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眼神移开,而是说:“栩,宝宝,这么冷跑出来作什么?”“父皇,母妃要带栩和宝宝去乔枫母妃那里吃江南菜,可好吃了,父皇也去。”栩仰着头渴盼地对着他说。
他没有应什么声,好一会才说:“宝宝,怎的不向父皇请安。”“宝宝讨厌父皇。”他冷然:“谁教你说的。”“父皇抱走熙弟弟,母妃哭,宝宝讨厌。”他冷若冰霜地看我一眼,带着责备地说:“你教她说的。”“小公主不可以这样说的,熙皇子很喜欢皇上,小公主的母妃要照顾小公主和栩皇子就很累了,皇上是不想让贵妃娘娘操劳。”云纱微笑着向宝宝说着话。
宝宝低头抓了一把雪就扔向她:“宝宝也讨厌你。”“要不要紧。”皇上拉起她给她擦着脸上的雪,狠狠地一瞪宝宝:“和你冷宫那蛮横的娘一样,骨子里都透着横。”“母妃没有教宝宝说。”栩抓着他的衣袂摇着:“父皇,母妃没有,是宝宝看到母妃总是在哭。”“栩,如果你们再说话,母妃就不带你们走了。”我冷起了声音。
二个孩子一听,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再回到我的身边。
他淡淡地说:“云知秋,朕不是让你这样教导公主与皇子的,如果你不能,朕让有德贤之人照顾着皇子与公主。”“我能,但是皇上一心想要送走栩和宝宝,臣妾也无话可说,熙都抱走了,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差这二个不是吗。
我从前是一个人,以后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
对了,皇上还有一样东西在臣妾那里,臣妾想交还给皇上。”“朕没有时间。”他声音冷得像是冰一样,执了云纱的手从我面前经过,低低地丢下一句话:“别以为朕会像从前一样依着你,别以为朕不会让你一个人一无所有。”我也答他:“本来就一无所有的。”如今我又有什么,牵着二个孩子的手,却往回走,不想带着坏心情去打忧乔枫了。
回到宫里又将那玉扳指放在随身的重囊中,要是以后能见到他还给他就好,宫有多大啊,走着走着就能遇见了。
最近宫里又热闹了起来,路先虎大将军带着胜战和捷报而回京城过年,去请安的时候,路遥也说一直长据东方的沐公候,也到京城里来过年,着实真的是让宫里议论纷纷的消息。
依着民间的习例,临年关的几天,会清扫家里里外外,还会祭拜已经过世的先祖,我乘了轿子出宫,先去了三王府里看夏君棠。
才到就看到他在院子里双手提臂,在轻轻地动着身体,看到我来了笑:“知秋你看我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不错哦,这快过年了,是否有写信去给意太妃娘娘。”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他挑起了眉儿,好看的眼里含着清风般的笑:“自然得写,我告诉她我在京城,你知道她怎般说吗?”“怎么说?”我歪头笑着看他。
现在这样真好,气色好,身体好,活生生地会笑会说站在我的面前。
恢复了那么久才到今天这样,他也很能坚持的了。
“他说叫我不要找你,怕打忧了你的生活。”“呵呵。”我轻笑:“怎么会呢?”“当然会,已经被打忧了不是吗?知秋,我很抱歉。
你敢不要伪装什么,我看得懂你的,什么都可以藏,你眼里的哀伤和叹息就藏不住,你别叹息,还是这样笑着就好,我不会问你什么的,你的路你知道怎么走。
但是我还是不想打忧你,因为你已经许我一个来生了,痛到了极点,总是记着这句话,现在也是想着就好,至于今生,我们是好朋友。”我低头看着雪地,抬头蓦然一笑:“是啊。
不说那些了,呵呵,看到你现在身体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很高兴,现在还会痛吗?”“倒也不会。”他摸着下巴说:“庸医还是有二把刷子的。”“谁是庸医啊。”带着些火气的声音在我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一个庸医了,捂嘴轻笑:“林洛水,他算不算是过河拆桥的家伙。” “你比她好到哪里去,都是一肚子坏水。”林洛水没有好气地说,然后笑了起来:“现在怎么着,是不是要请我这个大恩人去醉香楼里大吃一顿以报我这救命之恩。”“谁要报答你来着,救人是你应该做的事。”他一横脸:“夏君棠你说云知秋怎么越来越无耻啊。”夏君棠温和地一笑:“我可以不回答吗?因为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林洛水抬头看天色,长长一叹:“人生啊。”听他们说说话心里也极是轻松,我还没有说我要去祭拜我娘,夏君棠就先说了:“别在那里长叹短叹了,也别拉着知秋去哪里吃喝玩乐,知秋难得出一次宫,一会大概还要去祭拜云母。”还是这样的懂我啊,夏君棠,是一个可怕的人,能把所有的心思都看得清楚。
朋友做到这样,是悲,是叹,还是痛呢?这生漫漫其长,我给他许的只是来生。
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容:“你们聊着吧,我想先回去看看,年底也该看看我娘了。”可惜的是,熙不在我的身边,不然我想抱给她看看的。
告诉她知秋不会再是一个人了,但他也说得对,人会让我只有一个人,熙儿是我生的,却不在我的身边,怎生的双倍的孤单啊。
第三十四章:还君玉扳指
林洛水讨打地说:“也许你娘和你爹才不想你去呢,你可知地上的时候和地下的一样。”“你这破嘴,沐公候都到京城了,你还不快点去拜见你的靠山。”夏君棠轻声地说:“知秋,我陪你去吧,有个伴也好。”我嫣然一笑摇头:“不用了。”我早就习惯寂寞孤单了,事实便也是如此,不需要怎么去掩饰,一时的温暖,薰不透长远的孤寂。
让下人在山脚下等着我,一个人上去了山头拜祭完爹娘,再下山,山下不远的地方有棵祈求的灵树,树上吊着满满的红布条,在风中摇晃着像是红色的垂幕一样,我娘特别喜欢这里,以前带我祭拜我爹之后,决是会在这里看上很久很久,然后她会也用个桔子绑上红带再扔到树上去,她说只要扔上去了,就可以让愿望实现的。
可是我看她却是从来不写字儿,就那样扔上去,看着遥远的地方很久很久。
我取出从宫里带出来的红缎子,上面写了平安二字,使力地往上扔,可是怎么也挂不住。
“小姐,不是这样扔的。”温和的声音在身边,我转身一看,是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人,双鬓灰白可是一身儒雅的气质,五官十分的美,哪怕是上了些年纪,可是真的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我明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可是却觉得好眼熟一些。
他唇角含着微笑:“别太用力了,站前一些树下面去,高高抛起它落的时候很轻易地就能落在树枝上面。”我试着站前一些抛,要然没有落下打我满头包,而是挂在树上。
他又说:“丢下去了,要双手合十放愿,才会灵的。”这话真熟,和娘小时候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真地许愿,祈使老天爷保佑,我熙儿能平安长大,保佑栩和宝宝都平平安安。”人不可以太贪心,只能许三个愿意,三个孩子就排在前面了。
睁开眼,极是好看儒雅的人还是看着我,眉目之中贵气毕现,双眼却有些迷惑地说:“你真像我的一位故人。”我淡淡地笑:“天下相像的人,无奇不有。”有礼地点个头,然后再朝公公们的地方走去,那个人的手里也拿着红缎子,低叹地说:“这么多年,我终是回来了,等着我的原都是空。”这世间,究竟都是谁欠了谁的。
在京城的街里买了小吃的带回去给栩和宝宝,轿子进了宫,公公们匆匆而开门,见了我急道:“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宣见。”心里有些暗思,不知路遥宣我去有什么事,还是直接就去了朝凤宫里。
进了内殿看到路遥冷着一张着坐在椅子上,宫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声,我依着规矩先向她行了礼。
她却冷然地看我,怒声说:“云知秋,你如今虽然身为了贵妃,可是宫里的规矩和礼数,你却是一而再的侵犯,你把宫,把规矩当成什么了?”我想,一定是拿我出宫的事来作了,当下低声地说:“请皇后娘娘责罚。”“别给本宫摆出这样的脸,告诉你,本宫不会再吃你这一套,今儿个不是本宫要罚你,是皇上要罚你,没有告之本宫私下里出宫,宫里岂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随意进出,任你爱来便爱,爱去便去。”唉,不三不四,听着我都想笑。
“照着大相的规矩,后宫妃子不遵循宫规,便是本宫处罚后宫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