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涵阳见过钟爷爷。”吏部尚书。官拜一品。掌握朝廷人事调派命脉。钟诚。
“涵阳见过席伯伯。”京都执金吾。官拜二品。掌握外城禁兵大权。席揩威。
“涵阳见过…”
她王爷老爹究竟在想什么,这里每一个人都不简单。不,应该说全是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东陵震动的人物。
文官,武官,再加上一个皇亲贵戚…内不乱权谋,外不结党派,这种聚会是最要不得,也历来最被皇帝会避忌的。在她被迫接管谷家那几年,什么帝王心术,用权用人的书都读过,所以才能把这些里外关系看得透彻。
难怪就连一个孩童闯进来都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爹发飙,毕竟要是被有心人参上一本,甚至可能是结党营私,祸及全家的重罪。
皇帝,王爷血缘上最亲,其实防备最重。
“恩,恩,王爷真是有福气,得了三小姐这么个聪明的女儿。”
几只老狐狸互相对视片刻,眼里原本残留的算计退去,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
权利,权力,就是一座金字塔,越在高处看得越远,可是也越寂寞。涵阳的几声“叔伯”听着多少有些无礼,实际上却拉近了距离。
听惯了阿谀奉承,偶尔的亲昵无礼其实更称心。被一个可爱秀气的小娃儿甜甜的撒娇,这些平时威严惯了的权官们反倒喜爱得紧。纷纷取出身上佩带着的小玉件,当做见面礼送了出去。
捧着满手的玉袂,涵阳翘起的嘴角有点僵。这些东西都是私藏珍品,肯定有主人的标记,所以不能变卖,也没人敢买,只能收藏了…
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代表这几个权臣心情不错,是好事。
但她想要的是钱,能流通的货币,而不是一些只能看不能动的宝贝。银两在手,衣食自然无忧。
“王爷。”席揩威看了涵阳一眼,意有所指:“既然山不就我,何不我去就山。”
仲孙慛眼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转身弯腰对涵阳问道:“阳儿,想不想出府去玩玩?”
心里一阵雀跃,连忙点了点头:“想!”
天知道她想踏出这个王府的大门已经想到快要发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还不答应,她就真成傻子了。
几个人相继与仲孙慛告辞,涵阳也回房换些方便外出的衣服,最后只剩下杜中敏没走。
“王爷,相信您也接到消息了,国师一个月后返回京城。”杜御史不急着走,反倒撩袍重新坐下,望着一脸沉思的慛王说道:“十几年了,国师十几年来从来不曾过问东陵,不,甚至连世间俗事都不理会。只是听说在外面收了个徒儿,也不晓得什么用意。”
“中敏,你相信国师当年说的话?”
“东陵国师得天道,话人命,从来没有失过准头。这是他们司徒家的命,司徒冷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逆天,虽然他肯定很想做。王爷若不是半信半疑,早在三小姐出生的时候就该下手了。原本我也不会全信,但是王爷您看,一个明明痴痴傻傻的孩子,朝夕之间竟然变化这么大,已经不是常理可以解释了。恕属下言辞放肆,王爷您的子嗣单就心计胆识而言,没有一个及得上三小姐。且不说今日的随机应变,那天花园中的事王爷您也看到了,这个小女孩太不简单。试问既没有上过一日学堂,又没有半个人教导,就仿佛突然换了个人似的,若说不是天意如此,又还有什么能够解释呢。”
半响沉默,不可不承认自己好友的话正中他心思。
涵阳绝料不到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早就一点不差的落进王爷老爹的眼里。就算极力做出符合十二岁女孩的行为,但很多东西只要放下心眼去看,还是遮掩不住的。
尤其对手是仲孙慛和杜中敏这样的老狐狸,哪怕涵阳有在现代“修炼”的二十几年道行,也还是太嫩了。
“皇兄,真的没救了?”
开始犹豫,早早就埋在心底的那颗对至高权力的**,还有实现年少梦想的种子因为有了借口而发芽。
很多时候,跨过那道坎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的力量,而已。
“唉,若再任由皇上胡闹下去,整个东陵国都要垮了…”
蓝天被浅薄的浮云遮掩着,瞒不住朝阳光辉。不论是天道还是天意,都在按照原本的轨迹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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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街市
更新时间:2009…9…28 13:39:04 本章字数:3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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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打在石头路面上的声音整齐有序,宽阔的街面延伸着,到了尽头就忽然变得狭窄。人声嘈杂,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甚至还掺杂着马匹打响的喷鼻。
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在街市人流中穿梭着,不紧不慢。没有什么排场,似乎只是一般人家的公子小姐出来逛逛,不很惹眼。
中等大小的车厢里铺着柔软的布垫,托着膝盖骨才不会痛。涵阳半边身子挨在窗边,小心地撩开窗帘一角,贪婪地把外面的景色统统收进眼底。淡淡的阳光晒下来,让莹润洁白的脸蛋显得有些透明。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依旧满脸兴奋。
“阳儿,你在瞧什么呢?”
仲孙慛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连个街市也能看得目不转睛。
“看外面呀,很多好玩的东西,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这句话不是骗人的,在过去的生命里,充满了太多的黑暗和血腥,所谓正常的逛街娱乐,都太遥远。对这次被迫的重生,她的心里也不尽然全是埋怨,起码像现在这样的时光,她想多感受一下。
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经历,当这种积累太久的渴望用一双孩童纯真的眼睛流露出来时,无疑是很强烈的。起码从一个父亲的角度看来,是足以引发那种对女儿的歉疚感。
“王爷,杜府到了。”
总管的禀报打断了仲孙慛的思考,刚才的一点点愧疚很快就被忘在脑后。毕竟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来说,有很多事情远比女儿快不快乐来得重要。
“恩。知道了。”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女儿地后脑勺。继而转过身哄着:“阳儿。爹突然有些事情要办。等会让管家陪你玩。”
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知道那个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不容反抗。笑眯眯地。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爹。您要办事身边不让管家跟着行么?要不随便派个侍卫陪着我就好。反正这身衣服。应该没人能猜得出和王府有关系。不打紧地。”
暗青地料子有些粗糙。是她从以前压箱底地宝贝。在没有获得青睐之前。能有这样地衣服已经算是不错。
“这…”仲孙慛犹豫着。
他这次出来要见地人确实有些敏感。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身边一个人都不留。实在不大恰当。
眉心一皱。让涵阳在车里等着。转身就下了马车。走进大开地府邸正门。时间等得有些久。微微风一撩一撩地吹进来。让人觉得微微犯困。索性半眯着眼睛。
“咚,咚。”是硬皮靴底敲在木头上的声音,车夫一掂一掂地甩着鞭子,身旁突然想起一道温润的嗓音:“三小姐可是在里面?”
车夫一看来人,连忙起身行礼:“杜公子。”
“王爷有要事需处理,让我陪三小姐随便走走。”
看到这低调的马车,杜子笙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了然,甚至可以猜到京城里即将要掀起的风暴。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算重要。掀起布帘,看到靠在窗边那小小的身影,静静的睡着,很定,心忽然有种细针扎中的酸痛。
不是很疼,慢慢散开的感觉,有些麻,有些痒。莞尔一笑,似乎每次见到这个小东西,她都是在睡觉。
涵阳猛地睁开眼睛,冷漠而警惕的视线正正撞进一双错愕的眼眸中。
“呼,原来是你。”放松了神经,坐直了身子,伸手扒弄两下蹭得有些毛糙的头发,软软的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满和埋怨:“每次都用这招来吓人,腻不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