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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恒】遨游(1 / 2)

盘在景元手腕上以口衔尾闭目养神的小青「蛇」蓦然睁开眼,顺着他的手腕滑到案上成堆卷轴的缝隙里,神采奕奕地冲他晃着尾巴尖,惊得几只团雀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一个劲朝那蓬松柔软的白发里钻。景元半眯着的眼睛终于在这窸窸窣窣的响动中完全睁开,望着神策府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情颇好般勾着嘴角站起身子。青色小蛇溜上他温柔干燥的手掌,尾巴尖不耐烦地轻拍着掌心,直着身子用碧玉般的眼睛盯着他,于是他心情更好了几分。

“莫要心急,莫要心急”,他笑眯眯地凑近小家伙轻声细语,“待我先回屋中沐浴更衣,可别让这一身俗世公务的铜臭味扰了那处清净地。”

待景元洗漱完,正值仙舟上模拟母星昼夜的一轮月影在将军府前的屋檐顶上探出头来。他也懒得顾还落这水珠的头发,只是拿了红绳随意揽了揽,便拢着里衣踏进中庭。被他捧在手里的小家伙方一看到中庭里的池塘便再也按捺不住兴奋,如化作一道青线般朝着池水滑去。随着那小小的身影没入水面,池水便如同被看不见的利刃般整齐地朝着两侧分开,露出下头一段木质楼梯,通向目不能视的暗影之中。

他在黑暗中凭着感觉一路向下走去,待到重见周遭之物时,他已然站在鳞渊境最深处某间楼阁的阶梯上,朝下几级便能走到一楼。“多日未见,龙尊的洞天妙法可是日益精进了。”站在高处看不全屋内的景象,只见了那人半截尾巴懒懒搭在地上,听见他的话语也不做声,只是晃了两晃尾巴,连带着尾尖那团软而蓬松的龙鬃也跟着颤起来,看得人心底也软了起来。

于是他接着缓缓向下走着,垂落在地上半透的纱衣下摆先映入眼帘,抬眼看去,青玉般的龙尾掩在衣下,如墨的长发垂着,却依稀可从发丝与那白纱的遮掩下窥见尾根上方的略凹的腰窝投下一小块更深的阴影。丹恒不再收敛起自己的龙尾龙角,全身上下只拢了件薄纱长衫在身上,静静坐在窗前桌边,一手端着一只小茶盏,另一首揽住因抬起手臂而滑落的宽大衣袖。杯中腾起的水雾模糊了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不真切。

“更深露重,莫要染了风寒耽误明日行程。”景元拿起丹恒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他肩上,才在悠悠地走到桌对面坐下。“头发还滴着水便急匆匆赶来的将军,恐怕是没资格指责我了。”丹恒放下茶杯,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冲着景元挥了挥手,那发丝上攀着的水珠便都纷纷有了神智般,追着丹恒的指尖滚落,飘在空中汇成一个水球。可那水球内突然间像是沸腾了一般不安分地翻涌起来,竟又化成了那条手指般粗细的小青龙,飘在景元旁边,用米粒大点的龙角抵着景元的脸颊一个劲蹭。

“快回来。”丹恒皱了皱眉头,轻声呵了一声,那小龙却像是三两岁的孩童一样起了玩心,贴着景元的脸就是不愿离开。景元低低笑了几声,望着素日里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人难得露出的一点窘迫,继续添油加醋道:“明明是自己分出的一缕神识,怎么反倒是日日围着我转,连你的话也不愿听了?”

“分出去的神识离本体太久便会萌生些许自我的意识,唤回来便是了。”那小龙终于还是拗不过主人的呼唤,一飘三回头不情不愿地钻回丹恒掌心,化作一小团蓝光消失了。景元盯着面前人略略泛红的耳朵尖,知道他向来面子薄,便识趣地打住继续调侃下去的念头。

“前些日子去广云袖采买衣物,店里姑娘替我量尺寸时,以为这小家伙是我新换的翡翠镯子,便随口问了一句,怎料它竟突然睁开了眼,把那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害得我与青簇在边上赔了好几个不是。”

“日日收敛着龙角龙爪以口衔尾,还要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装个死物,将军莫要苛责了。”丹恒只是低着头盯着茶盘,托起茶盏吹了吹半凉的茶汤。

“起初我曾试着将它留在卧房里,结果我前脚正欲离开,它便伸着脖子叫得比刚出生饿扁肚子的团雀还要凄惨,如是三次,我便认了栽,只得日日将它带在身边,委屈它装个镯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说这话时手上也没闲着,端着茶壶,给自己面前一直空着的茶杯倒了大半杯,又给丹恒的杯子里添了点,不紧不慢地放下茶壶,这才抬了眼去看丹恒脸上有些精彩的神色。他耳朵尖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点的红晕又浮了上来,连带着面颊都显出点粉色。这小龙上附着的是丹恒本人的意识,他自己怎能感觉不到这小家伙对景元超乎寻常的热情和依恋,没了理智的约束,全凭本能行动的小龙像是他那疏离冷清的壳子上的小小裂隙,足以从中窥见他那沉默却厚重的涌动情愫。

景元没再出声,只是勾着嘴角不出声地露出点笑意。他端着茶杯一点一点将那上好的鳞渊春茶饮尽,末了方才慢悠悠地开口:“茶叶是上好的茶叶,只是这水略有些凉了。若还要饮茶,便待我去取个小炉来温些水。”

说罢他就起了身,刚迈了一步出去,便感觉衣角被轻轻牵住。他回过头看,丹恒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盯着桌上茶盏里上下漂浮的一小片茶叶梗,伸了左手去拉他的衣摆。于是景元便也握住了他的手腕,转回身凑近了些,俯身吻上了他的耳尖。

于是这之后的一切也都是心照不宣,水到渠成了。

景元后退了两步先在丹恒的床榻边坐下,又拉着丹恒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仰着脸笑眯眯地用金灿的眼睛去瞧他。丹恒被他这样直直看着,即刻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若他不主动跨出这一步,景元便会坐在这里望着他的眼睛看到天明。他只好偏了偏头,避开那让他面红耳赤的凝视,扶着景元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

还没待他坐稳,温热干燥的掌心便贴上了他的后腰,略施了点力将他往怀里揽去。他衣衫大敞着,又被景元的胳膊牢牢圈在怀里,他的胸膛便只与景元隔了一件薄而软的里衣,两人紧贴着的地方给他传递着略高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搏动,他因那点紧张羞赧而紧绷着的身体也便放松了下来,下颌抵着景元的肩膀,情不自禁地将头埋在毛茸蓬松的白发里蹭了两下。

景元也乐得见他扔了平日里不近人情的清冷架子,整个人软软贴在他怀中的这副粘人模样。他抬起一只手隔着那乌黑柔亮的长发抚着丹恒的头顶,一手探进发丝间贴着腰窝慢慢地揉,待到怀中人的呼吸心跳声都平缓下来,胳膊松松环住他的腰时,他才偏过头去舔吻那软韧的耳尖。

“准备好了吗?”

丹恒没再出声,只是将手臂收紧了几分。

于是搭在丹恒后腰的那只手向下移去,带着薄茧的指腹沿着他尾根与后背衔接处细小的鳞片缓缓滑动。景元侧着耳朵去听他呼吸声,手上加了点力道抚上那莹润坚硬的鳞片。

几乎在手碰上鳞片的一瞬间,景元便感受到丹恒整个背骤然紧绷起来,急促的呼吸声间夹着痛苦地颤抖,揽在景元身后的手也紧紧攥住了衣摆。于是景元更用力地将丹恒抱紧了些,贴着他的耳畔柔声引导,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放松,不要去想过去的事情。丹恒,丹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尾本是持明一族的敏感之处,景元还依稀记得从前日子里丹枫的龙尾被他轻抚时,眉眼间流露出难掩的春色与缠上他手臂而不自知的尾尖。而当他那日循着记忆将手搭上丹恒的龙尾时,怀中人却突然背脊僵硬浑身战栗,尾巴狠狠抽在景元小臂上。顾不得自己胳膊上浮出的一道宽长的红印,他连忙捧起丹恒的脸,见他眉头紧锁双眼紧闭,满脸透着被过去记忆淹没的痛苦神情,景元的心中便登时有了答案。

强制退鳞转生乃是大辟之下第一严苛的刑法,但若要论起折磨人的程度,直接取人性命与这种极刑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穿过琵琶骨与锁骨的铁链将昔日龙尊拴死在阴湿的囚室,尺木缚锁封印住他全部的龙力不得反抗,一片一片青碧色的龙鳞连带着血肉被生生扯下,落在他身下堆成小丘一般。即便是经历了化卵重生,但这不完全的退鳞之术不仅让现在的丹恒保有曾作为丹枫的记忆,那极端的苦痛也如同烙印在他的灵魂上一般久久难以消散。

想要忘却过去的记忆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味逃避掩盖只会在回忆的泥沼中越陷越深,只有直面过去的同时留下当下新的回忆,才能彻底从这泥沼中挣脱。

自那之后,列车经停罗浮或停靠在临近的星球附近,丹恒便会前来找他。前世的记忆让他天然带着对景元的亲近感,而在建木一战互通心意后,他也愿意在景元前袒露些许曾经的脆弱与苦痛。从曾经一个多时辰才能从过去的惊恐中缓缓脱身,到如今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便可平息涌动的记忆,他正一步一步褪去过去沉重的镣铐,真正地蜕为新生。

“已经……没事了。”他的声音从景元的颈侧传来,他的脸还埋在那蓬软发间,连带着声音也比往常低哑了几分。

“你若还能受得住,我便继续了。”

“继续吧。”

于是景元的手又动了起来,顺着龙鬃一遍遍抚着他尾根处的鳞片,见他不再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又伸长了胳膊去捞他晃悠的尾尖用掌心揉搓。柔软蓬松的龙鬃本就手感上乘,而在列车上好吃好喝地被那位小小的列车长照顾着,更是被养得光亮水润。他正摸的起劲,却发觉夹着他腰侧的大腿向里扣了点,连带着听见几声从紧抿着的唇缝间溢出的喘息。

景元以为是他又难受起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身子微微向后仰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空隙,抬头去看丹恒的面色,却看见面前人脸上的飞红从耳朵尖一路蔓延到脖子根,半眯着的眼睛里盛着一汪春水,俨然一副被伺候舒服了的模样。

“别停……”搭在景元腰间的手收紧了些,抬了抬腰将整个人重新贴回他的胸前。只是不动不要紧,起先丹恒跨坐上来时,两人小腹间还留了约莫一掌宽间隙,只是上半身互相朝着对方倾去,这一动则是将身体完完全全送进他怀中,昔日的龙尊衣衫大敞,半勃的性器直直抵在自己小腹上,面前人当即又咬着下唇,将一声喘息压回肚子里去。

景元便又搂着他低低地笑,自胸膛传来的震颤惹得丹恒半羞半恼,瞪着翠亮的眼睛试图以吻封口,却被景元压着后脑夺去呼吸的主动权。温热灵巧的舌沿着唇缝探进,柔柔地舔过齿列,勾出持明特有的微凉舌尖,黏膜紧密相贴摩擦带来令人沉醉的酥麻,连呼吸都被对方接管,一吻漫长到几乎令他心甘情愿地窒息沉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时候要闭上眼睛,博学多闻的丹恒老师不会不知道吧?”素日里四平八稳气定神闲的罗浮将军呼吸声也急促了几分,他的嘴唇轻轻贴着心上人的唇,似是还在回味这个吻般不愿分开。于是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便热热地扑在丹恒的面颊,将他整个人都蒸的有些头晕目眩,连那声促狭的调侃也懒得反驳,只蹙着眉斜盯着床角不去看面前人,摆出一副受了冒犯正与人置气的模样。

这副嘴硬心软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难免让人多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于是罗浮将军那能言善辩的本事又在些不太恰当的时候显了出来:“每每逢那龙女坐诊丹鼎司的日子,门口便都能排起百余人长队,更有人三更夜里支了铺子睡在丹鼎司门口,就为求几滴龙漦入药,而今日这龙尊身上掉下的昂贵宝贝竟全让景元一人占了去,真真是……”

不待他说完,龙尾巴尖已经轻轻拍在他脸上,试图堵住那些还未出口的调侃,却被坏心眼的将军叼在嘴里轻轻舔咬。虽然丹恒不太想承认,但是当逐渐学会控制过去的记忆后,每每被触摸所带来的这股陌生的快感令他欲罢不能,很难违背良心说句不舒服,于是他只是下意识地扭了扭腰,正拼命克制住想把尾巴抽出的条件反射,却发现景元先一步松开了口,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丹恒颈侧,闭着眼睛长长呼出一口气,方才抬起头,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因高涨的情欲而带了点低哑。

“别乱动。”

丹恒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被他压在胯下的性器已经像是睡饱了的狮子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头,抵在他的会阴处,彰显着过分分明的存在感。他又被景元贴着耳朵边说了这种饱含暗示的警告,登时便无措地僵在原地,心里却对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升起了些隐秘而不可言说的期待。

这般在床笫间透出从未见过的青涩模样让景元很是受用,自他认识丹枫以来,作为饮月君的龙尊便一直是游刃有余傲气凌人的模样,即便是与他共同攀上情潮的高点,也未曾见过他明显失态的时候。只是丹枫过去的记忆虽已尽数恢复,但未恢复记忆前,作为漂泊无依的青年独身遨游星海的经历,难免些微影响了他对于过往经历的认知。而这具新生的身体也还尚未经历过任何情事,敏感的像刚从池中探出头的莲花花苞一般,令人在爱怜之余难免起了点亵玩的心思。

据丹枫本人自述,龙尊年幼时的龙角上被覆着一层绒毛,龙角的质感也是接近角质的软硬,随着年龄的增长,先是逐渐褪去绒毛,角的硬度也会越来越高,同时逐渐变得半透明,最终成年时便是如同翡翠一般清透坚硬。而丹恒的龙角尚且还带着点青年时的特点,手指贴着软玉般质感上乘的龙角摩挲引来本人一阵小幅度的颤抖,他本能地想躲开,但是当他发现带来酥麻的触碰停止时,返上来了更加令人空虚的凉意,他便不再闪躲了。

拇指指腹擦过他眼尾的红痕,掌心贴着他的侧脸,食指指尖点过他的喉结与锁骨,最终探入衣襟内绕着一侧乳晕转着圈地轻抚,待到整个乳尖颤颤巍巍地充血挺立,便再伸拇指出来,像是采摘枝头熟透了的浆果一般,捏住软粒在指尖揉捻。不疾不徐,轻拢慢捻,景元倒是向来都耐得住性子,只是苦了丹恒这尚且青涩的身体,胸前轻抚带来的快感像是落在干草垛里的一粒火星,顷刻间将他点燃。

还不够。另一侧饱受冷落的软肉迟迟得不到爱抚,乳尖蹭着衣料带来点隔靴搔痒的触感更是让他忍不住侧着身子挺胸,试图让那赐予他快感的手指也给予另一侧一点垂怜。

不过很快,丹恒便再无余裕去顾及胸乳被冷落带来的些微寂寥。略带粗糙的指腹沿着尾侧滑进臀缝间,压在了那处隐秘的开口。不过指尖触及臀缝间一片滑腻湿润着实是出乎了景元的意料。还未等他发问,丹恒已赶在他出声前匆忙开了口:“今日来的早些,见你迟迟未到,就自己先准备了些。”“今日算误了半个时辰,着实是我疏忽了,还望你多担待。”景元垂着眼睫,放软了声音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可怜样子,丹恒只以为自己的话里被他听出些责难之意,连忙解释道:“今日是我夜里闲来无事,所以提前过来了。”见景元脸色依旧是带了点委屈的大猫模样,蹙着眉头一言不发,丹恒又捧着他的脸,撩起他的额发在眉尾眼角落了几个细密的啄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景元半眯着眼睛,脑子里恰合时宜地想到丹恒坐在桌前,腿缝间夹着一片黏腻融化的软膏,还得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陪他喝茶赏月这般场面,心里也不自觉地酸软了一块,只让他想更用力地将眼前人紧拥入怀,血肉相融再不分离。丹恒落在他脸上的吻虽轻,他却咂摸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催促之意,于是在尾根下轻揉的手指压着褶皱间略略凹陷的中心,使了点力探进去了。

甫一探入,滑软层叠的穴肉就热情地缠上他的手指,与主人故作矜持含蓄的反应大相径庭。借着还没淌出来的润滑,第二根手指也被轻松含了进去。两根手指在甬道内分开又合拢,些许晶亮粘稠的液体顺着指根滴落,身体内被异物侵入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让他讨厌。指腹划过内壁的鲜明触感激起身体一阵小幅的颤抖,丹恒本能地拧着腰想要闪躲,又惦记着景元的警告,短短几个字像是施了言灵般将他定在原地进退不得,只能咬着下唇扶着景元的肩膀任由手指在他体内作乱。

还没待他习惯这样的“触碰”,景元的手指便擦过了内壁里某个他先前从未触碰过的区域,仅仅是指尖轻轻抚过,便仿佛有一股热意从足尖沿着两腿涌上,烫得他脚趾都蜷缩起来,连带着后腰都泛起一阵酸软。过分强烈的刺激让他连忙撑着景元的肩膀,微微抬起腰想要远离在他体内翻搅起欲海浪潮的元凶,却没想到景元也顺势抬了手腕去够他,指尖甚至多施了几分力,压着他那处光滑软韧的腺体碾揉。陌生的快感顺着他的脊椎蜂拥入他的大脑,眼前似乎模糊地闪过许多过去的碎片,像是蒙着浓雾一般看不真切。喘息与低吟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很熟悉,不是景元的声音,但这处僻静的洞天里四下再无他人。他的意识终于从如同蜜糖般黏腻的欲望中挣脱些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嘴中也会吐出这样暧昧的声音。指尖用力到发白,他拉着爱人的肩膀与他紧紧相拥,脸颊埋在如同狮子鬃毛一样柔软的白发里,颤抖着射了出来。青碧的龙尾无助地在空中晃了两下,碰上了景元的胳膊,登时如同寻到攀木的蛇一般,紧紧卷了上去。

手指抽出去时裹满了晶亮的液体,指尖都被浸得有些发皱。体液和融化的脂膏顺着来不及合拢的穴口又淌出来些许,在衣摆上晕开一小块深色的水渍。景元就着丹恒已经沾湿的纱衣擦了擦手,反正都得洗,他这么想着,慢悠悠地拍着丹恒的后背,等着小龙从高潮的余韵里回过神来。

“可是累了?”丹恒比他预期中还要敏感不少。听着怀中人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景元开口道,“不如今晚就先到这里,累了便早些休息。”

可他也显然低估了年轻人今晚的决心。丹恒扶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来,跨坐在景元腿上时,比景元还高了半头,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直直与他对视,翠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如朝阳一般炫目的光芒。景元的心也跟着晃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他还年少时,也是这样微微仰着头,追随着心中向往的那个人的面庞。

“不累。”

“那我便继续了。”

他将失而复得的爱人重新揽进怀中,珍之重之地吻上他的嘴角。搭在丹恒后背上的手移了下去,拍了拍挺翘的臀瓣示意丹恒起身。但是赖在他身上的人全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是将攀在他肩上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景元以为丹恒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出声解释道:“你既是第一次承欢,换个俯卧着的姿势会轻松点,也不易压着尾巴。”他这话说的温柔又恳切,拳拳之忱溢于言表,可惜总有人不愿意领情。

“就这样做。”年轻的年长者似乎对他的态度颇为不满,铁了心地要将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温热的手抚上丹恒的小腹,张开手掌,大拇指与中指在下腹比划出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长度。“若你执意如此,最深处约莫会进到这里。”景元的嘴唇几乎贴着丹恒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蒸得他耳尖通红,低沉暧昧的话语惹得他的心头也跟着颤了两颤。

“这具身体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丹恒的话语停顿了片刻,偏着头似乎是在与自己的内心做着什么艰难斗争。末了,他正视回景元的眼睛,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而且,我想一直看着你的眼睛。”

丹恒一手依然搭在景元肩上支撑身体,一手向两人中间夹着的,如同醒狮一样的大家伙探去。触手便是坚硬滚烫,握在手心里,那热度便一路传上面颊蒸红一片。他扶着硬物在股间蹭了两下,沾满滑腻的水液,对着还在翕张的穴口,缓缓坐了下去。

性器挤进紧窄的穴道无异于一场甜蜜的酷刑,每一道褶皱都被撑开展平,平日里折进深处的柔嫩黏膜紧紧贴敷在另一人的肌肤表面,每一寸深入都使难言的饱胀感上涨几分。层叠的软肉条件反射地想要收紧抗拒异物的侵入,只可惜内壁上水液软膏早已化成湿滑一片,再如何收缩也难以拦住性器畅通无阻的侵犯。

“呼……”长长呼出一口气,嵌进他身体里的物什还余了三分之一在外头,丹恒的鼻尖上已经爬了细密一层薄汗。实在是太超过了,后穴传来的饱胀中夹着一丝被撑满到极致的胀痛,像是最深处空落落的一处终于被严丝合缝地填满。身体最隐秘部位的负距离接触,将另一人身上的热度藉由交联之处传来,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知到性器表面虬结的静脉纹路。这样肌肤相贴的强烈满足感让他眼眶泛红,几乎想要落下泪来。

只可惜后穴吞吃下去的脚步被打断,后边三分之一的阴茎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挤不进他的身体里,稍一用力身体深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酸胀,过于强烈的刺激让他不得不停下尝试,寻求赐予他爱与欢愉之人的帮助。

“嗯……进不去了……景元……”

话一出口丹恒便被自己低哑情色的声音搞了个大红脸,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略略低头望进景元的眼睛,只见亮金色的眼瞳里流淌的爱意如同熔融的黄金一般,他几乎也要化进这其中去了。

“没事,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也属实憋得有些难受,丹恒生涩的后穴即便是经过手指的开拓甚至无师自通地用后边高潮了一次,依旧是紧窄的要命,温凉的穴肉紧绷着,带着点不将他夹断誓不罢休的气势,甚至绞得他性器有些微微发疼。他连着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将心中虎视眈眈的野兽关入理智的牢笼,伸了一根手指,在两人交联处的穴口轻轻摩挲。

这里已经完全被尺寸傲人的大家伙撑平展了,得益于扩张到位,总算还没有撑裂出血。软韧的黏膜上满是被挤出的液体,湿滑一片,比先前摸时还多了不少。每划过一次穴口,景元都能感受到里面的肉壁可怜兮兮地颤抖一次。如此这般反复几次,内里似乎便不再绷得死紧,开始小幅度地随着丹恒的呼吸收缩起来。

安抚颇见成果,景元实在不想让丹恒多受哪怕一丁点罪,于是勃起胀痛的性器依然老老实实地被丹恒夹在后边,只是手指轻抚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他还在等待怀中人完全地放松。也因此,他的注意全集中在丹恒身上,全然不觉自己的额上也已布满汗珠,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将落未落。

突然,他发现身上人低下了头凑了过来,旋即,有一个湿软温凉的物什贴上了他的脸颊。丹恒俯下身,伸了个舌尖,舔走了他颊侧那一滴晶莹的水珠。

景元感觉有什么东西蓦地在他脑海内挣断了,本能的野兽撕裂了囚笼,猎物的喉管被牢牢衔在口中。

“得罪。”

“什……唔!”

宽厚的手掌箍在他腰间最窄的地方,他听到景元快而模糊地说了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段声波中所想要传达的意义,便被景元掐着腰往那硬挺磨人的刑具上狠狠一按。

胸口里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窒息感在瞬间涌了上来,眼前炸裂开一片炫目的白光,即便是拼命张大了嘴、剧烈鼓动着胸腔也是徒劳。声带颤动着,却因为没有气流通过而发不出一点声响。骤然而至的强烈刺激让丹恒本能地想要弓着腰闪躲,却被一双大手牢牢钉在原地逃脱不得。身体最深处被猛烈顶撞的挤压感逼的他泛红的眼眶直接掉下几滴泪水。大脑已经没有余裕处理他所感知到的其他任何信息,他像是被风送上天空的一只纸鸢,除却被景元以情欲这线牵住以外,短暂脱离了与这世间大地其他所有联系一般。他的额头抵在景元的肩膀上,蜷缩在对方暖热的怀抱里,在无声的尖叫中颤抖着被推向情欲的高峰。

大脑的意识短暂游离了片刻,将丹恒唤醒的是接踵而至如同浪涛般的快感。他体贴的爱人这次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隙,他被掐着腰一下一下地往那粗长的肉棒上摁去,几乎产生一种被当成器物使用的错觉。就像是一根被插在烛台上的蜡烛,被自下而上燃起的火焰烧成一摊软黏的蜡液,旋即被燃烧殆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沉溺。丹恒第一次对这个词语产生了具象化的认知。对于持明来说,汪洋的海洋便是孕育持明一族的摇篮,海水便是他们吐息的空气;而对于持明的龙尊来说,驭水引雷之术是刻在他们灵魂之中的权能,操纵水流仿佛呼吸一样简单。也正是如此,他完全不能理解普通仙舟人或者说是一切陆生生物对于河流或海洋的恐惧,无法体会到书中所描绘的“在水中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无法呼吸、大脑空白”的恐惧感。

而此时此刻,他如同一个真正的落水之人一般沉溺在欲海之中。性器圆润饱满的头部碾过身体内最深处的软肉,冠状沟被穴道里最窄的一处紧紧箍住时,身体深处传来的饱胀感与满足感将他推上浪潮的顶端。而当他的爱人抽身离去,无论他怎么缩紧后穴也无法挽留时,便像是沉入了海底,体内疯狂滋长的空虚感如同潮水般将他再次淹没,口鼻艰难地探出水面大口呼吸却收效甚微。他环抱景元肩膀的力度,就像是溺水者在在慌乱之中碰巧抓住一截浮木。

丹恒听得到景元逐渐粗重的喘息声,也听得到自己带上了鼻音的呜咽,身下粘腻的水声咕啾作响,但他已经无暇感到羞赧。意识粘稠的如同蜂蜜一般,将各种感官感知到的信息搅成黏糊的一团。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迫切地想要停下这场过于疯狂的性事,但是他的身体却食髓知味地渴望着更多的欢愉,。于是他生不出拒绝的想法,也说不出求欢的话语,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景元……”

回应他呼唤的,是落在他唇上的轻吻,以及与这个吻的力道完全相悖的、几乎要将他贯穿一般的顶弄。朦胧间他似乎听到了景元停下了动作,形状优美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只是丹恒的思绪已然化成一滩甜软的液体,体内的驰骋的硬物慢下了侵犯的步伐,骤然袭来的空虚与麻痒几乎要将他逼疯。他呜呜嗯嗯地胡乱应答了几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扭着腰缩紧后穴。

“如你所愿。”

最后的冲刺几乎每一次深顶都碾过身体里最敏感的内里,如同被强行破开蚌壳,湿软的蚌肉吐露着丰沛的汁水。高潮过两次的身体极度敏感,几乎每一次摩擦都能从他的咽喉逼出破碎的呻吟。已分不清沿着面颊滴落的是汗水还是泪水,脸上湿漉漉的水痕衬得眼尾的飞红更艳了几分。自体内蒸腾起的灭顶快感蠢蠢欲动,当它冲破阈值的那一刻,丹恒像是被澎湃的浪潮猛地推上浪尖,乍现的光芒晃得眼前一片刺目的亮白。在他短暂失去意识前所感知到最后的事物,便是微凉的液体填满他身体的深处,桎梏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松开,他被紧紧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丹恒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景元凑得极近的一张泛着点红的脸。景元的皮肤生的极白,几乎堪称肤白胜雪,刚一番颇为激烈的运动使得这张迷倒万千罗浮少年少女的面颊上蒸腾起一片薄红,更是显得分外暧昧。于是他就这样定定地盯着景元看了一阵,想开口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喉咙传来一阵干涩的刺痛,逼得他不由得咳了两声,乖乖伏在他身上的白毛大狮子登时从他身上弹了起来,取了点冷透了的茶水来帮他润润喉咙。

“我失去意识了多久?”话说出口时便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两斤沙子一样沙哑。

“不到十秒,还未来及扶你躺好你便已经醒了过来。”见丹恒坐起身来,他也重新坐回床边,带着一脸情事过后餍足的笑意凑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身上几乎都沾着各类液体混成粘腻一片,丹恒叹了口气,脱下那件穿了比不穿还要糟糕的纱衣,就这样赤裸着身子盘腿坐在景元旁边,召了团水来擦洗身子。只可惜劲瘦的腰胯被景元箍出的红痕格外显眼,只瞟了一眼景元便迅速移开了目光。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将心中有燎原之势的那点邪火的苗头掐灭,闭着眼往丹恒盘着的腿上一枕,开始像那只总以为自己是只小猫一样的雪狮子那般撒娇。

“劳驾丹恒老师也帮帮我。”

景元阖着眼睛,只能听得见上方又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微凉的水球便贴上他的身体轻轻流过,只是那水团触到腿间蛰伏着的性器时,他还是难免被冷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时,仰头正好望进丹恒微微眯着眼,青碧的眼瞳里盛着点促狭的笑意。

好吧,景元认命地重新阖眼,换了个更舒服点的侧躺姿势,背对着丹恒以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一时间整个屋里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你若不累,可否给我讲讲列车组最近的奇遇?”还是景元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片静谧。

“你想听什么?”

“你想到什么便讲什么。”

房屋里再一次陷入了片刻的安静,景元只当是丹恒不愿开口,正想着出声打破这一令人略有不安的沉寂,便听到了丹恒的平稳悦耳的声音。

“上个月前,穹在翻垃圾桶时翻出来了一只小白猫。做过基因检测了,确实是猫。我们把它带到列车上,起先它还很怕人,除了三月七和穹没人可以接近,后来它便和列车上的大家都熟络起来,只可惜每天都在掉毛,列车长打扫起来很辛苦。有一次吃早饭的时候它跳上桌子,打翻了姬子的咖啡,尾巴上也沾了点咖啡,它清理的时候刚舔了一口便再也不继续了,跑去沙发上蹭。姬子和列车长看见了都很生气。哦,姬子是列车的领航员,她所泡的咖啡……有些难以形容。”

从车上的白猫开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从开拓者的初见讲起这段日子的见闻。丹恒讲这些话时,语气里甚至带着点本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不过景元能清晰听得出来。从前的丹枫是个少言寡语的性格,常年被龙师的条条框框所约束着,周身连个能与之相谈的人都见不着,直到遇见了镜流一行人等,才难得有了能把酒言欢的朋友,只可惜不逾百年,丹恒又被关进了幽囚狱中,更是连个能说话的活物都少见,只有他每次前去探望或是托人前去照拂时,丹恒才能短暂地与人交流片刻。故而在他从前的记忆里,往往都是那人静静地坐在他身侧,听他讲练功心得、行军见闻、罗浮百态。而现在,终于轮到丹恒去做他的眼睛,替他领略这浩渺奇幻的寰宇世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只是阖着眼睛静静地听,思绪却不由得飘回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夜里。

他已记不清具体的年月,大抵是他入云骑军首次出征告捷后、被镜流收为徒修习剑法时,正值他于军中屡战屡胜、意气风发的日子。为庆祝云骑近日战功,正逢罗浮舟内局势一片太平,方一入夜他便被队中战友一同拉着前去酒肆小酌。洋洋洒洒几十人只得挑了间素日门可罗雀的僻静酒楼才能将全部弟兄堪堪塞进厅里。一时间推杯换盏,划拳拼酒的声音盈满了整间酒肆。景元被拉着喝了几杯酒,吃了几筷子小菜,困意涌了点上来,周围欢闹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有些聒噪。于是他婉拒了几位友人的盛情邀请,寻了个由头登上了酒肆里通向阁楼的木头楼梯。这座酒楼营业地方不大,除了前楼临街招揽客人,环着中庭小院的两侧偏楼和正后边的主楼,在这凉夜里都显得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扇纸窗还透着摇曳的烛火。从阁楼的栏杆里探了半个身子望下去,景元便怔愣了片刻。天井中小池里的白莲一朵开的正好,还有两三支花蕾才将将探出水面。临着池子摆了石桌石凳,桌上放着酒壶和一只白玉酒盏。而临着石桌,他看见一个人影翩然起舞。

不,与其说做起舞,那月色下的人影更像是恣意所欲地伸展着身躯,抬起手臂随着自己的节奏旋转。丝缎制的衣袖上以金线绣着莲样的纹理,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额上青玉色般的龙角在这月色下显出点通透而冰凉的质感。月下人的面容隐在他扬起的青黑长发下,教人看不真切,依稀能分辨清的只有眼角的一抹飞红。他就这样不知疲倦地转着,扬起的衣袖在空中画出一轮破碎的圆月,软底的靴踏在青石地板上甚至发不出声响,更显得这月色下的一切如梦如幻般飘渺易碎。

景元凝神望着,夜里的喧哗、虫鸣、晚风像是一同淡出了他的世界,此时的世间里只有这一人值得。不知过了几时,那人似是累了、又像是尽兴了,步子一软,跪在青石砖上,顺势侧着卧了下去。腰上金玉的饰品撞上石砖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猛地将景元从那飘渺的梦中唤回。他眨了眨眼睛,连忙赶下楼推开了通向中庭的门,只见那石桌石凳与一支开得正好的莲花,方才那人却如镜花水月般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缓步入中庭凑进了些,景元才看见桌上孤零零留着那只酒壶与白玉酒盏。他拎起酒壶掂了掂,已经空无水声,仅在那白玉做的小盏里,还留着小半盏酒,明晃晃地映着一轮圆月。景元坐上微凉的石凳,捏起小盏将这月亮一饮而尽。醇厚浓香的酒液顺着他的咽喉滑入腹中,他却没由来的觉得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之后再次与丹枫相遇又是多年之后,他方才知晓那人便是持明龙尊,生生世世居于鳞渊境中,千年轮回转世膺责守望建木。想起那日月下所见,孤零的人影漫无目的地在狭小的天井里逡巡,宛若被枷链缠身的龙徒劳地游动挣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最终还是没能挣脱。

不应是这样的,景元想,龙应穿越苍穹遨游星海,龙应当自由。

“景元……景元?”丹恒略带担忧的呼唤将他的记忆从回忆中唤回,他睁开眼,在青翠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你若累了,便早点休息吧。”

景元抬手覆盖上了自己的额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吹去旧日记上的最后一点灰尘,将它妥帖地收进书柜的最深处。他想,他确实有些累了。

他起身重新在枕头上躺好,丹恒也面对着他在身旁躺下,被他一把捞进怀里搂紧,两人的呼吸在面前小小的空隙里交融成温热的气旋,紧贴着的胸膛传递着彼此心跳的频率。一条长长的尾巴从薄被边缘探出,软软垂在床侧。

“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晚安。”

久违的黑甜无梦的充足睡眠对景元而言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他在一片天光大亮的午间悠悠转醒时,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露着神清气爽,不光是因为睡了一场好觉,还有与自己互通心意的爱人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从窗户漏出的光线强度来看,此时大概已经将要到了罗浮拟态太阳时的正午时分,光明正大逃了一上午班的罗浮将军此时有些不愿意面对一觉醒来空荡荡的身侧和囤积一上午待他处理签阅的文牍,他拉上被子蒙住脑袋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认命一般坐起身来。

床边放了张木头凳子,上面摆了个小香炉,景元起了身才注意到床边多了个东西。应是昨晚丹恒摆上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凑近了去掀炉盖,没散尽的悠长暖香飘进他的鼻腔。里边的香已经燃尽了,只剩下一小堆细腻软绵的香灰。景元认得这香味,是丹鼎司产的上品定神香,本身用的其他药材倒称不上特别罕有,只是有一味药乃是持明龙蜕,故而导致了这香早已有价无市,只有丹鼎司压箱底的药库和龙尊私库里才能找到一二。也因着这药金贵,只有遇到极其严重的惊厥失魂患者,且愿意付这天价的药费,医士才会从香块上小心翼翼刮下些粉末,混着其他香一同使用。

真是暴殄天物啊……看着巴掌大香炉里摊满整个炉底、质地均一细腻的香灰,景元再一次在心里默默感叹。

景元的玉兆被搁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不过玉兆的主人暂时不太愿意打开,旁边还放了几张花花绿绿的纸。景元起身拢了拢衣服,勉强把自己收拾成了个能见人的样子,才慢悠悠走过去看丹恒给他留下的东西。

最上边放了张信笺,上边寥寥几段话,看样子是丹恒临走前给他留下的。字迹一如既往的俊秀有力。他逐字细细看过,嘴角也跟着不自觉地上扬起来,那些因不告而别产生的一丁点失落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下边整齐摆了几张拍立得,相片周围贴满了粉红兔兔贴纸,一眼便能认出是列车上粉色头发小姑娘的杰作。相片正中央一只白猫肚皮朝天仰躺在丹恒盘起的腿上,旁边的开拓者拎着根逗猫棒,小猫伸着粉嫩的肉垫正要去够。之后的几张也都是这几只小猫在列车上掀起的风浪,比如扑倒了列车上的盆栽,打翻了引航员的咖啡,在沙发上磨爪子,被气鼓鼓的列车长追着尾巴跑……直到他看到了最下边压着的东西。

一张金红交错的星轨列车车票。

刹那间,心里似乎被温热柔软的情绪所填满,过往百余年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承担、无人诉说无人宽解的委屈、痛苦、不甘,他几乎自己都要习惯这些苦涩,身居高位、运筹帷幄,他的前半生为了罗浮几乎耗竭了他的一切,不过好在他的心终于有了一处可以栖息的港湾。他已经带领着罗浮前行了太久,久到自己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启航时的梦想。

景元望向窗外,巨舰模拟的气候呈现一片大好的天光,若在母星上,这定是个出游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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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龙带景小元的“第一次”

-同一设定访谈指路LOFTER绿色低能耗方形潜水鲀

临近正午,前来求医问药的患者已尽数离开。坐诊了一上午的龙尊终于从桌前起身,略略伸展了一下肩膀。难得从龙师重重管辖里出来一趟,他看了一眼玉兆,正巧下午族中例行会议因故延迟,他还能难得有个去长乐天听书的闲暇午后。

只可惜还没成型的美好构想就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转过头去,见着今日在丹鼎司轮岗的持明见习医士从门缝里探了个脑袋,恭恭敬敬地颔首:“龙尊大人,云骑骁卫景元前来求诊,主诉头晕体热,现候在外厅里。”

“唤他进来吧。”

医士前脚刚离,年轻的云骑骁卫便再次推开了诊室的门,俊眉朗目,风流倜傥,正是现今军营里大红大紫的青年才俊。着实是长开了,丹枫心想,日日勾着猫儿一样的嘴角,也不知撩动了多少军中少年少女的心绪。只可惜今天的景元肤白胜雪的面上覆着层不正常的薄红,凑得近些,甚至还能闻到些许如上好陈酿散出的酒香,连带着呼吸也比往常急促了几分。

“可是饮酒了?”

“不曾。只今日照例晨起习剑,近午突觉头晕燥热,步伐虚浮。师父近日未在营中,队中医士也不见人影,正巧你今日于丹鼎司坐诊,便告假过来了。”

“昨晚睡后可有着凉?可有吃些生冷发物?”丹枫微微蹙着眉头,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景元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手脚麻利地卸下腕甲挽起袖子,露了节白净的小臂由他把脉。

“夜里应未曾受寒,昨日三餐也均是营中统一吃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脉体洪阔,来盛去衰,多半是阳热亢盛,乃伏气过旺所致暑病。不过能在罗浮完善的医疗体系下,经历层层分诊被送到龙尊面前亲自诊治的近乎全是九死一生的疑难杂症,像景元这样开服最普通的清热汤药喝下便能彻底恢复如初的患者,在他行医生涯里也实属罕见。

丹枫提笔写了副药性温和解表清气的方子,为求稳妥,又添了点泄热凉血的药材。笔走龙蛇,几行遒劲洒脱的行楷登时写成,景元只是静静盯着他若游龙般划过纸面的笔尖,没有作声。

“云桥,”应着丹枫的呼唤,便有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从门外传来,年轻的小医士推开房门,垂手低头站在门边。“你且将这方子拿去煎药,只要头煎,水用今早的波月古海水,煎好后配两块黄糖送来。”他递过墨迹未干的方子,云桥凑近伸着双手弯腰接过,便带上了门快步向药房走去了。

“煎药还需大半个时辰,你将软甲外衫脱了歇息片刻,等汗落尽了再穿回去。”丹枫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拉开椅后的屏风,后屋摆着几个药柜,正中支了个简朴的单人木床,算是个临时供留观检查所设的小病房。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窣碎响,景元带着他难以忽视的热度贴近他的身后,丹枫几乎能感觉到景元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裸露的后颈,周身的酒气似是又重了几分。

“你当真未喝酒?”龙尊双手环胸,眉头微蹙,连那根琅琅如翡的尾巴都显了出来,飘在身后略带不悦地晃着尖端。他澄碧的眼瞳直直的盯着面前人三两下褪去云骑制式军服,只着一身里衣单裤,掀开薄毯乖乖躺于床上。

“当真未曾啊,丹枫哥明鉴,我可真真是一点酒味也闻不到。”

仰面躺在床上的大猫拉过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了个毛绒绒的头顶和金灿灿的眼睛,眉心一拧,登时显出一幅极委屈的模样,看得丹枫的心里莫名生出点愧疚。想来景元也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对自己有所欺瞒,倒是自己冤枉他了。

滚着金边的半指手套被摘了一只下来,丹枫轻轻撩开景元额前的碎发。将凉软的掌心贴上去时,景元那紧锁着的眉心一瞬间就展开了,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冲着他露出一脸计划得逞的坏笑。不仅如此,那金瞳还滴溜溜一转,直往空中飘着的龙尾上瞟。

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丹枫在心里点评道。只是缘何那冷玉似的龙尾被人拥入怀中时也不见得一点挣扎反抗,他自己的心里也给不出一个明晰的答案。

罢了。丹枫叹了口气,顺着被牵住龙尾的姿势在床边坐下,半倚着床头。估摸着等药送来还得许久,左右闲来无事,便伸长了空着的另一只手,从架子上随手摸了册医书来解闷。拇指与小指从书中随便探了一页撑开,其余三指在后边顶着书脊,借着正午间窗户透进来亮堂堂的光一目十行地扫过。

「石牛升麻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治:断齿再生痛、智齿阻生痛

方剂:龙芎4钱、山鬼薄荷1钱、蓝翅鼯夜明砂2钱、伊须磨洲产牢牙散1包以昂东院药局生产为佳……」

伊须磨洲……好像先前半月行医市集便来了队从伊须磨洲来的商队,带来不少品质上乘的药材,只可惜旅途遥远,不少药材都因长时间的星际航行和跃迁有了或多或少的折耗,因而价钱也水涨船高。不知丹鼎司有没有出面洽谈合作,再让地衡司划些经费下来补贴,免得仙舟民众再因高昂的药钱而讳疾忌医,徒生事端。

「还神通气散

主治:惶恐惊惧等剧烈情绪波动。

方剂:安神草提取物1钱、壮气散3钱、平阳花实1钱3分、金拓果提取物4分……」

前些日子腾骁将军也来了一趟丹鼎司,托他开些安神助眠的方子。他还特地嘱咐了将军的随从在神策府院子里种些安神草,一是安神草所开之花暗香盈盈,对助眠定心颇有好处,二是其果也可直接泡水,功效更甚。人年纪大了便或多或少都有了点睡眠上的苦恼,连鼎鼎有名的罗浮将军也不例外。想到这时,他偏头看了一眼搂着他尾巴安安静静阖眼躺在床上小憩的景元,现在在军中已经初具了些智将风范,显得少年老成,却依然在和他相处的很多时候露出点幼稚的做派,还是如同刚及腰高的小孩一般粘人。

他想把手从景元额上拿开,刚一动作身旁就传来不满的喃喃,只得赶快又将手贴了回去。

「救苦回生丹

主治:促伤口快速愈合、降低愈合痛楚。

方剂:蘖芽合剂2钱、息壤散3分、死不知3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来景元刚被提拔成骁卫时,他便给景元和镜流一人送了盒特制的救苦回生丹当做贺礼。里边不仅加了些强筋壮骨的补药,还加足了他禁食三天只饮冰泉,日日将脑袋搁在架子上才攒出来的一小瓶上品龙漦……

景元搂他尾巴搂得很紧,臂弯牢牢箍住龙尾,还要将烧得热乎乎的脸颊往他冷凉的龙鳞上贴。源源不断的热度就顺着他的尾根一股一股往上传,蒸得他的脑袋也有些发昏。思绪像是沉进了蜜罐,变得黏腻而朦胧。

因睡意上涌而困得不住点头的人甚至还迟钝地不曾意识到这点。

他将书翻到了下一页,只觉得眼前的墨字像是被水晕开一般模糊。

「清心导赤针

主治:乾元潮汛期所致心燥体热。

方剂:山鬼薄荷4钱、琥珀凉血散3钱、黄纹虎甲鞘翅粉1分、麦角醇1分……」

清心导赤……名字甚是熟悉,可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强顶着睡意接着向下看去。

“潮汛期……”

他的意识于此时沉入幽暗平静的深海,静静阖上了眼睛。

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枫挣扎着醒来时,鼻尖已布了一层薄汗,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人抱到了床上,腰上金玉的配饰被小心取下,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侧倚坐在床边,垂下眼帘来静静望着他,金瞳中翻涌着厚重的、他读不懂的情愫。宽厚的掌心带着惊人的热度,像是试图捧起水中的一轮圆月一般,轻轻抚上他的面颊。

良久,他听到那人艰涩地开口,吐出的每个字眼,都让他的心随之微微颤动。景元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嘲。

“若你已知晓我的心意,又怎会在这时,依然留在我的身边?”

周身萦绕着的厚重酒香、一反常态的情绪外露以及显着高了一截的体温,无一不指向眼前这个年轻的乾元正处在他人生第一次突然而至的潮汛期。

丹枫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又怎能不知景元的心意?只是身后的青年盯着他后腰的莲纹镂空时的灼灼目光,他装作不知情;与人嬉笑打闹时看似不经意间跌进他的怀中,他装作不在意;几次三番地带着各式新鲜吃食躲着龙师往他住处钻,他装作不领情。

直到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他受镜流所托,查看由他代为照顾的爱徒是否睡得安稳,只是行至虚掩着的门前,他听见在电闪雷鸣的间歇里,传来少年低哑断续的喘息,以及在一声长长叹息后,轻轻唤出的那个名字。

“丹枫……”

他转过身,静静离去。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他在心里这样质问自己。景元天资聪颖,甚得腾骁与镜流中意,而作为天人,更是太年轻了一些,往后的时间还有漫长数百年,怎得就在这般事情上钻牛角尖,小小年纪一头栽在自己这个无趣沉闷之人的身上?

丹枫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他起了身端跪在床上,直直回望向景元的眼睛,语气四平八稳,面上波澜不惊,堪称一声模范教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已分化为乾元,现入了潮汛期。心绪不宁情绪波动乃普遍现象。不必在意。”

说罢他便意欲起身,景元腿边那个矮柜里正放着几支清心导赤针,只要一针下去,他便还有机会挽回今天因他失误所致的这场闹剧。药物起效后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这孩子身上的潮热便能迅速褪去,沉沉进入梦乡。等到他再醒来时,应就能把今日之事悉数忘却。他便可重新指点景元云骑枪法,对弈品茶一如既往,权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于是丹枫跪在床上,上身向前倾去,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抬起,意欲越过景元的身体拉开抽屉,却被景元攥紧了手腕,将他伸出的手狠狠按回床褥之上。

“若你并非对我怀着同样的感情,为何总是对我照顾有加?为何总是在我受一点小伤时都要匆匆从鳞渊境赶来营中?为何在我一次次与你靠近时,从未有哪怕一次将我伸手推开?”

“只是……”丹枫的嘴唇嗫嚅着,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中,他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驳。是啊,他又是为何每次听闻景元受伤时便情不自禁地想往云骑军驻地赶去,为何纵容景元温热的身躯一次次贴近他的身侧,为何从未生出过……想要将他推开的这般念头?

“你的眼睛是不会骗我的,你明明……也在用与我看你时一样的目光注视着我。”

丹枫逃也似地扭开了头,垂下眼睫盯着床角被单的一小团褶皱。

“景元,你可想好,如今你年岁尚小,而作为天人又寿元漫长。日后还有太多时日去邂逅心仪之人。我身为持明族长,行事有诸多不便,且持明无法繁育后代,更不能……”

“丹枫!”景元从未以这般激动的语气打断过丹枫的说教,更是从未对他直呼过本人的名讳。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和恼意,但更多的,还是让丹枫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忽视下去的委屈,逼得他不得不转回头睁开眼与景元对视,只见青年人眼眶连同脸颊泛起一片薄红,金亮的眼睛里透着点涌动的水意。

龙尊此前从未见过景元这般失态的模样,素日里再苦再累的训练,亦或是随军出征负伤时,丹枫都不见他落下一滴泪水。景元总是如同初诞的恒星一般,有着几乎灼人的光芒与热度,就这样直直闯进他几乎要冰封的世界里,连着他的心也快要跟着融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丹枫抬了撑在身侧的手腕,想要替他拭去眶缘的水痕,却没想到在空中就被景元一把握紧,攥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牢牢贴上自己的胸膛。

“未曾见到你前,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的心会为了一人鼓动得如此之快。在与你相遇后,这颗心也只会为你跳出这样的节奏。”

景元转过身子在床上端正跪坐下来,一手抓着丹枫的手腕贴于胸前,那力道几乎将丹枫攥得生疼,压在床褥上的另一只手则松了下来,抬了食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咬,腥红的液体登时便从指尖涌出。景元的食指在自己的额上轻点,后与拇指相对,其余三指并拢伸直,轻轻覆上丹枫压在他胸口的手。瓷白的肌肤与雪色的额发间,那一抹血色刺的丹枫心口灼痛,他想要出声制止,却被景元几乎带了点哽咽的话语打断。

“丹枫,若你着实厌烦我,今日你便伸手将我推开。景元于此向帝弓司命立誓,若真如此,往后余生,必再无任何僭越之举,你我二人为师为友,不会再进半分。”

“但,”景元话锋一转,连着丹枫的心也咯噔一声,他看着景元初露锋芒的面庞,突然发觉两人面对面一同跪坐在床榻上时,当初不及腰的少年早已同自己一般高了。“景元自年少起已心有所属,今生只为一人所动心。若真如此,自甘一生效力云骑,征讨孽物,护佑仙舟,再不论任何儿女情长。”

年轻的云骑骁卫阖上眼睛,如恒星般明亮而炽热的目光敛去了。在丹枫面前,骄傲的白狮轻轻垂首,浓密的眼睫颤动着,如白鸽翅尖被风拂过的羽毛。景元将自己全部的未来托付于他唯一心甘情愿的追寻的那个身影,虔诚地等候着他所爱之人为他落下最终的裁断。

他只等来了一声叹息。

闭着眼睛,他只能感受到丹枫呼出的气息软软的拂过他的脸庞,带着淡雅的清香。于是他攥着丹枫的手更用力了两分。再晚一点、再晚一点,哪怕多停留一秒也好,这样,他还能多感受一点丹枫的手心留在他胸口的触感,留给日后权当一份慰藉。

温软如玉的掌心贴上他的脸颊,指尖划过眼角揩去一点水痕。景元的眼睛蓦然睁大,他日思夜想的面容此刻与他离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青碧色的眼瞳中映出自己写满讶异的脸。

一瓣莲轻轻落在了他的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他回过神来,昔日里高高在上的龙尊已被他抵住肩膀压在身下舔吻。舌尖舔上微凉柔软的唇瓣,像是品尝一块清甜的的茶冻,勾得人忍不住想要吮咬。乾元尖利的犬齿磕上薄唇,登时便在舌尖尝到了腥甜,弥散在口腔里的血气让景元连忙撑起身子去看丹枫的神色,却只见青龙闭着眼睛,面上浮起一层薄红,素日浅淡的唇色也因舔咬和晕开的血色而显现出一种暧昧的粉。凉软的手心突然贴上了他的后颈,丹枫腕上施了点力,将景元重新按回自己的怀中,两人的唇瓣亲昵缠绵地蹭在一起。他能感到丹枫的薄唇轻启,贴着他的嘴角轻笑。

“不必介怀。”

于是他再次用力吻了上去,待小蛇一般微凉的舌尖从贝齿间探了个脑袋出来,当即就被他衔进口中轻吮,还要以略粗糙的舌面抵着那小小的舌尖磨蹭,直到听见身下人略重的喘息声才满意的松开了嘴。丹枫刚刚舌头被人含在口里合不拢嘴,敏感之处又被这样狎昵地玩弄一番,口底早盛满了盈盈一汪晶亮的涎液,混着唇上冒出的丁点龙血,自口角滑下一道淡红的水痕。那道水痕又被景元小心翼翼地捧着脸颊舔净,拇指沿着他伤口的外缘轻轻摩挲。

“疼吗?”

丹枫睁开眼睛,看着景元眼底露出的些许愧疚之意,愈发觉得他与无意挠伤主人后愧疚地露着肚子求原谅的狸奴类似,眉眼间的笑意更盛了几分。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平日里多半也遇不上什么让他提得起兴致的事情,故而他也不常露出笑容。只有遇到这小雪狮子凑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会罕见地有这种控制不住嘴角扬起的时候。于是他抬起手臂,指尖凝聚起一团亮莹莹的蓝光,点在唇上,那点血色当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已说过不必介怀。”

“这不是担心若是将金贵的龙尊贵体弄伤,您一不高兴便将我掀到床下拂袖而去了。”

这边故作委屈的话音还未落下,那边不老实的手就已经朝着劲瘦的腰间摸去。景元嘴上的敬称谦辞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只可惜手头上净做着些以下犯上颠越不恭的事情。手掌顺着腰侧上划,停在左侧腋下露出的一小块皮肤上,拇指沿着袖口与皮肤交接的地方,以一种狎昵而暧昧的方式轻轻摩挲。

他将眼神不情不愿地从丹枫胸口正中露出的肉色浅沟移开,抬眼去瞧丹枫的脸色。却只见龙尊将头一偏又闭上了眼睛,只不做声地将胸口往他手心又送去点。

拇指沿着布料与肌肤间的缝隙向里探去,其余四指托着丹枫的后背,虎口卡住他的侧肋,景元便能将纤韧的躯干半握在掌心。即使今日来丹鼎司出诊,丹枫身上也依旧套着历代龙尊那身绮丽却单薄的衣裳,自上而下看去,只能看见拇指指节将胸侧软布顶起来的一块突兀的褶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向着衣内伸去些,指腹便探到了一处凹凸不平的软肉。景元手上施了点力,压着那处乳尖打着圈地碾揉,不出三个来回,那肉粒就已然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每一次轻抚过敏感的尖端,便都有细细的轻颤从他的掌心忠实地传来。手上的动作没停,景元还分了些心思去看丹枫那张俊丽的面庞。细眉轻蹙在一起,拢着的眼睫随着他的动作而颤抖,那对持明族特有的尖耳更是泛着些红意,勾得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将耳尖含在了口中舔咬,还要用舌尖细细描摹耳骨起伏的轮廓。

景元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丹枫胸口,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耳窝里钻,在胸乳前作乱的手也不曾停下。似是怕再弄疼了他,景元的动作皆收着力道,抚摸与舔咬时一丁点痛觉都不曾有,只能感觉到两处传来温吞的触感,像是狸奴伸着柔软的肉垫在各个敏感处轻踩。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愈发浓郁醇厚,熏得他也像是泛起了点醉意,只觉得浑身燥热,意识朦胧,隐约间像是感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催促着他再与那人靠近一点。

乾元、和仪与坤泽是仙舟人对全部人科各类第二性征的代称,但「不朽」其本身并却并不能简单归类为其中三类的任何一种。曾经的「不朽」具有繁衍后代的能力,作为所有持明族的本源,祂几乎同时具有三类性征的全部特点,既可以信香抚慰坤泽,又可以生殖腔繁育新生,且信香的释放极为稳定,也不受雨露期潮汛期所扰。就像孕育持明一组本源的古海之水,遇火则化为气,遇雪而凝成冰,遇水则与之交融,不分你我。而与龙祖最为相似的几位龙尊,也继承了「不朽」的诸多特征,除却被「繁育」剥去孕育后代的能力以外,其余皆与「原初」近似。

而此时此刻,周身浓郁的乾元信香将他掩藏在骨子里那点属于「龙」的淫乱本性全吊了出来,浑身像是裹在绒毯里一样泛起酥麻的痒意。那点微不足道的零星快感此时像是落在干草垛中的点点火星,顷刻间引起一片燎原的欲火。

好在他还不至于被情欲彻底吞尽思考的能力。此间毕竟还是他的诊室内,虽说午间无需接诊,可留给他的空闲时间也就只有区区一个时辰。过早暴露两人间的关系对于景元日后的发展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他几乎已经是腾骁所看重的头号接任人,而统领这艘游历寰宇的巨舰,最重要的一件便是博得罗浮的人心。若是年轻的骁卫与持明龙尊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以这种方式让人知道了去,难免会引起诸多非议。

被年轻的爱人这般珍之重之地如捧在心尖一般对待,让他胸口泛起阵阵陌生的情愫,只想不管不顾地躺入景元的怀中,融化在对方的体温里。但若真任由景元这副疼惜的架势温吞做下去,还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算完事。他委实不喜欢这处地界,甚至在屋里依然能听得见行医市集隐约传来的喧哗声,如果可以,他更愿意去一处无人打扰的安静屋里,再将自己的爱人圈进被褥间的那一小方天地。景元家中便是个不错去处,他曾随镜流一同去拜访过景元在提拔骁卫后新分配的一处小院,池塘里种着几株白莲,屋里被少年收拾的井井有条,床褥刚刚洗净晾干,带着些皂角的清香。再不济回鳞渊境他的寝宫里也好,最起码还能落个清静。

丹枫抬手抵着身上人结实的胸口将他推开几分,解了前襟几处暗扣。胸前一片大好春光便这样赤裸裸呈在景元眼前。他看着景元盯住他前胸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满意地将这场仓促情事的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

在云骑军中,景元就是以心思活络七窍玲珑而出名,此刻瞧着丹枫手上的动作,便将对方心中所想所思猜中了大半,顺着丹枫裸露的纤细脖颈,小心翼翼地向下舔吻,留下一行蜿蜒水迹。直到唇瓣抵住胸口另一侧未经触碰却已经挺立的肉粒上,才张开了嘴将其含在口中施了点力气吮吸。

只可惜丹枫千算万算,就是没将这具身体忠实的本能算进去。湿热的舌尖抵着肉粒舔吮的瞬间,难耐的快感便如同浓郁的黑墨滴进一坛清水,顷刻间在前胸扩散开来。一声轻喘泄了出来,他环着景元毛绒绒的脑袋,终究还是不愿推开。

得寸进尺的人不仅要以舌尖勾着乳尖挑逗,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悸,还要用牙轻轻咬住拉扯。恰到好处的些微刺痛如添油炽薪,混杂着娇嫩之处传来的强烈刺激,让他将景元环得更紧了些,情不自禁地将胸乳又往前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枫被压在身下时,他那条青碧的龙尾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别扭地卡在后腰与床褥之间,歪歪地搭在床边,时间长了,整条尾巴都被挤得有些发麻,刚刚的心思也一股脑地砸在景元身上。于是当他反弓着腰挺起胸时,几乎被本人忘记的尾根便被这个姿势重重挫了一下,而持明的尾根又是整条尾巴上最脆弱敏感之处,即便是坚忍如丹枫,也疼得当即咬着牙关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听见丹枫的喘息声变了调,景元也连忙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只以为自己又把人弄疼了,抬手覆上那侧被他啃咬得嫣红的乳头,小心翼翼地抚摸。

“无碍,只是压到尾巴了。”

丹枫抬起胳膊,扶上景元的肩膀借力坐起身,扯着衣摆脱去身上挂着的莲纹短衫。景元的手也没闲着,三两下松开了丹枫的腰带,还不忘狎昵地摸了两把紧实的大腿,再将手指探进那云纹腿环中弹了一下,果不其然地收获了了丹枫蹙着眉头的瞪视。只可惜那翡翠般晶亮的眼瞳里水波粼粼,耳朵尖红得与眼尾的红线一般,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待到丹枫翻了个身跪伏在床褥上时,已经被扒得全身上下只剩了条素白亵裤和单只及肘的半指手套。景元跪立在他岔开的两腿间,轻轻地揉着垂在腿间的尾根,还要一边摸一边问。

“可是压到此处了?还疼吗?”

“无妨。”

疼倒是早就不疼了,只是尾根与后腰相连处那圈细鳞被摸得麻痒难耐,丹枫甩了甩尾巴想摆脱似膏药一般贴在他尾巴上的手掌,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深沉的呼吸声。

温凉苍翠的龙尾手感上乘,如同品质上好的软玉,垂在腿间恰好掩住了此处光景。而鳞尾一甩,便露出掩在尾根下、亵裤上被体液沾湿的一团暧昧的痕迹。潮汛期的乾元本就受情欲所困,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场面更是看得直叫人呼吸一滞,气血直冲着下半身涌。

“丹枫,我的好阿枫啊,莫要再撩拨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俯下身,一手覆上了丹枫仍带着手套的那只手,从正中那菱形小口伸了指尖进去摸他的手背,另一手顺着那薄软布料的边缘滑进去,触到的是一片出乎意料的湿滑黏腻。

“好湿……”

他又将胸膛与丹枫裸露的后背贴的更近了些。龙尊将整张脸都埋进床褥里,只露了对红得如同滴血一般的尖耳从墨色的长发中探出。景元便用舌尖舔过他的耳背,俯在他耳边黏糊糊地同他耳语,话音未落便感觉那尾尖不轻不重地抽在自己背上。

“闭嘴。”

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景元识趣地收着笑意,顺着丹枫的意思一口气探进去两根手指。几乎是在探入那幽径的瞬间,伴着身下人加重的喘息声,温热的穴肉远不似主人那般清冷不近人情,几乎是谄媚一般缠上了他的手指,随着他指尖滑过内壁的褶皱而有节律地缩动。手指在穴道内分开又并拢,一寸一寸的揉过滑软的黏膜,直到身下圈住的身子猛地瑟缩了一下。他加重了点力道,双指并拢碾住那处转着圈揉,满意地听到了逐渐急促的呼吸。那条龙尾打了个转,轻轻圈住了景元的腰。

龙尊,乃是持明一族中与「不朽」最为相近的个体,也因此,其肉身会显出多处与龙祖类似的特征。比如额顶的角冠,身后的长尾,以及与龙一般的冷凉躯体。似一块玉,也似一块冰,但独独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今天,他终于将这冰雕玉砌的龙用体温捂热了,化成一滩晶亮的水淌进他的掌心。飘在高天之上的仙灵落入凡间,被他染上红尘。

被异物侵入体内的感受着实奇怪,丹枫艰难地撑起一点身子,将没被桎梏住的另一只手抚在自己的胸前。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揉软了一般,腰眼泛酸使不上力气,两条大腿抖得像刚学会站立的幼兽,还有理智压抑不住的断续喘息声。他,亦或是「饮月」,在一望无尽的漫长岁月里,几乎要磨尽身为人的七情六欲,一颗心脏四平八稳地在胸腔中跳动,再无什么人和事可以改变它的步调。可现在,在他胸骨下鲜活的、雀跃的、因为恋人的靠近所激动的心,不禁让他颤抖。原来这一颗「不朽」的龙心,也终究属于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的心在催促他,坤泽的本能在催促他,若有若无蹭过他臀瓣、隔着布料也能感到惊人热度的鼓胀也在催促他。于是他任由理智沉入无边的欲海,尾根高高扬起,摆出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埋在身体里的手指抽了出去,换了个更热更粗的物什露骨地在他股间一片淋漓的水液上磨蹭。

“若是疼了,一定要同我说,千万别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被缠在腰间收紧的龙尾打断,紧实有力的长尾拉着他与自己贴近,无声地邀请他一同沉沦。

扩张的结果并不算到位,不过坤泽的身体早早便做好了承欢的一切准备,于是粗硬的性器一寸寸顶开窄缝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感,只是强烈的酸胀感混着身体内空虚被填满的快慰让他的思绪也像是蒙了晦暗的白雾。头脑沉绵在迷醉的漩涡里,让他忍不住挺腰迎上入侵者的进占。

直到齐根没入,躯体间严丝合缝嵌在一起时,两人才同时长叹一声。温软滑嫩的粘膜紧紧裹住柱身,而顶至最深处的头部更是被绞紧含吮。他能感受到丹枫随着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而颤抖,愈发急促而凌乱的喘息,掐在他掌间的窄腰像是被人养温了的软玉。视听触三者带来的强烈快感远甚于一个人在漫漫长夜抚慰自己,景元咬着牙压下不管不顾地捣弄的冲动,循序渐进地缓缓加快着速度。

饱满的顶端缓慢破开甬道时,周遭的软肉还来得及在它抽身离去时热情地绞紧挽留,将将要拔出时甚至还隐约能看见因充血嫣红的黏膜念念不舍地挂在他的肉棒上。而随着他顶弄的速度加快,每一次碾过敏感的黏膜、被完全侵占都会带来更盛一层的快感。穴肉可怜兮兮地吐着清液,甚至来不及完全合拢就又一次地被彻底顶开,只能被动地被塑成契合性器的形状。渐盛的快慰让他将身下人拥得更紧,穴道抽搐着将他绞紧,他听到颤抖的喘息中夹杂了断续的嘤咛。

「咚咚……」

“龙尊大人,您命我去煎的药已经熬好了。”

门外骤然传来的响动将景元几欲脱缰的理智强行拽回,他的头埋在丹枫光洁的肩头情不自禁地狠咬了一口,艰难地在临近高潮边缘停了下来。重重喘息了两声,确定了自己的声音还不至于沙哑到让人浮想联翩,才清了清嗓子,大脑飞速运转着。

“进来吧。”

“诶?龙尊大人……”

云桥端着托盘轻推开门,却只见诊室前厅空空荡荡,不属于丹枫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尊今日上午出诊有些乏累,在此稍作休憩,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你将药放在案上便是,另劳驾你离时带上门,莫要让旁人打搅。”

“是。”

一时间,安静的屋里便只能听见云桥放慢脚步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轻响。景元这才有了些许余裕去看丹枫的反应,却发现他整个身子都绷紧了,细细战栗着,似是在忍耐什么。景元往他胯前摸了一把,抽出手时上面已沾了满手白浊,于是一点恶劣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形。

景元再一次掐住他的腰,在他身后缓缓抽插,每一次动作都做得极慢,不会发出一点水声,但高潮后的身体实在过于敏感,每一次皮肤与黏膜的紧密摩擦都会带来过于强烈的快感,到最后几乎演变为细微的刺痛。直到景元重重顶上了一处褶皱间的窄缝,身体最深处传来的剧烈刺激让他拼命紧咬住下唇,才将涌到嘴边的呻吟咽回喉咙。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颤抖,景元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只可惜当他以为这场淫糜的刑罚已经到了尽头,伴着门扉合拢的声响,身后传来的是如同骤雨一般急促的快感。每一次操干都压着生殖腔紧窄的入口碾磨,待到那处腔隙痉挛着张开小口,坚挺的性器便一口气挤进紧窄的肉腔。无人造访的狭小内里在一瞬间被撑满到极致,内壁被牵拉挤压带来的触感让他颤抖着再一次泄出了白精,压抑不住地吐出一声软腻的呻吟。

景元的视线一寸一寸抚过身下人的躯体,拂过湿淋淋的股间与尾根,沿着背脊正中椎骨的隆起一路向上。两侧的蝴蝶骨因趴伏的姿势而凸起,似是要顶破皮肉生出一对鳞翅来,飞去世人再也触不到的地方。墨色的长发如扯碎的绸子一样披散在光洁的背上,透过发丝的间隙,可见后颈那块腺体微微膨起,像是掩在层叠绿叶后早已成熟的红软浆果,静静等待被人品尝。

他的牙根酸胀,牙尖发痒,只想将什么软韧的东西狠狠叼在口中碾磨。乾元的本能催促着他,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随着上身的贴近,埋在那口软穴里的性器也探进了前所未至的深度。尖锐的犬齿刺穿了后颈薄软的皮肤,像是一滴酒落进盛开的莲花,谷物发酵的醇香与莲蕊飘散的芬芳融合在一起,混着腥甜的血气被他尽数吞下。阴茎的前端涨大成结,他的胸腔紧贴着丹枫单薄的后背,能清晰感受到身下人因生殖腔被精液与性器撑满到极致时,全身不自主的颤抖与情难自禁的呜咽。

但相比生理上那近乎让理智沉沦的快感,更让景元触动的,是丹枫给予他的、几乎溢满他胸腔的沉沉爱意。他所注视之人同样回望着他,他所追寻之人为他慢下脚步,他所爱慕之人轻吻他的唇瓣。那轮高悬在罗浮所有人头顶上皎洁无瑕不染凡尘的圆月,此时正雌伏在他的身下任他予取予求。他将独属于他的月亮紧紧锁入怀中,再不愿分离。

他们两人就着这样相拥的姿势侧躺在床上,景元拉过他的手腕与他十指相扣,脑袋埋在他的发间,用鼻尖去蹭他的颈侧,静静等待着高潮的余韵如潮水一般慢慢退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起来吧。”

丹枫的声音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沙哑,听起来显得格外风流,只可惜说出来的话语却一点也不近人情。

“再多让我抱一小会嘛。”

身后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却依然听话地松开了环着他的手臂。处在情潮中被正式标记后的坤泽几乎要将自己的掌心掐出指印,终于还是长呼了一口气从景元的怀中坐起身来。他比景元年长许多,也勉强算是景元的半个师父,今天这一切又是因他过错而起。景元可以沉沦在本能之中不愿意与他分开片刻,但是他不能。他抬手迅速套上了自己的短衫外套,掐了个驭水决草草清理了一下两人身上凌乱的体液,又伸手扯过搁在床头的云骑短褂披在景元肩上。

“随我回鳞渊境。”

“诶?”景元系衣带的手停顿了片刻,“为何不去我住处,更近一些?”

丹枫叹了口气,没忍住在景元脑袋上轻弹一下。“持明人口九成九都是和仪,闻不到你我二人身上的信香。若现在正大光明走在大街上,你猜明天仙舟小报的头条人物会是谁?”

言语间丹枫已将衣物整理妥当,面上潮红褪去,又变回了往日清冷孤高的模样。他一把扯下湿漉漉的床单随手团了两团塞进景元手里,支开了诊室的窗户散尽屋中两人信香浓郁的气味,尾尖勾着景元的手臂示意他随自己一同离开。丹鼎司的医馆午间常规停诊,四下无人,两人才顺利到后院坐上了丹枫停在院中的星槎。

待到星槎停在鳞渊境入口,丹枫将他手中紧攥着的那团床单扯下留在星槎里,又从后座上取了坛酒嘱他抱好,才昂首阔步地朝着龙尊的寝宫走去。这尚是第一次景元光明正大地随着丹枫进至持明族禁地中去,往常他都是寻个守备稀松的空歇偷偷溜进去的。好在一路上未受什么阻拦,与他们照面的持明族人皆是冲着丹枫恭敬行礼,再迅速扫他一眼点头致意后便快速离开了。景元便这样与丹枫隔了一步宽的得体间隙,亦步亦趋地跟在丹枫后边。

“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前的脚步停顿片刻,他抬起头顺着丹枫的视线向前看去,却发现在龙尊住处前院的门口,站了数个持明内卫。直到丹枫走至门前,那几人也丝毫没有想要让开的意图,为首一人更是佞笑一声,做了个揖便肆无忌惮地开了口。

“龙尊大人,恕小的不敬,此处乃是持明禁地,非我族人不能踏足,劳驾龙尊大人带来的贵客打道回府吧。”

“持明族中规训无一不为历代龙尊所定,如今怎轮到你们出此妄言,胆敢诘责于我?”

“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啊。”

“哦?”丹枫冷笑一声,“难道我族内便上下一心吗?回去告诉苦夏,若是想要这龙尊的位置,便亲自来跪在我殿前求我,我必拱手相让。若是没这个胆量,就休做这蝇营狗苟之事。”

“你!”

龙尊垂在身侧的手略微抬起,青色的寒芒在空中幻化出一柄长枪的形状,枪身所嵌的重渊珠正因云吟术法的流淌而被鎏金晕光环绕。枪尖重重地砸在青石地上,溅起的碎石片落在面前人的鞋面上。他再度开口,话语间无悲无喜,所有属于「人」的情绪在一瞬间如潮水退去。

“罪人沉珂,出言不逊、旷职偾事、犯上作乱,即日起打入水牢反省一月以儆效尤,若不从则罪加一等,刑期倍加。”那双青翠如翡的眼瞳闪烁着如同无机质一般的冷凉,“可有异议?”

其余几人见状便手忙脚乱地押上了为首一人快步离开。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丹枫才收起了击云,朝着院内缓步走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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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景元压着指纹锁轻轻推开了房门,屋里饭菜浓郁的香气便迎面扑了上来。室内温热的空气融尽了皮靴上的残雪,他在门外边抖了抖合拢的长伞,又在户前地垫上蹭干净了鞋尖水渍,这才迈步跨进了门。

“今日可是什么良辰吉日,劳驾丹恒老师亲自下厨?”

他脱了大衣挂在门口的木架上,侧过身时便看见自己的爱人端坐在餐桌边朝着门口的方向望来,听见他略带调侃的语调也未多反驳。丹恒老师是医院同一科室的师妹三月七对丹恒的敬称,只是那日景元来接他下班时恰巧听了去,于是也跟着三月七一并揶揄似的叫着。丹恒手边摆了本,刚看了寥寥数十页,还没来得及夹上书签合拢,只是平摊开被他压在手掌下。

“今天科室下午休诊,实验室的事情也暂告段落,就早点回来了。趁饭菜还没凉透,快点洗个手过来吃吧。”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眯着蓝玻璃珠似的眼睛拦在洗手间门口,翘着尾巴围着景元小腿打转。他弯腰摸了一手猫毛,再度起身时看见丹恒端着盘子往厨房走去的侧影。豆绿色薄绒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一身亮粉色的围裙,正中央印着一个硕大滑稽的卡通白猫脑袋。这件围裙还是他们两个刚刚搬到一起去超市添置家具时,丹恒一眼相中的。

“与你颇有几分神似。”当时的丹恒这么对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许多人对景元的初印象不同的是,景元的厨艺在寻常大众中已经接近登峰造极,以至于丹恒第一次吃到他做的饭菜时,差点以为他是在罗浮点评上勇夺评分5.0的金牌酒楼里统管后厨的掌勺师傅,因为在餐饮一行已经打遍罗浮无敌手才转行到地衡司当公务员。而被三月七敬奉为“十项全能无所不会”的丹恒老师,做饭的水平却勉勉强强达到中游,恰到好处地保持在一种“饿不死人但绝对算不上好吃”的程度。因此,这个围裙也算是丹恒为了在家里自觉承担养活两人一猫责任的景师傅而特意购入的一件专用装备。

不过丹恒即便穿这个围裙也依然这般可爱,景元在心里默默点评。

解决了拦路猫,待他洗好了手坐回桌前,丹恒已经从电饭煲里盛好了两碗米饭,复热过的一盘番茄炖牛腩在桌中央冒着腾腾热气,旁边摆了清炒空心菜和芦笋炒口蘑。单从色香来看,已经相比于过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景元手里被塞了双乌木筷子,桌对面坐着的人两只手像乖巧的仙舟小学生一般搁在桌下,身子微微前倾,就这样直直看着他。

丹恒在医院里被同事起了个外号叫“冷面小青龙”,原因无他,只是丹恒平时的表情变化幅度甚至不及三月七的千分之一,若是不相熟的人见了,只觉得他脸上永远都挂着那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模样。不过现在的丹恒坐在他对面,眉毛略微扬起,眼睛也比往常再睁大了少许,薄唇轻抿,还向自己的方向凑近了点,明晃晃的期待几乎要写在脸上了。

明明很好懂嘛。

筷尖夹起一块牛肉,在浓郁橙红的汤汁里滚了一圈,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格外令人食指大动。送入口中,番茄特有的酸甜混合牛肉的浓香在舌尖爆开,混合于其中洋葱和胡椒的少许辛辣带来更深一步的味觉体验。经过长时间的炖煮,每块牛肉早已软烂而汁水丰盈,三种风味恰到好处地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寒冷的雪夜,有幸吃上家人为自己做的一锅热气腾腾的晚餐,着实是能让人的幸福感达到巅峰。

若是这道菜出现在新开业的食肆,或许并不足以引起景元的注意,他对饮食颇有些自己的心得,罗浮大大小小的知名菜馆酒楼他也一一拜访过。只不过当这桌菜是经由爱人亲手做成,而主厨正坐在桌前略带忐忑地期待着他的反应时,意义便瞬间不同了。他甚至闪过一个以职位之便让这道菜出现在仙舟小报美食特评的top1的念头。只不过丹恒不会这般纵容他,也不会这般纵容自己,他正需要来自景元客观公正的点评以助于自己的厨艺提升。

“牛肉软烂,番茄的酸甜和洋葱的清香中和了肉类的油腻,无论是品相还是滋味均可圈可点,只可惜美玉微瑕,所用的番茄品质欠佳,寒冬腊月里的蔬果味道略显寡淡,还应略多加些番茄膏才是。”

丹恒夹了一小块没完全炖烂的番茄放到嘴里嚼了嚼:“冰箱里上次你煮番茄肉酱剩下的最后一点罐头这次都用完了,确实还是差了一点。”

“明天我也休假,一起去超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

“今天的米可是前些日子青镞从老家带来的那袋?”景元戳了戳碗里粒粒分明饱满圆润的米粒,饭刚从电饭煲里盛出来没多久,热气腾腾的,还飘着稻谷特有的清香。

“嗯。今天刚拆封。”

约莫半个月前景元的秘书回了趟老家,回来时把家乡特产精品珍珠米也给景元带了些。只可惜她回来之后的第二天罗浮便发生了一起大型动乱事件,地衡司作为罗浮行政重要机构上下连轴转了十多天,总算是将将平息了这场风波,这才让地衡司的话事人将手头已不算要紧的事务一股脑丢给了隔壁部门的符玄,忙里偷闲地挤出一天假。帝弓司命在上,自那之后他已经十多天没再进过家门了。而这段时间丹鼎司下属罗浮第一人民医院也因为收治了事件中大量伤患忙得不可开交,也是最近这一两天多数患者的病况都趋近平稳,医士们才开始轮替休息暂缓疲劳。

“明天不妨也去置办些东西犒劳犒劳大家,这段时日可着实是繁忙啊。”

“有位熟识的茶商前几日新进了一批狩原毛峰,可以顺道看看。”

“那便再好不过了。”

景元再放下筷子时,桌上三道菜已见了底。眼看着丹恒也将筷子拢起架在了空碗上,他正欲起身收拾碗筷时,被丹恒拦了下来。按着他们两个之间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做了饭便无需承担餐后打扫清洁的家务,而这般打乱他们往常的惯例做法,实在不像是丹恒的风格。于是景元略带了点疑惑地看了过去,丹恒只偏过头去未与他对视,眼神飘忽着盯上桌角已经合拢的书本,耳尖泛了点红。

“我来吧,你去冲个澡休息一下。我……有一部一直想看的电影,过会想和你一起。”

平日里的丹恒性子沉静,而又景元能将他想法猜个八成,也不需强迫他主动做些什么。因而两人相处时绝大部分邀请都是景元所提,丹恒多半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而今日这样一反常态的盛情邀约,着实让景元半是诧异半是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他都已经为自己努力到这般程度了,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伸手揉了一把丹恒的脑袋,头发蓬松柔软,估计是下午下班以后刚刚洗完,还能闻到一点洗发液残留的水莲香。小猫跟在景元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走到浴室门口坐下,优哉游哉地舔起爪子。

这只猫是前阵子刚入冬的时候,景元下班路上捡回来的。被装在街边一个烂了两个角的小纸箱里,箱底垫了点破棉絮,旁边压了一个小纸条,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了:爸爸妈妈不让我养猫,谢谢好心人,请帮我收养它吧。小白猫在箱子里冷得瑟瑟发抖,身上脏兮兮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景元把猫抱起来,才发现猫屁股下面压着二十巡镝。这个小家伙就这么被景元抱回了家,代价是丹恒送给他的一件毛呢大衣彻底报废。回了家后景元不顾丹恒的阻拦执意将其赐名咪咪,并表示仙舟的猫不叫咪咪就仿佛苏打豆汁儿里面没了气一样缺少灵魂。

自咪咪接回家后,丹恒那段时间在急诊轮班忙得不可开交,吃食卫生也均是景元照顾,夜里常有一人一猫独守空房的时候。一来二去咪咪跟景元关系也好了起来,平时总爱围着景元脚边打转,连去宠物医院也非得景元带去不可。而等丹恒有了闲暇也一并开始照顾它后,它却不似依赖景元一样粘着丹恒了。

温度恰好的热水着实能洗去连日来累积的疲乏。他办公室里那个小休息室的淋浴间水压又低水温又凉,数九寒天里冲个澡出来手都冻得发红。景元长长舒了一口气,拿毛巾草草擦过还在滴水的头发,裹了件浴袍便出了浴室。

客厅里的顶灯已经关了,只剩下了沙发旁一盏散发着暖光的落地灯和电视屏幕待机时的幽幽蓝光。丹恒腿上搭了条薄毯,正捧着一杯热浮羊奶小口啜饮。景元认得那个杯子,是当时开拓者上门来做客时给他们带的礼物,丹恒的杯子上画了一只小黑猫,他自己的则是小白猫。听到浴室的响动,丹恒抬起头来,杯中蒸腾起的丝缕热气略微模糊了视线。

“又不吹头发。”

丹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印着小白猫的马克杯,从茶几下边取了吹风机出来。湿漉漉的大猫听话地坐在沙发上,任由热风与爱人的指尖拂过他的发丝。毛茸茸的小猫躲进了客厅角落的猫窝里,阖着眼睛蜷缩起来打盹。

摸着手掌下面的发根已经干透,发梢也不再滴水,丹恒才停下手中微微发烫的吹风,在景元蓬松柔软的头顶揉了两把。只可惜他收完吹风机还没来得及在沙发上坐稳,便被人揽着腰一把拉进温热的怀抱里。景元的胳膊垫在他的背后,手掌搭在他的侧腰,腕上微微使劲,两个人的身体便隔着衣料紧紧贴在了一起。

“开始放了?”

丹恒拉过来一个在沙发边缘摇摇欲坠的抱枕揣在怀里,略向下坐了一点,自暴自弃地把头枕在了景元肩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始吧。”

电影是改编而来,讲述了一对少年少女自战争期间经历相逢相知、动荡分别,而后在和平终于到来之后的许多年又一次偶然重逢。丹恒前些日子看完了原着,所以对整体情节的记忆还十分清晰。

只可惜影片前几分钟是一段冗长而低沉的旁白,介绍着他听了上句便知道下句的背景,漆黑的屏幕逐一划过制作人的名字。丹恒侧过脸略扬起头去看景元的脸色,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听得津津有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屋里此时只剩下了沙发旁边的暖黄色落地灯安静地亮着,柔和的光线模糊了景元面部的线条,丹恒只能看得清那双金瞳,在略显昏暗的室内呈现一种类似琥珀的光泽。那双眼睛的睫毛浓密纤长,与发色一致的雪白随着眼睫轻颤,尖端隐隐带了点透明,被灯光镀上点点细碎的金粒。

音响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炮击声,将丹恒神游天外的意识拉回了电影上。他连忙将头转了回去,欲盖弥彰地装出一幅专心致志的样子。自己邀请别人一同观影,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别人的脸看了许久,即便景元不会因这些小事同自己置气,也有违丹恒待人处事的原则。

年幼的主角们第一次互换了自己的名字。丹恒在心里默默接上了后面一小段的剧情,然后他们会在今天晚上发现他们两个是邻居,在第三天的早上成为同班同学。咪咪跳下了猫爬架,肉垫与地面接触时发出不甚清晰的钝响。丹恒寻声望去,余光却不可避免地再一次落在旁边人的身上。

景元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就裹了一件系着腰带的浴袍,前襟露出的肌肤从锁骨到肚脐一览无余,紧实的胸肌将领口撑出一个饱满的弧度。略显昏暗的室内依然可以分辨出腹部肌肉的轮廓,布料在肚脐处交叉重叠,恰到好处地掩盖腿间那片引人遐想的形状。

丹恒的鼻尖冒了一层薄汗,他确实有些热了,或许还有一点渴。有可能是家居服加了绒,有可能是屋里的暖气温度太高,有可能是腿上盖了薄毯,有可能是身侧有个人形火炉源源不断散发着热量。但他依然不愿松开怀里已经被他焐热的抱枕。上面印着咪咪大头照的靠垫是前几天才送到的定制异形抱枕,刚过了水,还能闻见洗衣液的柠檬清香。此时,这沉默且忠实的咪咪二号作为任人摆布的小猫,正帮他掩盖着一个尚且不为身旁人所知的秘密。

不能再看下去了。丹恒的视线重新转向了电视,画面还停留在被迫与男孩分离时、女孩泪眼婆娑的面庞,可身后却传来了低沉的笑声。紧贴在他身侧的胸腔随着笑意轻颤,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摇曳了起来。丹恒猛然转过头去,视线与景元的目光交汇的瞬间,他便像是要沉入琥珀色蜜糖一样黏稠浓郁的爱意中去。

“当真有这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着面前人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电影嘈杂的背景音里,景元的声音轻得像是咪咪毛绒绒的尾尖扫过小腿的触感,只可惜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在无情地揭露自己的失态,落进他耳朵里清晰无比。

“想看便再多看些。”

似是不满于自己的沉默,景元抬起手,扯着领口将浴袍褪下半边,一侧胸膛连同上臂便赤裸裸袒露在他眼前。即便他能叫出这皮肉下每一块骨骼的名字、熟悉每一处肌肉的起止,当目光情不自禁在这幅身躯上流连时,他依然能感觉到血液不可遏制地涌上面颊与耳廓。幸好灯光昏暗,面前人或许看不清他脸上腾起的薄红。他移开了视线,强迫自己盯着墙角猫砂盆里伸出来的一节晃悠的尾巴,仅剩的那一丝理智仍在负隅顽抗。

“若是看腻了,不妨摸上一把。”

景元搭在他后腰上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他的手腕被人攥着,用一种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的手心贴上温热的胸膛。第五肋间与锁骨中线交界处略向内,他已对这个位置烂熟于心。心脏的第一听诊区、心尖搏动的最强点,他曾无数次用微凉的听诊器按在这个位置,倾听过无数人或急或缓的心跳。而此时,他的手掌下那颗被骨肉包裹着的心脏,正跳着比寻常时更快的节奏。这一切皆因他而起,这颗柔软赤红的心,正因为他的靠近而情难自禁地雀跃。

“电影……还没放完。”

“唉,电影何时都能复播,可如此这般良夜,错过后却是难再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他的爱人与他耳鬓厮磨。舌尖舔吻过耳廓的软骨,留下蜿蜒湿滑的痕迹。他的所有理智在这声呼唤中自乱阵脚、溃不成军。

“所以不要推开我……丹恒。”

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庞凑得更近了些,景元呼出的气息如同蒲公英的绒毛落在他的嘴角,引诱着他在这夜幕中一同沉沦。他唇齿微张,自口中探出的一点舌尖堪称热情地迎上探寻的访客,黏膜触碰时带来细碎的快慰,让他忍不住再上前靠近些许。晶亮的唾液被他尽数舔吮吞下,却愈发觉得口干舌燥。正当他将怀中的抱枕收紧,想再靠近些许时,他的爱人却近乎残忍地抽身与他拉开了点距离,两人之间被体温捂热的空气瞬间凉了下来,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景元若有所思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浮羊奶的牌子换新的了?”

“……嗯?”

被这样没头没脑地突然一问,丹恒也怔愣了片刻,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景元伸长了胳膊去够茶几上的杯子,端起来抿了一口,又将杯沿递到他的嘴边。丹恒的胳膊仍牢牢地箍着抱枕,只得低下头就着景元端起的杯子重新喝了一口。

丹恒舔了舔上唇,浮羊奶还没凉透,不至于泛起苦味,但奶香味甚至没有起初时浓重,与平时的味道更是毫无差异。他重新抬起头对上景元的视线,眼神里也带上了点困惑。

“也没有……唔!”

话音未落,景元便压着他的后脑猛地吻了上来,温热的液体瞬间涌进口腔,他慌忙张开嘴去接,却方便了来访者的大肆侵占。软舌蛮横地挤进他的齿间,舔过敏感的唇缘又勾上他的舌尖磨蹭。嘴唇紧紧相贴在一起,咽不尽的浮羊奶顺着口角淌下,沿着脖颈滑出一道乳白的痕迹,在衣领晕开暗色的水渍。

“着实是比往常更甜了些。”

待到景元终于舍得将他放开,丹恒的呼吸都有些不稳,他微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却看见景元笑得像是偷吃上猫条的咪咪。好心情的大猫又贴了上来,暧昧地舔舐过他嘴角残留的液体,顺着他裸露的侧颈一路落下细密的吻。景元低下头时,蓬松的发丝便蹭上他的脸颊颈侧,再混上皮肤表面传来湿软温润的触感,痒意让他忍不住侧过身闪躲。

景元果真顺着丹恒的动作退开了,向后靠在沙发上,留他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浴袍的带子早已松散,勉勉强强地挂在景元的腰间,半遮半漏地透着小腹之下的光景。那双金瞳在昏暗的室内直直地凝视着他,其中不加遮掩的爱欲近乎将他吞没。

“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皮肤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见景元拍了拍浴袍下摆遮不住的裸露腿根,那声呼唤像是诱人堕入深渊的低语,让他心甘情愿地一步一步踏入狩猎者设下的陷阱,再难脱逃。他起身,抱着咪咪重新跨坐在景元的腿上,终于如愿以偿地重新回到恋人的怀抱。沙发狭窄,他只能面朝着投影屏幕坐下,将后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捕食者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中。

柔软的发丝又一次蹭上他的侧脸,只是这一次,他再无处可躲了。景元的手掌贴上他的腿根,拇指挤进抱枕与腿面间的缝隙摩挲,另一只手拽着抱枕向外拉了少许。尖利的犬齿轻轻扯住耳尖的软骨,鼻息落在耳畔,丹恒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软在这暧昧的温度之中。

“给我吧。”

电影中的少年在一片战火中艰难地穿行,可是丹恒只能听得清景元伏在他肩头落下的耳语。沉默的小猫还在忠心耿耿地为他恪守着秘密,只可惜它的主人早已丢盔弃甲,不战而降。抱枕被轻轻取走放在一旁,那手掌沿着腿根滑上他苦心遮掩的地方。景元刚刚触碰到腿间被明显顶起的布料,丹恒便情不自禁地挺着腰在景元手心磨蹭了一下,他实在忍得太久了。自从今天夜里目光无意间略过景元的侧脸再难移开,靠近他身边后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朝着腿间涌去时,一切的发展就已经远远脱出了丹恒的掌控范围。大脑昏昏沉沉,意识像是沉入难以挣脱的泥沼,唯独一个声音在脑海内格外清晰:再近一点,再离他近一点。

家居服胸前的纽扣不知在何时已被尽数解开,薄汗露在空气中的凉意让理智些许回笼,于是乳晕被指腹轻轻转圈摩挲的触感更显得鲜明。相较于强烈到让人失去理智的快感,更为难耐的便是隔靴搔痒一般细碎的触碰,非但不能纾解欲望,反而牵动出更深处的渴求。早已充血肿胀的乳尖得不到爱抚,边缘一圈敏感的皮肤又被如羽毛扫过一般泛痒……丹恒搭上景元的手腕,咬着下唇索性将他的指尖引上挺立的乳粒,另一只手捻住被冷落许久的旁侧揉捏。酥麻的刺激恰到好处地抚慰了空虚的痒意,如同久旱逢霖一般令人得意。他自顾自地揉捏着小小的肉粒,挺起胸追逐着快感,连景元的手掌贴上他的小腹都未能引起他过多注意。只当指尖探进裤腰、炽热的掌心紧紧裹住他淌着水的性器,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松手……”

那团火灼着他的下身,连同理智也尽数熔断。那处隐秘的地方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让丹恒有些发怵,他拧着腰想要摆脱,却发觉自己早已被景元的双臂牢牢箍在怀中。此时他也顾不得颤巍巍立在胸前的乳尖了,丹恒握上景元的手腕便去拉他的胳膊,只是他的手指尖都在因这难耐的欲火而颤抖,更遑论挤出力气来推拒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拇指碾着性器顶端吐着清液的小口,指腹的纹路摩擦过敏感脆弱的黏膜带来细微的刺痛。食指划过冠状沟正中薄软的系带,当即便摸得他弓起身缩在景元怀中,激起一阵情难自禁的战栗。

身体着实是比本人诚实多了……景元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配合着丹恒不由自主挺腰的动作上下套弄起来。这半月来丹鼎司的事务甚至比地衡司还要繁忙些许,他们文员公务耽搁几时小憩片刻还不要紧,那边若是误了事便是实打实的性命。遇上急症上了手术更是忙得昼夜颠倒昏天黑地,连枕头都不怎么沾,更别说闲情逸致解决这方面生理需求了,想来应也是积攒了不少胀得难受。

他曾无意间听到过三月七与姬子的闲谈,说起丹恒时她们总是形容为:“无欲无求”。原因无他,只是丹恒在平日里对各类物欲的追求简直少的可怕。无论是手术餐里粘成一团的米饭还是姬子所冲泡的堪称能夺人性命的咖啡,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咽下,仿佛只要能够维持生命体征,挂上一辈子营养液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衣服总是那几件洗得干干净净来回穿,也少见他置办些新的。在为人处世上更是不愿多起纷争,无论是同患者起了矛盾还是科室内评优争先,他都只是在旁边不冷不热地看着,像是被厚重的冰川封闭的海,没有什么能走近他、因而也没有什么能撼动他。

可是人怎能不会有欲望,景元听着丹恒逐渐急促的喘息,手上相应加快了点速度。只是丹恒的头脑太过清醒,理智像粗重的挽绳将名为本能的野兽层层束缚。自与丹恒相识起便是如此,这般严苛到近乎残忍的自我约束仿佛已经成为本能,景元无意去探究他的过往,但见他日日夜夜这样将内心所有的渴望封闭起来,作为恋人,心中难免会泛起酸楚。好在,他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摸出来点法子,好让他撬开厚重的冰壳,从裂隙中窥探海水的涌流。就比如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适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拇指压在翕张的小口上,生生将那即将吐出的白精逼了回去。在高潮边缘被强行打断的痛苦无以自解,丹恒的喘息声甚至带了点呜咽,他拉着景元的手腕轻轻摇晃,像是在祈求着曾带给他快感的手再一次将他送上浪尖。但那只手却残忍地抽离了,留下他那根胀得可怜的性器老老实实被掩在布料之下。景元在他手感上乘的大腿上拍了两下,示意他起身。

“茶几抽屉里就有润滑,自己弄?”

“景元……!”

直到丹恒被景元抵着肩膀仰面压在沙发上时,脑袋还有些昏沉。他手里还攥着刚翻找出来的一小支润滑液,下半身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些微唤回他的理智。扒了他裤子的罪魁祸首正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盯着他,还要用虎口抵住他的膝窝,迫使他露着两腿之间的光景,摆明了一幅作壁上观的样子。

“往常若是我来准备,难免担心将你弄得酸了疼了,你又总是不愿同我说。所以今天,还得劳驾丹恒老师亲自示范一下。”

这个家伙……自己舒不舒服他能不知道吗?滑腻的液体贴上股缝,冷得丹恒一个激灵,被快感麻痹的大脑也缓慢地开始重新启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濒临高潮而不得的难耐欲火也熄灭不少,因而他的意识便能足够清晰地感知到指尖与穴口相贴的触感。自己的手指裹着润滑探入紧窄的缝隙间,甚至能摸得到内壁每一层褶皱的纹理。景元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在他近乎赤裸的身躯上流连,他逃也似地扭开了头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躲过那灼灼的目光。

埋在后穴的手指又多了一根,丹恒屈起指节,将紧裹着手指的穴肉撑开少许,微凉的空气也渗了点进来。指腹摩擦过内壁,细碎的快感如沙漏中落下的沙砾般缓缓堆积。他的手指又向前探入几分,指尖恰好抵住穴内软韧腺体的下缘。小腹下半熄的那团火又重新热烫了起来,他揉压着那块软肉边缘,努力将胳膊伸直了想再多触碰一点,可是受制于仰面蜷曲在沙发上的姿势,只能作罢。他情难自禁将腿根再打开了些,那淌着水光的柔软入口就明晃晃露在景元眼前,俨然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蓦地,穴口褶皱被旁人触碰的感觉传来,还不及他反应,那根手指便破开软肉长驱直入,与他的手指贴在一块,被热情的内壁紧紧裹在一起。指腹直压住整个后穴内最触碰不得的腺体正中,指尖稍用了点力道抵着那处揉碾,他的腰便瞬间软了下去。喘息声连同清亮的前液一同往外泄了出来,他的手指模拟着交合的频率磨蹭着内壁,但不同于自己动作的另一种刺激又带来几乎不可预料的强烈快感。那团火更加熊熊燃了起来,几乎在顷刻间将他的理智再次吞没。

景元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激得他弓起身子惊喘一声。此刻他像极了一只盛满酒液的高脚杯,几乎再多增添一滴,已经凸出杯口的液体便会在顷刻间满溢而出。他绞紧了后穴,试图借着景元的动作将自己送上高潮的云端。只是,在近乎登顶的瞬间,那在他体内揉压的异物又一次停下了动作离他而去。深陷于无光的泥沼,求而不得的难耐几乎要在瞬间将他淹没。

“咪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丹恒睁开眼睛,正对上端坐在沙发背上的雪白小猫。两颗滴溜溜的蓝玻璃珠子直勾勾地望着他,看得他心里莫名泛起些窘迫。往日里若行些殢云尤雨之事均是在卧房里,咪咪被关在客厅不得进来。此刻被除了景元的第二双眼睛盯着自己被情欲浸染的面颊,即便小猫大抵看不懂人类此刻的怪异行为,也让丹恒耳尖的薄红又重了几分。他哑着嗓子,思绪被蚀骨的情欲折磨的模糊不堪。

“别在这……咪咪……”

只可惜小猫看不懂人类的颜色,也听不懂人类的话语,它只是跳下了沙发,得寸进尺地趴在丹恒脸边,理直气壮地冲他喵喵叫,还要伸着舌头舔他的脸颊,舌头上的倒刺剐蹭着皮肤带来细微的痛感。

“平日里不见它与你走得近,这时倒是亲你得很。”

“景元……”

“唉,连咪咪想要人摸时都知道要喵喵叫上两声,可惜却总有人不懂这个道理。”

景元此刻甚至还好整以暇地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满意地眯着眼睛呼噜两声,跳下沙发晃着尾巴离开了。而卡在濒临高潮的边缘不上不下的丹恒,生理性的泪水都被逼出少许,蓄在眶内的水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望见那双凝视着他的金瞳,其间翻涌的沉重爱欲几乎要将他全部理智蛊惑。

“所以,想要吗?”

丹恒的指尖从湿热的肉缝里抽了出来,转而压上穴口边缘的皮肤,将早已红软翕张的小口摆出一幅予取予求的模样。

“……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抽屉再一次被拉开发出响动,景元的一只手上还沾着不少从他身体里带出来的滑液,只能用牙尖咬住边缘才能扯开方形的小小包装。只是拿着橡胶制品的手却在半路被拦了下来,景元看着挡在他手边的藕节似的小腿,喉结上下滚动。

“你说……良夜难再……对吧?”

没有了现代工业制品的阻隔,皮肤与黏膜直接摩擦的快感前所未有,混合着空虚终于被填补的满足感,几乎要令他彻底沉溺。增大的阻力让性器每一寸的推进都扯动着柔软的内壁,饱满的头部近乎残忍地挤压过那处脆弱的腺体,登时便从丹恒的喉咙中逼出几声细碎的呜咽。

深处的扩张并不充足,被粗硬的异物强行破开的剧烈酸胀感让丹恒难耐地蜷缩起身体想要摆脱,却被景元掐着腰窝又朝里挤进几分。他纤韧修长的腿环在景元腰间,两只手胡乱寻了处沙发的边缘攥住,俨然一幅任人施为的无助模样。景元正跪立在他腿间沉腰挺入,那双金瞳便在更暗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里闪烁着独属于狩猎者的渴求。

性器根部留了不到一指宽露在外边时,向内探入的阻力便骤然增大,景元分神听着丹恒陡然转调的喘息声,贴心地停下了进一步的深入。再向前顶便是直肠与结肠交汇的狭窄入口,第一次探及此处时丹恒捂着小腹几乎带着哭腔地说着酸痛,景元自然是不愿看见他这幅难受的神情,于是此后便都只是抵住此处收着力道顶弄,生怕一个不小心再弄疼了他。

软滑的穴肉谄媚地将他胀痛难忍的性器绞紧,像是捅入一汪温热的泉眼,稍一动作便能听得清交合处传来的黏腻水声。每次从中抽离时,肉茎表面都会挂着一层湿漉漉的液膜,即便在昏暗的室内,也显得格外水光淋漓。紧窄的肉壁挨了几下大开大合的顶弄便会顺从地向他大敞着门扉,像是被养熟了的小兽,在他叩门入内时热情地迎上,又在抽身离去时依依不舍地挽留,深处的黏膜更是绞住敏感的前端蠕动,夹得景元也不由得自觉一阵头皮发麻的爽利。

他俯下身,便能把丹恒牢牢圈在身下,薄唇贴着耳畔,那些喘息便一点不落地全往身下人耳朵里灌。景元在此时总显得格外慷慨,猛顶到深处时吐露满足的喟叹,若是收着力道浅缓磨蹭则有粗重的喘息,而若是碾磨到敏感之处、激得丹恒忍不住用后穴绞紧作乱的肉棒,又会发出隐忍的鼻音;不仅如此,还要得了空便用贝齿轻轻咬住丹恒的耳尖,将那一小块皮肤连同下覆的软骨一并含在口里轻吮。末了又要偏过头用舌尖舔弄耳屏,一时间喘息声水声连同湿热的呼吸在丹恒耳边混做一团,羞得丹恒耳尖一路红到侧颈,只想拧着身子逃开。才偏过脸嘴唇却又被坏心眼的大猫衔住,软舌蛮横地挤进他口里攻城略池。上下两处同时被挤占的满足感让丹恒的思维尽数熔断,此时此刻全凭着本能将手臂环上景元的脖颈,抚着蓬松的发丝同爱人拥吻。

景元挺动的速度快了几分,饱满挺翘的阴茎几乎次次都挤过腺体朝着最深处顶。层叠的浪潮几乎在瞬间将挣扎的落水者掀翻进无边的欲海,潮水没过口鼻,连同呼吸都近乎是奢望。渐促的喘息被唇舌堵回咽喉,丹恒闭上眼睛,将爱人紧紧环进臂弯里。

周遭的一切声响似乎都远去了。电影早已结束了播放,窗外的风雪也静了,小猫不知躲在何处打盹,此时此刻这茫茫世间像是只剩下自己与景元二人。炽热的呼吸暧昧地交融在一起,银白的发丝轻落在自己的锁骨之上。丹恒贪婪地攫取着皮肤相贴时传递的温暖,双腿勾住景元的腰与对方再贴近一点,在爱人的怀抱里近乎坦诚地交付自己的全部,连同灵魂也要融于此间。

许是方才被景元逗弄太久,今天丹恒的高潮也比往常来的更快了几分。此时景元甚至还有几分优哉游哉的余裕去欣赏丹恒面上绮丽动人的神情。那双柳眉轻蹙在一起,丹恒阖着眼睛,只能见他微颤的眼睫,被泪腺泌出的液体打湿,因而显得格外浓密纤长。从耳尖蔓延到锁骨是一路情色暧昧的薄红,柔软的唇瓣上还挂着不知来源的晶亮液体,微张的唇齿间隐约得见嫣红的舌尖。丹恒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起伏的胸膛上连带着挺立的乳粒也跟着微微颤抖。高潮后的穴肉温顺得像是体覆细绒的羔羊,一缩一缩地含着性器小心翼翼吸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景元也放缓了折腾他的架势慢悠悠地顶弄,探到深处时果不其然听到细碎的嘤咛,他却感知到了些同寻常相比的微弱异样。来自比平时更深入一些的刺激并未激起过多的剧烈反应,景元凝视着丹恒纤细的脖颈,它在暗色的布料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

在遇到强烈刺激或恐惧时,有些人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来逃避,这是人类刻写在基因中的本能。但同时缺氧和短暂的呼吸暂停造成的轻度酸中毒会促进大脑分泌兴奋性神经递质,因此在濒临高潮时的轻度窒息会显着增强所体会到的快感。

他的虎口轻轻覆上那处略凸的软骨,拇指与其余四指拢成一个圆弧,将丹恒桎梏于沙发与自己掌间,另一手抵住丹恒的肩膀,深埋在肉缝里的硬物以一种缓慢而不容抗拒的力道,朝着前所未抵的更深处推进。因着身体极深处骤然加剧的酸胀,那双灰绿色的眼瞳蓦然睁开,眼眶里盛满了水,像是临近冰原的针叶林中未冻的泉流,随着景元挺身的动作滚落。箍在丹恒颈间的手正一点一点收紧,他甚至能清晰地摸到颈侧皮肉下急促的脉搏。性器抵住后穴深处,以寻常力道已是寸步难进,景元定了定神,压在丹恒肩上的手又多使了几分力,便沉腰一鼓作气地顶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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