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闻得声音,从昏睡中醒来,她揉揉眼睛:“大壮,当家的,你醒啦?”
“好了,你们俩都别担心了,婆娘,娘还愣着做啥,赶紧领娃儿去睡觉呀,都三更天了,都睡去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干活儿~~~”
多宝终于松了口气,看钱大壮说话的语气语调,应该是没事了,她很乖地让钱氏拉着回去睡觉。
说起地窖塌方这事儿吧,钱大壮感觉自己甚为庆幸,一来没受任何伤,二来吧,也从钱多宝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因为昨天晚上自己打她屁股的事情而对自己不理不睬,这让他大大松了口气。
因为地窖发生塌方这样的意外事故,钱家就如何开挖地窖及保证人身安全问题被提上了重要的日程。
钱大壮醒后的第二日,钱家一家三口加上乔召开了一个紧急的家庭会议,会议中心议题:如何安全又保质保量地挖好地窖。
议题虽然简单,但涉及到的各方面问题却不少,钱氏夫妇除了付出体力劳动以外,其他的主要还是看钱多宝的意思,而此次会议的中心人物便是钱多宝和乔了。
乔既然是被冠有“现代社会科研人员”头衔的人物,虽对中国古代如何挖掘地窖之类的不是很熟悉很了解,但他还是知道重力、承受力、压力这些物理量的计算和利用的,同时在和钱多宝探讨塌方事故时他还简单阐述了如何确定土质和开挖地点的观点和看法。
所以经过一盏茶功夫的谈论,钱多宝断然拍大腿决定由专业人士乔来全权负责此次地窖的事情,这样的安排让她完全放心了。
钱多宝下完决定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钱大壮和钱氏非常不确定的拿目光在她和乔之间来回扫视,两人都用“不行”来表达自己的意思。看着乔,他们没法一下子接受一个有着诡异蓝色眼睛、还当着他们的面吃过他们闺女豆腐的妖怪来对他们指手画脚。
不过钱多宝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悲情的戏码她是演不来,但撒娇耍赖装无辜这事儿她还是干得挺拿手的,而且屡试不爽。于是,在钱多宝强烈的攻势之下,钱氏夫妇无奈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同时乔也莫名其妙开始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重要工作——勘探、指挥挖地窖。
钱大壮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在乔的指挥下开始再一次挖地窖活动。当然,因为这次做了充分准备,同时还有了比较完整和周全的方案和计划,加上几人都相当的重视和谨慎,所以挖掘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
地窖没几天就挖好了,因为这里土质比较特殊的关系,所以乔建议只挖两人高的小地窖先行试验,若试验结果令人满意的话,来年再加大加深好。所以其实钱家的第一个地窖并不深也不大,但对于此时的钱家而言,用用也是绰绰有余了。
乔这几天除了关心地窖的进度,手头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不断尝试提炼石油研制钱多宝需要的蜡烛了,不过这个重要度里绝对不能排除乔本身对这个行业和事物的热爱之情,毕竟他曾把自己生命中最宝贵最年华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这个事业。
虽然乔本身拥有非常专业的知识,但碍于这里的设备和技术实在太过落后,而且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助手来帮忙,所以蜡烛的进展一直不是太过顺利。
☆、第五十二章 赵家那点儿事
照理说,钱家当家的差点被活埋以及家里有个蓝眼睛的怪人这事儿也不算小,至少整个汤山岙这几天里传的最闹腾的也就这些事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期间,赵镇之竟一直没有露面。钱多宝本来还琢磨着要是他上门来“关心”这些事情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打发了他(多宝根本没深想过自己为何需要向他交代)。
不过几天时间过去了,直到地窖基本完工,赵镇之都没有露面,多宝在松口气的同时疑惑了,这厮难道没听到风声?应该不可能才是,他赵家多的是耳目,应该第一时间知道了才是。
话分两头,赵镇之这几天其实都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根本就没心思和精力关心钱家这么点小事儿。
那天晚上他从汤恒山回来直接回了家,才进门就被赵管家拉进了书房。
看着脸色肃穆的赵云继,赵镇之心中一紧,想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云叔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很累。”
赵云继扫视了一遍从来没这么狼狈和疲惫的赵镇之,压了压满心的焦急,决定先弄清楚这件事情再说:“哦~~~你这是去哪儿了?一整日都找不着你的人。”
说起这事儿赵镇之就觉得非常憋屈,钱家那小娃儿竟然理所当然把那么重的东西让他扛回来,那桶重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自己抱了它以后就把干净的衣服给毁了(赵镇之有轻微的洁癖症),也不知道那桶到底有几百年没清洗过了。
见赵镇之没打算回答的意思,赵云继挑挑眉:“要是我没眼花,这好像抱过木桶留下的印子,你这一天抱着木桶做什么去了?”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当苦力去了,不过这话他是打死都不会告诉赵云继的。
“云叔,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房洗漱了。”赵镇之哪里会不晓得赵云继这只老狐狸打的鬼主意,他就是想要让他自己亲口承认他已经看破的事实。
“镇之,京城那边捎信来了。”赵云继语气微重的一句话,成功拖住了某人离开的步伐。
皱着眉,赵镇之回头问:“哦,怎么说?”
“是老太爷。”
“爷爷又怎么了?”这下,赵镇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愿他老人家不要太难为自己才好。
这人老了就是爱瞎折腾,他冷不丁蹦出来的鬼点子真让人受不了,特别是自己到了适婚年龄之后,他爷爷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丝毫没有改变反而更严重了,相亲、设局、陷害、下药……所有能想到用到的招儿都招呼上了,好在自己的警惕性和运气都不错,所以始终没有着了他的道儿。
本来像他爷爷这样要风就是雨的性子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这几年似乎更严重了些,几乎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自家爹爹完全是个听之任之的存在,爷爷对捉弄他的事儿也没多大兴趣,这可就苦了自己这个当孙子的,被自己爷爷捉弄那是一不能打,二不能骂,三不能还手的活儿,有时候他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需要被暴扁一顿醒醒脑的家伙,当真是不想还好,一想就阵阵头疼。
“是老爷的加急件,说是老太爷不见了。”赵云继在赵镇之出去之后便收到了飞鸽传书,他略略一想,不确定这次老太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便赶紧派人找赵镇之,结果找了他一整天,找遍了赵家大宅和整个汤山岙都没找到人,也把他急坏了。
“爷爷怎么会不见了?”赵镇之闻言倒真有些急了,他虽然从小被无良的爷爷“虐待”,但从内心深处讲,那个和死去的娘没啥两样的爹爹在他眼里反倒没有爷爷来得亲昵和真实,他的爹爹根本就是个没必要的存在。
“听老爷的意思,好像是几天前就不见了,开始以为老太爷只是出去玩两天自己就回去了,可没想到都三天了还没见着人,整个京城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依然一无所获,所以就……”赵云继当然是知道老太爷在赵镇之心目中的重量和地位的,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婉转和小心翼翼。
“哼,他是死人吗?”赵镇之重重哼了一声,表示对自己老爹的严重不满,不过他也没再说其他的话,只是略一思索便道,“准备快马,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镇之,你真要回京?”赵云继不确定道。
赵镇之点点头:“爷爷虽折腾,但从来没离家出走过,我要亲自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心里不踏实。”
“回去看看也好,那我这就去准备准备。”赵云继心里虽颇为担忧,但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若是赵镇之留在汤山岙,只怕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鞭长莫及的。
于是第二日天还未亮,赵镇之便独骑飞奔去了京城。
这一奔波,便是两天。
赵镇之骑着马到达赵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晚饭时分了,他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地敲开了自家大门。
门房赵二通一见来人竟是小少爷,喜得恨不得冲上去拉着赵镇之的手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激动之情。
赵镇之也不废话,直接问:“老爷呢?”
“老爷在丽姨娘那里。”赵二通偷偷看了看赵镇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