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将军是不是命人将尸体当即烧掉,不允许任何人碰触,夜晚也不再安排巡逻士兵,就算巡逻,也划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所有碰过尸体的士兵待过的地方,都隔离不许任何人ao近。”
涵阳突然开口问道。
报信士兵抬头望向马背上的少女,表情甚是惊讶诧异,喃喃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方将军下着命令的时候很多人都有怨言,一说他胆小怕事,随随便便就更改巡逻路线,一说他懦弱无情,居然把死去士兵就地焚烧,埋都不埋。
“幸好方越泽聪明,不然死的人何止四五百,后面再加个零都不止。”
岑涛见马背上的少女言语淡淡,表情漠然,心里有些不喜。
“禹姑娘似乎明白其中关节?”
夹谷道的位置至关重要,届时战火一起,西坞欲破守军长驱直入,必夺此关。南诏想钳制敌军不教其深入安平,必守此道。如此隘口何其重要,当初皇甫烵ha手西北驻军时,首先考量的便是夹谷道。
方越泽是接岑涛的班,岑涛怎会不明白夹谷道是我之咽喉,彼之肥肉。
“西坞有人擅用蛊术,非寻常医药能解。”涵阳翻身上马,说道:“岑将军,看来事情有变,我先行一步赶往夹谷。”
岑涛疑惑:“禹姑娘你去何用?”
涵阳本不耐烦解释,但也明白情况不同,岑涛身为主将,她是名义上的监军,多少有些顾虑。
指了指满脸迷茫的报信士兵,说道:“方将军上次所中线蛊,为我所解,详细情况岑将军可以问他。”
话音未落,便拍马而去。
岑涛命人重新找来一匹马,供那士兵骑乘。手一挥,大军继续前进。
监军私自拖离队伍,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不应当,岑涛性情耿直,神色颇为不满。待报信士兵将上次方越泽遭遇危机仔细说明后,岑涛又惊又怒,道:“越泽竟遇如此险境!为何不报予老夫知道!”
“大人是怕岑将军过于忧心。”
岑涛思索一番,面lou感激之色:“太上皇必是早料到西坞宵小心存不轨,越泽确实该当面谢过禹姑娘才是!”
皇甫烵再厉害,总不至于连远在西北的将士会不会中蛊都能算计。难为岑涛榆木脑袋一颗,忠心一片,能硬坳出这般顺理成章的借口。
涵阳日夜兼程,一日后过文州,当晚就到了夹谷。
若是平时,涵阳绝不管这些闲事。但现在不一样,夹谷不能失守,否则战场就要从林邑与南诏接壤的那片沙漠改成安平郡了!
鬼哭修罗阵已死,土琉璃位于阵中,为了重开阵眼需要一千条人命祭祀。
战争,从来都是收割生命的绞肉场。
莫说一千条,便是一万,十万都有可能。
若非为了借两国大战之机开阵,否则她何必巴巴跟来。
离军队驻地尚有一小段距离,缠绕在右手臂上打盹的三头蛇突然变得很亢奋,三个脑袋仰起,“嘶嘶”地不停吐出蛇信。
涵阳摸了摸那三个表现得非常兴高采烈的小脑袋:“三头,别闹。”
一听这名字,三头蛇顿时萎靡了。
没有名字平时“沟通”不方便,涵阳又是个懒得想花名的主,索性就拿“三头”当代号了。
让堂堂金环蛇王多哀怨唷,可惜抗议无效,每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次就萎一次。
方越泽手下的兵还算像样,动作言语都很规矩。只是非常时期盘查得有些严密,涵阳出示腰牌,验证无误后即刻被放行通过。
方越泽听说晋宁来使,连忙出中帐迎接。
初见涵阳,虽然奇怪怎么是个娇滴滴的貌美少女,但并未因此而lou出蔑视,神色刚正不轻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禹。”
方越泽拱手行礼。
“禹监军。”
涵阳还礼。
“岑将军率领的大军还在路上,听闻夹谷情况紧急,我便先行赶来,劳烦方将军说一下详细情形。”
实际情况远比报信士兵说的还要糟糕。
方越泽派人向晋宁求救后,当天晚上又有巡逻士兵死去,巡逻范围只得一缩再缩。
“其他暂且不论,这一下闹得军营里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可是大忌!”方越泽重重地捶了一下木桌,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昨夜死去的尸体已经焚烧了?”
“还没有,监军可是要看看?”
“恩,带我过去。”
西北驻军有约五万人,从夹谷道往两边分散,并不聚拢在单独一个地方。
方越泽所在的是骁虎营,正正卡在边境上,再往外几里路就是林邑沙漠,乃是西北门户上第一道防线。
骁虎营连兵带将约一万人左右,夹谷两边都是高度在五百米到一千米之间的丘陵,丘陵后是沙漠,不易建城,只能使用大量的帐篷木塔。
连绵不绝的丘陵成分是沙土而非湿土,缺少丰富的水分,高大乔木难以成活,以矮小茂密,一人多高的灌木林为主。
为了驻兵方便,丘陵后一大片空地被开拓出来,用于骁虎营士兵的训练和作息。平常吃食由附近农庄供应,用水ao钻出的十几口水井支撑。
兵营离丘陵灌木带不到三里路,因为丘陵的高度以夹谷道为中心向南北走势逐渐增高,砂土松软,灌木林不易行军,敌人绝不会选择绕高地通过,所以骁虎营正常的巡逻路线包括夹谷道,以及附近的灌木林。
最初的事发地点就是在夹谷道左边那从灌木林,现在已经扩散到骁虎营前不足七百米处。V
(www。87book。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旧恩怨
更新时间:2011…2…25 21:07:34 本章字数:4125
滚走去呼呼,明早七点多上课,泪
一共十五具尸体,准备说是十五具干尸。所有尸体外表呈现出炭烧成的焦黑色,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肌肉里的水分很明显已经被蒸发的一干二净,死状可怖。
带路的士兵在距离尸体三十步左右时就停了下来,见涵阳还想上前,方越泽好心伸手拦了一下:“禹监军,再往前就危险了,很可能会染上怪症。”
“那你们怎么焚烧尸体的?”
方越泽道:“取麻布浸泡在火油里,裹在木棍上,点火后丢过去。”
涵阳点点头,道:“好方法。”
又道:“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在这等,别过来。”
涵阳仔细查看尸体,片刻后,唇边泛起冷笑。站起身,顺手燃起一枚火折子,烧个干净。
方越泽见到人没事,才稍感安稳。
一干人等回到帐中,涵阳先取来清水净净手,回头看见以方越泽为首的几个将军满脸期待,又不敢随便开口发问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拈了张宣纸,取来狼毫沾墨,刷刷写上几道草药的名称,递给方越泽,道:“上面草药很常见,派人取附近的药铺买回来,丢进大锅里面熬上两个时辰。一份药兑十升水,熬好了让士兵们喝下去。喝完三次,就算再碰那些尸体也不要紧了。”
方越泽将信将疑地接过药方,不看还好,看了后吓得不清:“这……监军可是在开玩笑?这药方怎么还有蜈蚣、蜘蛛……”
“又不是什么稀奇品种,药铺里常有干货备着,实在不行,你派人到灌木林里,一抓一大堆。”
涵阳奇怪地瞥了眼,以为方越泽是在为找不到药材而为难。
方越泽未开口,后头一个高壮的副将先嚷嚷起来:“看你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这医病可不能乱开药,人命关天呐……”
前一刻还在方越泽手上的药方,下一刻不知怎地就换了地方,一群大老爷们自负眼力过人,但谁也没看清楚那位的动作。
甩了甩手上的药方,涵阳似笑非笑道:“方将军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几个月前的线蛊可是好受?”
方越泽大惊,瞬间脑海中千回百转一番思索,隐隐明白了些什么,连忙抱拳认错。
涵阳也不刻意刁难,把药方还了回去。
“这些人出事可都是在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