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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这下我才恍然大悟,他就是花季在栗坡那个姨妈的儿子,我怎么就从没有将这个人与那件事对上号呢?怪不得昨天下午我跟小如说到去栗坡那一段的时候,交通一直在我们周围晃来晃去的。嗨,世界真小。

今天早饭后,昨夜的值班管教进来外间,身后跟了一个扛木栲的武警战士,管教勒令交通戴上木栲。我跟管教说,“木栲就不用戴了,我会好好教育他。”

管教说,“我本来要关他禁闭的,所长吩咐戴木栲。”

我说,“你告诉白所长,就说是我说的。”

管教疑疑惑惑地出去了,武警战士也扛着木栲跟出去。干脆,我把交通叫过来旁听,我对小如和交通两个小年轻说:

“本来,爱情是世界上最美丽,也最动人的情感,奇怪的是,许多爱情的结局就是死亡。如果爱的结局是死亡,为什么我们还要义无反顾地追求爱情呢?爱情的诡异、爱情的神秘是人类历经数千年文明史都无法破解的。无论你是穷人还是富翁,无论你是文盲还是博士,无论你是少年还是老翁,在爱情面前你永远是天真无知的孩子。有钱财买不来爱情,有力气追不来爱情,有耐心等不来爱情,爱情只能发生,神秘地发生。比如你们,就不知道将来的爱人在何方,长得什么样子。在我看来,中国传统的关于缘分的说法可能是人类对爱情最准确的注解了。”

小如不愧是大学生,他说,“《白蛇传》中,白素贞为了报答许仙一千七百年前的救命之恩,竟然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来形容缘分。”

“非常好。”我说,“花季是那么漂亮,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爱上她的。还有,她不爱钱,我多么希望她能爱钱,只要她爱钱,我愿意把全世界都给她。她的父亲,也就是交通的姨丈虽然自恃清高,但他问题缠身,是我用钱摆平了他的问题。花季对钱的漠视深深地刺痛我的自尊,因为这样就非常不对等。她美丽、有才华,出污泥而不染;而我呢,一个搬运工,没有学历,没有身份,一身铜臭,而且是个花痴。

小如啊,我有一个奇怪的信念,我相信人无完人瓜无滚圆,人是绝对没有完美的,一定有局限,不是身体的就是知识的,不是道德的就是情感的,终归有局限。我想,花季也不例外,她一门心思想调进文化馆,想过体面的日子,想得到完美的爱情,这些欲望就是她的局限。因为欲望本身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花季太骄傲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数落我,像一只凤凰数落一只公鸡。我就不信她是凤凰,就算是凤凰,我也要让她变成跟我一样的母鸡。我一定要找到她的缺点,如果没有,我就要想方设法给她制造一个缺点。这样,她就跟我一样是个有局限的人了,我就有资格爱她,有资格帮助她,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了。我对花季有一种奇怪的期待,期待她能犯错误,而且越快越好,越大越好。

第四章:乱性(2)

我要从她借调文化馆这件事入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根本就不信三把火会白白地帮助她。尽管花季经常对我指手划脚,我知道自己的底牌,自己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妻子,忍受一点委屈也是合理的。”

交通红着脸插了一句,“犯再大的错误,你也不能杀人。”

“说得好,”我说,“交通,为什么我犯错误你就要杀我呢?”

21、三把火

花季在借调文化馆之前,一边教书一边写一点文章,陆陆续续有小诗歌、短散文发在报屁股上,只是没有一篇有《世外桃源今安在》的强烈反响。花季认为“武陵”就是桃源市武陵村,《桃花源记》所描述的“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与现在的桃源洞景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至于“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随着一千六百多年的时代变迁,荡然无存就不足为怪了。

文章最后建议市旅游部门,要在桃源洞口的溪水边重新种上桃林,使游客来到这里“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世外桃源今安在》可以说是有胆有识、才华横溢,出自美女之手更是让人刮目相看,花季在小城桃源市博得“才女”的赞誉也是水到渠成的。

《世外桃源今安在》在《海峡日报》副刊头条的位置发表后,花季惹恼了以桃花源自豪的湖南常德人、刺激了读不懂“金刚怒目”的桃源文人,《海峡日报》用半个版面选发了有代表性的五封读者来信。其中有一位署名“正视”的读者说:

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在湖南常德市以西的酉阳土家族地区,离城仅三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洞之上方有“桃花源”三字为证。历史事实岂容随意篡改?

还有一位署名“周知”的人质问花季,陶渊明从九江逆长江而上,横穿洞庭湖就到了常德。如此方便的水路交通不走,反而要翻山越岭去闽西桃源?陶渊明辞官后家里遭火灾房屋被焚毁,此后又遭水灾、旱灾、虫灾的袭击,日子愈过愈贫困。请问,他拿什么盘缠去闽西?

花季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撰文反驳说,湖南酉阳“桃花源”三字乃马识途所书,敢问马识途是哪个朝代的人?另外,请周知先生注意,我是说陶渊明在江州祭酒任上到过闽西桃源。

花季告诉我,她那场“桃花源”的笔墨官司打得如火如荼,有一个人躲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翻阅《海峡日报》,这些火药味十足的文章让他喜不自禁,这个人就是桃源市新上任的市委书记范焱。

新官上任三把火,机关干部私底下叫范焱书记“三把火”,这种话传到街头巷尾,范焱书记就被叫成“放三把火”了。

那就从花季与三把火的交情入手吧,她是怎么认上市委书记这个干爹的,据张思发吹嘘,认干爹的时候他就在现场。我费了老大劲,才在街心花园坏死的喷水池边找到老张,他正在跟一个老头下象棋,围观的老头也好几个。我在老张身后站了半天,他右手死死捏住一个车迟迟不愿放下,对方也不催,围观的老头也不急。我却等不急,抢过那个车,直接就把对方的一个仕灭了。老张这下抬头了,一看是我,又抓回那个车,将对方的仕摆回去。

“这不是我的意思,不算的。”

我将老张拉离了座位,“我有急事找你,磨蹭什么呀。”

老张不依不绕,“有急事也要思考,按你那样走,三步就被他将死了。”

“将死拉倒,不就一盘棋吗?”

“这你就不懂了。”老张羞愧地笑了笑,“老婆给我十块钱买菜,这盘棋如果输掉五块,就剩五块钱怎么买得起她要的猪脚?”

“原来是这样,早说嘛。”

我从胸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老张手里,老张就像被施了魔法,乖乖地跟我走了。没走三五步,他的对手就追了上来,“老张,不能悔棋,更不能赖棋。”

第四章:乱性(3)

老棋掏出自己的十块钱塞给对手,“算我输好了。”

对手不干了,扯住老张的袖管说,“赢就赢,输就输,什么叫算我输?来来来,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老张甩开对手,“好了,我下不过你,行了吧。”

对手翻过来,又翻过去检查那张十元钞,无奈地说,“我没有零钱找你。”

老张说,“不用找了,寄你那里,待一会儿我们接着下。”

我将老张引到一棵新种的柳树下,观察四周没有人,就说,“你跟我说实话,三把火是怎么认识花季的,有什么说什么。”

老张没有马上答复我的问题,而是细致地将那张百元大钞折好,掖进皮带里的小标袋。“这是私房钱,不能让老婆晓得的,下象棋、打平伙,到处要钱用,被上缴就全完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花季是怎么认识三把火的?”

“噢!”老张找一块石头坐下,回忆说:

“三把火给宣传部下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带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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