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小卓!”段宏斌不高兴了。
卓融站着,没走。
“别这样嘛,坐下来喝茶。”段宏斌拉卓融坐下。
卓融又坐下。
“你讨厌我,是吗?”段宏斌仰沙发里,两手排放在沙发背上。
卓融不语。
银幕上显出一首《爱情的故事》。卓融喜欢这首歌,拿话筒站起来唱,唱到“其实我不要太多的承诺,只要你能说声爱我”的时候,段宏斌将卓融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规矩点!”卓融挣脱起来。
“嗬嗬,规矩,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说什么?”
“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亲眼所见。”
“见到什么?”
“看电影。”
那晚,卓融跟天香云去看电影,不成想段宏斌跟老婆也在看那场电影,就在他们的后三排……
卓融不语,眼睛盯视着银幕。段宏斌以为抓到了卓融的把柄,便放肆起来,将卓融抱住,捏卓融的奶子,有些变态……卓融拼命地掰段宏斌的手,掰不开。
“松手,不松我可要喊人了。”卓融的身子一下子不动了,仍段宏斌捏。段宏斌反倒不敢造次了,怕卓融翻脸,便松手了。
卓融站起来,拢了拢被段宏斌弄皱了的裙子,瞥段宏斌一眼,转身走了。
“屁婆娘!”段宏斌瞧一眼卓融的屁股,一个人憨憨地坐那儿。银幕上的女人拼命地嘶喊:让你亲个够……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四章 迷人之夜
卓融回家,十分气愤,段宏斌怎么能这样呢?他把她当什么人了呢?“你能给天香云,为什么不能给我?”放他妈的屁!我什么时候给过天香云呢?我给过天香云什么?无聊!她坐靠在床头上,两手枕着后脑……天香云在成都开会,开什么会?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事得诉天香云!她这样地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上班,在院子里碰见天香云。
“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昨天晚上。”
“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九点过了。”
“是说哩,我在楼下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你在楼下做什么?”
“耍。”卓融一副天真的样子。
两个人一路往办公楼里面走,边走边说,从一楼走到二楼,从二楼走到三楼,便分手了。卓融去打字室,天香云去四楼丁站长办公室,向丁站长汇报开会的情况。这次会议内容主要是防治碘缺乏病,会上布置了任务,要求各市县区搞盐碘监测,全省统一行动……天香云汇报完毕,去到三楼打字室,好几天没见卓融,倒有些想念。卓融也想念天香云。两个人都有些兴奋,一聊,就是一个上午。
晚上,两个人又一路出去散步,去到御江广场。广场的人儿挺多,来来往往,消夏的,跳舞的,吹拉弹唱,自娱自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悠悠闲闲;打太极拳的,跳交谊舞的……音乐喷泉奏着优美的抒情歌曲曲调,让人驻足停步,留恋往返。河堤上,宽阔的彩砖地面被镁光灯一照,显得辉煌迷离。河堤护栏上靠着许多人,瞧着墨绿色河水,水里面倒映着五彩的灯光,像一排排烛光,微风吹拂河面,烛光随波逐浪荡漾起来……对岸星光灿烂一遍,那是近年改革开放的硕果——全是商品房,花园式的小区。前些年,那儿全是一遍荒滩,夜里黑暗一遍,岸边停靠着几只破鱼船。沿河两岸遍地垃圾,臭气薰天。夜里,夜鹰在那儿鬼叫,令人心惊胆颤,晚上根本没人敢来光顾这河岸。如今,沿河两岸花草艳艳,芳香扑鼻。在这迷人的夜晚,劳累一天的人们来这儿休闲、散步,心情是再惬意不过了。
“这儿真美!”卓融说。
“是啊!”天香云感叹道,“这儿原来是一个河滩,尽是些石头。前面是一个贫民窟,往前走是一条旧货街。街道两旁摆满了旧货,什么旧衣服、旧裤子、旧收音机、旧锁子、旧打火机……摆满了一条街。街上的人也挺多,尽是些低层次人物,三教九流,经常发生抢劫、偷盗……歪录像厅也集聚在这条街上。如今,你看这一遍,灯火辉煌,楼房鳞次栉比……”
卓融跟天香云靠在河堤护栏上,瞧着面前一遍美丽的景色:绿树、五颜六色的花卉,玫瑰红是地菊,紫红色是蝴蝶花……再前面是商宅楼,楼上美丽的广告被五彩的灯光一照,非常迷人。身后是河床,凉风席席。左边不远是一座桥梁,那是南北交通要道,车辆挺多,一辆接一辆,从桥面滑过;右边不远也是一座桥梁,那是连接沿河两岸的枢纽。桥梁护栏上的灯光像一串明亮的横跨河流的珍珠,煞是好看……他们彼此不语,悠闲的人们不时地从面前走过,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有是情侣的,有是三口之家的,有是两代人之家的。
过来一个两代人之家,爷爷推着小推车,小推车里面站着一个小胖胖。小胖胖东张西望。旁边跟着的是婆婆,婆婆手里面拿着个拨拢鼓,剥剥剥摇动逗小胖胖。后面跟着的是小胖胖的爸爸、妈妈。小两口手牵着手,挺悠闲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前面在做什么?”
“跳舞。”
“过去看看。”天香云拉一下卓融的手。卓融随天香云去了。
前面不远处围聚着许多人。人圈里有十几位老太太在跳扇子舞。地上放着一架收录机,录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大家围站成一个半圆型,看老太太们跳舞。老太太们手里面拿着花扇子,穿着花里胡梢的绸衫子,一边舞,一边随着音乐的旋律唱起来:“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轻快、活泼的音乐吸引了不少游人。天香云拉着卓融的手,站在人圈的外面。人越聚越多,老太太们越跳越展劲……
夜凉了,他们慢慢地往回走。走过一座雕塑,这是一尊汉代铜马雕塑,御州出土文物五绝之一。铜马旁边有一位老大爷在打太极拳,专心致志,如神入化。他们肩并着肩,从大爷面前走过。
“你觉得段宏斌如何?”
“什么如何?”
“人品呀!”
“你怎么突然提他?”
“他无聊!”
“怎么,他非礼了你么?”
“他说我跟你……”
“跟我什么?”
“看电影。”
“这有什么嘛?又没有做什么……呃,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在我们的后三排。”
“是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能给你,为什么不能给他?”
“他放屁!”天香云有些激动。
卓融不语。
“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晚上。”
“在哪儿?”
“OK厅。”
“OK厅!你跟他去了OK厅?”天香云驻足,“你不怕他非礼你么?”
“我哪儿知道呀!”
“我去找他。”
“找他有什么用?”
“难道让他胡说八道么?”
卓融不语,天香云也不语。两个人又慢慢地走。走到御州桥头,天香云说:“总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两个人横穿过马路,登上阶梯,走上河堤。走了一段便走下河堤,穿过农贸市场,走进一个深巷,不一会便到了寓所三叉路口。天香云伸出手儿,欲与卓融告别。
“不送送我吗?”卓融瞧着天香云。
“我得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
“看电视。”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呢?送送我,我怕!”
“怕什么?”
“影子。”
“什么影子?”
昨晚半夜,卓融一觉醒来,瞧见窗外一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不可能吧,谁上那儿去呢?再说,那窗子的钢精那么粗,即或有人,进得去么?”
那平房是修建单位办公大楼建筑老板的临时指挥处所,搭建简陋。办公大楼修建竣工,指挥处所拆除,单位便将这排平房用作库房。卓融调来单位的时候,单位没有住房,丁站长便叫段宏斌派人把那排平房腾出来一间,有十来个平方米,没有卫生间,没有厨房。屋子里挺潮湿,光线也挺暗淡。进入房间要从食堂旁边绕道从一个深深的走道穿过,才能到达里面的房间。那儿比较僻静,门外是一堵围墙,与房子连为一体,形成一个内走廊。围墙上开了一个窗。窗外是一遍圈地——某单位的圈地,准备建修,不知居于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动工。里面杂草丛生,老鼠横行……
“去看看嘛,你还没有上我家去过呢。”卓融看着天香云。
天香云想了一下:“好吧!”便随卓融去了。
来到门前,卓融拉亮走道里的电灯。天香云站走道窗台前,往窗外窥视。窗外屋檐下有一颗粗壮的桉树,枝叶繁茂,树枝上挂着一个纸风筝。
“噢,我明白了,是个纸风筝!”天香云说。
卓融趋前一看,果然窗外树枝上挂着一个纸风筝。
“昨晚你是不是没有闭卧室窗帘?”
“是的。”
“让我瞧瞧你的卧室。”
卓融打开门,拉亮电灯。天香云跨进去,屋子里挺简单,一张落地式双人床,床头柜上放着一架收录机。一张书桌,一根凳子,一个带穿衣镜的衣柜。衣柜的镜子正对窗子。
“对了,问题找到了,你这穿衣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若这窗帘不闭,窗外的景物便会投射到穿衣镜中,再从穿衣镜中反射到窗玻窗上,微风一吹,外面的景物动起来,窗玻璃上的景物也动起来……”
天香云这么一说,卓融便释然了。
天香云拿凉衣杆去卸窗外树枝上的风筝,卸掉之后把晾衣杆递给卓融说:“好了,没事儿了。晚安!”天香云告辞欲走。
“不进屋坐坐吗?”
“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