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大学生里头有人气的。”
后面的四个人已经默契地沉默,看着两个人一路互相嘲讽地走到走廊尽头。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错,打开门才发现里头的办公人员不少,说话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你好……”陈豫钟推开门,探头刚打了个招呼。
“阿钟!”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尖叫起来,“是陈豫钟!”
六个人期待已久的狂热景象终于在一间办公室里实现了。又是签名又是合照,陈豫钟好不容易才趁着空隙问道:“你们这有学生的花名册吗?”
“有的有的!”刚刚和陈豫钟相拥合照的女辅导员一脸幸福地点点头,“要哪个班的?”
“呃……要全体大三学生的。”
“还要纸质版。”汪余补充说。
“纸质版……好吧,跟我来。”女人带他们走到了隔壁的储物室,一开灯只见成堆的材料被摆在了五六个大柜子里。
女人指着其中一个柜子,说:“这是我们机械学院整个2012级学生的个人资料。”
“等等!”陈豫钟摸着柜子,问,“一个年段大概多少人?”
“七百多个吧……机械学院是大院,人也多一些。”
“七百多个人!”六个人又哀嚎起来。
“得拍到明天吧?”
“我喊我助理过来帮我一起看成不?”
“妈妈我要回家……”
柳勋哭丧着脸呆立了一会儿,突然叮咚一声来了灵感,他靠到陈豫钟身边耳语了几句,陈豫钟也笑着点点头,转头问:“请问这里有大三年纪的辅导员吗?”
“有!”外头有好几个人举手。
“那有认识名叫张泽这个同学的吗?”柳勋接着问。
“啊……我们班有一个。”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点点头说。
闻言,六个人兴奋地跳起来。我在一旁一惊,随即无奈地摇摇头,我们设定的这个张泽海同学可不是机械学院的,看来是撞名了。
小杨辅导的桌面上刚好摆着张泽的请假条,六个人凑过去一看,汪余立刻皱眉:“不对,这个字迹和我们那封信不一样。”
我没看到那位“和我同名同姓”同学的请假条,不过她是个女生,想必写出来的字体一定和我不一样。
汪余比较谨慎,虽然觉得不是,还是打了电话过去询问,证明真的只是恰巧同名同姓。
六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院楼。
“诶!”陈豫钟拍了拍手,“至少我们已经知道怎么做了,现在把每个院楼走一遍,问问大三年段的辅导员,就可以锁定目标了!”
“嗯!”江陈笑拍了拍陈豫钟的肩膀,“还是阿钟机灵。”
“不是我。”陈豫钟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柳勋,“小勋想出来的办法。”
汪余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和陈豫钟唱反调,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地夸柳勋:“年轻人脑子转得快。”
六个人说说闹闹地往前走,我刚想跟上陈亚的步伐,他突然扭头按住我的肩膀,举起对讲机:“中文系那里安排妥当了吗?老师同学都在是吧。好,可以。”
“苏安,现在去张泽同学宿舍吧,他在校门口等你。”
“这么快?他们都还没等到下一个提示呢?”我还想跟着人群看热闹。
“你看阿钟他们,现在都找到办法了。而且我们在院楼那里也安排了同学,过去一问立刻就有线索了。我们把最后的场地定在宿舍,所以你要先过去。”
“哦,好。”
我朝着大门走,在心里想,看不到现场只能看播出了。我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本以为要拍到傍晚,但看样子估计中午就能结束了。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也是好事吗?感觉太过简单的设定剪出来的效果会有点无聊。唉,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了。
校园大的一个坏处就是走断腿啊。明明机械学院都是离校门最近了,我还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东大门。张泽海背着书包在大门口等我,身上只穿着薄薄一件长袖,是他们学校的文化衫。
我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年轻的力量,然后快步走向他:“让你等好久了吧,真不好意思。”
“不会!”他笑得很灿烂,“小严哥去看了吗?效果怎么样?”
“很不错,你的策划挺有意思的。”我一边和他闲聊,一边在心里再次赞叹,年轻真好,笑起来连脸上的青春痘都熠熠发光。
又走了十分钟,我们到了他的宿舍楼下。一路上根本没人认出我,刚刚我还在张泽海的提醒下摘了口罩。在这个最低气温只有三四度的城市,一个大男人戴着口罩走在路上确实有点奇怪。
“我们学校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四人间,但是我宿舍只有两个人住,我另一个舍友是本地人,周末都会回家。”张泽海一边解释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门一开我就愣住了,四人间的宿舍满满的全是书。不光是书桌上,中间的过道上还摆了两个大书架,上面也塞满了书。
“这……都是你的?”我吃惊地问他。
“是啊,我平时喜欢收藏书。”张泽海有些得意地说,“有的已经绝版了,同学们想借找不到,就跑来我这看。”
“天呐……那你一年要买多少本书啊。”我小心翼翼地迈步进去,生怕把书架弄倒了。
“平均一个月看四五本吧,有的是和别人换的,具体我也没记,还有好多放不下的都放到舍友家了。”
我替他舍友默哀了一下,拉过椅子坐下:“那我现在在这等咯。”
“好的。小严哥要喝水吗?”张泽海递过一听可乐。
我挑眉看了看这罐碳酸饮料,随手放到桌上:“那你一年得花好多钱吧?”
“不会啦,我会给杂志写书评,或者投稿,稿费都用来买书了。”张泽海顿了顿,又说,“这次我递交给你们节目组的策划通过了,也有不少的奖金。”
“奖金?”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码事,“几千来着?”
“一万。第一季拍摄结束后,收视率最高的那集策划者还有额外的十万元奖金,和一次出国游的机会。”
我偷偷咽了咽口水,天啦,我的收入还不如他……
张泽海看我没再接话,翻开书桌上的一本书自顾自地看了起来。我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无聊,也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看。
《毛泽东自传》?我翻了几页,感觉到手上这本有散架的趋势,赶紧放回去换一本。
《论查田运动》?这都什么玩意儿!
《电影语言语法》?有点意思,可是我为什么越看越困……
我用手抵着额头,佯作沉思地打着瞌睡,耳边是张泽海时不时发出的翻页声,突然想起我去年心血来潮买的大部头还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而且只看了目录,心里一阵惭愧。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头失去了手的支撑,狠狠地磕到了木桌上。“嘭”的一声响把张泽海吓了一跳:“小严哥你没事吧?”
“哦、哦!没事没事。”我臊红了脸,低下头揉了揉额头,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一点了。
我还以为我只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久了。我伸张了一下发麻的手臂,走到阳台整理仪表。
发型是随意打理的,不过还算精神。
我冲张泽海喊了一声:“嘿,你身上的文化衫,还有多余的吗?”
“啊?”张泽海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有的,我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