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鼠门:梅花先传春消息;禄鼠门:谷雨三朝看牡丹;寿鼠门:芍药温香又窈窕;
福牛门:幽兰天下第一香;禄牛门:满园秋菊傲霜开;寿牛门:春城飞花看山茶;
福虎门:花中俊物雅水仙;禄虎门:映日荷花别样红;寿虎门:杜鹃啼血枝上花;
福兔门:彩霞染地报春开;禄兔门:月季无日不春风;寿兔门:绕篱犹自有蔷薇;
福龙门:名花佳肴百合味;禄龙门:腊梅香韵胜红梅;寿龙门:石竹花开艳如锦;
福蛇门:皎洁清丽白玉兰;禄蛇门:浓艳玫瑰浅深红;寿蛇门:幽姿淑态秋海棠;
福马门:脉脉有情含笑露;禄马门:紫薇花开百日红;寿马门:金英翠萼迎春到;
福羊门:龙胆娇妍赛玉簪;禄羊门:独占三秋桂花飘;寿羊门:夏夜茉莉香满园;
福猴门:知时舒卷合欢树;禄猴门:凌霄百尺倚松身;寿猴门:花气袭人是丁香;
福鸡门:扶桑热烈似火焰;禄鸡门:芙蓉原是拒霜花;寿鸡门:翠柯微风栀子瓣;
福狗门:鸢尾翩然如彩蝶;禄狗门:紫荆色与春庭暮;寿狗门:小雨轻风落楝花;
福猪门:苞有红彩俏连翘;禄猪门:清幽淡雅数桔梗;寿猪门:萱草孤秀自芬芳。
扩音器介绍,“在武陵村,看到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陶渊明很受启发,亲手绘制了《桃花彩选图》送给村民,让他们自娱自乐。不料,桃花彩选还是外传了,到清朝,桃花彩选得到进一步的传播。根据《大清律?刑律杂犯?赌博》条,将禁止福建桃花彩选专列一例,严加禁止。这个条例是乾隆四十四年由刑部奏准定例的。由此可以推定,那时福建已经流行桃花彩选了。薛允升在《读例存疑》中记载,朝廷禁止福建桃花彩选之后,广东也制定了禁止桃花彩选的法规,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桃花彩选是从福建传到广东的。”
“到底怎么玩嘛?老张真是瘦猪嬷屎多。”
年轻人的牢骚引发了暴笑,老张的信念在笑声中动摇:导游词不用再背,该言归正传了。张思发左手举起一个印好的红纸信封,右手的扩音器又是一阵嗡嗡巨响:
“大家看到的这三十七门名花,桃花镇守在那里永远不开,作为守门,实开三十六门,十二生肖乘以福禄寿。桃花彩选的游戏规则很简单,参与者任意押注三十六门名花中的一门,押对了,赔三十倍,押错了,押注归庄家。游戏么,押注多少不限,先买筹码,十块钱一个。我手上的桃花封印有三十六门名花的花词,先在姓名这一栏填上大名,选中哪一门,就在空格上打个勾就行了,多打勾或做其他记号的无效,然后装进筹码封好。”
第五章:金钱(10)
老张用红纸信封敲敲旁边一个类似投票箱的柜子说,“将桃花封投进这个密封的柜里,等到押注完毕锁好柜门。”
这时,背对大家坐好的那个人转过身,原来是文化馆的画家谢军。老张的左肘撑在谢军的肩上继续讲解,“到了规定的开彩时间,以放神铳为号,他将头顶的彩筒当众散开,布上所写的花词就展现在大家面前了,是否押中一看就晓得。然后打开柜锁,取出投入的桃花封,作为押中者获得三十倍赔偿的凭证。就这么简单。”
又有人问,“开什么花词又是由谁决定的呢?”
老张指一指写有三十六种花名的大转盘说,“由它来决定。”
嘈杂的喧嚣快要掀翻古旧的屋顶,我侧耳细听,议论主要集中在“既然实开三十六门,为什么只赔三十倍?”的问题上。我暗揣,这明摆着是昏话,三十六倍实赔,让庄家喝西北风不成?本来打算解释一通成本之类,想想还是免谈,老张已经回避了“赌注”、“赌客”、“设赌者”等敏感字眼,三十倍的问题也是要回避的。果然,老张又喊响了扩音器:
“要参与游戏的游客,请到门边购买筹码。”
桃汛跟我是最早进入陶氏祖祠的,她的任务就是在门边横一张桌子卖筹码,蜂窝似的人堆将桌子挤向墙壁,桃汛夹在桌子与石灰墙之间大呼小叫。老张的话解救了她,身强力壮的后生帮助移开桌子,桃汛得以拉开抽屉取筹码。但是,刚刚从夹缝中解脱出来的桃汛瞬间又陷入了更大的困境,数不清的手臂飞舞着不同面值的钞票包围了她,像蜂窝被捅了,根本无法分辨哪一句喊叫是哪一条手臂的主人发出的。桃汛想了一个办法,无论他们喊什么,只管按钞票面值给筹码,比如一百块给十个、五十块给五个,省去找钱的麻烦。
观桃阁的兑奖柜是桃花彩选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负责兑奖的是陈馆长和花季。陈馆长最烦恼的事莫过于无处创收,观桃阁虽然被市政府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别说收门票,就是泡好热茶候着也没人拿正眼瞧一下。我找陈馆长说桃花彩选的时候,他比听说秦始皇复活还要吃惊,“这不是赌博嘛,政府会允许?”
“桃源是谁的天下?三把火的天下。三把火拔一根毫毛也够十个馆长上吊,你以为我有几个脑袋?”
我知道,暗示一下老头有三把火撑腰就可以了,这叫“动之以权”,关键还要“晓之以利”。“你们搞个小货柜,摆上名烟名酒,价格往死里标,我保证你们每天进账这个数。”
盯着我竖起的一根食指,陈馆长眼睛都直了。“一天一百,一个月就三千。有这三千块钱,我什么都好开支了,水费电费电话费、老张的药费、招待费、下乡补贴、中秋节发月饼、过年吃火锅,别人单位有的,我们文化馆也要有。”
我纠正说,“不是一百,是每天一千。”
陈馆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跟我握别时,手心满是汗水。
张思发和谢军都到陶氏祖祠帮忙布置了,陈馆长可指挥的人就剩花季,花季是不会去凑热闹的,“一见他们就恶心。”凡是我要做的事情花季都反感。花季还说什么兑奖柜总让她的脑海里浮现我无耻的嘴脸,一想就要吐。花季说要写《湮没的理想国》,跟我闹翻后一直住在观桃阁二楼的一个小间,水费电费电话费有一大半是她用掉的,她没有理由拒绝陈馆长的工作安排。再说,桃花彩选也不是我一个人要搞的,花季的干爹、干妈、爸爸、姐姐、妹妹,无论是前台的还是幕后的,跟她都有剪不断的关系。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像塞进一团垃圾,百感交集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货柜是现成的,原先出租录相带的竖柜擦干净就可以用了。一大早,我就载陈馆长到了文化馆。陈馆长就把小间的木门拍得山响,“花季起来,起来上柜了。”
花季头发都来不及梳,就动手将大酒店赊来的名烟名酒往录相柜上垒。陈馆长在不干胶上写价格,写好一片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