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正妻的大度明理做到了极致,果然得了老爷一个赞许的眼神,吴月娘挺直了胸。
西门庆把晏哥儿搂在怀里,喝了一杯酒,夹了一筷子菜喂儿子,又自吃了两口菜,道:“过些天就是周守备的寿辰,多半也会请女眷。你们若缺了什么,就使人来对我说。你们打扮得光彩体面些,走出去我也有面子。”
话虽然是对大家说的,他的眼睛却独独看向对面的李瓶儿。
李瓶儿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她不喜欢同别府的后宅女人应酬敷衍,光一个蓝氏她就招架不住。
吴月娘问:“老爷,我们三个都去?”
西门庆见李瓶儿不想去,想了想,道:“还不知呢,等他派了贴子再说。”
又说了一会儿话,吃完饭的郁大姐和申二姐摇摇摆摆地走进来,先磕头谢了赏饭,然后各自坐下,拿起乐器。
申二姐问:“不知大官人想听什么?”
西门庆看向李瓶儿:“想听什么?”
李瓶儿见吴月娘爱听锁南枝,一下午就让她们唱了三遍,便道:“锁南枝吧。”
西门庆点点头,对申二姐说:“那就先唱这个来听听。”一面端起了酒杯。
吴月娘点头微笑,拿起酒壶替老爷斟酒,申二姐顿开喉音,清清亮亮地唱起来。
听着小曲,吃吃喝喝好一阵,各人都酒足饭饱。
西门庆看向李瓶儿,问她醉了没有。
李瓶儿喝得脸红红,神思倒还清明,摇头道:“还好。”
西门庆对一旁的小玉说:“把炕桌收拾了,换上骰盅来,我们斗酒。”
吴月娘见老爷兴致如此之高,心里不胜欣喜,道:“让丫头们先收拾着,我去更衣。”
孟玉楼趁机也起身说要一起去。
两人一起下了炕,由各自的丫头扶着走了出去,只撇下西门庆和李瓶儿两人。
李瓶儿看着她们都出去了,在心里犹豫:我是不是也该去更衣?虽然并不是很急。
西门庆在炕桌下把脚伸直,用脚趾头勾住她的小腿,细细摩挲,脸上却一脸淡然,眼睛看着别处,仿佛这双脚不是他的。
李瓶儿立刻缩回脚,谁知他腿脚太长,竟然越过炕桌,来勾她放在身侧的手。
她心里有气,从他的脚趾缝里狠狠抽出自己的衣袖,理了理,再把双手放到炕桌上。
屋里还站着几个丫头,两个唱的也在这里,况且这是吴月娘的上房,老爷真是太不自爱了。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玉箫用抹布擦净炕桌,重新摆上四副新的银酒杯,倒上美酒,又摆了几盘瓜果点心。
晏哥儿吃得饱饱,想出去玩,在西门庆怀里挣扎着要下炕,嘴里叫道:“我要出去玩,出去玩!”
“老爷,那我带晏哥儿出去……”李瓶儿说着就想起身。
西门庆把来宝叫进来:“你抱他到大门口去玩一会儿,不许出府,也不许离了你的手,看仔细些!”话越到后面越严肃。
其实不用他特意交待,来宝也会将小公子看得紧紧的,若少了一根头发,他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来宝恭身应了,把晏哥儿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晏哥儿也不挣扎,他喜欢在大门口玩,因为那里离街上最近。若是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