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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货都压了半年了,还不急死!
我就一百一百往上加,到了10300就再也不松口了。
那面说,她做不了主,要去请示总经理。
过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我就是10300,要10台以上的量。
我说,就先10台吧!
双方成交!
回头我就去找了刘经理,汇报了一下情况。我的判断是,事不宜迟,马上动手!最好是我亲自去一趟,以免万一,另外也可以借机建立一下关系,智达可是福州数一数二的电脑公司。
刘经理犹豫了一下,说要和易森商量商量。
我回到办公室,小牛正焦急地等着我的回音。我告诉他,智达给我们的价是10300,柳要和易森商量一下,如果去的话,会派我去,因为牵涉到两个公司未来的关系。
小牛一听很不高兴,甩下一句,他今天不舒服,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第二天,小牛媳妇打电话到公司,说小牛病了,请几天假。我也没在意,反正他平时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第三天,柳经理终於下了决心,决定做这一单生意。
我就忙着买次日的机票,准备行程。那时候的机票便宜,单程是400多元。北京到福州坐火车要差不多两天,时间太长。
真是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说话福州就到了。
下了飞机,下午2点,太阳正毒。我就不停地脱衣服,只脱得上身只剩一件衬衣,还是觉得热。
赶紧打了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去智达公司。那车倒是没有绕来绕去,不过到了一个什么山根儿底下的智达公司,表已经跳到30多元。MMD,被宰了!我心里暗骂着。在北京经常坐的士,一般我都能根据路程远近判断出大致的费用。管它呢,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那时的智达公司规模还不是很大,和天翔的总公司差不多,100来人吧。我进了智达公司,坐等了一会儿,那电话里的女士就出来见我,三十多岁,虽然看起来也还干练,不过明显是老实人,名字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女士甲吧。那时候的官商很老实,和刘经理差不多,都是机关里下来的。
寒喧了一阵,就去库房里看了一下大货,二十多台扫描仪码得整整齐齐的。
回头我跟她一起到会计处付汇票开发票,进门还没一个钟,齐活了。
女士甲建议我,货随人走,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否则铁路运输时间上根本就没谱,而且可能会造成损伤。
我问了一下运费,每公斤票价的1%,我们核算了一下,加上保险费,10台大概要六,七百元,很划算。为了应付突发事件,我的回程票是大后天的,结果多出了两天机动时间。
我就把带来的天翔DEMO软件安装到智达的技术贸易部,用了一个多小时,讲解了一番,留下了使用手册。又和经营部经理谈了一下代理销售的合作事宜,大致确定了四六分成的基本原则。
完事后,女士甲让司机送我到附近的一个招待所,告诉我郭涛已经回来了,明天就来上班。我说,好啊,明天我再来一趟。
临分手时,女士甲突然说,“前两天你们公司一个叫小牛的来提了一台扫描仪,说客户急等用,又说你会再来提大货,因为他拿的都是现金,我们就按议定的价格给了他。没有问题吧?”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是,是这样的,小牛是我的手下。以后有事情我们之间直接联系,这样,层次高一点比较好办事。”
小牛还真敢干,打着我的旗号骗到这里来了。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人了。
在招待所里住下后,我给在福州的同学小林打了一个电话,晚上聚了一下,就在招待所食堂进餐。印象最深刻的是,菜都装在极小的碟子里,我们俩一共要了10来个,我才觉得差不多够吃了。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们,小林在东北上了几年学,知道北方人的习惯,嘻嘻笑着没有拦我。
席间闲扯一通,他是班上的老三,工作几年后考的研究生,孩子都四,五岁了。
临分手的时候,小林嘱咐我上街在小摊上买东西要拦腰砍一刀!说着做了一个挥刀的动作。
第二天早晨起的晚,四人的房间只有我一人入住,睡得很好。上午到了智达已经是10点多了。
郭涛是一个豪爽的汉子,比我高大。神侃了一通就拽我出去吃饭,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馆里点了三道菜,其中一个是炒螃蟹,做的非常好,印象深的不行不行。以后再吃就觉得一般般了,人真的是不能娇惯的啊。
郭笑着说,他们把你当作我北京的同学了。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当时一下不好改口,就顺坡下了驴。
郭挥挥手,“没有关系,是我同学也不错,我郭涛脸上也有光!”
接着,他又提起上次在北京,黄界雄请他吃烧鸡,“哎呀,很难吃啊,咸咸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说法,北方菜系无论是做工还是味道还是营养上,确实要远逊于南方菜系。
下午,我到福州逛了逛摊市,真的以出价的60%买了一个照相机,在当时中国的北方市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六折啊!
这架相机质量还挺好,前后跟随阿唐家4年,直到93年在美国又买了一个新的。阿唐太最风光的几张照片,都是出自于斯。
又给阿唐太买了些衣物,自己置办了一双假耐可旅游鞋。
第三天,坐公车去了鼓山。那车好像是承包了,座位都换成小小的,一排可以坐六个人。
我快头大,非常勉强地把自己塞进小椅子里。几个东北大汉破口大骂,这TM小椅子是不是专给南方人定做的?我愉快地笑着,他们说出了我想说的。那时中国的人员交流少,文化地域上的冲突很多。
公车到了半山就不再走了。我在旁边的涌泉寺里逛了一会儿,就出来沿着一条曲折的山道往上爬。阿唐这辈子爱的就是一个“山”。
越走路越窄,几不可辩,我又不愿半途而废,硬着头皮坚持。大约爬了一个半小时,终於快到山顶了。
突然从旁边树丛中窜出一个人大喝一声,“站住!”
我抬头一看,一个兵!我愣在当庭不知所错。
“这是军事禁区,游人禁入!”兵见我愕然不解,又补充了一句。
经过北京春夏之交后,我对兵有一种本能的畏惧,连忙诺诺说不知道,纯粹误入此地。
兵见我态度尚好,就嘱我快快离开,要让当官的看见了,麻烦就大了,特别是我带着相机。
我自然一片声地谢了他,又乘机腆着脸让他给我影张像。
兵犹豫了一下,真的接过相机给我照了一张。昨天翻出来一看,阿唐身着白衬衫,深蓝的西服,西裤,足登一双白色旅游鞋,站在山麓上,背景是山峦,远处是闽江。十足的一尊山炮!
阿唐,这就是你的惊魂记么?骗眼珠也不是这样骗的噢。
且慢,且慢,兵哥是放过了阿唐,可公安又黑上了阿唐。
福州的最后一晚,我朦朦胧胧地快要睡着了。突然,门响了两声,我惊醒过来还没下地,门就开了。
门口站了几个人,有两个女服务员,一个手里拿着钥匙,还有两个便装的男人。两人哗啦一下就进了房间,女服务员们则站在门口看着。
“公安,查房!”来人说。我不记得他们出示过任何证件。
“把身份证,工作证和介绍信拿出来!”一个年轻一点的公安说。
我起身要穿衣服,老一点的公安止住了我,“先验证件!”
我靠,那时阿唐还没有讲究到睡觉要穿睡衣的阶段,天又热,身上就是内裤和背心。那内裤虽然不是花布的,不过也不是穿出来让人看的,门口女士的眼睛正贼溜溜地望着阿唐意淫着什么。
没奈何,爬起来翻出东西来递给公安。
那年轻公安接过去后,翻来复去地看那张呼家楼派出所的身份证明信。我心里直打鼓,这真是船破偏遇顶头风,那张烂纸头怎么看也不象真的啊。
年轻公安把信及证件递给中年公安,开始问起阿唐。
公安:“从哪儿来?”
阿唐:“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