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小姐,我家相公本来是一个读书人,书香世家,爱好琴棋书画,可惜一直考不上功名,跟着朋友从商,可惜却染上了坏习,只能变卖家产来挥霍,家里尚有些好东西让我藏起来,不能让他全败光了,孩子还得长大,还得念书。”她说得有些伤感,吸着气眼里有些湿润。
钱财于路遥本也就不是什么事,她能出一千两养一只鸡,要是那妇人求她,她倒也不会小气吧。
可是她问:“你家是什么笛?”“祖家留下来的纯黑玉笛。”“这倒是没有听说过。”路遥道:“铺里只卖白玉,绿玉,红玉,黄玉,纯黑玉却没有看过。”她相当的有兴趣:“如今还在吗?”“在的,还有石头磨成的笛,很是光滑。”她又说激动地说。
“知秋我想去看看。”她回头征求我的意见,不过眼里却有些哀求,想要我再陪她去。
我便问那妇人:“远吗?”“不太远的,出了京城往南走些路就到了。”她欣喜地说着:“小姐要是看了喜欢,我便悄悄地卖给小姐好周转些银子给孩子念书去。”从那路上,倒是能看到我的家。
我有些心动了,反正难得出来一次,去就去吧。
路遥叫了一台板车赶着去,出了京城还是一些热闹的地方,直到转弯往南方的小路拐了进去,便能看到那些成熟的稻子。
金黄的谷子垂得工长的,远远过去一大片都是,风吹来,吹起金黄的浪一层一层,农人在田里晒着日头在收割着,脸上浮上了丰收的喜悦。
而远远的,看也能看到我家小屋,好寂寞好孤独地立在田地里。
“好美。”路遥闭上眼:“闻到了饭香。”“你们一定都是小姐人家,不知住在哪里呢?”那妇人问了起来:“这些也能说美,唉,其实有什么好看的。”“呵呵。”路遥轻笑:“你不会看,当然不会说美了。”那妇人陪着笑说:“那倒是,我出身粗俗了去。”等了一会儿忽然又说:“如果不是我相公家道中落,他家也不会娶我这样的媳妇儿,我现在只想让我的孩子以后能考取功名,给我争口气。”我倒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也希望栩能快快长大,争不争气倒是不用,出生在皇族,是他的幸运,其实也是不幸运。
我什么都不想加在他的身上,只想让他能快乐成长而已。
走了好久才到,那是一个破落的小屋,她跳下马车带着孩子进去,然后又慌慌张张地出来,压低声音说:“我家相公正在家中,要是让他看到就惨了,快点把马车赶远一点别让他看见了。”觉得有些麻烦,不过路遥也叫那赶车的先走,本就打算看看,要是好买了就坐马车回京城。
赶马车的一走,她说:“我带你们先到树下坐坐,等我家相公一会出去之后我就取来给你们看,那是家中的宝贝啊,要是给他发现,他又会打我的。”她说得那么可怜兮兮,让我和路遥都不好说什么。
在一颗树下坐着,那小孩端了二杯水来给我们,轻声地说:“我娘说我爹一会就走了,叫你们住着喝杯水,这井水可好喝了。”路遥喝了一口说:“倒是挺凉的,有点甜甜的,知秋你试试。”我端起水就着唇口又放下:“我看你真的以后不要这样了,要是让他知道,他会对你不客气的。”皇上是相当自私的一个人啊,他不要的,他不爱的,他可以丢在冷宫,想谁都可以,就是万万不能想着夏君棠。
他其实就是在嫉妒着夏君棠,嫉妒他母妃对他好。
路遥眼里有抹可怜,握住我的手说:“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错我就买下了,以后再也想这些事。”我点点头,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啊。
路遥又喝了一口水:“怎么又不甜了,还有股怪味儿呢?”“呵呵。”那小孩坐得远远的看着我们笑:“因为放了些东西啊。”“啊。”路遥惊叫着站起来,一手揉揉脑子,忽而摔了下去,而我却将水杯一摔,回头想看时脖子上让人狠狠地敲下一记闷棍,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之后,眼前一片漆黑,脖子上刺痛着身子也给绑得动弹不得。
冷水泼在身上,越发的清醒,慢慢地就能看见了。
我和路遥给绑了起来,嘴里塞着布团,幽暗的室内只点了一盏烛火,而窗外,却也是乌黑一团。
我心又急起来,到夜了我们还没有回去,那栩呢,他会哭该怎么办?宫女找不到我们,一定会急死的。
绑在一边的路遥冷然看着他们,满眼都是恨意。
女人和男人就坐在椅子上,那个男人看着桌上一沓银票:“果然是个有钱的主,一只鸡一千两,不知道从你身上,还能找出多少银子?”“相公。”那女人笑:“我搜过了,就这些。”那男人站起来,双眼有些幽黑而又邪气,看着路遥笑着说:“是吗?我搜搜看,女人最会藏东西了,越是值钱的,还真是藏得隐密。”一只粗手摸上路遥的脸,啧啧有声:“有钱人家的小姐,皮肤果然是好,滑极了。
你用什么眼神看着爷,是不是想爷多摸摸你身体别的地方。”在她耳边暧昧地一吸气:“香啊,美人儿,爷教你男女之乐,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五十四章:杀我留她
我心急得不得了,路遥的便宜就要让他给占了去,怎么办怎么办?但如今自已也是让人绑着,有口不能言,心里急得直冒火。
路遥倒也是不怕,冷冷狠狠地看着他。
那个女人忽然不悦地站起来猛地拉开他的手:“够了,说好只要钱的。”“你这女人,滚一边去。”他粗鲁地说着。
“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给你骗她们,可不是让你风花雪月的,你说过有钱就带我们离开京城的,京城都是债主怎么活,现在拿了钱还不快些走。”女人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
老话终是说得对的,钱财不露帛,我们也许在斗鸡场里就让人盯上了。
“你烦不烦,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男人很不高兴地看着她:“出去。”“我不出,嫁给你是我倒霉,你还要我做这样的事,要是抓到了,我就……呜呜。”一连串的泪流了出来:“拿了这些钱,快些走,这些也也足够让我们过下半辈子了。”但愿也是如此,破财消灾也是最好的。
可是那男人,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他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路遥,贪婪的还想要更多。
拔掉路遥口中的布财,他捏着她的下巴:“你是谁,家住在何处?”“想向我家要更多的钱吗?”“最好老实点,不然划花你的小脸就不值了。”她轻淡地笑,一点也不害怕,轻松地说:“我家钱财倒是多的是,只怕你没有那个命替我花,不过你如果放我这小姐妹先回去的吧,她倒是可以去帮我拿不少的银票。”心里乱感激的,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路遥都还想保全着我,让我回去。
那男的却冷然地笑:“你当我是笨蛋吗?”“你绑架我们,你们就是世上最大的笨蛋。”她冷哼:“别说是你们狼狈为奸的二人,还有你们的孩子,还有你们祖宗,你们九族之内的人,全都得死。”她说这话,冷得像是冰一样冒气,倒是震住了那男人几分。
“你是谁?”男的眯起眼睛看。
“路家可和在,我是路家的表亲。”她说起来甚是不耐烦,也许觉得这个男人不配知道她的家世。
听到是路家,他们彼此看了一眼,眼里都有些害怕。
忽然跪了下来,惊惧地说:“请饶命啊。”“把我们放开。”她冷冷地下命令。
“相公,要吗?”那妇人问:“呜,放了会不会杀了我们全家。”“你懂什么,路家与人为善,是我们有眼无珠,狼心狗肺不是人。”他打着自已巴掌:“还不快松绳子。”“我且可以饶你们不死,也可以不追究。”路遥松了口气下来:“但是你们必须马上离开京城,方圆百里都不能呆。”“是是是。”男人连连应声。
松了绳子多脖子还是松痛,坐在地上慢慢地揉着。
路遥过来扶我,沙哑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姐姐快扶我起来,我脖子痛。”又不关她的事,也不是她想见到的。
幸好这二人只是想求一些小财,一听到路家就吓得胆子都没有了。
她扶我起来,眼里冒出丝丝的杀气,可是脸上却是极平静。
那对男女还哭着跪着认错,路遥也不屑于看桌上的东西了,而是扶着我走出那乌黑的房子直往外面走。
“路遥。”我轻声地叫。
她扶着我直走,在黑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有些远她才说:“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知秋,我们快点走,要是他们动了杀机,就逃不了了。”我一听毛骨怵然起来,我知道惹不起的人,有些干脆就杀人灭口,京城也发生过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