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里的枝叶,悄悄地颤动着它的光波,这是它最后一个季节的美丽了,到冬的时候,便会落得一枝的荒凉,只有积雪冷冷地陪着它。
忍不住拥紧熙,让他的温暖烘着我。
熙指着花说:“母妃,要花花。”我将他放下来:“自已去折。”“母妃,要。”他拉着我的裙摆。
我蹲下和他平视:“熙乖自已要的自已去折,从小你就要学会。”以后不管我是否还能陪着他,他也能独立。
“拉下旁边的枝叶,别放手,嗯,花低头了。”教导着他去折,香芬的花瓣让他抓了个满手,一放枝叶还扫到了他的脸。
有些痛吧,他眼里含着泪,一回头看着我放声就哭。
赶紧上前去哄:“不哭,熙最乖了是不是,熙摘的花好香好香啊,以后熙可以自已折花了。”哭了一会就作罢,无非是想撒娇,想人疼他,抱着他去御学院,那里的柏树依然还是青翠,当栩和宝宝冲来抱着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满足。
他们抱着我,争先恐后地叫我母妃。
那二个字,柔软得让我只能小。
栩和宝宝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啊,我缺席了他们很多成长的时候。
我轻声地问他们:“栩,宝宝,熙,你们心里爱母妃吗?”栩和宝宝都说:“爱。”熙也跟着说了一声。
“我很爱你们。”抬头看着蓝天,是那般的美好啊。
笑出了一些眼泪,来之不易的再相逢,一切都是天意,重一点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再醒来,一辈子再也不记得他们了。
夏君棠再自私一点点,那我也永远不会出现在宫里。
很多的点点,凑就成了一个重逢,怎不教人感叹呢。
带着三个孩子热闹地去,怎的不知不觉却走向暖心殿,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了,栩抬头看我:“母妃,中午要在这里用膳吗?”“不是,习惯就走向这里了。”我温柔地抱以一笑。
宫女却匆匆地出来迎接,看到我恭敬地施礼:“沐秋郡主。”新的身份还是没有改变的,我淡淡一笑:“不必多礼。”“郡主今儿个要进来看看吗?奴婢都已经洒扫干净。”我忍不住轻声地问她:“没有主子在这里住吗?”宫女摇头:“回郡主的话,是没有的,这是以前云贵妃住过的宫殿,皇上令奴婢们天天都清扫干净,不曾有任何人进来过。”轻应了一声,却不想进去,带了几个孩子往回首阁走。
回去的时候林洛水已经等在那里,坐在大椅子上也不行礼什么的,看到我一笑说:“现在才回来啊。”这厮已经知道我恢复了记忆,我一笑,回头给宫女吩咐:“取碗来。”我还记得,我欠这厮一曲。
他点点头:“幸好,其实我也是来要债的,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幸哉幸哉。”碗取来了,调上一些水,筷子轻敲,往事也一一地浮了上来。
窗外,他在看着,他没有进来,声音婉转达悦耳,带着秋凉的味道,不诉自已的心思,只淡淡地敲着乐子。
一曲终毕,林洛水看到窗外的人,马上就站了起来:“郡主如今没有什么大碍,下臣先告退了。”“胆小鬼。”我轻声地说一句。
他挤挤眼:“我又不是你,不过知秋,劝你一句话,皇上对你,已经是完全的不同的了,这是宫,他是皇上,你多想想,你终是能想得明白的。”“林洛水,我还你一曲,你也知道为什么要还你,为何你现在要这般说呢?”当初他可也是胆大地要将我从宫里偷出来的。
林洛水却是感叹:“当你越是了解一个人,有些事越是会是一个叹息。”匆匆地行礼告退,窗外的那个人却不曾进来。
我思索着他的话,他是皇上我一直知道,他用他的权势得到我,他压迫着我,他把我当棋子,但是也有爱的,他说爱我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我。
我知道自已很自私地只希翼爱,但是感情的事真是千头万绪。
累索了大半天,有些头痛地用了了晚膳便睡。
夜半辗转反侧,听到外室有些声音:“可睡得沉?”“皇上,郡主睡得很沉,可是一个下午都不开心,奴婢也不知道郡主在想什么?”“且好好守着。”“皇上不看看郡主了吗?”沉默片刻他说:“她醒睡,朕如若进去看她,她可能都会醒来,你们隔几盏茶的时间进去看,秋凉千万莫让她染上风寒。”“奴婢知道的。”一抹影子好一会转到窗前,就在那里站着。
皎洁的月光照在窗纸上,雪白一片,映着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寂廖。
我转过头去,等一会再看,窗前已经没有影子了。
忽然睡意淡了起来,夏君蓝,你这般痴心又为何呢?你是皇上啊,你转个身就有无数的美人在等着你。
宫斗,也是因为独宠而嫉妒,生恨,才会有这些斗的。
那时胜的是皇后,而今胜的似乎是我,可是她给我说过的话,我还是不曾忘记,在葡萄园边她对皇上产生的情,她对我的愧疚都曾记得。
夜半睡不着了,索性拢起衣服推窗看月。
谁知道一推开竟然撞到东西,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探头出去看在月光下他竟然没有走,一手捂着额角一边讶异地看着我。
我还让他吓了一跳,原来竟没有走,还以为离开了。
他忽尔一笑,双眼柔和地看着我说:“知秋,你这是报复吗?看朕起来你就一推窗,可真痛。”“皇上。”我轻声地叫。
我不是报复,恰巧得紧呢。
回首阁里灯火亮了起来,皇上坐在内殿里,宫女奉上了药棉还有止血药便下去,我轻给他擦去额角的血滴,那木质的窗很实厚,这一撞,可真把他的额头撞破了皮。
“皇上,要不让御医来看看。”只是这样上药行不行的?他是皇上啊。
他摇头含笑:“不痛,一点也不痛。”是吗?我狐疑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唇角在抽搐着。
还不痛,这算不算是报应,没事半夜不去睡,跑到我窗下坐着。
他笑得像是个孩子,很乖地任我擦着:“知秋,朕可是让你撞伤的,你要照顾朕到伤好为止。”我沉默地给他上药,报复地用纱布将他包成粽子头。
他依旧不生气,双眼璀璨亮得让人不敢正视,摸了摸头上厚厚的纱布感叹万分地说:“值了。”“皇上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儿个还要上朝。”“睡不着。”他哀怨地看着我:“要不出去走走,夜深人静后宫没有人出入,看星星最是亮的时候。” 别来这一套,我已经不再是那时的云知秋。
摇头说:“皇上,我还困着。”他却低头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知秋,给你看一样东西。”“玉扳指吗?”我淡淡地问:“不看。”他笑:“正是。”“我不看。”摔碎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手拉住我的衣袖:“你一定要看,其实吧,朕半夜过来,是等不到天明要让你看的。”他轻嘘,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一脸慎重地将小盒子打开,烛火下才半开的盒子已经有光华露出来。
那是玉扳指,安静地,完美的躺在锦盒里面,淡淡的光辉还是那么的柔和。
我眯起眼,细细地看着这玉扳指,企图想从它里面找出破绽和裂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