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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2 / 2)

若姑低头扫了一眼锦绣送过来的东西,冷哼了一声问道:“怎么可着这整个府里,就你们主子事儿多?”

她脸上那道疤绷着时瞧着吓人,锦绣也不好说什么,只低头小声辩解着:“小夫人也不是故意的。”

“成,你下次让她自己来和我说。”若姑起身,自库房一角的柜子里搜出一只骨瓷的茶杯,合着桌上的对了对,见差不多的样式,便将那套茶具放在锦绣手里,握住锦绣的手,低声威吓道:“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怎么做吧?要是在主子们跟前乱嚼舌根,别说我拔了你两层皮!”

她的手不知为何是冰凉的,锦绣一抖,手中的茶盘差点落地,背后一层冷汗,不敢抬头。

“行了,退下去吧。”若姑敛了气势,松手撵她走。

锦绣巴不得赶紧离开,端着盘子转身就要出屋,谁知走了不过几步就被人拍住了肩头。

“把东西放下,你先走吧,回去就说过一阵儿会有人送过去。”那人自屏风背后闪出,声音是沉稳的,落在她肩头的手掌亦是有力。

“是。”锦绣很听话的照办,屋里的气氛稍有些诡异,她看也不敢看一眼,便逃也似的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寂静的落针可闻,夏绥远随手取了一只杯子握在手中,眸色深深地打量着,过了半响方才微笑着开口:“不过是套杯子罢了,你也至于的……”

“对,不至于。”若姑挑眉冷笑,“今日是换个套杯子,明日换个房子,后一日是不是要连您这个相公也换了?您就惯着吧,早晚有一天,惯出毛病来才好。”

“她要是有那个能耐我倒是不用担心了。”夏绥远想起来颇有些无奈的抬手碰了碰额头。

“又头痛了?”若姑一见他这个架势,口风一软,倒是有些担心的上前强将他按坐在桌旁软榻上,“给你揉揉吧。”

夏绥远并没拒绝,皱眉斜躺着,脑中如针刺般隐隐作痛,难受的冷汗直流。

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放松一点,可是那痛却越发的厉害,寸寸锥心入骨。

这已经是第几日了,默默的算了算,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也真是的,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不会照顾自己。”若姑一面动作娴熟的去按压他头顶上百汇,太阳等穴道,一面忍不住抱怨着:“又不是铁打的,着了凉怎么不早说一声?”

夏绥远眉头伸展开,微微牵了牵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小爷,奴婢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没说?”若姑加重力道让他舒服些,她平日对夏绥远一向从不怀疑,只是最近的事情着实不太对劲,他身子骨一向是还不错的,以前在西北风吹雨淋,雪打霜锤都没有大事儿。怎么这几日只是吹了冷风,就开始频频的头痛。

而且一痛起来就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忍上大半日,若不是被她偶尔发现,还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多心了。”夏绥远睁眼瞧她,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以前是没骗过,可如今……”若姑动作突然一顿,抽了抽唇角,笑的有些发苦,声音平静中隐隐透着一丝恨绝:“要是让奴婢知道和谁有关……”

夏绥远翻手向上握住她的手腕,很认真的道:“和任何人都无关。”

若姑不再说话,继续神色如常的蘀他揉着头顶。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她松开手,缓慢的收回,沉默地注视他已经睡熟的侧脸,低低的叹了口气,取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严实。

应该很累吧,他浓重的剑眉梦中还紧锁在一起,额上又新冒出一层冷汗,若姑取了干净的湿帕子蘀他一点一点擦干净,做好了就坐在床边照看着。

他总是忍,什么都去忍,不管是别人强加的还是自己应受的。

刘静研,若姑心底曾经无比嫉恨过这个女人,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能够轻而易举便得到什么,所以不懂得珍惜,甚至不屑于转头去哪怕看一眼。

对,她是可怜,毕竟眼见着自己亲人死去,毕竟在这世上没了依靠,毕竟也是被迫呆在这里。

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身不由己,人活着便是如此,你不去转变,最终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若姑娘,殿下……”

门外略带些紧张的叫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若姑忙抬袖拭了拭眼角,起身快步走去开门,压低了声音问道:“慌什么?怎么了?”

“小夫人突然晕倒了……”锦绣稍有点急,一个劲儿往屋里瞄。

若姑一咬牙,“殿下刚休息一会儿,我和你去。”

话音还未落,身侧一阵风似的闪过一个人影,转瞬自院内消失,若姑一惊,扭头瞧着屋内的软榻上,被子被掀扔到一边,哪里还有人影。

她气得跺了跺脚,又说不得什么,只好顺手舀了厚实的外袍追了上去。

夏绥远赶到的时候,静研已经被人搬到了床榻上,脸色稍有些惨白,塌前围着几个婆子侍女,见他进来统统让到了一边。

他坐到床侧,低声问着已经随他一路跑回来的锦绣道:“去寻了大夫吗?到底怎么回事儿?”

“奴婢也不清楚,本来早上用过饭小夫人好好的,后来还逛了园子。等到奴婢从库房那边回来,就看到小夫人捂着头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夏绥远眸色一黯,眼神微眯抬头凌厉的盯了她一眼。锦绣也不知道是哪句说错了,心中忐忑,在他近乎于凶狠的目光下瑟缩下去。

“行了,都下去吧。”不过转瞬,他面色已然恢复正常,挥挥手对着赶过来的若姑道:“叫戴青悄悄入宫去请安太医过来一趟吧。”

若姑刚将外袍披在他身上,乍一听这个稍有些狐疑的望他。

这么严重?要去找那位神医?

安续取了净布拭着手,慢慢的将自己带来的针一根一根的放回针匣中。

“她没事吧?”夏绥远就倚在床侧,伸手探着静研的额头,一脸的疲惫显而易见。她已经故意将那套杯子退了,应该使没用过他的杯子喝水的,怎么可能也会染上这毒?

“没事儿,顶多是不能生孩子罢了。”安续说的轻巧,转头瞧着他笑道:“我看倒是你的问题比较大一点。”

夏绥远抬手,示意他闭嘴。安续会意的一笑,别了别嘴回身继续收拾东西。

他收拾的停当了,抬手一甩,

一个碧玉的小瓶直冲着夏绥远的面门飞过去。夏绥远身子未动,只顺手稳稳的一抓,便将那瓶子拾于掌心。

旋开那个小小的瓶盖,一股子沁人的香气扑来,他低声问道:“这什么?”

“放心,这回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安续轻笑,“忍不住的时候可以吃两粒,止痛清脑的。”想了想又补加了一句:“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俯身瞧了瞧静研昏沉的娇媚容颜,啧啧称赞道:“好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若我是你的话,让她乖乖听话的方法多得是,比如说截了她的手脚下来,再或者让她看不见也听不……”

“别逼我揍你。”夏绥远打断了他的话,“庸医一个,倒好意思来教训别人。”

“哈哈。”安续笑呵呵的一点都没生气:“不和你瞎闹了,我宫里还有事儿,给你开的方子记得按时给她喝,连着几个月余毒可清。”

“恩。”夏绥远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不送了。”

安续瞧了一眼屋内的两人,低头嘲讽似的笑了笑,这事儿当真是有意思,回去要和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怨毒

醒来时屋中一片昏暗,也分不清楚是几时几刻,静研嗅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头脑尚是晕眩,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

“醒了。”身侧的床榻一陷,夏绥远挨着她坐下,用调羹舀了吹着碗内黑乎乎的汤汁:“喝一点,我特意叫人掺了蜂蜜进去。”

他神色如常,一点异样都没有,然而静研却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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