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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1 / 1)

>抓住机遇。

此子若好生教导,必定不凡!这是郝冲给出的第二评价。现下乱世,他孤身一人在外闯荡,带个孩子说不定会连累他。可,这个娃娃嘛。。。“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无名无姓,乃是孤儿。养父见我可怜,特收养了我做家奴。可惜,适逢兵灾,家破人亡。” “既如此,叫你云坚如何?姓我暂时做不得主。” “拜谢大人!” 云坚磕头谢恩。“哈哈,还是唤我壮士吧!大人不敢当!” “拜谢壮士!” 云坚再次行大礼。“吃吧!” 郝冲拿出一个白胖胖包子递给云坚,云坚一把抢过就往嘴里塞,郝冲大笑!他真是捡了个宝啊!“壮士,我今年九岁。” 云坚口齿不清的说。

第7章 寻凤4   危险

日复一日,云坚跟着郝冲过着奔波的生活。不停看人脸色,也不停让别人看脸色。重重复复毫无新意,可以说,日子简直腻歪透顶。郝冲虽身为士族,但落魄且身无分文的他还是被些势利眼另眼相待,甚至有人仗着是某某县令的亲戚之类,居然叫下人拿着大粗棒子打他们。就算这样,郝冲都只是一声不吭的护住云坚,事后,他也不会扬言要杀了对方或是寻个机会报仇。郝冲,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高大威武,却心肠柔软,是个真正的男人。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穷酸佬,至少在云坚眼里,他是一位另人向往且尊敬的英雄。跟了郝冲许多日,云坚想了想,大概快一月有余了吧。现在时间迈入金秋十月,他们路过很多村庄县城甚至坞堡。有繁华的,也有落魄的;有残垣断壁,也有人声鼎沸。可见得最多的,确是透着死气的白骨。这些人生前大概饿死者居多,剩下的就是被些兵杀了的倒霉鬼。很多村庄虽然有人,但却稀稀拉拉,以老人居多。十月本是丰收的季节,可外面一点丰收的景象都没有,荒草倒是一大堆。有农忙景象的村子实在是太少了,比斗大的夜明珠还要少。云坚的小手拉着郝冲宽厚的大掌,两人慢慢走在荒野。这里没有人,只有无数乌鸦和无边野草。呵呵,对了,还有鬼。无数的冤魂大概也在这里徘徊不去,如果能投胎的话,为什么每逢傍晚总能看见蓝绿蓝绿的鬼火呢?还有刮风时的惨叫哀嚎。

郝冲瞥了眼云坚,摇摇头,这小子还是安静。他原本以为得了个娃娃路上会吵闹,没想到他头一次看错了人,心下对云坚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不少。嘴多的人,难成大器,他们这种乱世,那种人会死得很快且不会有所作为。果真是块璞玉!一个多月,就算是大人都会忍不住问郝冲姓啥名谁,况且孩童。云坚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人家只字未提,甚至连旁敲侧击都未有过。他不相信云坚不好奇,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只能说,这小子心性沉稳且忍耐力很不错,可造之材啊。云坚懂得察言观色,对方不说他便不问。姓名有那么重要么?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用知道谁救了他,谁对他好就够了。对方不开口自然有对方的道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点,年纪小小的云坚异常明白。甚至,他都知道多说多错。所以一路上,他很少说话,除非郝冲先跟他讲话。他只是个孩子,身无长物,连只鸡估计都捏不死。他明白他是个拖累,除了会吃什么都不能做。他感觉郝冲对于他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也就更加小心翼翼了。佩剑的人是士族,他懂的。他还知道,士族就算再落魄也是士族。如今被一位士族收养,简直是鲤鱼跃龙门。这棵大树,他必须牢牢抓住!

郝冲与云坚继续走在去往东方的道路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迎来过朝阳也送走过晚霞。披星戴月,星夜兼程。郝冲心中不甚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去往东方。可他脑海里总有个声音叫他去往那里,他总感觉,那里有人在等他。不,确切的说,不是有人在等他,而是,似乎是,他会发迹。对!就是这种感觉,发迹!那里有能让他发迹的人或事!他曾经有些迷茫,他本意是带着小子回家的。有天他问云坚,问他,他们俩该去往何方。当时,云坚脱口而出东方二字,不假思索。郝冲大惊,问他为何如此坚定。云坚说:“直觉。” 直觉么?郝冲陷入沉思。云坚那时还试图解释,说他当时并不准备跟着那打他的妇女的。可不知为何,他直觉跟着她能有好事发生,所以才会死皮赖脸的粘住不放。最后,云坚仰起笑脸,眼儿弯弯的说壮士就是他的好事,他的直觉没错。呵呵,郝冲那时候微笑。然后用大掌拼命扑棱云坚的一头乱发,引得小子又叫又闹。既然两个人都有相同感觉,不如且去看看吧,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与此同时,坚定去往东方的,还有萧益主仆二人。马车比腿快,他们已经走了总路程的三分一了。大概年底的时候,就能到目的地了吧。原本萧益还怕玉人到处乱跑,不好生待着。经过这段时间的观星,他算出玉人此时定在东方,范围嘛,大概在隆城附近。而且,在他们到达之前,对方都不会有异动,简直像是专门等着他们似的。悬着的心总算重新落下,接连三天,萧益都疲惫不堪昏昏欲睡,观星对心神的耗损也颇为巨大。可以这么说,萧益减寿了。天机岂能让人随意参透了去,必须付出代价,寿元便是其中之一。萧益对此毫不在意,活那么久作甚?如果看不到皇室重振,他宁可自尽。“老爷,天色暗了,怕是今夜我们得露宿于此。” 经过茶摊遇险一事,萧益让刁永改了对自己的称呼,只唤作老爷,不管周围有没有人都得这么叫。萧益只觉疲乏,又睡了一路,现在勉强有些精神。他弯身出了车厢,坐在车辕上。荒郊野外,四处都只闻乌鸦难听的叫声。离他较近的草丛里,白骨借着月色时隐时现,泛着骇人的光芒。“怎地这般凄惨?” 萧益心里一阵难过,他记得,几年前见过负责这片区域的太守。当时太守还说这里粮食产量很高,百姓过得还不错。这才几年光景啊,竟如此荒凉,连当年那太守都不知去向。他们一路走来,萧益也一路打听原太守的消息,可惜鲜有人知。他们问了许多人,只有几位老者告诉他,这几年这里遭了兵灾,太守不知去向。不知是战死了,还是被俘亦或逃亡。

太守姓陈名汪,字池连。乃萧益好友,二人原先还是同窗。那年,陈汪被他举荐为太守,时任太尉谢姚虽极力反对但最后也随了他的意。那年,满树琼花,微风轻拂过二人衣衫头发。一片花瓣打着旋飘落在萧益左肩,他愣愣看着将要离他远去即将赴任的陈汪,丰神俊朗,春风得意。“子成,花。” 放大的笑颜,对方的鼻息,喷在他脸上痒痒的。很快,让他恍惚的温热气息撤离,只留下属于春天的清冷。“此去一别,不知何年才复相见。” 温润的男声响起,对方眼里印着他,带着浓得难以化开的不舍。当时,萧益什么都没说。既成事实,又能说些什么?徒增伤感罢了。他记得,对于他的反应,陈汪只是微笑,而后摇头,说:“子成,你总是这样,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放得下心么?记忆慢慢模糊扭曲消散,他不记得当时他回答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后来他们又见过一回,到了现在,却是生死两茫茫。“老爷,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刁永出言安慰。萧益不语,眼睛出神的看着远方。大人又陷入回忆里出不来了,唉,刁永无奈摇头。他还是继续赶车吧,这荒郊野外的,不怕人就怕狼啊。想什么来什么,月亮高悬明晃晃,平常看着意境美好,现在却让人心慌不已。“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声声狼叫此起彼伏,马儿受惊撒开丫子狂奔。“老爷抓稳!” 不用刁永提醒,萧益早已抓牢。马车随着马匹疯狂颠簸,差点散了架,好在木头结实。

刁永双手紧握缰绳,满头大汗。树影斑驳,两旁枯树成林,光秃秃的树枝互相交叉缠绕,黑黝黝如同鬼魅。“呜呜呜~” 猫头鹰瞪着两只超大眼睛藏在树上不停叫唤,它越叫人越慌。马匹彻底陷入狂乱,昏黄的灯光,微弱的月光,此起彼伏陌生生物的叫声无一不深深刺激着它。它喷着粗气,不管不顾横冲直撞,直往树林深处跑去。地上盘根交错的藤蔓树根,咯的马车左右摇晃上下颠簸,连挂在前方的油灯都摔落在地。扑哧!火灭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瞬间将两人一马吞没。面对一匹发狂的马,连刁永这样的驾车高手在它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此刻别无他法,除了牢牢抓紧缰绳就是听天由命。狼嚎断断续续,让人辨不清方向。如果他们正好撞见,不必想,定有一场血战,你死我活。或者,马匹甩脱缰绳狂奔离去,马车会即刻失控将人狠狠抛出去,不死也剩半条命。不管哪种结果,都可谓是灭顶之灾。“可恶,居然又逃了!” 为首的人勒住马,不甘心的说着,阴郁的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走,回去,驾!” 他发号施令,跟来的其余三人不敢有异议都骑马返回。为首之人非常恼火,他们好不容易尾随一路,眼看马上将要得逞,没成想那畜生突然狂性大发,当真是老天保佑不成?

驽马经过长时间的奔跑以及过度惊吓,体力不支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刁永抓住机会重新把控制权从它身上夺回,两人死里逃生。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里逃生,前狼后虎!两人还在为躲过一劫而暗自庆幸,殊不知他们差点被人追上险些命丧黄泉。总而言之,现在暂时安全了。“吁~~” 刁永停下马车,翻身下来走到马儿前方轻抚它的脑袋,马儿会意的歪着头让刁永抚摸,它真的是吓坏了刚才。萧益则借着月光捡些枯枝败叶准备生火。正好,马儿停下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就几根杂草还有旁边一座孤零零的坟。“叨扰了。” 萧益对着孤坟一拜,出于对死者的敬畏。拔出剑砍了些野草,他们就地坐下,然后把枯枝败叶集合起来,刁永用土法子点着了火。火光映着主仆二人的脸,忽暗忽明,红彤彤。二人一阵无言,人都还未从惊险中回过神来。呆坐半晌,“哈哈哈!”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笑声随着风回荡在旷野。“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大周有救,气数未尽!哈哈哈!” 萧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边用袖子抹边呜咽着“池连,池连”。这夜,注定不平。

“混账!还有脸回来!” 啪!一卷书带着股劲风甩到一名后生脸上,火辣辣的疼,后生却不敢多动一下。“养你何用!” 还不解气,上位者将后生踹翻在地,狠狠踢他的肚子。“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两名小吏见状赶紧上前劝阻。“滚!” 上位者怒吼,声波振荡传遍院子每个角落。两个小吏赶紧从地上架起后生,一左一右,三人踉踉跄跄的退了出去。对于萧益主仆的再次逃脱,上位者除了恼怒也是毫无他法。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当他们接近成功,总是会突生事端。他们没用么?你错了!自从萧益主仆面圣隔天逃脱后,没几天功夫,人就已经被王演之的手下发现并悄然跟踪。虽说在李家庄刁永发现异样起了戒心至今,也就是除了茶摊那次,他们又有哪次能确确实实的发现探子?李家庄之前,探子一路跟随,而那名探子却不惧怕他们会发现,甚至就那么大咧咧的现身。这又为何?就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自信啊!不怕你发现甚至不怕你看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嚣张态度?或者说,这到底是一种已经强大到何种程度的实力?萧益在他们眼里,不过瓮中鳖!只是,王演之派的刺杀任务没能即时完成,接到任务的手下心有不甘罢了。别人完不成的,我完成了,说明我有实力,前途更加光明。别人没完成的,我也一样,说明彼此实力旗鼓相当,前途堪忧。王演之,从来不留庸才。当然,这种任务失败,他也不会拿你怎样。大不了,县令干上一辈子呗,呵呵,你可愿?

果然,不出几日,王演之接到关于萧益的密报,内容还是老三样。王演之不禁有些头疼,这个萧益怎么老是能逢凶化吉?某非有高人指点?本来刚开始他对萧益还不是很上心,但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也不得不正视起来。自他强大以后,没有谁,或者说没有任何人敢在他地盘上给他脸子看!萧益可是首当其冲啊,这其二嘛,哼,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壮士。这两个人,早晚有天要收拾喽!“大人?” 小吏见王演之面色不善,斗胆唤了声。这小吏乃是个有眼色的,要不然也不会侍王演之左右。一般王演之出现这种脸色,就表明有话要交代。果然,王演之开口了。他先喝了口茶平复下情绪,然后才缓缓的说话,语气仿佛萧益这事轻得连鹅毛都比不上,令人搞不清他的真实意图。“叫余让他们继续盯着,好生盯着,你可明白?” “诺。” 王演之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小吏出。小吏非常聪明,要是寻常人说不定还会问例如大人还要杀他们么这种愚蠢问题,可这小吏从来不这么做。单从王演之的语气就明白,他是叫他盯着,暂时不杀。既然前几次都失败了,他们简直有如神助。那么,何不换个方法呢?若是不杀他们光盯着呢?还会有神助么?王演之阴笑。说起来,他本想杀了了事,现在看来,多等些时日说不定会钓上大鱼呢,呵呵呵。

“报!太尉大人,邛由将军旗开得胜,连攻两城一县!现大军驻扎在汾河。” 噌的,王演之突然从座位上站起,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啊!好!天助我也!” “恭喜太尉大人!” 王演之赏了些金银给这传令兵,传令兵感恩戴德恭敬的退下了。不日,他实力将大增,势必更上一层楼!

北方,碧鄂城容肆府。容肆正襟危坐,下手满是他的心腹,有谋士,有将军。此时鸦雀无声,都仔细聆听探子带回的情报。待报告完毕,他随手赏了探子些布帛然后命他退下。“对此,诸位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容肆随意问道。众人皆皱眉沉思,唯有一人起身。此人其貌不扬,说不上丑但也绝非容颜美好。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忽视。此人乃容肆身边重臣,第一大谋士甘仁,字义忠。“主公,依臣之见,萧益定有所图,不可不防。此人在朝被戏称为萧不倒,中立派,可见这人城府极深。王演之毒入蛇蝎,能在他眼皮底下安然无恙还身居高位者,能力自不必说。萧益那出夜见天子不过无奈之举,虽为下下策,可也不得不如此。由此臣断定,萧益寻找的人必事关周氏兴衰!如若不然,王演之何必如惊弓之鸟?” 他话一出,分析得头头是道。这种道理,说实话,连三流谋士都看得出。甘仁说萧益城府极深,但并没说他聪慧之类,可见这人很懂得语言艺术,说话圆滑留有余地让你找不出茬。容肆心里也是那么想的,萧益此举实在太过明显。刚好从侧面证明了,萧益要寻找的肯定是事关周氏存亡的关键人物。难不成,还出去寻个死物么?容肆那么问,不过想确定自己的推测而已。

“主公!既然那人如此重要,对我们也是莫大威胁。不如派出探子,伺机而动。” 一位将军建议道。容肆对着心腹们微微一笑,眼里精光闪烁,说:“孤心下已生出一妙计,诸位不必多言。义忠,你随孤来。其余人等,且退下吧。” “诺。” 众人退下,但对于甘义忠被主公私下召见却心思各异。

第8章 寻凤5   路遇

周历十月二十六日,一匹快马从甘仁府邸中疾驰而出,惊起摊贩无数。贩夫走卒无不纷纷避让,繁忙的街道上霎时鸡飞狗跳。“哎呦!我的鸡!别跑别跑!” “啊!菜!菜!” 抱怨声此起彼伏,却无一人敢非议甘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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