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没有料到慕兮会这样说,惠王妃又是惊讶又是气愤。
“微臣乃皇上任命为王爷郡主们授课,如果不是皇上下令让微臣离开的话恐怕微臣无法听从王妃的命令。”
“你!你这是拿皇上来压我是吧?!”惠王妃火气更是大涨,没有想到慕兮会搬出皇上来说事,上前指着慕兮的脸便是狠狠地一把掌!那坚硬的金色护指瞬间在慕兮清俊的脸上划下了一道血红的口子。
这一巴掌打得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熵琋连忙上前将跪着的慕兮扶了起来,看着那脸颊上长长的血痕,愤怒地朝惠王妃盯视了过去!
轻轻地拂开了熵琋的手,慕兮触了触那伤口,血迹沾染上了手指。
淡淡一笑,慕兮道:“如果这样能够让惠王妃稍稍消气了的话,微臣愿意再多挨几巴掌。”
手掌紧紧地捏着,要不是顾及身为王妃的身份,她绝对会上去直接把面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给搧趴下!
楚儿见此情景,只得打着圆场,轻声道:“王妃,您来这儿不是为了给小王爷介绍一下新的先生么?”
这才想起来到文华殿的目的,惠王妃稍稍压了压脾气,道:“琋儿,这位就是为娘亲自给你选的教习剑术的先生,还不快过来见过紫玉先生!”
冷漠地瞥了眼一直袖手旁观的紫玉和气势嚣张的惠王妃,熵琋冲惠王妃道:“要想当我的习课先生,至少得让我承认他!”摆明了的挑衅和不满,让惠王妃气结。可是紫玉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反问道:“那该如何让小王爷‘承认’微臣?”
仍然关心着慕兮脸上的伤势,熵琋毫不犹豫地道:“赢过我。”
众所周知,熵琋自小便跟随不同的先生习武,加之天资聪颖,几乎是集各家之所长。要想轻松赢过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然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紫玉突然甩过一柄长剑,熵琋措手不及地将其接住。紫玉自己则随意折了一枝花枝突然向着熵琋的眉心刺去!
熵琋没有将剑拔出鞘,直接抬手将那花枝格挡开来,随意而自然。可是转瞬之间那花枝却转了个弯分别击向熵琋的中府、天府、曲池、以及四渎、外关五穴。熵琋手中的长剑啪地一声掉落在地,被击中五穴的右手手臂在那一瞬间几乎毫无力气,就似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一般。
满意地看着紫玉轻松将熵琋赢过,惠王妃知道熵琋这下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次看到了紫玉的精湛剑术,她深信她没有给琋儿找错先生。
有些不服的愠怒,熵琋突然扯着慕兮的袖子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拖拽而走。
感觉到了背后视线的冰凉,慕兮回头看去,只见紫玉狭长的双眸正凉凉地注视着自己,那淡薄的嘴唇邪邪地勾起,吐出几个没有声音的字。
“后会有期。”
御庭内,熵琋扯着袖子为慕兮擦着脸上的血迹,而慕兮却一再地后退,想要刻意保持着与熵琋的距离。
“不要动!”熵琋终于有些恼怒,冷声道:“跟我去药侍监,这么大条伤口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淡漠地拂去了熵琋的手,慕兮微微一笑,道:“脸上有疤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你,该回去了。否则惠王妃又会以为我将你给拐带走了。”
“跟我去药侍监。”不容慕兮说不,熵琋有些孩子气的执着。可是慕兮却似乎看到了一个撒泼耍横的小孩儿似的,突地一笑,道:“我说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气滞,熵琋二话不说又直接拖着慕兮要去药侍监。
一个不男不女的尖锐声音响彻在二人身后,“皇上驾到!”
没有盛大的排场,没有辉煌的轿辇。只有寥寥三五人随从,这些似乎都跟印象中皇帝的出行所不符。
慕兮恭敬地跪下,而熵琋却只是屈了屈身子,道:“臣弟参见皇上。”慕兮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可是却一直低着头,根本就没有想抬起头来。
上方传来一个温软而柔和的声音,“你就是琋儿的琴师,慕先生?”
跟印象中皇帝冷漠高傲睥睨天下的声音有天壤之别,那声音就似冬日里和煦的阳光一般,暖暖的窝着人的心房。
“正是微臣。”慕兮恭敬地道。
熵琋整了整因为擦拭而有些褶皱的袖子,却让面前穿着金色长袍的圣上瞥见了袖子上那一抹血色。
“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仍然是温暖而柔和的声音,似乎是不容反抗的。慕兮只得抬起了头来,面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皇上。
不知是不是眼花,抬头的一瞬间慕兮似乎是在圣上那双温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愠怒和惊诧。而那双明明应该是陌生的眼,却怎么也让慕兮觉得熟悉万分。
可能是自己心理作用吧,今日不管是紫玉还是皇上,都这么让自己觉得熟悉。而他们分明又都是与自己十分陌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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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sp;纵火
都说美人如玉,那么眼前的这个穿着黄色龙袍的男子应该用什么样的词句来形容呢?就如同那从画中走下的魏晋美男子一般,高挑修长的身姿,明亮而温暖的黑眸,高挺的鼻梁以及红润的唇。纤长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剔透的血玉扳指,映衬得那手指的肤色更加莹润白皙。
那不是一双拿剑的手,而是一双弹琴的手。
慕兮看着眼前的皇上,心中熟悉的感觉更加浓烈。
“当初穆将军和瑾晶郡主合力举荐慕先生的时候朕便对慕先生有了几分好奇之心,到底是哪位圣人能够让一直木然于声色娱事的穆将军出面举荐,而又是谁能够让恨不得把天都捅个窟窿的瑾晶郡主一本正经地跟朕说起有人琴技高超······只可惜一直忙于政事无法抽空一见先生,今日所幸得一所见,可是似乎朕正好撞见了什么事情?”皇上温柔地看着慕兮脸上的伤痕,关心道:“慕先生脸上的伤······”
“回皇上,并无大碍。”慕兮连忙解释道:“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似乎是明了慕兮不想将事情说得过于明白,皇上却也不再细问,只是道:“那慕先生就先行退下回府上药吧。”
“谢皇上!”似是得到了赦令一般,慕兮心中长长吁了一口气,要是皇上再追问下去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慕兮连忙起身准备退下,熵琋紧接着道:“皇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臣弟也随慕先生一起退下了。”
“你慢着。”皇上淡淡道,声音里面比起刚才与慕兮说话之时少了些许温和,而更多了一些不容反抗的君王之气,“朕还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眼睁睁地看着慕兮离开,熵琋却不能够违背君令随他而去,心中不免有些许愠怒。
“皇兄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少了些对君王应有的敬畏之色,熵琋眼睛一直瞥向了慕兮离开的地方。
皇上看着熵琋眼睛所望的地方,眼神稍稍变幻,“慕先生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是你的老师,你连自己的老师都保护不了,我如何能够期望你可以助朕保护天下百姓黎民苍生?”
“天下百姓有皇上在此就够了,不需要臣弟。”
“胡说!”皇上一振长袖,有些恼却又掩盖不住对熵琋的宠爱,“你是朕最为疼爱的臣弟,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皇上径自缓步离开了御庭,侯公公和那三两个太监也跟随着离去。而熵琋再往慕兮离开的方向看去,却早已没有了人影。
狠狠地喝了一口参茶,惠王妃心中却仍然愤怒不已。只要一想起那双重瞳的眸和那个冷漠淡然的脸庞,她心中就有莫名的火气。
“哥哥,重瞳的人并不多,我现在心里真的纷乱如麻!”惠王妃焦虑地道。
而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沉着而稳重地端着茶杯,浅浅啜了一口,道:“也未必。听闻夏平王朝刚刚废黜的皇后也是重瞳,世界很大,重瞳者虽然罕见,可是也不一定就如你所惧。”
“可是,可是······也有可能就是啊!”惠王妃仍然非常担忧,道:“而且,而且他那种装得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女人!”
“哼。”那中年男子轻声一笑,道:“是你太过于恨她了而已。她都已经死了二十余年了,当初的一切也都随着时间而湮灭在了轮回里。何必那么执着。”
“哥!”惠王妃眉心一皱,道:“反正我怎么看那个慕兮都不顺眼!现在还把琋儿骗得团团转,我看此人必定留不得!”
放下了茶杯,那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以后如果还是这种小事就不要再宣我进宫了,会让人疑虑‘外戚掌权’一类的字词。”说完后也没有幅礼就直接走出了兰慧宫。
心中似乎还是有些放不下,惠王妃端起参茶又放下。楚儿走了进来,看着刚刚离去的中年男子,问道:“王妃,左丞他······”
“楚儿,我交给你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