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我听闻她无事,便想着去你府上告知你,免得你担心。”
桓七郎有事想告诉杨毓,怎么会亲自出门?事实却是桓七郎派人去告知杨毓秋容的消息,却得知杨毓不在,他心急之下才亲自上街寻找。
杨毓微微一笑:“无事便好。”
杨毓笑着看着一脸担忧的桓七郎,盛情邀请道:“我家有美酒,我二人邀月对饮如何?”
:“好。”桓七郎就不紧不慢的,跟在杨毓身后。
行了许久,终于回到南街小院,杨毓轻轻叩门。
王叟前来开门,杨毓对一脸焦急的静墨道:“帮我备下美酒,今日我请七郎饮酒。”说完,不等静墨再说话。
:“静墨,女郎怎的了?”祺砚有些好奇道。
静墨隐隐有些担忧,看着杨毓的背影道:“好好伺候女郎,莫要多言。”
:“是。”祺砚埋下担忧。
杨毓径自走向书房,推开书房侧门,走过木廊,来到竹林小亭。
不消一刻,静墨捧来美酒,祺砚带着几个下仆,将炭火地龙点燃,原本冷森森的小亭逐渐和暖起来。小亭建在竹林之中,木料亦是取自竹子,八方玲珑四周帷幕。
杨毓笑着,为桓七郎斟满酒,笑着道:“此酒如何?”
桓七郎将酒杯在鼻间晃了晃,微微有些迟疑,接着展颜而笑道:“十年翠涛?”
杨毓开怀笑道:“阿毓以此酒飨宴,望七郎莫要嫌弃”
桓七郎连连摇头,配上那苍白的面色,微蹙的眉头,显得很是诚挚道:“翠涛酿制极为繁琐,工序多达七十五道,且此酒对温度湿度要求高,稍微储藏不好,便会变质。能得一壶新酒已是万幸,更何况是这十年的陈年老酒!如此美酒,我可不会嫌弃,你家有多少,我尽可消受。”
杨毓低低的笑了一声道:“七郎身为桓氏嫡子,有何酒未尝过,莫要哄我开怀,说着漂亮话。”
桓七郎抿抿唇,扬起开怀的笑意,那张削玉似的脸微微泛红道:“的确美酒。”
:“七郎,干杯!”杨毓在烛火下,笑的那么清艳美丽。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桓七郎被那倾世的美貌晃了眼,愣了一愣,将杯中美酒喝下,那酒入喉柔和,似清泉,带着淡淡的酒香,待酒滑过喉咙,一股浓烈的酒香回味在唇舌间,酒到腹中,立时便是一股暖意游走遍全身,桓七郎不禁叹了一句:“好酒!”。
杨毓轻轻扯开发簪,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慵懒自然的披在肩头,媚态天成,她举着酒杯,露出一截霜白的皓腕。杨毓笑着道:“我阿翁在世时,称翠涛为酒中枭雄。”
桓七郎微微皱眉,思量一瞬,却没有明白,狐疑道:“这是为何?”
:“是啊!”杨毓缓缓将酒灌入喉中,接着又斟满,慢条斯理的起身,道:“我就问阿翁,为何啊?”
桓七郎听的入神,眼睛紧盯着杨毓。
杨毓突然转身,双眸全是清澈的道:“阿翁说,翠涛此酒,入喉柔和,后劲却极大,可不就如枭雄一般,外表柔和,内心强盛?”
:“哈!”桓七郎扬唇而笑,不禁拍手笑道:“杨将军真是妙人!”
杨毓因饮酒,脸色更加红润,心中有些兴奋道:“再来?”说着举起酒杯。
桓七郎扬唇而笑亦是举杯,两人喝了数杯,已是双颊微醺,目光飘忽。
亭外的雪,越下越大,似鹅毛一般飘落一地,杨毓摇摇晃晃的起身,左手持壶,右手持杯,踏着翩然若舞步的步子,摇曳着绝美的腰肢,踏上了雪地。
她举起酒杯,起身对着漫天越来越大的飘雪盈盈一拜,口中吟道:“凄凄白雪,为我之友。毓以杯中美酒,上敬皇天,下敬厚土,愿与白雪结拜。”说着她将手中酒洒在雪地上,以头触地,神情慎之又重,诚心的跪拜着漫天大雪,清艳的脸庞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外美丽。
桓七郎看着亭子外的杨毓,呆了一呆,朗声笑道:“阿毓,我与你一同结拜,从此,白雪为大,我是兄长,你做我阿妹,好不好?”说着他自顾自的起身,踏着虚浮的步子,来到杨毓身边,那神情,恁的骄傲,恁的任性。
杨毓抬起头,看着身侧的桓七郎,扬唇笑着道:“白雪为我大兄,桓七郎做我二兄,天下谁还敢说我杨氏阿毓俗媚?”
:“谁敢说阿毓俗媚,我便剐了他!”桓七郎不可一世的叫嚣一声,跪在杨毓身侧。
二人在雪中,慎重叩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杨毓伸出手举着酒壶,对着樱红半张着的唇斟酒,晶莹的水酒灌进她口中。
她笑着将酒壶递给桓七郎,桓七郎接过,学着杨毓的模样,隔空将酒倒进口中,爽朗一笑。
:“谁伴阿毓同醉,白雪七郎两个。”杨毓扬声笑着,目光流转,看向身侧张狂大笑的桓七郎。接着道:“待到春暖花儿开,白雪也消融。待到生死无常啊,阿毓作尘埃。无邪,无邪。唯有好个醉。”
杨毓拿起酒壶,晶莹的美酒合着飘落的白雪,融入口中。
她披散着如云似雾的墨发,身着素白的袍子,脚步翩然如梦似幻。樱红稚嫩的唇轻轻呢喃道:“阿毓醉了。”说着,倒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桓七郎傻笑着看着杨毓躺在雪地中的模样,叫道:“阿妹!”接着也倒了下去。
远处看着二人酒醉失态的静墨与祺砚,见二人双双倒在雪地中,赶紧上前扶起。
杨毓是未嫁小姑,家中又无家主在,所以不便将桓七郎留宿。静墨交代王叟,驾着马车将桓七郎送回府上。
☆、第六十四章 表兄探病
初升的暖阳,透过木窗,照射在杨毓眼前。
:“女郎起榻?”身侧的祺砚轻声道。
熏香冉冉,自暖玉香炉中升起,缭绕心间。和暖的炭火静静的燃着。
杨毓翻个身,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涸似火烧过一般,轻声道:“我有些头痛。”
:“女郎病了?”静墨皱着眉,上前将手抚上杨毓的额头。
:“呀!”静墨低呼一声,回身对祺砚道:“女郎额头甚烫,去请医者。”
:“好。”祺砚赶紧放下手边的绣活,出门去。
不过一会,一个身着素袍,年纪四十上下的医者随着祺砚进门来。静墨放下杨毓塌边的帷帐,对医者微微施礼。
医者放下药箱,上前一步,跪坐在杨毓软榻前,杨毓伸出一只霜白的手腕,静墨搭上一张素白的帕子,医者号脉半响,微微皱眉道:“女郎受凉了,体内虚火过盛。”说着,收回号脉的手,径自在榻几上写下药方,回身交给静墨道:“去抓药吧,按照我写的方式煎服。”说着便出门。
走出杨家的医者,上了一顶马车。马车拐出南街,却并没有回到医馆,而朝着主街的王府去了。
一进门,樊明赶紧迎了上去:“您总算来了。“
医者擦擦额间的细汗,随着樊明的脚步,进了正房。
王靖之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几乎透明,嘴唇有些干裂,医者赶紧上前把脉,抿着唇角道:“郎君偶感风寒,只是身体弱,才来势凶猛,我开几幅药,郎君喝个两三日便好。“
:“有劳了。”王靖之声音有些嘶哑道。
医者摇摇头,低声喃喃道:“怎么今日个个受寒?”
王靖之轻笑一声道:“怎么?今日医者甚忙?”
医者拧着眉道:“正是,老叟刚从杨家出来,便急急的赶来了。”
:“杨家?”王靖之眉头深锁。
医者点头道:“郎君不知吗?便是那散尽千金,勇闯乱军的杨氏阿毓啊!”
:“她怎么了?”王靖之手撑着软榻,半起身,披散的发丝流淌在素白的软塌上。
医者狐疑的看看王靖之道:“吹了寒风,病倒了。”
:“她。”王靖之想起昨夜自己骑马时吓她,心中有些内疚,淡远的双眉微微蹙起。
樊明见状吩咐道:“固尘,烦劳你去帮郎君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