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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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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体验过死亡的感觉,将细细的毛线缠绕在脖子上,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身体会自然地下垂,而血液却会反其道行之往头上冲去。耳鸣,眼花,呼吸无能,动脉鼓胀等等,缺氧的滋味从来都不好受,她只尝试过一次便再不敢轻慢生命。可是眼下,他这架势却像是要让她重温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发狂似地挣扎,喉咙发出尖细模糊的声音,犹如一只被蛇叼住的田鼠幼仔一样。她的力气这么大,生生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禁锢中脱出。接着,发了狠地抓挠着、撕扯着。但力量上的悬殊早已决定了最后的结果,她的抗拒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软弱无力。

只是他的动作却渐渐地变得温柔起来,手指深深地嵌在她的发间,掌心贴着她的耳朵紧紧地捂住,仿佛要将她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那般的温存——有一种奇妙而危险的错觉。

接着,辗转,厮磨,呼吸相合而抱,唇沫湿粘如丝。

该怎么形容男女间的这场战争?倘若对手用的是利剑,倒不妨碍我拔刀相向。倘若对手用的是娇嫩的花朵,那我该如何以对?

挟之以剑,服之以蜜。

他松开她,缓缓地吐气,似是意犹未尽又有着饕足后的慵懒姿态。

她却喘得厉害,反过爪子在门板上轻轻地抓找着,喘得像是刚跑到三千米一样地惨烈。

“记着你说过的话。”他黝黑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几秒,“不许再偷吃。”

她靠着门板,近乎脱力地慢慢滑坐到地板上,克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她从不明白他死死地禁锢她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并不傻,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在动物世界里跑过。男人劣根性无非就是几样,普通一点的男人吃喝嫖赌抽,高级点的男人就玩弄财富权势和美色。她无财无势更无权,只有一张脸蛋能看得过去,他图什么可想而知。但直到现在他从没有真正地碰过她,即使是有像刚才那样几乎是按捺不住了,但很快他便收手。这个男人有着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不管是情绪还是□,他都收放自如。哪怕刚才他盯着她的眼神,就如同她盯着肉一样,贪婪而不知节制。但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平静了下来,这种强大的精神控制力恐怕她只能望而兴叹。

只是,串联起刚才所说的,还有他所做的,她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只要她敢吃肉,他就立刻吃了她?

经过超市一役,她清楚地知晓在他眼皮子底下揩油偷腥的可能性已经被完完全全地抹杀了。且不说那男人灵敏的鼻子和诡谲多变的心思让她无从招架,关键是被他发现的后果实在是让她承担不起。

但是她没有放弃希望,这个计划不成,她还有后招。

就像是某位先生说过的,世上本没有路的,人走多了便成了路。现在偷吃这一条路是堵死了,她却还有一双大脚板,踩着踩着也能走出一条便道来。

变通之道从来就有,只是看用与不用罢了。

她回忆起前些年的时候,自己曾经跟随奶奶去某处拜山礼佛。中午的时候寺庙里特别准备了一餐素宴,虽然原材料全是素菜,但是处理手法和做荤菜却是一样的,吃起来的口感很相近。奶奶曾经和她说过,这种做法是曾经一些大户人家来静心礼佛时吃不了寡淡的斋菜,让私厨改进而来的菜式。这样即满足了口腹之欲,又能达到不沾荤腥的目的。她当时还撅起嘴嘲讽说虽然不沾了荤腥,没有破了戒,可心却是大大地逾界了,简直就是自欺欺佛。

但到了现在这非常时期,管不了什么欺佛不欺佛了。喵喵的,现在就算真有尊白玉佛在她面前,她也会自动将其代入成一块叉烧包,先啃了再说。(阿弥豆腐,罪过罪过。)

她忖了忖,决定试一下做素斋的方法。一方面能堵住那变态的嘴,另一方面,也能安抚自己缺少油水的胃肠。

不过眼下有个问题是,先前她仅仅是吃过几次素宴,并没有真正做过。现在要仅凭着记忆去尝试没煮过的菜式,还真是个挑战。她努力回忆起当时所吃的菜式,在脑中模拟着烹调方法,越是回忆起那几餐的素宴就越是口水泛滥。联想到到今天为止,她已经吃了三天的青菜豆腐了,只允许清煮凉拌,不许煎炒煸炸,甚至连麻油也不让她点,偏执到了变态。

他就是故意在整她!就因为她偷吃了烧鸭,还妄想偷带东坡肉回来私藏,所以他这么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一桌子的菜,只有两种原材料,荠菜和豆腐。凉拌荠菜,清水煮荠菜,炖豆腐,豆腐蒸荠菜,还有荠菜豆腐汤。毛毛的,三菜一汤完全可以倒在一起做为一个菜出锅,这个荠菜豆腐杀手,素食大魔王。

在吃了整整一周的荠菜豆腐宴后,在她眼睛快变绿之前,兔子饲养员终于又上门来了。雅晓急吼吼地打开门,欢天喜地地迎上去。兔子饲养员见到她笑呵呵的样子有些吃惊,从他送货至今,每一次看到这女人都是一脸病容,满身颓丧之气,从没像现在一样精神焕发过。

“那个,那个东西有拿来吗?”她绞着手指,很是期待,“我有打电话确认过的,有吗?”

“有的有,”饲养员将一个透明塑料袋交给她,“另外一部分并不在供应列表里,所以不能提供。很抱歉。”

她探头看看,果然连擦边球也不好打,不免有些沮丧。不过看看好歹有几样已经拿了来,勉强是可以凑一凑的。趁着这男人今天不在家,她还是赶紧做好准备工作好好地吃顿独食,打打牙祭吧!

将泡好的木耳香菇和黄花菜沥干水份切碎,加一点盐和味精拌好当馅儿。把送来的馄饨皮儿掏出一小叠,用小勺子舀了馅团裹起来,用拇指尖顶着食指弯儿一掐,漂亮的素馄饨就好了。

她很喜欢包馄饨饺子什么的,看着那皮薄馅儿大的就浑身舒坦。小时候上学时曾经学过一篇课文,什么纯肉馅饺子啊,全菜馅儿饺子啊,还有半菜半肉的饺子啊,馋得她口水滴滴答答的,回家就缠着家人包饺子吃。当时她还是个有求必应的得宠孩子,自然是要什么得什么。只是那样快乐的光景没有过上几年,便全都变样了。

她怔了一小会儿,甩甩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芋头洗净去皮擦成细丝,在面粉里加水调成微稠的糊,加入一点的盐巴,再把芋头切成细丝拌进去搅好。在平底锅子里放上一些油,烧热后转小火,慢慢地煎着素馄饨和芋头丝薄饼。

按美食基本原理来说,素菜用荤油来炒,荤菜用素油来炒。但考虑到那男人灵敏的鼻子,用荤油炸东西无疑是自寻死路。因此她很是谨慎的选择了比较清淡的山茶油,开了小火慢煎。

素馄饨煎到金黄色,芋头丝饼煎到淡金色便能起锅子。虽然还是素的内涵,但是换了烹调方法却可以令她食指大动。馄饨皮薄,煎得喷香薄脆,咬在嘴里嘎啦啦响。木耳和黄花菜的内馅却是劲道耐嚼,绝好的搭配。芋头丝饼更不消说了,香脆可口,切成小块沾上蒜拌醋更是引得口诞直流。

“这简直太棒了,”她满足地嚼着,这些油煎的小食就算是变凉了,也是可以在常温下短期保存的,时不时偷吃几个那可真是美死了。

她大块朵颐着,啧啧地叹,浑然不觉大门悄悄地敞开来……

有位地主

雅晓嘴里正叼着芋头丝饼起劲地嚼着,蓦地就感觉到背后一道冷嗖嗖的视线,顿时寒毛倒竖。来不及细细分辨,她下意识地‘腾’一下跳了起来,很迅速地将碗碟护在身后,还不忘抹嘴申辩道,“这都是素的,素的!哇啊——” 这家伙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你你,你别怕,我我不是坏人,真的不是。”来人慌慌张张地摆手,看起来比她还紧张,“我,我就住你家楼下,我们是邻居来着。”

邻居?

雅晓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对方,长长的头发披散着,看起来平常似乎不太打理。一身白色的连身长裙,一直长到脚踝处,面料是蛮不错的,但是显然这衣服对于她来说是过大了,又或者说她的身材太瘦削了,所以从远处看来很像是一根裹着面口袋的橶面杖。衣服不合身这倒还在其次,让雅晓心悚的是对方的面色,那可能是她这辈子见过最难看的脸色了,双颊消瘦下凹,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睛下却浮着浓重的青影,看起来很是颓废。从她习惯性下垂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少笑的人,可现在脸上却勉强地僵着笑容,怯怯地,又带着些不好意思。

雅晓松了口气,“老天,幸好是白天。”这要放晚上来这么一主儿,她准吓死不可。

“我,我我就是随便走走,看这里门没关就顺手推进来了。”白口袋有些结巴,“我不是坏人,我就住你家楼下2201的,我叫季风,请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坏人。”

“我也相信,坏人没你这么孱弱。”说话都打结的人干不了坏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工种,雅晓耸耸肩,“我叫杨雅晓,你有事吗?”

“唔,是,是这样的,我平常叫餐的店这几天没有营业,家里的东西也吃完了,然后……”季风低下头,很是纠结地对手指,“现在我很饿,你能不能借我点饭吃。”

……

兄弟,我家今晚吃醋,管你借点螃蟹好伐。

雅晓的脑袋里极突兀地跳进这个笑话来,她咽了口口水,有些无力,“我这里也没饭呢。”她说得是实话,那男人最讨厌吃剩饭,从来她就是拿捏好了份量煮的,很少有剩菜,即使有也是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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