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宝歇斯底里地哭泣终于让她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用完了,她软软地歪倒在了赵镇之的怀抱里,哭声渐止。
“宝宝,宝宝!!!”赵镇之一看人已经晕了过去,急忙抱着惊吓过度的钱多宝冲出了草棚子,他得赶紧找齐老七去。至于此时躺在地上依然昏迷着的张正苗,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齐老七得知钱大壮昏迷钱多宝失踪后便背着药箱匆匆赶来,钱氏坐在床边默默垂泪,钱大壮依旧人事不省,乔显然失去了等待的耐性,也自己出去找人了。
齐老七给钱大壮把了脉,翻了眼皮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个……这个竟然是……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还好这时辰还不长,若再晚个个把时辰,只怕钱大壮的性命都不保了。
连忙让钱氏取来蜡烛热水,齐老七坐在床边静心施针,施针之人定然要气稳手稳心稳。
钱氏在门外焦躁地来回踱步,她既放心不下屋里昏迷的钱大壮,又十分担心下落不明的钱多宝,真真是一颗心要掰成了两半儿,走到哪里都静不下心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虽然初夏的日子越来越长,但是最终还是天黑了。
钱氏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却始终没有异响,只有屋外邻家的狗吠声声声入耳,夜幕的降临让她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更加不安,她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东南方向重重磕起头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咱家大壮赶快醒来,保佑咱家闺女平安归来……咱给您磕头了……”
忽然院子门被“嘭——”一声踢开了,钱氏惊悸地回头,透过夜色去看究竟是谁闯进来了。
一道身影很快出现在她面前,他怀里抱着的正是披着男人外袍的钱多宝。
“宝儿?!宝儿!!!”钱氏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清了男人怀里人的相貌时,一阵悲怆地惊呼,“宝儿这是怎么了?呜呜……宝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娘,宝儿……”
“别拦着,赶紧去找齐大夫!”赵镇之心急如焚,他现在没空看钱氏如何表达自己无私的母爱。
“齐大夫,齐大夫!!!快来,快来!宝儿回来了……宝儿她……呜呜……”钱氏使劲拍着门,见钱多宝人事不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哭得六神无主,也顾不得里面的齐老七还在给钱大壮施针呢。
“来了来了~~~”齐老七擦着额头上的汗匆匆过来开门,“人呢?”
赵镇之已经将钱多宝安顿在她自己的床上,钱多宝衣衫凌乱面色惨白,唇上是深深的齿印,那是她极力反抗张正苗的侵犯时留下的痕迹。
“这到底是咋回儿事?”齐老七拿了药箱匆匆赶来,那边钱大壮刚刚医好了,这边又来一个,还是自己打心眼儿喜欢的娃儿,真是要他老命了!
“这究竟是谁干的!谁干的!!!”一看钱多宝的样子,作为医者的齐老七哪里会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顿时怒火攻心,呲牙瞪目,朝着赵镇之一通急吼,这人是他送来,十之八九与他脱不了干系。
赵镇之也是心中焦急,他频频看向床上的钱多宝,对于齐老七明显怀疑的质问置若罔闻:“赶紧给宝宝看病要紧,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不醒?也不知道受伤没?”
刚刚钱多宝那么歇斯底里的大哭真真把他吓住了,一回想起自己冲进草棚子时看到的场景,他就恨不得立马一掌毙了张正苗这厮。
齐老七深深吐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给钱多宝把脉。
钱氏跪坐在多宝床前,双手紧紧握着多宝被子下的手,她默默垂着泪,生怕一个大声哭泣就把闺女的魂给哭没了。
“还好还好,休养几日便好了。唉,娃儿受了大刺激,惊悸过度力竭昏迷了而已。”齐老七长长舒了口气,他转身从随行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然后倒出一颗,赵镇之见状,连忙抱起钱多宝服侍她吞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也不嫁
钱氏听齐老七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她擦擦眼角,帮多宝掖掖被角,然后把齐老七和赵镇之都领出了屋子。
“齐大夫,咱家宝儿……她到底咋了这是?”赵镇之抱着钱多宝在院子里和钱氏碰面的时候天色已晚,钱氏没注意到多宝的身上披着赵镇之的外袍,而当赵镇之抱着多宝进屋时钱氏正在叫唤齐老七,也没看清楚多宝的狼狈相,加上后来齐老七也没有点明,所以她单纯地以为多宝只是昏过去了。
齐老七看着焦急的钱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沉吟了一下,似忧虑似叹息:“这件事情还是要等宝儿醒来再说,唉……你说这好端端的,怎的就出了这种事儿了,不过幸好,幸好啊!”
齐老七这么一说,钱氏疑狐了,这话说得她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吊了起来:“齐大夫,你可别吓唬咱,宝儿她到底……到底发生了啥事儿?你得让咱知道不是?”
齐老七不说话只拿眼睛看了看赵镇之,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误导钱氏。
钱氏见状上前一把抓住了赵镇之的前襟,难得地锐气逼问:“快说,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欺负了咱家宝儿?”
赵镇之终究是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过的,怎么会被钱氏这样的气势吓到,他眼神坚定地看着钱氏道:“是张正苗。”
“张……张正苗?”钱氏听到这个名字楞了一下,结巴着吐出这个名字后颓然地松手了,她从这位赵家少爷眼里读出了真话,“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是啊,她又怎么会想到一直默默存在,暗地里关心呵护宝儿的男子竟然会干出这等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事情。
这话让齐老七都惊诧不已,在他看来,张家小子人品不赖啊:“到底怎么回事儿?这张家小子竟然……”
“此事说来话长,虽然张正苗未必出于自己的意愿,但是他对宝宝的伤害已经造成……”赵镇之虽然很想通过这件事情彻底了断钱多宝和张正苗之间的关系,但他毕竟不是卑鄙无耻之徒。
“不是他自己想的还能咋样?他怎么可以对宝宝做出这种事情来!”钱氏大怒,从赵镇之模糊的言语中她似乎推断出了事情的经过,一想到多宝刚刚惨白的脸色,又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家对张正苗也挺不错,她就想不明白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真是不可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齐老七蹙了蹙眉,他略一沉思,提醒钱氏道:“钱家的,只怕这事儿不简单呐,宝儿手上有明显布片勒过的痕迹,想来当时是被人双手反绑啊,还有你们家大壮也不是无缘无辜就晕倒的,他是被人封了六识,所以即便我们再怎么掐他弄他都不会醒来……”
齐老七虽然年事已高,但此事关系到钱多宝一家的安危,所以他不得不细细考虑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他诊断出钱大壮并非自然昏迷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总感觉这是有人在针对钱家,却没想到这事儿竟全落到了多宝的身上,唉,真是造孽啊,好好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遭受此事,只怕多少都会留下阴影啊。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没有被张正苗真的怎么样,以自己对多宝这孩子的了解,只怕张正苗和她之间的缘分就因为这件事彻底玩完喽!
齐老七的分析和告知让赵镇之双眸一暗,不过转眼间他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钱氏正想追问,却被急色归来的乔打断了:“宝宝回来了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