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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情绪几乎崩溃,哭得成了一个泪人,大叫着:“不要吵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秦家,是我对不起老秦家,是我让你们家绝了后,我该死!”
不知秦夫人打来的力气,骤然推开秦桑岩,又把米娅一推,冲着客厅内装饰用的石柱子疯牛一般撞了过去。
“妈,不要——”秦桑岩想拦慢了半拍,伸出的手只抓住一股空气。
客厅内顿时鸦雀无声,只见秦夫人“咚”一声,一头撞上柱子,顿时头破血流,无声的倒了下去。
“妈,妈,妈,你醒醒,醒醒,妈……”秦桑岩第一个反应过来,嘶声叫着冲过去,把秦夫人抱起来,怎么喊都不醒,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正在往外漱漱的冒血。
“妈,妈。”秦桑岩叫的撕心裂肺,用袖子去捂伤口,血越涌越多,他的整条胳膊都给染红了,“快叫救护车!”
米娅哆哆嗦嗦着掏手机,怎么也抓不住,滚到地上她颤抖着蹲下去捡,身体摇晃着站不稳,一只健臂从旁边扶住她,手的主人已经在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马上就到。”司徒政这话是对众人说的,眼睛却看着米娅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文绢,文绢……”钱岢颤颤巍巍的拄拐杖走过去,痛心的喃喃,“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秦滔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爬着奔过去,被钱岢用拐杖打开:“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场面混乱不堪,米娅整个身体都在抖,尤其是手,抖个不停,这双手曾经扶过秦夫人,也曾经亲手把不孕的病历卡复制了寄快递到秦家,她杀了人,她间接的导致了这场悲剧,她是刽子手。
眼前一会是秦夫人痛哭流涕的脸,一会是满目的血色,是她,是她害了秦夫人,是她的错,是她太自私,太歹毒,为了报复不择手段,最后弄出了人命。
“你怎么样?”耳朵里切进一个沉稳的声音,她的整个世界一片黑色,在摇晃,模糊的几乎看不清,谁,谁在跟她说话。
司徒政本来也想去看看秦夫人,那毕竟是他的亲姨母,但是他瞧着米娅的脸色惨白的跟灰一样,不放心,眼看她昏倒的样子,他赶紧扶住她,询问她怎么样,她眼珠子在转,可愣愣的就是不说话。
“娅娅,你怎么了?别吓我。”他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忙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拍着她的脸也没反应,一咬牙,掐住她的人中,她身体一震,整个人清醒过来,“秦夫人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救护车刚来。”司徒政望着落地窗外被单架抬上救护车的秦夫人。
秦桑岩一头钻进去,走之前看了屋内他们一眼,米娅打了一个激灵,隔的这么远她分明感觉到他眼中的恨意。
她狠狠咬唇,挣扎着要起身,司徒政按住她:“你去哪儿?”
“我要去看看。”她不跟去的话良心不安,一定要看到秦夫人平安无事才肯放心。
“我开车送你。”
“不,我开车来的。”她站起知,脚却抖的抬不起来。
司徒政不着痕迹的扶住她:“顺便坐我的车吧,外公也要去。”
吸着气,米娅轻轻点头,她这样子实在不宜开车。
急救室外——
所有人整整等了三个多钟头,才等到手术中的指示灯熄灭,秦桑岩第一个冲上去:“医生,我妈怎么样?”
几位专家联手动的手术,其中一个摘下口罩说:“脑部创伤口太大,缝了十针,加上病人年纪已经大了,又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多病齐发,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现在送到重症监护病房,半天只能有一个人进去探望。”
“我去。”钱岢抢在秦桑岩面前,他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后没机会,怎么着也要第一个见见女儿才肯放心。
一行人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前,钱岢在医护病人的陪同下得以进去,其余的人只能隔着透明玻璃看着躺在里面戴着氧气罩的秦夫人,旁边的心跳仪清晰的反应出心跳的微弱曲线,看得人直揪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蚝排骨粥
米娅怔怔的看着生命垂危的秦夫人,无意识的咬起唇,双拳攥的死紧,她的心如在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炸,反复问自己,如果秦夫人真的死了,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身后有人用结实的手臂扶着她,她有些茫然,过了会儿才转过脑袋看到司徒政的一张脸。
司徒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扶着她的手臂像是在给她以力量。
很快,她惊觉到了什么,推开司徒政,与他保持距离,一抬视线秦桑岩正默默望着她,那眼中似乎有两把刀,刺的她狼狈不已。
她低下头,把乱发夹到耳后,他已经走过来,脚步稳健,声音却带着微讽:“当着我的面都敢明目张胆,我要是不在的话你们岂不是更张狂?溴”
“秦桑岩,话别说的这样难听,我和她是光明正大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司徒政望着苍白面孔的米娅,一阵不舍,刚才在车上她一直在抖,像个冷到极点的孩子,他不顾外公的呵斥,硬是给她拿来了毛毯,又脱下外套盖上也无济于事,他猜测她不是冷,有可能今天秦家的闹剧是她一手策划的,因此她既怕又后悔,特别是看到姨母撞柱子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反应过于震惊。
司徒政帮着她说话,无疑于火上浇油,秦桑岩抿了抿唇,铁青着脸冷笑一声,将米娅拉到怀里,占有性的搂住:“别忘了她是我老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旁人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这一刹那,司徒政眼中掠起几分错综之意,却也只是一闪即逝,不着痕迹的转身走开,到玻璃窗那儿去看里面的姨母祷。
箍在身上的铁臂用的力量极大,仿佛要硬生生把她拦腰掐断,米娅不吭一声,默默承受下来。
夜晚降临,秦夫人依然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中一动不动,秦桑岩获准进去看了一眼,不过是比站在外面的他们近一些距离罢了。
钱岢年纪大了,长时间等着身体支撑不了,司徒政开车送钱岢走了,秦氏父子如仇人一般坐在外面谁也不理谁。
将近半夜,医生过来劝说他们回去,这里有最好的权威和医疗设备,家属留在这儿也是于事无补。
车子静静行驶在夜色里,缓慢而沉重,米娅闭着眼睛靠在座椅里,没过一会儿大口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她又梦到了秦夫人撞上柱子的一刹那,血流成河,淌到她脚下,像洪水一样把她淹没。
开车的秦桑岩面寒如冰,侧头看着她满脸惊恐之色,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做了亏心事的人容易做噩梦。”
米娅按着沉闷的胸口,没有接他的话。
“幸亏你还有一丝良知在,如果你还是一副无所谓或是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在医院就会当场掐死你!”他的眸中闪过杀气。
她终于有了反应,坐直身子,纵使对秦夫人感到万分抱歉和内疚,心口有千百把刀在剐着,她仍然不想在他面前输了气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秦桑岩,你终于体会到了恨不得杀人的感觉了,这种滋味好受吗?我已经整整尝了大半年,你才刚刚尝到,真是比我幸福!”
“闭嘴!”他双目充斥血丝,满腔的恨意几乎要爆炸开来,甩了她一个耳光:“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是,你恨我,报复我没关系!为什么要对我妈下手?我告诉过你我妈最近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你有没有听进去?你是不是故意的,看着我痛苦你就高兴是不是?米娅,你可真毒!你是个毒妇!”
米娅咬着牙捂住半边脸,回敬他一个耳光,“对,我是毒妇,你趁早和我解除婚约,大家各走各的,假如你母亲死了,大不了我把命陪给她,这样总行了吧。”
“你做梦!”他咬牙切齿,攥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到眼前,一丝阴森的笑容浮上黑眸,看得人心里发毛:“少在这儿咒我妈,她会康复的,我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她会醒过来的,她会活的好好的。至于你不是总想摆脱这段婚姻吗?我要你做一辈子的秦太太,我要你当她的儿媳妇,服侍她下半辈子,我要你每天看到我妈,我要你一生一世活在忏悔当中,我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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