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想;有着一份悠远的情;有着一种博大的爱!
第七十三 渴望风暴的帆
古代的那些文学巨匠,从屈原、李白、苏东坡,到曹雪芹,他们人生的际遇,哪一个不是坎坎坷坷?余秋雨先生曾撰文说: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古人所谓:文穷而后工,真是太正确了。这深沉的苦难催生出多少,响彻千古的名篇和佳作?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而我目前所面对的痛苦,但愿也能成为催化剂――希望我的思想,能在这深沉的苦痛中发酵,酿造出那醇香的佳酿,留给世人,留给子孙后代,并激励着他们,以巨大的勇气,去面对人生中的痛苦和寂寞。
而此时的王梦远,心情正处于一种亢奋与博大之中,不禁又想到了莱蒙托夫那首著名的《帆》:
在大海的蒙蒙青雾之中
一叶孤帆闪着白光……
它在远方追寻什么!
它又把什么遗弃在了故乡?……
风声急急,浪花涌起,
桅杆弯着腰喘息……
啊,――它既不是寻求幸福,
也不是在把幸福逃避!
帆下,水流比蓝天清亮,
帆上,一线金灿灿的阳光……
而叛逆的帆呼唤着风暴,
仿佛惟有在风暴中才有安详!
王梦远感到此时的自己,就是那穿行在风暴中,并呼唤着风暴的帆,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狂风恶浪,从容,而又自信。我将在这风暴中,游刃有余地穿行,如果没有这可怕的风暴,那我的人生,也不会有如此的惊心动魄,如此的壮美!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的心,在这暴风雨中将变得从容,而又镇定……不管这身边的风有多急,浪有多高,我心中的这份真爱,它是永恒的,是不会轻意改变的!而一个英雄是不会惧怕身边,这无休止的狂风恶浪的。经过了百折不挠的努力,我感到我就如一个英雄,在夜幕下闪着夺目的光辉。
英雄是人,但不是普通人,他与普通人不同,必须吃别人吃不了的苦,干别人办不到的事,也必须忍受普通人,忍受不了的寂寞。屈原有《天问》,阵子昂有《登比幽州台歌》,他们的这番感慨,大多数英雄都多少有过。
英雄是伟大的,但这种伟大是由许多平凡组成的,英雄就生活在普通的人群之中,看上去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因为他的心中,有一股冲天的豪情,也因为他被理想所支撑,才不因为挫折而气馁,或是被一些蝇头小利所利诱。
英雄会为心中的理想,而百折不挠地去上下求索,焦灼地追寻着人生的价值和生命的真谛。这些正是英雄异于常人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英雄常常会不被世人所理解。面对困难,面对挫折,甚至面对世人的冷眼,他会以一种超人的勇气,和一副傲骨去面对。他用心的光亮,去唤醒沉睡中的人们,有些人被唤醒,总还有些人却依然在沉睡。
英雄总是要在荆棘丛中徘徊很久,发出屈原似的《天问》,寂寞和孤独是他生命中的常客。只有战胜重重的困难,战胜所有的孤独和寂寞,英雄才能成为英雄……江山代代英才出,一个英雄倒下了,千百个英雄站起来,他们是人类的脊梁。
――很久以来王梦远在心里,一直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人人都知道他,有许多人都在注视并对付他,颇有一点英雄似的自负与自傲。他常常觉得自己,像个英雄似的举着一颗心,在黑暗中孤独地前行。但他也觉得自己为胜名所累,不得不应付随之而来的种种麻烦,又有一种深深的疲倦和厌烦,但他却没有一点选择的权力,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一切。
过了一会儿,王梦远又拿出了那本《约翰克利斯朵夫》看起来。约翰克利斯朵夫那孤独、坚强,而又不断求索的灵魂,便渐渐地展露在他的眼前。王梦远一行行地看着,渐渐的溶入其中,感到自己正在同一个伟大的灵魂在对话,就如同荒野上两堆篝火,在沉沉的夜色中静静地绽放。两个孤独的灵魂,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中,相互照耀,彼此温暖。
我确实是孤单,而又寂寞的。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我的同类人,他们也在黑暗与寂寞中摸索,别人我不知道,但林若云肯定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我怎样才能得到她,同她并肩携手的走在一起呢?看来我还是要去找她一次,反正我不去找她,她是决不会来主动找我的。不去找她,就意味着永久地分离,而我早已把她看成是生命的一部份了,谁又能容忍生命的残缺呢?找她是可以,可是……唉!
我上次去找她,她说:你回去想想,我对得对不起你?这句话我一直在想,它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有很大的回旋余地。这时我就应该跟上去,向她痛述别离之苦、相思之情,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一点我怎么也无法做到……
我的心,太脆弱、太敏感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中用?见了她,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也许是我前世干了什么坏事了,今世注定要遭此劫难。如果这辈子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今生就不再干一件坏事,争取下辈子能够与你并肩携手!
也许是我把这份情,看的太重了,简直是高于了一切,我的心也为此背上的沉重的负担。要是能看得开一些、淡一些也许会好一些,可是这一点我却始终无法做到。有时太执著、太认真了,也并非就是件好事……
这时,王梦远已完全没有心思看书了,索性合上了书,睡到床上,点上一支烟,想着怎么去找她,以及见了面后如何开口……电脑里的音乐,还在舒缓的响着,可直到电脑里的音乐,全都播完了,王梦远还没有想好。他还想再从头放一遍,但这时他父亲推开门,叫他吃药睡觉。他只得乖乖的吃了药,睡觉去了。
第七十四章 涛声仍旧
第二天下午,王梦远说自己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硬着头皮向孙厂长请了假。之后就骑着车,直奔林若云所在的那个厂。可是这时的他,心中依然是心如止水。他感到内心风平浪静,犹如暴风雨过后的海洋。当我想远离她时,能够感到巨大的阻力,那时我逆风而行,无时无刻不感到林若云的存在,就如同莱蒙托夫笔下的那片孤帆似的,在暴风雨中前行……
但当我想靠近她时,却不能从她那里,得不到一点吸引力,我们的爱情,基础也太差了,她除了给我几首不明不白的诗,和一封不明不白的信之外,还有什么呢?屈辱和伤痛到是一大堆。我常常感到我的心,就如没有一丝水分河床,只有密密麻麻的卵石,杂乱无章的裸露在阳光之下。
但是如果抛开所有的妄想,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来看,那我的表现也太差劲了,也难怪她这样。看来这病是个双刃剑,让我及不能远离她,又不能得到她,让我们俩个都受到了伤害……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想怎样就怎样,毛主席说过: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尊重你的敌人,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关键是到了那个特定的环境里,面对那破旧的厂房;那嘈杂、零乱的车间;以及冷若冰霜的林若云,还有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在场,我内心就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如同武侠小说里的,一个失去了内力的人,我只能被一股力推着,将自己推到她的面前,至于所谓的还手之力就再也没有了……
这么多年,遭受到那么多挫折和坎坷,我对你依然是痴心不改,而你却不知感恩,总是板着脸狠下心痛下杀手……唉!她有她有原则,她一定是要我不顾一切、大胆,而又热烈的去追求她。而这个原则害了我们,她的要求我做不到。为什么会如此呢?或许是我太过理智了,但我想主要还是因为太过于感情化。
我只习惯在自然的交往中,产生出点滴的感情,当这种感情集聚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有所行动。最好是能在一个咖啡馆,或是什么茶社之类的地方,带着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可是我心中的情感,总是刚刚长大一点,就被不明不白的断送了,而如果心中没有情感的话,怎么逼我都不行。我一定不是个好演员,让我演戏我不会,而我要是把这个过场,能演过去就好了,我却不能……
王梦远一路想着,不觉已来到了那个花坛前了,他锁好了自行车,向那个小车床车间望望,冷冷清清的走道上没一个人。车间的大门大敞着,有一两个人的身影在里面晃动着。他一时没有勇气,再一次进去找她,决定就在这个小花坛旁,等林若云下班后出来。
王梦远就站在花坛边的树阴下,开始等待他的心上的姑娘。时间在缓慢地流逝着,王梦远点上了一支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无聊地在原地踱着步。他想:不知林若云出来后,见到我会是怎样?也不知道这次登门的结果会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那个车间里,要是不在的话,那我才倒霉呢!但又没有什么其它的办法,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等待的时光是难熬的,当王梦远的第三支烟抽完时,走来了一个女孩。他们以前都是一个班的,现在同林若云在一个车间,但王梦远已叫不出她的名字了,只是还脸熟。她走到跟前,向王梦远点了点头,说:“你怎么来了?是来玩的吗?大热天的站在树下干嘛?”
“我在这里等人。”王梦远对她不自然的笑了笑,这样说道。他很想问问林若云在不在车间里,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那个女孩冲他淡淡一笑就走了,王梦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那个敞开的大门里。王梦远不禁想道:我要是能像这个,已经叫不出名字的女孩似的,可以自由进出那个大门,该有多好啊?可是五年多前那一别之后,现在的我已是,“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对了,这首歌的歌词会不会是出自林若云的手笔?我看肯定是的。相同的爱,给了我们类似的感受,就像那首宋词中说的: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我此刻的感受,用这首歌来形容,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剩下来的时间,王梦远就用想这首歌的歌词的方法,来打发这难挨的时光。他还记得歌词好像是: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
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
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的面。
…………
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
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