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赶下轿子,但是秦若风却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将马伴着轿子而行。
轿子里面宽敞又舒适,玉露却不安分,她打开左边的窗帘,瞧见一匹高大无比的马,抬头则对上秦若风的眸子,她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放下帘子,又去拉起右边的帘子,路边全是买卖的摊子。她思考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死就死吧,总比被带回将军府的好。
还好她的身子够娇小,从窗子跳出去不至于被卡住,她看准前面将经过的是卖蔬果的摊子,先将自己趴在轿子里,然后脚慢慢地探出窗子,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她准备猛地往地下一跳的时候,一双大掌抱住了她的腰,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整个人从轿子里抱了出来。
是哪个好心人?玉露站定身子,准备说谢谢,抬头一看,脸色都吓白了,抱她下轿之人竟然是秦若风,他黑着脸,看起来很生气。作为一个将军,如果他连这一点敏觉性都没有,能驰骋沙场十几年,能统率千军击败匈奴吗?
玉露只有嘿嘿地笑着,秦若风道:“如果你不喜欢坐轿,那就骑马。”
不等玉露开口,秦若风已将她拦腰抱起,玉露一下子感觉离地面好远,而且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抱,她害怕得直推他,但是他的手掌很有力气,将她紧紧抱着,任她怎么挣扎乱动,也不能脱离他的怀抱一分。
他将她放到了马背上,随即自己翻身上马,两手握住马缰,将她圈在他的手臂中间,勒马慢慢前行,速度要比刚刚慢了许多。
玉露不经意低头看那两只握住马缰的大掌,几乎有她的两倍大,很粗糙,还有厚厚的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一直到了驿站,秦若风下马,将玉露抱了下来,本以为他会将她放下,他却一直将她抱到了房间,放在了椅子里。
“不能因为你是将军就可以乱来,”玉露威胁道,“如果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上京告御状,让皇上撤了你的职。”
那个女人温柔如水,而这个女孩活泼好动,除了相貌,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秦若风在玉露对面的椅子里坐下,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盈盈的女人?三十出头,长得很漂亮。”
夏盈盈,那不是自己的母亲吗?玉露愣了一下,不过天下同名的人很多,秦若风口中所说之人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是母亲,而且母亲从未说她认识什么将军,但是这又不代表他们曾经不认识。在了解秦若风的动机之前,玉露不会一下子就说出实话,歪着脑袋,假装想了一想,道:“好像在哪里听过。”
皇上当年寻夏盈盈无果,秦若风是知道的,从边疆一路回来,他也四处打听过,涵香楼的老板已经换人,当年夏盈盈的追随者也都不知她的踪迹。
听到玉露如此说,急忙追问道:“在哪里听过?”
“我不记得了。”玉露不打算理睬秦若风的着急。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到底见过没有?”秦若风急道。
“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玉露吓了一跳,不觉喃喃道:“怪不得师姐们常说我长得像娘年轻的时候。”
“你刚刚说什么?”秦若风大骇,激动地握住玉露的肩膀,“你母亲?你母亲是谁?”
“我娘叫夏盈盈,法号了尘啊!”玉露瘦弱的肩膀被秦若风握得好痛,她使劲地想将他的手推开。
秦若风却不松手,继续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我娘五年前就不在了。”
秦若风的手松了开来,无力地瘫在椅子里,他的眸子变得迷茫,好半日未言一语。
“喂,将军,你没事吧?”玉露伸出五指在秦若风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便蹑手蹑脚地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秦若风高大的身影像旋风似的已闪到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想去哪里?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呢。”秦若风瞪着一双寒冷的眸子。
“我——我只是想上个茅厕而已。”玉露呵呵地笑道。
“我陪你去。”秦若风毫不犹豫。
玉露心中暗骂了一声“老色鬼”,道:“算了,我又不想去了。”转身回到屋里坐下。
秦若风也跟着进屋,问道:“你爹呢?”
“我没有爹。”
“你多大了?”
“十五岁。”
十五岁,秦若风心中不觉震了一下,追问道:“几月生的?”
“你问得太多了,我不想告诉你。”玉露自顾自地玩着自己的辫子。
秦若风沉吟了片刻,道:“你的生日应该在五、六、七这三个月。”
“你怎么知道?”玉露惊讶得从椅子里跳起来,她是六月初八生的。
“我认识你娘。”
“你认识我娘?”玉露觉得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他就不会为难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夏玉露,夏天的夏,玉兔的玉,露珠的露。”
“玉露,”秦若风默默地点头,“很好听的名字,你娘才艺双全,你应该也有学到不少吧。”
“我娘才艺双全?我怎么不知道?”玉露奇怪道,“我娘就教我读过三字经、百家姓,还有那本叫什么的,我不记得了,她说女孩子不需要懂得太多,认识几个字,懂得做人的道理就够了。”
秦若风不以为然地冷笑:“当初她可不这么认为。”
“当初?当初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还没有你。”
玉露歪着脑袋想了半日,道:“将军,既然你那么早就认识我娘,那你一定知道我爹是谁,是不是?”
秦若风默默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太好了,”玉露兴奋地跳起来,环住秦若风的胳膊,道:“将军,你带我去找我爹好不好?”
秦若风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好,不过你必须先跟我回将军府。”
“好啊,反正他已经不要我十几年了,我晚一些再去找他吧。”
秦若风命人送了一桌菜上来,道:“你肚子饿了吧。”
“半夜起来赶路,又被人追,早饿死了。”玉露嚷嚷道,毫不客气地坐到桌前,望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早已垂涎欲滴。“这些菜看起来都好好吃。”
秦若风在一旁坐下,问道:“你最喜欢吃什么?”
“豆腐包子。”玉露像说秘密一样,降低声音,“庵里是不能吃荤的,我七岁的时候偷了隔壁小虎子烤的鸽子腿,好香好香的,后来我就学打弹弓,是一只鸟都没打到过。”
秦若风还未见过这么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尤其她长了一张夏盈盈的脸,让他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鸽子腿今天没有,不过有鸡腿。”秦若风夹了一只鸡腿搁在玉露的碗里。
玉露尝着咬了一口,觉得香极了,便三下五除二地将一只鸡腿啃完了,满嘴的油对秦若风笑道:“好吃。”
秦若风盛了一碗汤,搁在玉露面前,问道:“你刚刚说深夜赶路,又被人追,是怎么回事?”
玉露拿起桌上一只馒头,边大口啃着,边说:“师父说我长得太漂亮,让我剃了头发做尼姑,我不答应,所以就逃了出来,刚下山,就有一个坏男人带了两个坏男人想打我的主意,我当然拼命地跑了,跑着跑着就撞在你的轿子上了。”说完,她端起汤碗,咕噜噜地喝着,光吃干的,差点噎死她。
“一个坏男人带两个坏男人?”还有这样的说法,秦若风继续问:“是什么人欺负你?”
“我也不知道,”玉露放下汤碗,夹了两口菜在嘴里,突然看着秦若风,说:“你是将军,可不可以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再也不能做坏事。”
陈少将领了命去,回来禀报道:“末将已将那孙祟抓到县衙,县令一开始不知道是将军的命令,左右庇护孙祟,直到末将道出将军的名号,他才吓得屁滚尿流,现在他二人已被末将送到州府,州府大人会查明一切,罢免县令之职的奏折应该不日就会送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