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是那个意思。”赵琛看我笑得勉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半个身子都朝我靠了过来。
我退后了些,摆摆手:“没事没事。”
他倾着身子,表情严肃:“说实话,我在写这个角色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不是你。但是你来了,我又觉得你很合适。你好好演,把角色仔细揣摩揣摩,一定能出彩的。”
他压低了声音:“比起主人公,我可是花了更多心思在这个角色上呢。”话说完,他靠回了自己的椅子里,表情又变得懒散起来。
爆炸声突兀地响起,轰隆隆地惹人心烦。我咳嗽了两声,让张小歌去帮我倒杯水,顺带把赵琛的水杯一起递给了她。张小歌翻翻白眼,一溜烟儿跑远了。
“赵,那你给我讲讲这个角色吧,他在你心里应该是怎么样的?”看着张小歌跑得没影,周围都没人了,我才对着赵琛虚心求教。
赵琛笑了一声,把头发捯饬了一阵,才一手抓过剧本摆到我俩中间:
“你看,分析人物,要从细节开始,我们先看一下这里……”
耳边是接连响起的爆破音,我吸溜着鼻涕,认真地听讲。
在影视城拍了几天的戏,我黑了一圈,不过这部剧真的很良心,从导演到编剧到道具,都是认真而细致,男主虽然依旧摆着臭脸,但也会吩咐自己的助理给我们这些小辈送点零食饮料,偶尔入戏困难他也会板着脸耐心地教导。我和其他几个演员已经混熟了,拍了一天战争戏,晚上溜出去吃烤串喝冰啤,要不然就是拍夜戏,收工后躺在草堆上看星星,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风越来越暖了。
提前和剧组商量好了,配合《接受挑战》的录制,每周都要赶回去一次。虽然奔波劳顿使我的身体不停地抗议,但精神上却是元气满满的。
“咳咳!”我在飞机上咳得撕心裂肺,厉害到张小歌都收起手机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抬手和空姐要了一杯热水递给我:“等等先去找医生看看吧。”
感觉到空姐在偷偷盯着我,我努力克制着不流出鼻涕和眼泪:“没……咳咳,没事,等等立刻赶过去吧,别让人等了。”
“叫你每晚都跑出去浪,感冒还没好就喝冷饮,不加重才怪。”张小歌关心人的方式就是絮絮叨叨地数落,“不先去开点药,你要拖着这副身体录制?你确定你能上镜?”
“去晚了……该被人说耍大牌了。”被她说得不自在,我抹了把脸,抽出面纸擦擦手。
“呵呵,你还不算大牌啦。”张小歌看我不听她的,有些不快。
“……安啦安啦,你不希望早点见到你男神吗?”
“见男神是见男神,照顾你才是我的工作。”张小歌气呼呼地又帮我要了杯水,便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这傻丫头,我看着她的后脑勺,流下感动的鼻涕。
下飞机后咳得更厉害了,不得已挖出了紧巴巴的时间去就近的小诊所吊了一针,才稍显好转。张小歌这时候便显出了过人之处,时间帮我安排得妥妥当当,也和节目组讲好了稍晚到达,吊完针护士忙不过来,还是她帮我拔的针头。
“行啊你,还会这手。”我让她帮我贴上医用敷贴,甩了甩手,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嗤,”她一哂,说,“我哥是医生,他大学暑假回来天天给我扎针。”
我咋舌:“真的啊?你……真不容易。”
她和我一起挤上后座:“骗你的也信哦,我哥可是兽医,我读书的时候常去他的宠物诊所帮忙。”
嘶……我怎么觉得手突然疼起来了?
紧赶慢赶,我还是最晚到的。虽然只比预定的晚了半小时,但许多人的助理都面露不快。
荣有焉的助理是个娘得不行的男人,看到我和张小歌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哼,还没出头呢,就觉着大牌了?”
荣有焉皱眉地示意他闭嘴,一脸真切地关心我:“听说你病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忍住了咳嗽,冲她露出笑脸:“刚刚去吊了一针,应该没大碍了。”
陈豫钟他们围过来嘘寒问暖,不管真情假意,我都深受感动。
柳勋站在外围,抿着嘴没说话,只在陈亚宣布开工后,悄悄走过我的身边,捏了捏我的后颈肉。我偏头把他的手掌夹在耳朵与肩膀中间:“我没事啦。”
“嗯。”他抽回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期的内容是冰上运动,场地也移到了北方城市,还请了两三位奥运明星作为嘉宾,以便对我们进行现场教学。
我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又得强忍着不让鼻涕流下来,头还一阵一阵地发晕,简直难受爆了。开场在室内还有暖气,等到了滑雪场那叫一个天寒地冻。
我之前没正式玩过这些冰上运动,在雪堆里摔得狼狈不堪。其他人几个人倒还好,就连柳勋一上手后都学得有模有样。
又一个大马趴,我的头狠狠栽到了雪里,头晕目眩之际,我还不忘趁机把鼻涕糊到地上。
我刚挣扎着站起来,身后“嗖嗖”一道风声,柳勋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之势狠狠地撞到我的背上,我只觉眼前一花,连着他两个人又往前滚了数十米。
这画面一定喜感十足,连周围的摄像都笑出了声。
我觉得后背生疼,眼前发晕,四肢无力得爬不起来。
柳勋僵在我背上,把护目镜一摘,凑到我耳边,语气略带焦灼:“你还好吧!”
“咳咳,还……不太好。”我真是晕得没边了,就想躺在地上装死尸算了。
可是我不行,虽然说着不太好,还是挣扎着把柳勋掀到一边,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柳勋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扶住我:“这局你认输吧。”
“我不要!”如果是其他人跟我这么说,我肯定感激着同意了,毕竟开局被淘汰后剩下的比赛都可以不用参加坐在一边旁观,虽然放送量少了,但对我来说却能就此休息。
可是这么对我说的是柳勋,我才不想对他认输,更别提是故意输给他了。
“可是你都这么不舒服了,被淘汰就可以休息了。”柳勋拽着我还想再解释,其他人也完成任务聚拢过来了,他只能悻悻地松开手,走到另一边。
和我一队的陈豫钟也看出我状态不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诶,还行吗?”
“行。”不行也得行啊,不能让这么多号人再为了我出什么岔子。
陈豫钟冲我调皮地眨眨眼:“你行啊,我可不行了,对不住你了。”
“啊?”我还没弄懂他什么意思,已经有人在宣布成绩了。
当我和陈豫钟被淘汰后,我才明白他是这个意思。
我对他感激一笑:“谢了。”他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让大家以为是他的失误导致我们的出局,既保住我的面子,又能让我提前下场休息。
脸已经烧得不行,我觉得可能是发烧了,走出场下我就双腿发软,张小歌有眼力见地搬来一张凳子让我坐下。
荣有焉的助理又在那冷言冷语:“钟哥都还没坐呢……”
陈豫钟自己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盐酸,来坐这张,有靠背,舒服点。”
“不不……啊,谢了。”我推不过他的好意,最终在某个人的冷哼声中陷到了椅子里。
张小歌去远处打了电话回来,和我说:“我和剧组请了假,你今晚就住这里,等等再去医院看看。”
“还请假,不行!”我一听又急了,“你怎么老擅自替我做决定啊!”
张小歌翻翻白眼:“你都这样了回去也拍不了戏,还不如把身体养好。”
远处的柳勋看着我,神色复杂。
张小歌双手托腮和我一同望向柳勋:“实在不行……你就当我任性,想多看男神两眼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柳勋最大的问题,就是互相不把对方当回事,却又处处想着对方。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