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单论医术,不说太医院,只怕整个东陵都无人能与国师匹敌。国师对自个儿的身体,想必是有应对之法的,您也无需太过挂心,龙体为上啊。”
仲孙慛冷冷一笑:“他道是天命难违,朕就偏不信!”
涵阳对竹秋韵将她与杜子笙凑成“对”的想法,只觉得好笑。说了句“不可能”,便告辞离开“如意酒楼”。
回到客栈,填饱肚子,又作一番梳洗后,把颜绾绾交付的那没玉印取出来仔细琢磨。
“瑞祥钱庄”是东陵最大的银钱铺子,信誉极好。
索性决定明天前往国师府拜访司徒冷,后日离开京城时再顺道前往“瑞祥钱庄”领那颜老太君留下来的东西。
晌午,国师府外。
左斜面茶楼二层ao窗坐着的书生,右斜面卖馄饨的小老头,街边三三两两聚成堆的赌徒,还有拐角兜售鲜花的村妇。
一眼扫过去,涵阳不由得皱眉。
在东陵国师地位尊贵,何人,出于何种目的,竟敢派人行盯梢之事。
右手一动,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而出。
不过片刻,茶楼上的书生,卖馄饨的小老头,几个赌徒,还有卖花的村妇,都不约而同地朝一条阴暗小巷子走去。
只见他们面容麻木,两眼无神,怔怔地排成一行,然后动也不动。
银光飞掠,这几人脖颈间血线一道,胸无起伏,已然气绝身亡。
先前飞出的黑影窜回涵阳右腕,乖伏地贴着,三个脑袋撒娇邀宠般蹭了蹭手心。
这不是那三头金环蛇又是何物?
原本三头金环蛇若婴儿手臂般粗大,不方便随身携带,只能关在狼毒木皿中。
最近这三头蛇约莫呆得烦腻,或又不愿离了主人,竟将身体缩得细小若竹筷,巴巴缠着涵阳不放。
一次偶然见到三头蛇玩弄剧毒花斑蛛,那花斑蛛被咬后未死,竟似受到三头蛇控制一般,左走右走,不晓得逃跑。
涵阳若有所思,估计这三头蛇毒液中含有破坏神经的毒素。
与一条蛇长出三脑袋相比,会变大缩小也能让人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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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命难违
更新时间:2011…2…17 12:39:18 本章字数:3665
三头蛇毒液的作用,涵阳不曾拿活人来试验,今日这些胆敢窥视国师府的哨子活该倒霉,做了第一批“白老鼠”。
往卖花村妇腰间一摸,拎出一枚小巧金牌
没有字符,唯有一个怪异的图样。
涵阳心中冰冷。
当初她那便宜老子派人“保护”她时,她曾偶然见过一模一样的。
仲孙慛,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取出绿瓶,滴上几滴,那几具死透了的尸身便化成一滩腐水。
苍山上,天柱峰,近三年光阴,日夜相处。
不论武功心法,天文术数,毒学药理,具是那人亲自教授。
师徒三载,说没有半点感情又怎么可能。
跌落万魂崖,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不见援手,怨不怨,恨不恨?
也许是有的。
正因有情,才有怨恨。
任凭仲孙慛利用也好,伤害也罢,涵阳对他无情,便不会觉得难过。
司徒冷却不一样。
三年关怀备至,三年淳淳教导,这个男人对涵阳而言,已经成为亦师亦父的存在。
万魂崖下,轻而易举地被放弃,再看透世事,也无法完全坦然。
只是从未想过,再见面是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师父,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
那如谪仙一般的男人,怎会沦落至如此模样。
曾经的银发,如今只剩下满头白丝。
曾经那样惊才风逸,风华绝世,如今只能虚弱得半依在卧。
面颊微凹,脸色泛青,瘦得不成样子。
唯有那抹温润的笑,一如既往,一如从前。
他说:“涵阳,师父总算还能再见你一面。”
眼眶酸涩,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涵阳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着那枯槁白发。
想到方才门外那几名哨子,顿时杀气四溢。
“师父,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死得那样容易,应该留下张嘴拷问才是!
司徒冷摇摇头,说道:“涵阳不用费心了,师父逆天行事,阳寿既折,如今不过是报应到了而已。”
“什么逆天,什么报应,我从来就不信这些!”
司徒冷难得见涵阳情绪激动的模样,一楞,明白她是在为自己着急,不由觉得宽慰。
这孩子与墨染一样,幸好,幸好,总不至于到绝情绝性的地步。
“涵阳,天命难违,如同你能出现一般。”
涵阳张口想反驳,却又不懂该如何反驳。
第一次,尝到哑口无言的滋味。
颓然坐在椅子上,问道:“师父,所谓逆天行事,可是指收我与师兄为徒?”
司徒冷淡淡笑道:“不,与你们并不多大干系……”
四国动荡,天下大乱,其实早在二十年前,就应该开始了。
仲孙慛,是命中注定的九五之尊,天下霸主。
他的即位,将会拉开四国混战的序幕。
兵戎利刃,血流成河,百姓哀苦,动荡不安。
只因司徒冷不服命定之数,妄图逆天改命,生生将这场动乱推迟了整整二十年。
天命难违,这场浩劫仍旧无法避免。
仲孙慛弑兄夺位,终登大宝。
司徒冷所受天罚,也随之开始。
“涵阳,别把师父当成什么济世救人的圣君,其实,师父是最自私的。”
不服血脉宿命,二十年前逆天而行。
唯恐天罚,收养凶神降世的墨染,望能除却魔星,将功折过。
不料二十年后星轨回归,仲孙慛登上帝位,墨染魔性难处,日后必成大祸,无数人将因他身死。
司徒冷料不到因为一己私心,竟让苍生陷入更加巨大的苦难当中。
绝望之际,一颗异星乍现,所有命定之事,都因为这颗异星而悄然改变。
涵阳面色古怪:“师父,你说的那颗,那颗异星,不会是我吧……”
司徒冷点头,道:“你的命轨,师父算不出。你出现后,墨染的命轨,也成了一片模糊。你掉下万魂崖后,是不是怨师父不去救你?”
涵阳有些脸热。
司徒冷看难得见徒弟窘迫的模样,笑道:“不是师父不想救你,而是你的命数,师父不敢妄自ha手。”
生怕,一时不忍心,反倒给徒弟带来灾害。
涵阳不愿司徒冷总因旧事伤怀,遂转开话题,把国师府外的事情经过说道一二。
司徒冷觉得奇怪。
仲孙慛只不许他离开京城,其他方面优容甚多,更不曾有过监视举动。
何况司徒冷如今身体状况奇差,理应不至让皇帝生疑才是。
看了眼徒弟,司徒冷道:“涵阳,恐怕那些人的目标在你,而不在我。”
“你未死回京一事,皇上约莫已经知晓了。”
涵阳皱眉,道:“我不过是他手里一枚棋子,现在对他已无用处,哪里用得着费这多心思。”
司徒冷笑着摇头,道:“你离京数年,不晓得如今四国局势已到一触即发的地步。东陵北寮,南诏与西坞,隐然成两两对立的犄角之势。皇上雄才大略,从小便志在一统天下河山。”
宣宁公主仲孙慕晴私纵叛国大将凌子渊,被囚禁于宫,凌子渊逃往南诏。
后传出仲孙慕晴病重,移居宫外别院。凌子渊得到消息,不远千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