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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相陪,便是再凶险的地方,本少也敢闯一闯。”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
待最终入得桐镇,已到了傍晚。
程劲气喘吁吁的将齐律和谢珂二人送入一个偏僻的小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程劲叹道。
“我的好二爷,您那誓便不能迟些再开口。偏要在城门说那誓言,以至百姓滞留,属下怎么赶那些人都不走……”不是程劲抱怨。实是现在桐镇之危虽然已解,可自家爷南境之行毕竟太过招摇了。还有刚刚那万民空巷的迎接……总之,这虽然是件好事,可是若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一传,事情可就大了。
一句自家爷有不臣之心,便会将此行之功全部抹煞不说,也许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自家爷便该悄悄回城,低调行事。
怎么会弄个万人来迎?
可是不对啊。谁将爷的行踪透露同去的?想到这里,程劲脸色登时变了。“爷,属下并没有将爷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可是今日却有数万人去城门相迎。爷。这是不是有人蓄意安排的?”至于目的,自然是造成这般万人空巷出迎的一幕,然后……
程劲越想脸色越难看。
那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以为仅靠赈灾二字还和陛下给的那巡察使名头便能将灾情缓解?便能救万民于水火吗?
便是手中捧着朝廷给的赈灾银两。这时候的大魏都无处购粮……若非自家爷果断的前往南境。又如何能救活桐镇万民。而且南境一行的凶险又有谁知?
这些没人在意。可是自家爷才从南境归来,便已经中了旁人的算计。
对方到底是谁?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暗算。
谢珂听完程劲的话。脸色也有些苍白。刚才她只当是程劲走漏了风声,虽然觉得程劲办事稳妥,不会犯这样的过错。可是也许桐镇之危已解,程劲一个大意说漏了呢。不想此事程劲竟然也不知。“阿律,豫王殿下呢?他不是和你一同赴南境赈灾吗?”
与齐律同赴南境的是萧青芫,谢珂倒将豫王那个重要人物忘到脑后了。
想必齐律和豫王该是有联系的。毕竟二人共同领命,算是荣辱与共……“我负责筹集粮食,他负责游说各地官员,他现在身在哪里,我也不知。宝姐儿,你怀疑咱们的行踪是豫王透露同去的?”
齐律蹙眉道。
谢珂点点头。“除了豫王,谁还会弄出这样一幅局面?今日这一幕,若是传回京城,恐怕御使又要参你一本了。”
“几个老匹夫罢了,本少会怕?至于豫王,为夫可不觉得他有这个本事。”齐律倒是浑不在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一个大意,恐怕这次南境之行没有功劳不说,或许还会招惹杀身之祸。阿律,不可不防……”“少奶奶所言及是,二爷,还是提前做好打算。”
齐律点点头。
他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今日之事,他虽感动,可也不会被那万人山呼迷了本心。
“……唯今之计,你立时写道请赏折子,派人连夜送往京城。”谢珂想了想道,程劲闻之一脸疑惑。“请赏折子?不是该上道请罪的折子吗?怎么反而求赏?这样岂不是火上浇油?若是让陛下怒上加怒便遭了……”
齐律看向谢珂,谢珂笑笑。“请罪折子?二爷有何罪?”
程劲这下倒是被问道了。
若说这万人相迎,其实也不是齐律的错。谁让自家爷做了件惊大动地的大事。
而且救人性命无数。
被这般夹道相迎,其实也不为过。只是怕有心人添油加醋,明明是百姓义举,却被说成自家爷别有居心。
想来想去,自家爷确是没犯什么错事……“想不到吧。二爷既然没犯错,何必上请罪折子。相反的,南境一行,二爷寻到了粮。不仅解了桐镇之危,同时商定了大魏与南境通商之事。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壮举。难道不上道折子向陛下报喜,并且求些赏赐吗?”谢珂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程劲点头。
虽然乍听觉得惊讶,可是经由自家少奶奶之口说出,倒确是这个道理。
自家爷此次南境之行可谓是收获颇丰,不仅寻到了粮,而且还商定了与南境的通商事宜。这确是桩大事……求些赏赐,以自家爷在皇帝心目中的性子,倒也正常。
“宝姐儿说的对,我若是上道请罪折子,反倒让皇帝疑心,倒不如依宝姐儿所言,便上道肆无忌惮的请赏折子。”齐律冷笑着道。
谢珂点点头,只听齐律继续道。“而且要把今日之事写个清楚,越是夸大自吹皇帝越是不疑。我们的皇帝总喜欢以己度人……既然他喜欢,便让陛下好好揣测一番吧。”
程劲不由得想着自家爷会如何写今日之事。
必定是……
归来时,见万民相迎,大悦。
南境之行,不仅得粮,而且商定与南境通商,大功,遂求赏。
皇帝看到这样的折子会如何反应?
该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看完后将折子摔下龙案。再然后……便会怀疑那个同样将此事密报之人。'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争执
第三百三十章争执
这便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爷此法甚妙。”程劲赞道,齐律脸上露出沾沾自喜之色。“自然,也不看本少是谁,会坐等被人欺负。”“二爷还是快些写折子吧。属下立时派人送至京城……”
“急什么,总要让别人先将折子送到。这样才显得本少行事高风亮洁……”
程劲望向谢珂,不解此事与高风亮洁有何关系。
不是他笨,实是自家爷说话实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实难测也……“对方折子送到,二爷的折子才不慌不忙的抵京,方显得二爷胸怀坦荡。”谢珂解释道。
程劲含笑点头,原来拼的不仅是心计,还有缜密啊。
程劲抱拳,口中叹着受教。
谢珂看着齐律和程劲二人,一个唱一个喝的,只得摇了头跨进院门。
院子不大,收拾的却十分干净,程劲还专门挑了几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放在院中服侍谢珂。齐律安置好谢珂,便和程劲匆忙离开了……
齐律这一走,直到第二日晌午过后才回来。
他一脸的疲惫之色,眼睛泛红,谢珂赶忙替上前,亲手替他解了外袍。“……昨晚一夜没睡吗?看你眼睛都熬红了。也不知道注意身子……”谢珂嘀咕道,齐律大步走到床边落坐,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谢珂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傻姑娘。你以为为夫要做什么?不过是和你说说话罢了。便是再急……也得等夜里啊,省得你又脸皮薄,与为夫的翻了脸。”齐律取笑道,谢珂粉拳直接打上了齐律胸膛,不过谢珂那劲头,打在齐律身上便和挠他的痒无异。
二人闹了片刻,齐律敛了颜,一本正经的道。
“三日后,我们回京。”
谢珂一脸惊讶。她以为齐律得多留些时日,毕竟南境的第一批粮只够用上十天半月的。若是南境第二批粮迟来。恐怕桐镇还要横生枝节。
“这便回京?不等南境的第二批粮送到吗?”
“……本少急着回京受赏,哪有闲心管第二批粮。宝姐儿,为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天和地……它们待我薄。我待它们自然不会厚。此次南境之行。私心里。我只想保命。至于救人,不过是顺水推舟。
事情到了如今这步,已算是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