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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1)

>,谁能顺利走出深山啊,除非你是贝爷的粉外加天文爱好者。就这样,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村子挪,村头坐着个老头,那老头年老体弱根本干不了什么活,索性天天坐在那儿打发时间。他见着有人走过来,似乎不是村中人,便大声呼喊,这年头不太平,谁知道来的是福是祸?村里不多的人全被他喊了出来,年轻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被村民围观,他想,会不会被杀啊?村民看他那样子,头发居然短短的可相貌却不是夷人,那他头发又是如何断的?怎会断?再看看他身上穿的,什么东西?难道真是夷人?琥国的?

村民没见过琥国人,他们也是听人说起,虽然对方头发不像他们不能剪,可也没听说过这么短的啊?村民见年轻人细皮嫩肉的,大概是家中遭逢变故才落得如此,老头活了一辈子了,看了看他觉得没什么危险,当下就点头让他进村又给他找了间屋子住下。这一住,便住到现在。杜启明刚到时,很头疼。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能跟他们交流。这里人的口音他很陌生,只零星几个字能听得懂。其实他们的语言还是有些普通话发音的,但此地是农村,乡音自然重些。村民也纳闷啊,这人说话怪腔怪调,他们只得连蒙带猜很是费劲,这后生到底何许人也?琥国人都这么说话的?乡村小,平时也没个大事,其实挺无聊。这下子,好不容易发生点稀罕事,立马的就传遍了对河的和荣村。和荣村里有位医者,柳村人看病都得找他呢,他是这三个村子中唯一会点医术的人。村民赶紧将他请来,呼啦啦的,还跟来了许多和荣村人,都是凑热闹的,想看看这人何如怪。

杜启明欲哭无泪,敢情他这是被人当成猴呢!那医者还像那么回事,望闻问切的,当然,问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沟通有问题嘛。等检查完,医者开了个方子,说是他不久前体内受创很麻烦,幸好没伤及内脏要不然早就见阎王爷了。当然,他这是说给村民听,杜启明他听不懂。医者告诉村民,他得静养吃些好东西补补,药的话,如果有人参最好。这可难坏了村民,还人参呢,他们连粮食都靠着人家和荣村。就算是和荣村与柳村的人,吃上顿鸡都不错了,谁吃得起人参啊!可,他们见这后生面色发青嘴唇发白,总不能见死不救看他一日虚弱过一日吧。一咬牙一闭眼,村民们合计,此人被他们所救也是彼此间有缘,如若不伸以援手会遭天谴,便商量着每家出点粮食把人救活。后生嘛,也不是老年人,挺挺应该可以的。

就这样靠着百家饭,杜启明活了下来。身体没说恢复到原状吧,总算死不了。等他可以起床下地时,就跑到村民家里给他们帮忙以报答救命之恩。村民见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也都愿意继续跟他往来。他白天到和荣村做活换吃食,晚上回到向无村。和荣村有个大婶,还无偿捐助他一只鸡。他又跟人讨了个公的,正好凑成对养起来,几个月来,他靠着鸡蛋补营养,多了吃不完还会给村里和对村送点过去。慢慢的,迫于交流压力,再听不懂到现在也能猜出一二,而且简单的打招呼之类的用语已经会说了。这就是环境的影响啊,杜启明想。想当年,他同班同学有个英语白痴,后来被父亲送去国外姑姑家待了一年多。回来时,满嘴洋文特溜!他想,过不了多久,他大概也能像那同学一样掌握语言了吧。

杜启明一大早就给对村何婶子家送鸡蛋,她儿媳妇儿昨夜生了个大胖小子。虽说人家家不缺这个,但这家人一直待他不薄,两只鸡都他们家给的呢,略备薄礼以示心意。对方见他提着鸡蛋来,很是高兴,还把刚得的孙儿让他抱抱,很善良淳朴的一家子。忙活了一天,换了点吃食,太阳下山他便回来。向无村如今算是归到和荣村底下了,没办法,多是老弱病残啊。他们村也有女儿嫁去和荣村,自己老父也不能不管,所幸,他们就归了和荣。所以,向无村里的人虽然没啥地可种,可也饿不死。和荣村村长建议他们干脆搬过来得了,可向无村人说毕竟从小长在这,再破再烂也是家,不搬。对方没强迫,随了他们的意。杜启明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他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辛苦啊。就这几月,他手上都起了层薄茧,头发也极肩了。要不是这里社会落后,古代,他恨不得剃光!头发半长不短最难受了!

想着有的没的,杜启明慢慢朝自己破屋走去。咦?马车?外乡人?杜启明眯着眼打量萧益他们,落日余晖洒满他全身,有些微微刺眼。外乡人在自己家门前站着算怎么回事?他一头雾水,就算投宿也不该来找他呀,他家都榻了一半!“是你大舅来咧,还不赶紧过去?” 那老妪提醒道,她家离杜启明不远。大舅?杜启明一惊,莫不是认错人了?他狐疑上前,刚要开口询问,对方却抢先一把抓住他的手,简直声泪俱下:“可找着你了,可找着你了!” “我。。。” 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对方拉着他就进了门。他家破烂,没有锁,到了晚上最多横个棍子。再说,这偏僻地方穷得叮当响,来了偷什么?他被萧益强行拉进屋子,发现对方手劲有点大,松开时他手腕上起了红印。刁永最后进来,回身把门关上插好。屋里特别简陋,只一个案几两张草垫,一盏油灯。

来者是客,也不能黑灯瞎火说话,杜启明忍着肉疼把油灯点上,他现在万分怀念爱迪生啊。“请坐。” 他让萧益他们坐下。刁永刘一无所谓,就地而坐,把唯二的垫子让给萧益。杜启明见这情况,有点不好意思,便要起身再将自己这个让出去。哪知还未动身,萧益突然匍匐在地对他行大礼。吓了杜启明一跳,这个是什么情况?等等,借着昏暗灯光,他发现,对方腰上戴着剑,剑啊!凶器啊!天!杜启明苦笑,他到底做了什么生生惹来几尊大佛啊!由于事出突然,对萧益行大礼杜启明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是该说请起还是要说不必?拿不定主意。不必这俩字要怎么发音啊?他急得都快揪头发了。刁永看杜启明不知错所非常吃惊的样子,只得出声提醒萧益,他低低唤了声大人。在玉人面前,他们无须隐藏。大人?这俩字杜启明居然听明白了。因为和荣村村长家中有人在隆城为官,他们说话时经常说某某大人之类,次数多了就懂了。

杜启明细细打量萧益还有刁永刘一,发现非常明显,对他行礼的人是他们的头,刁永只是手下而已。但是,对他为什么要行此大礼?他记得电视剧中,这种礼仪通常是对着诸侯王以上的人所行吧。至少,也是身份高贵者,可他一介草民,这。。。礼毕,萧益起身端坐在案几前。杜启明见对方神色严肃也不敢怠慢,学着萧益坐姿坐好,就是脚那么绷着生疼,希望不要谈太久。“老臣此行特来迎皇后回宫。” 额。。。啥意思?杜启明一脸问号,他没听明白,语速太快了。萧益见对方莫名其妙,以为没听清遂又重复一遍,杜启明还是一头雾水,睁着双眼睛不知所谓的望着他们。萧益皱眉,怎么玉人是这种反应?他千算万算,甚至算到玉人大惊之下落荒而逃,偏偏没算到这样。“大人,想是玉人没听。。。懂?” 刁永问的小心翼翼,问完眼神还看了杜启明一眼。杜启明也回望他,勉强憋了个笑容出来。

萧益又将刚才那话放慢语速说一遍,结果,杜启明歉意笑笑,摇头。果然,听不懂!萧益简直眼前发黑,他根本不曾料到玉人居然听不懂他们的话。无法交流,难道强行绑人?至少给个解释吧。萧益觉得还是先沟通比较好,突然,萧益眼前一亮,听不懂不代表不识字,试试看!正好,案几上摆着个茶壶,萧益拿起来晃晃,有水。他倒了点出来,就着这水写起来。耶?这是,这是楷书吧!杜启明眼睛发亮,上帝,总算有他熟悉的东西了啊,还是字!多重要啊!“老、臣、此、行、特、来、迎、皇、后、回、宫” 萧益写完一个字,杜启明在心里默念一个,然后,沉默。他突然想起暴走漫画里的经典台词:这TM是在逗我。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学着萧益的样子写起来:我是男的。字虽然写得不如人家好看,起码也是繁体,差不多吧。他目前不知道自己所处年代朝代甚至地点,所以不敢确定,但繁体应该无太大出入。好在自己平时聊天喜欢简体繁体换着用,要不然也写不出来。萧益见杜启明居然识字,大喜,心里大石总算落了地。然后,他在桌上快速回复:此乃天意,也为圣意。臣夜观天象,九月以来天象大异,臣曾私下推演。臣虽不才,但此等大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明日您且随臣回宫面圣,如有差池,老臣以死谢罪!写完,萧益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启明。

杜启明一脸扭曲,神展开,绝对神展开。不管什么地方什么人种,这种话从古至今都不可乱说,是要出大问题的,再加上萧益此刻严肃期待的神情,杜启明觉得他们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他还是觉得莫名非常,说到底,突然出现的这三人根本就是陌生人啊!还是谨慎些好。杜启明写到:不信,大人莫要再胡言乱语。萧益见对方态度坚决,想想也是,任谁听到这话都不可能相信。他这么说,不过给对方一剂强心针而已。横竖,这人都是将来的皇后,不做也得做。那颗诡异的星星落入的天宫,按星相学来说,就是象征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啊!凡是真凤,此星必出。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再也没出过,他有记忆以来,还是他父亲健在,先先帝在位之时。

说此星诡异,是因为运行。平常它的出现代表着真凤降临,再无其他。可现在,他却多出一样,兵灾,群雄四起,国之将倾。如此,真凤降临又有什么用?国已亡。但怪就怪在,它们偏偏一同出现,互相矛盾。萧益推演完也很是不解,晚上躺床上细细想来,如果做个大胆的假设,假设国家兴亡与真凤有关呢?祸?福?不管是什么,此人定不能落入敌手。到隆城时,他最后一次推演,星星位置与以前大体相同但还是略有改变,如果不是经常观星的人很难发现,萧益却注意到了。他发现,此星代表的还是真凤与兵灾,只是,真凤是个男子,所以,位置与往常不同。既是男子,就不似女人不得当政不懂政事,萧益想,老天也不会安排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吧。如此,兵灾与真凤之间似乎也不是那么矛盾了。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此人能识文断字。这个年代也只有士族子弟能识文断字。再者,就是些商贾巨富了,他们能买得书请得起夫子。按理说,贫民百姓是禁止读书的,但先先帝突然取消了这项禁令,也由此引得士族不满,继而让王家有机可乘,算是导火索吧。

萧益见杜启明直白不信,并不恼,而是换了个方向,他写道:公子乃天所定,必有因。如今,国家危若累卵,战火连绵四起,天子大权旁落被歹人所持。容肆、陈霸开、吴熊厚虎视眈眈,意图谋反。太尉王演之挟天子以令天下,天子身边能臣谋士尽遭迫害。先帝更是被鸩杀,何其悲哉!自开国以来,历代天子皆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无有大错。此祸,乃人起,是欲也,天子何错之有?杜启明看到这,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曹操的样子。如果所言非虚,那么现在就是个群雄四起主弱臣强的时代?不会吧。。。杜启明觉得自己有点倒霉,和平时代就算了,他这要是跟着回去是个什么后果?简直不敢多想。

萧益故意顿了顿,瞥了眼杜启明的神色,对方眉头紧锁显然在思考。萧益见对方看完了,抹掉字迹接着写,案几大小有限,写不下那么多字。他写到:贼人王演之知臣外出寻觅公子,便派人跟踪甚至刺杀,一路艰辛不再赘述。怎奈天意如此,臣幸不辱命找到公子。臣来此地,王演之的探子也一路跟随,想必此刻他定埋伏在外。如今,他见臣面见公子。。。萧益停手没再写下去,后面就不用说了吧。探子不管萧益是真的找到了,还是故布疑阵,凡是他面见的人必定遭殃,不死也得脱层皮。王演之信中暗示可刺杀萧益,但没说不能杀死萧益找的人啊。太守派出探子前,那绢书上就写着盯紧萧益抓住他找的人。等人找到后,他去信给王演之再行定夺,之前也免不得受牢狱之苦。杜启明自然明白,现在他是走得也走,不走也得走,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半路逃脱,他死得更快。所以,最好选择就是跟他们走。这不是变相的强迫嘛!杜启明有些怒了,就凭所谓星象逼他到如此境地,无冤无仇的。

这是要他命啊!萧益一直仔细观察杜启明的神色,见对方有些妥协但面上怒容显露,他快速写下:王演之以为臣寻的必是能臣谋士。得了,不用说了,杜启明气急,对方刚就说过人家被一路追杀,为什么啊,后脑都想得到还不是那个王什么的怕他找到能臣谋士呗!好永除祸患。锵!杜启明突感眼前寒光一闪,再抬头时就见萧益拔出腰间佩剑直指自己。我靠!XXX!杜启明不受控制的爆粗口。对方意思很明白,对方宁愿亲手了结也不会将他送与敌人突生变故。王演之是要杀玉人没错,可也只是想啊,万一对方又不杀了拿着他掉头对付自己怎么办!萧益决定,如若玉人真不从,他便杀了他割下头颅抱回陵城,再以死谢罪!这样也算是个交代。

杜启明见对方眼中闪着厉色,知道是来真的。而且对方可是有三个人呐!他势单力薄怎么反抗?大喊救命?谁来救他,难道要村头那老翁么,说不定还连累他人。情况紧急,人家都逼到这份上了他再不同意真就是个死,所以非常无奈的点了点头。萧益松了口气,剑重新入鞘。既然大事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再将情况说得更明白些。萧益知道,现在他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强行把对方的性命跟他们绑在一起,以后断不会出现半路逃命的状况,起码暂时不会。现在要进行第二步,激起对方的正义心。何为正义,正义乃天意,乃天子!他必须让对方加入他们阵营,至少也要站在天子一方。

再说,王演之容肆之徒确实以下犯上,天子也并非昏君啊!这个晚上,几人将近天亮才沉沉睡去。他们秉烛夜谈一整宿,多是萧益写,杜启明看。萧益口才虽不及名满朝野的卫褚,但也爱好清谈口才俱佳。萧益说的有理有据,有血有肉,从国家大义说到个人安危,从天意说到民心,又从开国君王说到当今天子。容肆、陈霸开与吴熊厚的崛起他都略有涉猎,以便让杜启明有个大概是非曲直。这晚,杜启明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他没想到形势如此复杂,萧益身居高位本可袖手旁观也可归隐田野,却偏偏以己之力与王演之抗争,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丁点希望奋斗,这点令他非常钦佩。虽然他暂时体会不到血雨腥风,但杜启明明白,从明日开始,恐怕要以此为伴了。

说起来,他如今身处险境全拜萧益所赐。可人家也是事出有因,其他不说,光是为了国家存亡就够了,此乃大义。言语间,萧益也表露出将他拉入险境的无奈和歉意,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对方有句话,这令杜启明心里好受不少。这个世界,不是他所知的,无亲无故。他觉得萧益有句话说的很实在,大意是:现在你已经被我拉下水,木已成舟。就算不为国家天子,也得为自己活下去。就是这句话,杜启明不再挣扎。

建功立业,男儿志向,他小时候倒是向往。如今,他只想好好活着,活着就有无限可能,说不定哪天还可以找到回家的路。日后他贵为皇后,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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