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晓一见到久违的草莓味便飞快地扭过头去,天杀的,那男人把这东西放在床头柜里干什么?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藏在床底么?再说了他一个人睡的,这东西放这里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雅晓不着痕迹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正在仔细看说明的静夜,她的表情充满了赤果果的求知欲,“原来阿衍喜欢草莓味的啊,我以为他会喜欢原味的呢,真是娘娘腔啊,居然用草莓味的。”
看的人倒是大大方方地,反而是没看的人却烧得面红耳赤,就像被当场逮到干坏事一样。
雅晓挪着身子打算下床避开这尴尬一幕,岂料静夜突然和打了鸡血一样扑了上来,“哎哎,我说,嘿嘿嘿,这东西是不是什么水果味都有?”
她慌乱地摆手,受惊不小,“我,我不知道!”嗯,应该只有草莓味、巧克力味、香草味和原——呸,无香味的吧。如果是岛国产的进口货大概会有樱桃和西瓜味的……唔,想这么多干什么?“我对这个不熟悉,不,我完全不了解!”
“哎,不管你熟悉不熟悉,反正有个忠告我得给你,”静夜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朵边,声音却不压低,“记住,如果这东西有芒果味的话千万千万不要买!”
“芒果味?”
“是啊,不管是水果的芒果还是芒果味制品都不要买,阿衍对芒果过敏的。”
“哦,是么~”
“嗯,有一年我切了拇指大一块的芒果放到他的汤里,结果他过敏到连脸都肿起,”静夜捂嘴笑,“足足过了一周才消掉。”
“有这么厉害。”
“当然了,哪怕是神仙都有软肋的,何况凡人呢。”静夜很坦然地将兄弟出卖得干干净净,“他对鸡蛋和牛奶也会过敏,海鲜什么的也有很多不能碰的,一吃就成花脸猫。哈哈哈,满面都开花的花脸猫阿衍哈哈唔——”嚣张的大嘴被从天而降的苹果堵得严严实实地,与此同时单衍修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如果我变成花脸猫,那我保证你一定会成为大脸猫。”
40 三人餐桌
晚餐多了一只奥尔良风味烤鸡。
用小刀将这只小小的烤鸡切开,大小鸡腿拆下,再把鸡身斩成四块,每块不到半个巴掌大小——这规格正是13。8元的标准超市版烤鸡。
“好小只,塞牙缝也不够的。”静夜一边切一边扭头吼道,“单衍修你这个小气鬼,难得我吃你一顿饭,你丫的非得这么吝啬吗?这种型号的鸡你至少得叫上五只才行!”
“我又没留你吃饭。”
“没留我吃饭你买什么鸡?你别忘了你一吃辣的就喉咙发痒。”静夜愤愤地,“不给我吃难道喂……”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于是生生地将后面的话吞下肚子。
雅晓眼皮也没抬地,“我现在不能吃这个,你全吃了吧。”
“耶~你不吃就全是我的了。”静夜举起双手欢呼,极麻利地夹起一只鸡腿啃起来,“味道真不错,辣得够给力的。”吃的过程中对面的人一直飙眼刀过来,她也毫不在意,反而故意蹭蹭身边坐的人,眼珠子一个劲地往对面飘,挑衅似的,“哎,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才刚发过烧的,这种鸡是不能吃的啦。嗯,我记得是要炖鸡汤喝的对吧,那种清淡的鸡汤,是不是?”
雅晓笑笑,“我习惯喝姜汤,鸡汤什么的还没试过。”一生病就喝鸡汤是洋鬼子的作风。”静夜显然很有求知欲,“我也喝过,不过好像效果没有白酒好。”
一说起白酒,对面的人又扔过来一个白眼,脸上的抓痕虽然淡化了却还是能看见隐约的印子。
“姜汤加红糖,或是红枣。”雅晓将绿莹莹的青菜和米饭拌到一起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那好喝吗?”静夜已经把标准型的烤鸡啃得只剩一截脖子,面前的骨碟堆起了老高的骨头渣子,“如果你煮的话分一点给我喝好不好?”
雅晓笑了笑,不置可否。
平常吃饭的时候多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几乎没怎么交谈,只是碗勺有声响而已。而今天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整个气氛就不一样了。静夜对于单衍修只用一只标准型的烤鸡打发自己的行为相当不满,为示抗议她中途离桌去酒柜里翻了一瓶酒出来。拧开,倒上,不忘啧啧地赞,“要我说吃饭还是要喝这种酒带劲,什么白葡萄红葡萄的,都没这个喝了痛快。”
雅晓不着痕迹地的瞄了一眼,这是酒柜里仅有的一瓶高度白酒,牌子还是国宝级别的。她又往单衍修的方向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一张乌漆抹黑的脸。她低下头看着碗里的红萝卜扬起嘴角,一筷子戳穿。
“没想到你还藏了这种好东西,快三十年了吧。”静夜缩着肩膀,得势的样子挺小人的,“今天就便宜我了。”她很HAPPY地跳下椅子跑去厨房拿出一个大碗来咕咚咕咚倒上,尔后仰脖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雅晓看到单衍修的脸更黑更难看了,甚至还打算抬手制止,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抬到一半却又停住,最后慢慢地落回原位。
静夜将一瓶酒喝了个精光后颇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嘴,很无耻地说道,“白酒就得这样喝才爽,这样一口气干掉都'炫'舒'书'服'网'啊!”完全忘了自己不问自取的行为有多可恶。
雅晓觉得静夜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虽然她是单衍修的朋友,但是她却并不讨厌她。她觉得静夜的脾气率直,有点像自己的好友团子。只不过前者的性格强硬,气势压人。而后者的性格很软糯,有名的好揉捏。更重要的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家里多一个人便可以缓和气氛,冲淡只有两人独处时的尴尬。
前晚发生的事的余阴还笼在心头,虽然她的逃跑行为很脑残,到了后面态度也有些摇摆不定,但比较起他的行为却是更恶劣。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和他共处一室,她倒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所以么,家里多个人也是好的,至少能缓冲一下。
雅晓尚在思索着要怎么找借口将面前这个小酒鬼留下来,能住上一两天也是好的。就在想的当口突然肩膀一沉,一颗黑鸦鸦的脑袋就这么压过来,带着浓浓的酒味,“呃……那谁,唔……呃,你,你来看看,这酒……这酒叫什么名字,哈哈,真搞笑,居然……居然起这么白痴的名字,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明显是醉了,还好没有胡言乱语。
雅晓托了托她,“这是茅台酒。”八成是把茅台看着茅房或是茅厕了吧。
“什么?茅台?”静夜瞪着大眼睛,口气很凶,“这是茅台?”
雅晓见她的样子,想来是醉得不轻。她知道和喝多的人不能计较什么,况且看她这情况顶多胡咧咧一会儿就得睡了,于是哄道,“这不是茅台么?这不是茅台的话是什么?”
“是SB!”静夜吼完便咯咯地笑起来,手指戳在酒瓶上,“SB酒啊!你看,这里写的。S~B~”
“这不是SB,是58度。”
“什么?不可能!明明就是SB,明明就是SB!”静夜眯眼晃脑袋地看了好一阵子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双手一阵地挥舞,“这就是SB酒,SB酒!”
好可怜的58度……
“够了,”单衍修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抬手将她按在椅子上。
喝多的人力气是很大的,表现也是很不可理喻的,在这点认知上雅晓深有体会。想想妖孽吧,他喝多的时候表现得那么不可理喻,即正太又变态,即傲娇又诱受。
但她这次显然是错估了情势,也错估了这次醉酒的人。
“不够,才一瓶怎么够?至少得五瓶才行!”静夜用力挣脱箝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伸出手来摊开,“看清没有,一二三四五,五瓶!”眯着眼晃了两晃,又凑过去,“唔,怎么你脸上也有五瓶的样子。”(挖鼻,记得牙子那一刨爪么)
“……”
雅晓见过单衍修生气的样子,暴怒的样子,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但这个时刻她才是第一次见到单衍修气疯了想杀人的模样,那模样那神情,比冬天吃大桶哈根达斯还要给力。她很识趣地往边上挪了挪,还很注意地将易碎的碗碟什么的往餐桌中间推。开玩笑,打坏东西还是得她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