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我到桃心居,太乐意了。
是不是,皇上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如我所愿,一直没有让我回去。
这一晚让林洛水的话困住,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半夜的风越发的冷,我用被子将自已裹紧,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暖手炉,还是觉得有些冷人。
人是不是很奇怪啊,明明在手心的边宠爱,却是虚应着去接受的,越是得不到的不可能的,却会用心思去想念。
是那一次的手握住手,让我无比想念他的温暖,总是想起想起。
偏得这想念还很不高明,让人能看得透,好个林洛水,一语惊醒梦中人,皇上是那么精明的人啊,你林洛水能看得出,他早也就看得出来了。
他放纵自已在后宫,他想宠谁就宠,他想让谁做婉仪就做婉仪。
他在告诉我,我是可以替代的,可是我竟然傻傻的没有去想别的。
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不知不觉中,桃心居下面的绿叶,有些泛起了黄色,在寒风中发抖了起来。
拢紧身上的披肩,每天的这个时候,本来还在床上睡的,却是一夜无眠啊,我忧虑地又进去,想倒点水喝水壶是空的,跑下楼叫着缘由,缘由也不在。
真早,也不知去干什么了,我忽然不想呆在房子里了,想出去走走。
天色还是蒙白而又刺冷的,一地的白霜能让脚趾都缩起来。
我深深地吸着这冷冷的味道,看那桃心木叶子上覆上了白白的一层,没敢碰还是往前走。
远远地似乎看到了缘由,只是不知她在干什么,似乎是在和人说话吧。
走得近了听到缘由说:“孩子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奇怪,什么孩子,难道是栩的事。
我心里不安,这二个月来,都没有人告诉我栩怎么样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缘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告诉我。
我走近一些,本想叫她的还是悄悄地偷听好了。
“总之就是这样,婉仪娘娘现在已经不受宠了。”那厢低低我听不到,我只听到缘由有些不耐烦地叫着。
“不要总是这样,可好,我得回去了,娘娘一会就得醒来。”缘由冷冷地说:“你也快走吧,要是让人看见就不好了。”我听到这里,赶紧往回走。
心中暗疑着,缘由有什么事竟然藏着我,说到孩子想必是栩吧。
可是缘由的性子,也不像是一般的宫女,吓吓问问就会说的,她是个聪明的人,她也有着她自已坚执的性子,她不说的事,怎么问她也不会说,反而会到反效果,倒不如我明儿个去问林洛水好了。
林洛水来了我问他,他倒也是说栩一直不怎么好带。
我就忧心着啊,唉,这可怎么办,我好想栩在身边呢。
“你别急,总是有办法的。
太后让御医抓药给皇后服用,想皇后早些怀上孩子,后宫杨妃已经怀上了龙胎,如果过年了真能怀上,相信太后会考虑小皇子栩的去处的。”我淡淡地笑:“也是,太后那么重视路遥,万不可能让路遥带着别人的孩子,而忽略了自已的身子,那么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还是等了。”他耸耸肩:“谁叫你无意那般,来,你今天的药。”我闻闻那味道笑得有些开怀:“我会变成酒鬼的。”说什么为我清毒,可是三天二头带酒给我喝,偏得我越喝还真是越上瘾了。
“当然不止这个,还有呢?京城里卖的炒栗子,烤红薯,还有水煮花生。”我看了直吞口水,剥开一红薯狼吞虎咽地咬了起来:“好久没有吃过这些了,天知道我有多想念。”“狗改不了吃屎。”他嘲讽我。
我怒,拿着剥开的薯皮砸他:“林洛水你这臭嘴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非得要说这么不入流的话,恶心死了。
他将头上的薯皮一块块取下来:“你可以对我凶,你也就只能对我凶了,你就凶吧,我有件东西,本来想给你的,现在不太想给了。”我一听脸笑了开来,谄媚地说:“给我。”“我这恶俗的人,和婉仪娘娘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他指指花生。
还真敢指使我做事,不过我还是顺从地剥给他吃。
他大爷吃得满意了,从那医药箱里翻出一袋东西:“瞧瞧是什么?”“是什么啊?”怪怪的样子。
“西北的烙饼。”他悄声地说:“听说你会喜欢的。”我狐疑地取了过来,拉开那油纸看着烙饼:“都有些味儿了,不过这味道,好甜啊,拉姆做的,对不对?”顿时间,笑容怎么也挡不住了。
拉姆啊,雅玛哟,你们还记得我啊,还有我的扎特西哥哥。
“特别从西北托送回来的,你说有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烙饼居然也送来,就不考虑到能不能吃的份了吧?”他眼里有着嘲笑:“我看准是脑子有问题,想让我往脑子里动针了。”“你才脑子有问题呢,谁说不有吃。”我大口地咬了一口:“不知道多好吃,好甜啊,我不舍得吃啊,林洛水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家伙,你可以走了。”药箱里永远都没有药,总是装着好吃的来。
过完了冬,我想我会胖上好多的。
“世上最没有良心的,就是女人了,吃了我的用了我的,再赶我走,对了,我有块漂亮的布,要是没事做,就给我绣点东西吧,当作是我成亲你送的礼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从万能的药箱里,又摸出一块布来,展开里面包着是长长的发巾。
好吧,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就给你绣,不过我估着绣了你也不敢往头上扎,呵呵。
可怜的我,吃了那些烙饼,泄得面如菜色,硬生生地让林洛水笑了二天。
天天一来看我就问:“要不要吃烙饼了。”“你。”我手指颤抖:“哪里来哪里去。”我都拉得有些虚了,还在笑我。
“这女人不是存心给我问题吗?不是这样不好就是那样不好,我注定得是你一个人的御医一样,真是大材小用。
我以为送烙饼的人是脑子有问题,我现在发现我错了,送不是问题,吃的人才是问题。”他一本正经地笑话我。
我挥挥手,吹着那烫烫的药说:“得了,你也少说了,我身体不好,多少是你害我的?喝酒喝到一身出小疹子,然后吃萝卜吃到吐。”还大夫呢?我看是把我当成小兔子试他的药了。
不过也许是贱生贱养着,这身体骨倒是越来越好了,养了不少软绵绵的肉出来。
喝下大半碗苦涩的药,鼻尖上冒出了汗球儿,我好奇地问:“你不是要到沐家去下聘礼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告诉我,新娘子长得是什么样啊?好不好看?”挺好奇的。
林洛水淡淡地说:“还不就是那样,女人都一个样,二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养一辈子。”“咦,你不能这么说的。”简直就说成是什么一样。
“还不是吗?我见过她,美则美矣,只是我转眼就不记得她的模样儿了。”我有些叹息,林洛水真的可怜,得娶一个自已不喜欢的女人。
他说反正是要娶的,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