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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玉看了看那些美味,道:“我只要些青菜瓜果就好。”
图那看着她,想起那晚看到的别样景色,心中不禁有种异样的感觉,竟喃喃自语:“果然不同……”
“什么不同?”赵心玉没有多想,兀自吃着橘子。
图那笑道:“没什么……郡主就如此安心?”
听到这话,赵心玉顿了顿,笑道:“你们对我尚且如此,我便不担心我爹了。只是我爹的脾气不好,你们若不让他高兴了,一切便都前功尽弃!”
图那不禁暗暗地佩服起这个女子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对方却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而他又从韩忱鹳处听说了对方的事情,就更是觉得对方有着异于常人的地方。
图那道:“莫非郡主以为我们要从令尊处拿到什么东西?”
赵心玉道:“不然你们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这里呢,是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可要是让我不顺心了,你们也得不到!”
“那如何才能让郡主顺心呢?”
“我可不想和我爹都落个‘卖国贼’的骂名!”赵心玉正色道,“若你们能得到中原百姓送来的万民伞,哪怕只有一件,我和我爹就是你们大元的人!”
图那心中一喜:“郡主说话可算话?”
“若这万民伞是抢来的便不算!”
“郡主请放心!”图那按捺不住喜悦,当即激动到不行,“这万民伞定是中原的百姓甘心送来的,而且,不止一件!”说着,就要大步地走出去。
“慢着!”赵心玉叫住他,顿了顿,指着桌子上的饭菜,“拿走!”
“这顿饭菜就当是三弟向郡主赔罪的,”图那笑道,“三弟说,当初若是没有郡主,现在他和娘亲还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如今又将郡主抢了来,真真儿地罪过!郡主若是不收下这些东西,便是不原谅他,他就会每日做这些饭菜,岂不更是荒废了?况且这些饭菜当中也并无太过油腻的东西。”
“……好,饭菜我收下,”赵心玉看着他,微微一笑,“只是,休要忘了你说的话!”
图那笑笑,没再说话,出了院子后径直来到自己住的屋子,吩咐士兵火速将正在巡逻的卜远等人找回,商量大计。虽说卜远等人知晓他的脾气,可也从未见过他如此急躁,耐不住性子的韩忱鹳正要问些什么,却被一脸笑容的史天泽拦下了,便忍了下来,想要事后问个清楚。孰料,也不等史天泽回答,刚刚商量完对策,将攻占樊城的日期敲定了,图那就忙忙地赶到后厨,询问今天晚上吃些什么,一定要准备些瓜果点心蔬菜什么的。见此情景,虽还不能定死图那的意思,可也有了七八分,众人便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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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巧使计连下襄樊
图那有何儿女私情暂且不提,只说时隔不久,元军依照定好的日子对樊城发了兵,并留有精兵强将继续对襄阳进行围攻,只待将襄阳的宋军彻底清除后便可放心地入驻襄阳。
图那带领人马轻而易举地攻入樊城,但与襄阳不同的是,樊城内街巷颇多,若用马匹及人海战术就有些不便,但善于陆战的蒙古人可是不怕这些,于是图那临时将人海战改为巷战,逐个追捕躲藏在街巷中的宋军,但仍不忘了要秋毫无犯:宁可漏抓十个宋军,也不可伤及一个百姓!
话说,就在元军刚刚攻入樊城的时候,早已猜出后果的都统范天顺见蒙古人这次又是大举来袭,便已心灰意冷,懊恼之中,拔刀自刎。樊城当中只有统制牛富率军进行巷战,还妄想与在襄阳苦苦支撑的宋将吕文焕书信来往,但已是天方夜谭:元军可以说已经占据了襄阳,攻下来也就在这一两日。而此时正值深冬,这对长年生活在北方的元军来说更是大好的机会,于是,一来二去,牛富的残军便只有躲来躲去的事情可做了,而他们在仓惶之中,自是没有想到“秋毫无犯”。
宋军等人被围困,自然没有过多的粮草及安全的藏身之处了,终日过着蝼蚁般的生活。这一日,也是合当牛富的运气不好,正当他领着十来个伤兵在寒风中抖抖地寻找着藏身之处及糊口的粮食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用蒙语喊话的声音,知是元军就在附近,情急之下,一头钻进了旁边的一户农家。
这户人家前几日刚刚拿到元军发放的谷子,这会子正欢欢喜喜地在院子里晒着,见猛地闯进许多人,心里自是害怕。
还未等这家人说出什么来,牛富已是一拳打了过去,吼道:“将菜窖打开!”
被牛富厉声威胁的是年轻的小两口,因才领了谷子,心里正高兴着,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恐吓,自然被吓得不轻,心险些从嗓子里跳出来。只是见对方如此蛮横,小两口一时间也是不敢怠慢,但也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那蒙语是越来越近,故此便想出去报与他们知道,可无奈于牛富等人在此,断断是出不去的。
情急之下,这家的女人往地上狠狠一坐,开始咧嘴大哭起来:“苍天呐,你怎么这么不开眼哟!才拿了谷子就让他们抢了去了,俺们可怎么活哟!苍天呐……这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倒去了,什么道理哟……”
“老子让你再嚎!”
牛富深知她这样大喊大叫定会引起元军注意,若是真的引来了人,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想着便更是急躁,刚想再打过去,院子的门就被一脚踢开了,进来的正是图那。
“……究竟如何做,你自己该是知道的,”图那看了看眼前的情景,平静地说着,但手早已按在了刀柄上,“休要让我再费口舌!”
牛富冷笑道:“你要救他们么?”
“你要杀他们么?”
牛富看了看自己的残兵,又看看图那,突然笑道:“你要是能给老子我跪下叩三个响头,我就放了这两个人!反正这屋里也有吃有喝的,无需我牛某人劳神!你若是不依,我是杀也杀得,玩也玩得!”说着就要去拉女人的衣服。
“就依你!”
图那顿了一顿,平静地吐出这三个字来,旋即一只腿开始慢慢向地上曲去,眼睛却死盯着对方不放,手也是没从刀柄上挪下。
牛富先是一愣,没有想到他会为一个平民百姓而屈尊向自己下跪,但继而又笑得好似个丑角,一步步走过来:“哎呀,这便是大元的驸马么……哎?这腿怎么还不跪到地上去?”
说着,牛富一手按住图那的头,另一只手就要抽出刀来,图那手快,突地将左臂一抬,先是挡回了对方的手,而后抢过刀来,用力向上一划,牛富吓得不行,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手,当即坐到地上。
“你不怕我杀了他们么……”
“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了!”
图那大吼一声,立时将牛富镇住,随后还不等对方的残兵抓住这家的百姓,已飞身上前,随意挥了几下刀,就已是血光飞溅,残兵的尸体倒了一地。
“先进屋去罢,一会子便好,”图那示意这家人先去躲一躲。
这家的男人看着他,摇了摇头:“日子若不平静了,俺们这会子躲了,明天咋办?今日若不是你们,俺和俺媳妇儿早就没了!俺可是知恩图报的,哪里就能躲了呢!”
图那苦笑道:“这位大哥,你看不出么?你们若不躲起来,怕是……”
话音未落,图那猛见牛富挥刀冲了过来,紧急非常,图那顾不及许多便出手了,先是将这家的男人推开,随后竟直接伸手一挡,刀是打掉了,可手臂立时血流如注!
牛富见偷袭不成,更是恼怒,但他也知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便趁图那看着自己手臂的时候,拾起一支断箭刺向这家的男人。近在咫尺的图那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拔刀便闪到对方面前,那支断箭直直地刺进右臂,钻心的疼痛使图那立时恼火起来,卡住牛富的脖子用力一扳,就将他摔到地上,随后退了几步,攥住断箭底部,狠狠地拔了出来。
“如此小人,杀你还怕污了我的刀!”图那将断箭掷到牛富面前,忍痛冷笑道,“你自己选择罢。”
“……怎样都是一死,如何死在你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