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累喔……走不动了啦!」快!我一定要想象自己是林黛玉,这样才能博得「姊夫」的垂爱。
〈别问我为啥自己不去找一个男人,当时民风纯朴,连同性恋这个词都没出现,况且我当时也才七、八岁,恋童癖那时候应该还不风盛。什么?你说我年纪这么小,怎么心机就这么重?你看了我家人,还期望我会是个很一般的孩子吗?不要奢求了!继续听林杯说故事!〉
「你真的很烦耶!」老姊咆哮着。
我马上装作要哭的委屈样子,好像自己是个受虐儿童。
此时老姊的男友放下了他的自行车,蹲下来一把将我抱起来,抱着我的手提着一大包的烤肉用具,另一只手还把自行车扛在肩膀上,一路还跟我老姊有说有笑地走上山。
老天啊!我想我就是在这么小的时候发愿……不对,用这词怪怪的,总之,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发现男人的肌肉很好看,发现男人是很可靠安全的。然后,长大后进而想变成这样的男人,又或者能遇见这样的男人。
人嘛!总会有一、两个的梦想,而我的梦想,就是要跟男人谈恋爱,而且就算全世界不赞成,林杯也还是要谈得很精彩!
在生命之中,我第一个出柜的对象是她,她只是轻松地说:「那又怎样?」
她是少数几个让我佩服的人,管得住我的人。
她是帮助我、鼓励我、爱护我、照顾我的人,她是我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一个存在,让我写到这里都会热泪盈眶的人……
忽然好想念她,打定主意,赶着夜车回台北看看她吧!
到家后一打开门……
「烂屁股,你回来啦!?」
老姊坐在电视面前,玩着PS里的「恶灵古堡」,身边坐了两个小朋友,不断地鼓吹妈妈一枪把生化殭尸的头给打爆。
这就是我的老姊……两个孩子的妈!
二 朋友们,别让我哭泣
H君
经常有人问我:「你的交友数据上写着不介意HIV带原者,为什么你不介意啊?」
通常遇见这个问题,我会反问:「为什么要介意?」
「因为那种东西很可怕啊!会传染耶!」
「他们生病了,不是他们愿意的,也不是都是因为他们不安分守己。传染的途径有很多种啊!如果你防范措施做得好,即使跟他们做爱你也不会被传染。」我总是笑笑的回答。但心里面总会有些难过。
我曾有位朋友,患了艾滋病,他是同志,但是却是个处男,连接吻都没有过。他之所以患病,是在人群中被艾滋病患者用针头感染的。
当天我也在场,他在闹区时被一个陌生人用针头刺了一下,那刺了他的人神情诡异的一笑之后便离开了,我们以为对方精神异常,便不计较。
接着我们发现,那人在我朋友身上贴上「欢迎加入艾滋病行列」的纸条……
后来,我马上带他到性病防治所去检验,事后,报告居然呈阳性反应……
当他确定染病之后,他曾经一度想要自杀,得救后,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时常跟他一起看电影,吃饭、逛街。
他是无辜的,但他被家里人赶了出门,被异性恋朋友们唾弃,甚至同志朋友都说是因为他不自爱而生病,怪他打坏同志名声。
当时,我独排众议的跟他在一起玩乐、交流。我想用行动证明,跟他接触并不危险,也不会被传染。
日子久了,大家渐渐相信我,跟他能一起出去,但起先他们都不愿意跟他去密闭式空间,后来改善成密闭空间中跟他保持距离。
我能明了大家对爱滋莫名的恐惧,所以我不责怪不能接受他的人。
一年,他的生日,他当时已经瘦得皮包骨了,我看来心疼,但那一天,他在生日会上跟我说:「Vinsain,很谢谢你喔!一直以来都是你陪我走过来,否则我过不到这个生日,我答应你,不管多苦,我会撑下去!」
我好欣慰,哭泣的拥抱着他,并且在他的脸吻了一下,他大为讶异。
我笑着说:「你今天真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要亲你!」
很多人都害怕我也被传染,但我隔天就去做检验,几天后报告出来是没问题的。我跟大家解释,那样的行为并不会导致感染。
后来,他好积极的接受治疗,虽然成效不大,但他总是努力着。
某天,我跟另一个朋友在吃饭,也约了他,他因为从医院赶来比较晚。
在他没来之前,我那位朋友道:「我现在已经不怕阿得了。」
我很开心地笑着说:「是啊!大家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后来那朋友说了一句感叹的言语:「不过我要是他,变成那样子,我觉得死还比较好。」
不料这句话说完,我便看见他出现,我们很惊慌。不过,他的表现很平静,完全没有异状,我跟朋友两人才安心。
隔天,医院联络他的家人,说他自杀了……原来他都听见了……
医院的护士小姐跟我熟识,便转告了我,我去到的当时看见的,是他的家人冷漠的办手续,好像死的是不相干的人一样。
他的家人一直不谅解他,觉得他是乱搞,死有余辜。
我知道,他们不会妥善处理他的身后事,于是走过去自告奋勇的要求让我来办,并允诺,我不会花到他们一毛钱,只希望他们能参加他的火化。
跟一群朋友说明之后,开始跟大家募款,有的人慷慨解囊,有的人骂我鸡婆,说不经过他们允许就乱开支票。人情的冷暖,一瞬间变得明白。
他的遗体搬运都是有特殊方式的。一直到他火化的那一天,哭的只有我跟寥寥几人。他的家人还是我三催四请的才姗姗来迟,而且还担心别人发现死的是他儿子,很悲哀……
我将他的骨灰安置在有师父诵经的灵骨塔内,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有太多时间去看他,因此,我有把我们的团体合照放在他骨灰箱里面,跟他一起静静躺着。
我说这件事情,语重心长,只是要证明一件事情,艾滋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感染爱滋的人,或许致命的不是病,而人的言语……
我不敢要求所有人将心比心热络地接受艾滋病患,但切记!你至少可以做到不让伤人的眼光、行为、言语,是从你的身上发出的。
有关于艾滋病的认识及解说很多,网络那么发达,请找一下相关数据,你会知道,爱滋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怕。
I君
记得以前我有位很好的朋友,我跟他无所不谈,但就是没谈到我的性取向。我也不是怕,只是觉得时候还不到而已。
后来,我认识了初恋男友,整个人的改变甚大,外表、行为,让他感到诧异,一起出游时他看着我跟男友,那种感觉他也很狐疑。
这位朋友是个有点江湖味道的人,而且他是那种自诩为铁汉的男人,通常这种父权主义观念严重的人,都很排斥同志。所以,我也不打算很明白的告诉他,但也不打算委屈我自己。
后来他忍不住当着面问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我诡异的一笑。
「我说是情人啦!」
「那就是啰!」我还是笑着。
他正色问:「到底是不是啦?」
我心中没有很大的波动,当事情该坦白时,除了面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跟你介绍,这是我老公!」我指着身边的男友。
等待他说出些什么,他却邪邪笑着道:「靠!你们这两个死同性恋!」
我听完也笑了。他说这一句话时的表情,让我知道他认同了,更代表了我们还是朋友,一直以来,都很感谢他那时候的这一句话……
V君
有位朋友跟我认识有两年之久,今年他十九岁。我们之间的友谊多半是在网络游戏中建立起来的。某日,我们出席一个聚会,他带着他如花似玉的女朋友,还有他女朋友的姊妹淘一起参加。
席间,他安排那个女孩坐我旁边,笑着推我一下道:「人家是单身美女喔!好好照顾一下。」
我笑着点点头,也多少表现出一些男士该有的礼貌,例如帮她拉椅子、夹远方的菜等等。
那女孩长得不算很美,但是以一般男性观点,穿着得宜、化妆技巧也很好,身材比例也还算不错,至少是个会让人动心的样貌吧!
后来聚会结束了,有一部分的人提议要唱歌。本来我这人是约唱歌就百分之九十会参加的,可那一天或许天气有点冷,我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窝在被窝里面当虫蛹。可那位朋友却坚持要我跟着去,基于「当虫蛹」的理由实在不好意思拿来推托,只好跟着去了。
KTV里面大家都拿出绝活一展歌喉,我却反常的没有点歌。朋友好奇地问:「你唱歌不是专业级的吗?怎么没点歌?」
「有点累。」我淡淡地笑着。
「你还好吧?」那个女孩突然在我耳边慰问。
「啊?我没事,只是今天的天气不适合唱歌。倒是你,多唱几首啊!」我随口应应。
那女孩子点点头。
散会后,我回到家中,那朋友便来电问我:「那女的怎样?不错呴?」
「嗯,人很好。」
「单身喔!」
「我知道啊!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