到少年叫出了他风后的名字,心生好奇,远远地对着那方说了一句:“住手。”
听见风后的声音,那三名小倌立刻停下了手脚的动作,对望两眼,嘴上嘟哝:“今天算了,下次再给这小贱人好看。”
扔下几句侮辱的话,待风后走过去扶起被打少年时,那三人已经离开了。
“谢谢,谢谢你救我。”
少年无辜的语气里带着娇羞,风后暂未说话,轻轻摸了摸他额上淤青的伤痕,对少年笑道:“伤得很轻嘛。”
“幸好有你及时喝止。”少年杏眼笑成了一条缝,可爱且迷人。
“我可什么也没做,你没事了的话,我先回去了。”
风后转身就走,少年因疼痛吃力地跟上他,“等等,我不会就这样白白受你恩惠的。”
无奈,风后叹声:“我说了我没帮你什么,那几个官人有胆子这样对你,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一句话喝止。”
“你现在是殿□边的红人,他们该是怕了你。”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停住了风后的步子,他冷哼道:“我可不是殿下的什么红人,也别把我跟你们混在一起,更何况我倒是也听说了,别院里的官人们几乎全都对你言听计从的,怎么会怕我呢。”
少年微蹙眉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本来想看看你耍什么把戏,不过立刻就没兴趣了,你以后让他们演戏逼真点,不打真的,可是很容易被识破的,况且以后可以叫他们持续我多制止几次时再离开,小蓝儿。”
少年蓦地收起了刚才楚楚可怜的神情,瞪眼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都知道我叫什么。”
风后继续往自己的卧房走,本以为那蓝儿不会再跟,谁知他被拆穿做戏后,仍然不出声气地跟在风后后面,弄得风后极不耐烦:“别跟我了,我没空也没兴趣跟你们玩争宠游戏。”
“哼,什么你们我们的,你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装什么清高,不知道你凭什么,竟然还不准殿下碰你的身子。”
最后这句明显压小了音量,可依然字字清晰地传入了风后耳里,原本的不耐烦,瞬间升华为一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