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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2 / 2)

一听城主这话,杨毓才发现,这些人面色皆是沉重,连桓七郎这一向没个正行的也是神情肃穆。只顾着看他,竟连这也没看出来。

杨毓福身道:“诸君请自便,阿毓去为诸君准备些茶点。”

杨毓借机想要躲开众人谈事。

王靖之笑着道“茶点自有下仆准备,你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去凑甚热闹。”说着他伸出手道:“伴我身侧便好。”

在众人的注目下,杨毓踏着潇洒的步履风雅翩翩的走到王靖之身侧。

下仆在院子中铺上素缎软榻,众人纷纷落座。

曲城主眸光瞥了杨毓一眼,淡淡的道:“靖之真是多情。”

这是在说王靖之昏聩,谈正事也要女郎相伴。

王靖之眸光微微凌然,眼射寒星,周身的气度徒然淡远,冰寒。

曲城主自知失言,王靖之礼贤下士,为人随和,却不是他这等身份能谈论的,他面色微微凝滞。

王靖之淡漠的道:“城主若无事尽可返回。”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士人皆是一愣。

杨毓微微颔首,清艳的容颜并无一丝为难,反而朗朗。

城主一听王靖之这浓浓不悦的语气,自知触了逆鳞,心下顿时惴惴。无论如何,王靖之是他最后的希望。

曲城主微微深锁眉头,缓缓的讲述道:“月前,江上正刮东风,顺流而来五张扁舟。庶民不明所以,将小舟捞上岸来,舟上放着许多金银之物,庶民们争抢的头破血流,哄抢一空。自那日起,城中开始发生伤寒之症。伤寒来的急,不容人反应便传到军中,起先死了两三个庶民,我便立刻派人去查。这一查,方才知晓,那金银器物乃是上游百里处,鲜卑人慕容瞿刻意投掷的携带风寒瘟疫之物。”城主说到此处,已然目露凶光,他神色带着伤道:“伤寒肆虐军中,死了一百多人。”

一青年士子问道:“何以我等入城却不见邛城丝毫染病景象?”

城主看向士子,低头道:“一发现此症,我便派了医者医治,庶民虽死了不少也有二百多人,因隔离及时,却并未再扩张。诸君入城之时想来也见到了,许多庶民放心不下,还是要逃离邛城。”

桓七郎问道:“城主既然已然控制住疫情,又寻我等做甚?”

城主紧咬银牙,杨毓分明听见城主霍霍磨牙的声音。

曲城主接着道:“三日前,慕容瞿派人送信来,信上说半月后来取邛城。”

杨毓微微点点头道:“怪不得守门侍卫如此严格查验来往庶民,原是怕鲜卑人再派人来做乱。”

曲城主自鼻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踌躇的道:“事到如今,除了加强守备迎战,我无计可施。”

王靖之唇角微扬道:“慕容瞿在上游百里处,却能不费一兵一卒,杀害城中百姓士兵,消减士气,狠毒,却也聪明。”他缓缓的道:“既然知晓敌人在何处,打过去就是,何须踌躇?”

曲城主道:“邛城兵少,唯五千守卫,布防尚且困难,谈何出击?”

王靖之嗤之以鼻,不屑的道:“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道:“一百人足矣。”

:“一百?”曲城主大惊失色。

王靖之转眸看向他:“城主舍不得?”

曲城主连连摇头,惊喜的道:“怎敢,怎敢。别说一百,便是一千也给!”

王靖之扬唇而笑,看向身侧的杨毓道:“郎君是否俊美多智让卿神迷不已?”

杨毓扬起张扬艳丽的笑容道:“迷君入骨。”

王靖之开怀的扬唇而笑。他转眸看向身侧的杨固尘道:“固尘,去着人做孔明灯七百四十三盏。”

杨固尘点头道:“是。”

三日后,一骑轻兵乘着夜色自出了城门。

当夜,鲜卑人露宿的野营上空,不知自何处飞来数百盏孔明灯,将营地照的灯火通明。一青年郎君,身着素袍,一身清尘之意,他毫不犹疑的弯弓设下一盏灯。

只见灯上紧紧写着一个字:“先。”

身侧的鲜卑将领见此情景,亦是弯弓射灯,灯上又是一字:“明。”

慕容瞿一身素袍,虽容貌较晋人更加野性,却丝毫不减他的清尘之风,他看着满天的孔明灯,眼见着灯火燃完,有些灯已有了坠落之意,轻声道:“都给我射下来。”

放完灯的一百士兵转身看向杨固尘,等待下一步指示,杨固尘只是看着那灯飘远的方向,微笑的自言自语道:“今夜果然东风。”说完,他转身往城内走。

一百名士兵面面相觑,头领的士兵摘下脸上的面罩,摸不清头脑,他讷讷的看着手中的面罩,转身对众人道:“回营!”

众士兵不明所以。

领头的士兵道:“还不快走,遵杨是郎君的嘱咐,回去将这身衣衫全都烧了。”

:“是!”一百士兵本以为要乘夜出城来个奇袭,却只是一人放了几盏灯,便回去,再想想,不必打仗,有何不好?

七百多盏灯被鲜卑士兵纷纷射下来,兵营中忙成一团,慕容瞿站在高台上指挥道:“明字放在前头。”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九死一生

慕容瞿对照着野营地中,排列的孔明灯,口中低低的念道:“臣亮言: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他双眼急速的扫视着排列好的孔明灯,慕容瞿大怒道:“出师表?”他暴喝一声道:“耍我?”

接着,他突然冷汗殷殷,这世上会有人无聊到做几百盏灯写上出师表,放灯玩?

他看着忙碌着,收拾孔明灯的兵士,转头对身后的家臣道:“快去请医者!”

家臣见主人面色不对,赶紧跑了下去。

邛城中,城主设宴款待,一些敬佩之言虽是发自肺腑,听得多了,也让人有些生厌了。

众人喝的酩酊大醉,纷纷回到住处。

杨毓回到内室之中,洗漱过后,躺在软榻上,却心中没理由的慌乱着,无法安眠。

窗外月色被乌云遮蔽,狂风吹打着树枝,发出呼呼的声音。偶有砂石被吹的打在房门窗棂上,杨毓本就心间烦忧,夜风又这般狂舞,她翻了个身,却觉得更加心焦。

索性起身,披上一件外裳,不自觉的走出了房门。

大风吹在脸上,间夹着砂石一同打在脸上,杨毓不禁用手挡了挡。鼻间一股潮湿的雨水味萦绕其间。

:“要下雨了?”她口中低低的道了一声。

再看向满天遮天蔽月的乌云,她踏着高齿木屐,缓缓的在长廊下踱步。咔哒、咔哒的木屐击打面,声音孤寂悠长。

院子东侧厢房的烛火未灭,昏暗的烛火,将那人的身影投射到木质长窗上。

只见里面的人忽然站起身来,他的身影摇晃了一下,手臂扶住身侧的窗框,稳住了身形。下一刻,他的步履微乱,跑向门边,夺门而出。

杨毓远远的站在长廊下,看着这不寻常的一幕,心间那股焦火燃的更甚:“郎君?”

王靖之一袭素白衣袍,正走到院子中间,听见这一句轻唤,回头看向杨毓。

那双披风抹月的眸子,竟带着隐隐的焦急。

杨毓眉间一蹙,快步走向王靖之,顾不得行礼,开口问道:“郎君怎地了?”

王靖之眸中带着些慌乱与自责,微微开阖双唇,他的唇色面色煞白着,嘴唇微微颤抖了一瞬,低低的道:“邛城危矣。”

“吓?”杨毓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小手抚上王靖之的衣袖道:“郎君借今夜东风送去鲜卑军营的孔明灯可是携带伤寒?”

王靖之峨峨如玉山般的身姿不禁晃了晃,面色更加苍白几分,缓缓的点头。

杨毓眸光闪烁一分,低低的思索一瞬,接着道:“若按照郎君所想现下整个鲜卑军营大抵都染上了伤寒,若是支仁义之师,主帅会马上请医者诊治,控制将士疫情。”她转眸看向王靖之,眸光中隐隐带着惊惧道:“若是按照鲜卑人的风范。”她口中的话语停住。

王靖之的身子如玉山即将崩塌,眸光闪烁着道:“若是以鲜卑人的行事风范,会乘夜而来,不计一切攻打邛城。”

杨毓扶住王靖之,声音轻缓柔和的道:“郎君是众人的脊梁,郎君不能倒。”

王靖之喉头微微耸动,原本望着远处的眼眸,复又看向身侧的杨毓。饶是心焦似火,语气却依旧轻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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