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尔木吐了吐舌头,带头往外走。一打开房门惊见门外赫然一人凛凛而立。
身姿如玉雕而成,双眸如黑曜点缀,他如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急着走,我来告诉 你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秋似水!”屋内众人无不惊叹。
朵尔木见这人一脸冷漠,感到畏惧,缩卷到熙元身边,不安地拉着他。
秋似水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宋沫涵和严冰,不大的房间内有太多人而显得拥挤。
“这件事不如由我来收拾。”他的目光在朵尔木身上停留了一会,回到熙元身上。挥手向属下 示意,押上来两个士兵。是先前被熙元派去看守穆家其他人的士兵中的两个。含义不言而喻, 这里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沉静地对熙元道:“把土石还给我。”他用了“还”,在他心中自始至终认为五行石原本就 属于无极教的。
“你事先知道我在这里?”熙元问。
“不,我不知道。”当他在门外听到熙元的声音时,是感到意外的,“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你一 定会插手,因为一旦我教形成破竹之势,是你不想看到的。”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如果我晚一点来,还指不定谁逮谁呢。”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你说‘如果’二字。”
熙元无话可说,他们之间谁稍一忽略,就会落了下风。谁胜谁负,恐怕一时还分不出。
秋似水令严冰从宋涟那儿拿土石。
严冰刚从宋涟手中接过土石,一道影子便向他扑去。
“影然!”易风惊呼一声。
秋似水推开严冰,狠辣地一掌向影然攻去。
严冰退跌了几步,宋沫涵在他身旁稳稳地扶住了他。
影然身手敏捷地避开秋似水的那一掌,再度向严冰袭去,手中已多了把短剑,目标直指他手中 的土石。
秋似水护住严冰。影然招招攻向他身后的严冰,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拳脚间夹着铁器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阴森冰冷,看得人眼光缭乱。
第十三章
秋似水护住严冰。影然招招攻向他身后的严冰,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拳脚间夹着铁器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阴森冰冷,看得人眼光缭乱。
几个回合之后,秋似水猛得擒住他手脉,往身后一拧,另一手从身后扼住他脖子,将他揿倒在 桌子。捏住他手掌一催力,影然便使不出半分力气,短剑哐当落地。
“影然!”易风喊着要扑过来,脖子上瞬间多了两把剑。
捏着脖子的手稍稍加力,影然痛苦地扭着身体,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秋似水!你想干什么?华佗石你已经拿到手了,你还想怎么样?”
“穆易风,你少装了!你当我秋似水是给你捏在手心里玩弄的吗?”他的目光如两支利箭射向 易风。
易风被他言语一震。
“把你从本教顺手牵羊拿走的东西交出来!”
易风俊秀的脸上闪过痛苦。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除了华佗石还拿走了一件东西?看他一身尘土,必定刚刚赶来,还来不及 转去分坛,仔细勘察。为什么他却仿佛生了千里眼般,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是的,他在坛主房间里不单拿走了华佗石,还拿走了一本记载五行石特征的图志。
这本图志共有十二本副本,分藏在十二分坛里。秋似水还没到分坛,便收到“土石被盗”的消 息,于是他马不停蹄当即转向许都,直奔穆家,虽然消息只有“土石被盗”四字,但凭易风的 聪明,他一定会将图志一并拿走。
易风不得已将图志递给严冰。
秋似水接过图志,安全地回到身后,他才放开影然。
“易风,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本事帮你保护华佗石。”影然一开口不是斥骂秋似水,而是责备 自己。
“这不是你的错。”易风关切地看他有没有受伤,幽幽地转向秋似水:“秋似水,你够狠!总 有一天你也会爱上别人的!哪天你的爱人危在旦夕,我看你还能不能有现在这份从容!”
秋似水没料到他会有如此感慨,他自信道:“我不会让我爱人有生命危险的。”
易风笑了笑,带着超然的气质:“恐怕到时你身不由己。”
秋似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接口。
宋沫涵有些不耐烦了,拉着秋似水道:“我们走吧,还和他罗嗦什么?”
做了许久旁观者的熙元见宋沫涵拉着秋似水不放,突然冒出声,责问秋似水:“他怎么会在这 里?你怎么和他在一起?”怒意与以往的完全不同,带着另一种意味。
秋似水被他问得莫名奇怒,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熙元哑口无言,狠狠瞪了眼宋沫涵。宋沫涵不明所以,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仿佛向他挑衅示威 一般,这更是让熙元气恼。
天快亮了,土石之争也暂告一段落。秋似水指挥属下撤离,熙元也收拾带来的人准备走。
朵尔木忽然毫无预兆地叫道:“你怎么了?又痛了吗?”
秋似水被他这一叫吸引了注意。
“我没有,不痛。”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丝毫掩饰不了他的痛楚。
真糟糕!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在他面前表现出弱的一面呢?
“还说不痛!上一次不也是痛成这样?”朵尔木嚷道。
“我都说了不痛了!”熙元吼他,可因为身体的痛楚失去了平日的威严。
“你又凶我!你痛成这样还凶我!我是关心你!”
难道是毒痛在发作?
秋似水心为之一紧,脚下不自觉得向他走去,可一步刚跨出去,又顿时立住。
只见熙元弯着腰,头上已冒出汗,朵尔木吃力地一手扶住他,一手揉着他胸口。
男孩眼中心痛焦急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他从刚才起就站在他身边,靠得他这么近。而自己却 是刚与他争抢东西的人,这么过去是不是显突兀而多余?
异样的酸楚在胸中按奈不住翻滚,可秋似水又把握不住是什么。
“教主,人都已经撤离了。”严冰在他身后催促道。
短暂的痛楚过去了,熙元又挺起了胸膛。
“我没事了,我们走吧。”他急不可待得想要离开这里。
“你真的好了?”朵尔木望着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担心道。
可是熙元此刻已听不见别人说话了,满眼的不甘与失落。
他眼见我痛成这样也不肯过来看一下,问一句,真是铁石心肠!原来我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
离开许都之后,熙元一直沉默寡言,有时会呆呆地坐上一天,不与任何人说话。
朵尔木急在心里,千方百计逗他说话:“那天晚上是无极教教主秋似水吗?”
熙元不答话。
朵尔木不依不挠地继续:“我认识他!我有见过他的画像!”
“你有收集别人画像的嗜好吗?”
“不是在我房间,是在二哥房里!我二哥万分欣赏他,还曾经和他较量过。我二哥说,秋似水 如果能做他的男妃,那他此生便别无所求……”
“你就不能安静点吗?!”低落的情绪一下子被他激起,不能容忍别人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 对他最大的侮辱。玉一般的人是不允许别人玷污的。
朵尔木无辜地望着熙元,看着他又把头侧过去,目无焦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朵尔木低下头。
“我不想听!”不耐烦的语调。
“我一定要讲给你听!”他语速快而匆忙,“从前有个人,他养了一群母鸡,这个人脾气很坏 ,老是发火,从来不笑。他的母鸡每天很勤奋地下蛋,可就是喜欢在院子里咯咯地叫。有一天 ,那个人又发了脾气,嫌院子里的母鸡太吵,于是就把母鸡的嘴一个个都缝起来了。从此以后 ,母鸡再也不能咯咯叫了,也就不再下蛋了。”
“他缝母鸡嘴巴干什么?”熙元奇怪。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反正他自己不想笑,也就不许别人笑了!”
压抑的气氛,凝固在车内,熙元的目光落在朵尔木身上,而朵尔木反倒扭过了头。
“你编故事骂我呢?”
朵尔木把头埋得更深了,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伤心?亦或是愤怒?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抬起大眼睛,带着浓浓的哀愁。
是我错了?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