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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就站在我的身边,眼镜蛇混在人群中,头巾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双手却在用力地握着手中的步枪。我不敢乱动,看着周围围成一圈的叛军,心中有些发毛和无语。这里是战场的最前线,无论怎么说周围这些人打小都是生活在动乱中,几乎没过几天安稳日子,怎么还能在战场上扎堆搞演讲?这时候要是一个炮弹下来,飞上天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的事情了!这群笨蛋,难道没看见那些原本和我们混在一起的佣兵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吗?
天啊,可别让河对面的那群家伙趁机打来几发炮弹,被炸了就亏大了!
演讲很快就结束了,那个军官拍拍我的肩膀塞给我一张百元面值的美钞,走了。
我愣愣的捏着那张美元一时没反映过来,骆驼已经拉着我向最近的一块没人的地方走去,眼镜蛇也赶紧的跟上。
骆驼狠狠的呼出一口气,用手锤锤自己的胸口,张开嘴说了几句什么,我没听见。骆驼也不在解释,拉着我在一个弹坑里坐下,指了指远处用手在地面上写个“观察”和“撤退”。
我活动一下僵硬酸痛的手脚,点点头抬头向远处看去。
顺着哈布尔河战线拉得很长,阵地上人来人往不下于数千记的士兵。在前面那条哈布尔河上,一座原本钢筋水泥结构的大桥被炸断,只留下两边河岸的位置一段残桥。河水看起来应该不是很深,被炸进河里的残骸有好几处都露出了水面。在最靠近河边的地方,是一些临时修建起来的掩体,大量的叛军三五一群的守在哪里,阵地上也混杂着很多雇佣兵的影子,但是大部分都躲在比较靠后的掩体里,身上的装备明显要比身边的叛军强得多。
也许是因为人员太少战线太长的缘故,情报力说的几十名的雇佣兵相比较叛军而言可谓凤毛麟角,身上各种野战军服明显的能和周围的叛军分别的出来。
这些危险的家伙才是我们真正要注意的。
眼前的这条河近百米宽,河面上被火药爆炸的火光照射的波光粼粼,除了断桥那里没有任何的阻挡物。
这么宽的距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安全的游到对面。
首先河边那些掩体里的叛军就是我们首要解决的问题,他们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游到河里,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游到河对面,更何况阵地上还有几十名佣兵。也许只需要一支狙击步枪,就能把我们三个全部魂断哈布尔河。
趁混乱渡河的计划基本可以撤消了,根本行不通。
我观察的正出神,眼镜蛇忽然用胳膊碰碰我们,只见前面十几个叛军押着三个也是叛军模样打扮,但是已经被卸了武器五花大绑起来家伙。一群人吆喝着站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几枪托下去,三名被绑了的叛军都被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声哀求。很快,原本那名殴打过我的叛军走了过来,一脚踹在一名被绑着的叛军身上,身边的叛军跟着冲上去就是一阵狂殴,直打的那三人惨叫连连。
军官大喝一声,身边的人都退了回来,三名叛军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我们三个看的目瞪口呆,又见其中一名叛军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双手被绑在后面,拼命的在地上磕头,满脸血迹的仰着脸冲军官哭喊着哀求。那名军官抬脚将跪在地上的叛军踹倒,一把抢过身边一名士兵手中的AK步枪。
一梭子子弹过后,三名躺在地上的叛军已经被射成蜂窝,身上的抢眼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第一卷 狼之佣兵团 第一百三十一章 阵地前沿(三)
将AK步枪扔给身边的士兵,军官大手一挥转身走了。身边的叛军将三具尸体拖到一排被高高竖起的木桩前,用绳子套住尸体的脖子,用力的吊在树干上。
我这才发现,那排树干上已经吊着好几具的尸体,大部分已经腐烂,蚊蝇发出的嗡嗡声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这他妈的是对待逃兵的惩罚,不但打死还要挂在树干上示众!
眼镜蛇做了一个看来撤退也不行的手势,这回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往后撤很有可能会被当做逃兵处理掉,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我看看手中仍捏着的那一百美元,大为感叹,这些叛军倒还真很是奖罚分明。我这个“负了伤还往战场上冲”的家伙,被奖了一百美元。胆敢当逃兵的,一律胖揍一顿,然后枪毙挂在树干上。
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空地,那里很显目躺着一片伤员,并且不是有满身是血嗷嗷叫着的伤员被扔在那里。
这是一块叛军用来堆放伤员的地方!看来缺医少药让他们根本就不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伤者,只能堆放在那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天哪,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怪不得有人愿意冒着被枪毙虐尸的风险当逃兵!
躺在那里慢慢地等死,还不如自己了当的死的痛快!
可是,这里却是一块非常理想的隐蔽场所,化装成伤兵,也许就能逃避被安排在前线对付自己人,还有可能被自己人干掉的危险!安安稳稳的躲在里面慢慢的从长计议了,看情况逃出这里吧!
我冲两人指指那块空地,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嘿嘿一笑同时从背包里拿出绷带。
这里蚊虫有点铺天盖地的感觉,我们三个紧靠着躺在一群伤员之间,看着前面零零散散的战斗发呆,思索着还有什么方法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
眼镜蛇用胳膊碰了一下我,指了指一名从我身边走过的一名明显不是叛军打扮的家伙,张着嘴做了几遍口语,然后一脸贱笑的看着我。这方面我曾经过简单的培训,依稀可以看出他说的是“日本人”的意思,想起团长介绍任务的时候,有提过叛军雇佣了三只佣兵团,其中一个好像全是日本人,叫什么山口社的。眼镜蛇开始的时候还用日本人来挑衅我,日本人没打到,反倒我眼镜蛇之间成了生死相依的战友。
天很快就亮了,我身边一个昨夜死掉的家伙被人抬走,只留下地面上一滩混合着暗黑色血渍失禁遗留下的屎尿。
昨夜骆驼已经在我们的掩护下,用单兵电脑历经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向总部汇报了我们的情况,总部的回信只有两条,一是想办法撤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接应,二是继续混在这里做内应提供有用的情报,对面的队长他们会配合我们。我本来脑袋一热准备选在后面那条时,看到眼镜蛇和骆驼的眼神,自觉的还是不要做什么英雄了,小命就一条,还是有机会就跑吧!
伪装成伤员,只能躺在那里不能动,却还要时刻注意着空中随时落下的炮弹。可是干躺着却也并不是件什么享受的事情,我很饿,背包里就有军用干粮,我们却不可能在这群叛军之间拿出来品尝。虽然一晚上我都没有动过,但是身体还是虚弱的几乎垮掉。我是多么的想拿出包里的能量棒啊,在这样下去我非被自己活活的折磨死不可!
时至中午的时候,我们这群伤病终于领到了自己的食物,一块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黑面包。然后还有一桶直接从哈布尔河打来的水,就被放在人群的中间,谁想喝自己爬过去喝。
我像其他的伤员一样,啃了几口硬的咯牙沙粒一样的面包,爬到水桶旁伸手捞了一捧乌黑的水灌进肚子里,末了,偷偷掏出枚消炎药塞进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