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向山区,因为大部分人都一脸倦态,所以原本在山路上的车拍被临时删去,大家终于可以地安心睡过去,不用担心自己流口水打呼的画面被广大群众津津乐道地截图存表情,或者制作成下一首神曲MV。
陈亚紧锁着眉头,依然在对着最后的细节问题。山里不比城市,物资贫乏,所有的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了,免得环节中出现差错,还有天气和场地也是大问题,谁都无法预料我们会面对多恶劣的情况。
不过好歹也只有两天一夜,越是困难,越是真实,越有看头。
坐了一天的车,连我都有点挺不住了,到了村里卸完器材才四五点钟,所有人都饥肠辘辘,连一个扬言要减肥的女编导也大喊要吃三碗饭。
老乡们很热情,他们似乎并不太认识这几个明星,对我们来拍摄的活动也知晓得迷迷糊糊的,不过依然给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的热菜,自家种的蔬菜配上刚杀的鸡鸭肉,确实算得上山间美味了。这次行程因为住的地方有限,精简了不少人,整个团队只来了一半,大部分的女生都留在了鸿城,来的都是力拔千钧无所畏惧的壮丁与女汉子们。
行程很赶,我们简单收拾好东西就立刻投入拍摄。陈亚建议不要化妆,每个人都素颜上镜,金伦柳勋的底子好,其他几个又没有偶像包袱,没人有异议。不过好几个都戴上了墨镜,遮盖自己浮肿的双眼,在蒙蒙细雨中穿着运动服戴着黑色墨镜,有点滑稽搞笑。
一开场大家立刻都元气满满,不愧都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敬业艺人。因为上一期收视大捷,语气间更是有掩不住的春风得意,和几丝柳暗花明。
我站在镜头背后,看他们志得意满,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意无意地,我又把目光定格在了柳勋身上,他戴着墨镜,目光不知飘在何处,或许我俩就隔着薄薄一片的变色镜片,但谁的脸上都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
我竟然有些发愣,而后发情。
简直疯了。
我突然猛烈摇头的动作把陈亚吓了一跳,他看向我:“不舒服?”
“没有,可能有点累。”我在心里暗骂柳勋,不着边际地和陈亚低声谈话。
“累也没办法,现在还算轻松的了。你看他们几个人,哪个不是刚忙完上一个活,就立刻赶来拍这个。这个圈子也不是一定看脸看胸的,要想红,先得有那个体力。”
“是啊。”我眯着眼,看柳勋稍微补了眼妆遮去疲惫,然后摘下太阳镜,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唇角,舌尖还有米饭的香味。
山里的天黑得更早,第一个活动还没正式开始,夜幕就披上了玄装。远山环绕,群峰唱晚,鸟儿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鸣叫着留给众人无限的遐想。
美景如画,在泥泞地里玩打斗游戏的众人都有些沉醉其中,倒是汪余精明,趁着大家愣神的时候拿了第一。
这次的主题是比农家乐更残酷的农家战,每个人都要完成不知由哪个观众想出来的关于乡间与土地的游戏,没有时间限制,没有速度要求,只要能在明天下山的车子出发前完成,就能收工回家。
不然?
不然就想办法自己离开这里。这里的山路可不是什么车子都上得来的。
夸张的哀鸿遍野后,六个人都挽起胳膊穿上胶鞋下地,大家都是生手,一开始还不分伯仲地丢人,到后来比的是学习能力和体力,汪余与陈慑各占一利。
天晚了,要求挖的人参依然不见踪影,汪余的第二个任务完成了一半,看着空空如也的篮筐,和依旧在第一个任务里挣扎的五个人,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第一个游戏残酷得不行,泥泞里要比谁的速度快,一个马铃薯滚来滚去,看谁能先把它丢到制定的竹篮里。
大老爷们聚一块儿,谁都有胜负心,哪怕没有,也不想在体力环节丢面子,你争我夺的,谁也不让谁。
一开始大家还稍微礼让着,想尽量不弄脏自己,哪想却被体力最差的汪余捡漏,他知道自己体力不行,持久战一定会落败,所以毫不犹豫“噗通”一声就摔进了泥里,摔糊了老脸,赢得了胜利。
这下众人才豁开了颜面,混乱中也不知谁多吃了几口泥,连一旁拍摄的大哥都被波及得一身斑斑点点,画面丧心病狂,惨不忍睹。
天暗了,第二个优胜者迟迟没有出现,汪余在一旁嘲讽了一番,又懒散地挖着自己的宝贝,带子换了一次,泥里头的五个人都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最终还是陈慑用蛮力战胜了一切,他好像不会累似的,刚出了这块地,又一头扎进另一块地挖人参。汪余看来了竞争对手,也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比赛。
好几次大家都忍俊不禁,隔着老远原本一脸疑惑旁观的老乡们也笑得东倒西歪,连举着摄像机的人也捂着嘴无声地裂开嘴角,四个人卖力地抢夺,听到观众们的热烈回应,越来越来劲。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元宵番外,14章的标题被占用了,所以以后如果我忘记改标题了,就默认减一章,不影响阅读的。
开学了课好多,尽量日更吧,或者保持两天一更。但是个人觉得质量很重要……我写的时候要查成语有没有误用啊,一个词怎么替换更顺口啊,有没有错别字啊,一般写完还要检查好多遍,所以写得很慢,也希望大家看到的是缺漏较少的文字。
我对娱乐圈不了解,那些专用名词都不熟,用错了请告诉我,不过Hcl本来就是新人,用他的角度写的话也是自己想偷懒一下。
谢谢。
以后就固定晚上差不多十点半十一点更新吧?
☆、第 15 章
拍摄从下午六七点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是村长跑来说,太晚了山里不安全,照明和声音又吵到了乡亲们休息,我们才不得不把余下的进程拉到第二天。
任务进行到了第三个,名列前茅的是陈慑与陈豫钟,江陈笑则不幸垫底。柳勋第三,看不出他干起农活来也是像模像样的,此时浑身都散发着乡土的气息,倒是更贴近现实了。
结束正式拍摄后六个人又分别领了一个小型相机,晚上如果有可以增加放送量的镜头也能收入其中。各自的助理都被留在县城待命,六个人没人伺候,自己打水洗漱。
柳勋和我住同一户人家,低矮的两层楼房,木板搭成的地上总发出吱呀呀的响声,令人有些心慌。柳勋对这里的好奇大于嫌弃,他之前的疲惫在战斗中被抛到了脑后,此时还在兴奋的余韵中无法自拔。
他趴在二楼凸出围栏上,半仰着头看漫天繁星,对走近他的我说:“很美吧。”
“是。”
我悄悄地把他刚刚挂上细绳的毛巾从主人家的擦脚巾旁挪开,走到他身边。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与警告,我不得不退后一步,贴在他身后,也努力把头伸出屋檐。
“是啊,好美。”我又赞美了一遍。带状的银河看得清清楚楚,一朵朵星辰灿若繁花。
我们都没有说话,山村里头也静悄悄的,偶尔有不识趣的狗儿嗷呜一声,被群山无情地回以沉默。
可能只有一会儿,可能又过了很久,柳勋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胸口,示意我退开些,转过身来时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疲惫:“快睡吧,明天还早起呢。”
我想起下午自己胡乱发情的丑态,此时又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我拉住他的手腕。
柳勋似乎被吓到了,慌乱的步伐使木板“嘎嘎”接连叫唤数声,让我俩都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想干什么!”他略带拒绝地明知故问。
我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自制力,然后松开了他的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滚啦,晚安。”
“嗯?”他满脸迷惑,揉着自己的屁股,目送我进了自己的屋。
夜凉如水,风月无眠。
雨滴又悄悄在屋外落下,我猜陈亚这时候又要愁着明天拍摄时那些项目不得不因为泥泞的土地和磅礴的大雨而取消。不过我并非因此睡不着,鼻子里满满的潮味道,隔着简陋的木头,细细聆听黑夜里柳勋传来的轻呼声。
猪。我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