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佩之心下一惊,难道先生也知道自己与李吟的事了吗?
“语依会留在路州,省得到时让你分了心。”
孙佩之只得点头恭敬道:
“谢先生关心。”
“嗯,那你且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便动身罢。”
“是……”
孙佩之走了,张语依从客厅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默默无语着。张儒撇了她一眼,道:
“爹爹会看好他的,依依尽管放心呆在家中罢,到时,爹爹自有办法要他来咱们家提亲,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嫁了位好相公!”
张语依低头,红了脸,轻声说:
“爹爹,您尽会取笑女儿!不跟你说了,我回房去!”
可是一跑出大厅,张语依却笑不出来了。若是照爹爹那样,就算自己嫁给了孙大哥,怕他也是不乐意的罢!也不知他在京城看中了谁家闺女,竟
然三个月便没了魂儿似的,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头就撞上一个肉墙,抬头一瞧,惊道:
“娘……您、您怎么杵到这儿不言不语?都吓着女儿了!”
“娘正在瞧一出戏呢!”
“啊”
张语依好奇地看着自己亲娘,张氏。
“哼哼,娘正在看痴心女与负心郎的故事呢!”
“娘……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孙大哥,他才不会呢!”
“哼,会与不会,现在下结论都还太早,到时候若是不来,娘照样让你嫁得风光!”
张氏对着大门吐了口唾沫,甩手走了。
张语依只得跺脚,无奈地回房。
第二日一大早,孙佩之就起来了,刚背上行李,门外就响起了马蹄声。出门一看,才发现是张儒定好的车辆,告别了孙氏,二人一路往京城而去。这一次进城,孙佩之明显没有了第一次那样激动好奇。心里只想着一个人,想着到了京城,再一次见到该怎么办。
吃饭,赶路,没几天,就在孙佩之没准备中到了京城。
这一次,张儒本不打算再去江府叨扰江渚淳的,可是刚一进城,就被人拦了下来,孙佩之一看,竟然是江府的。原来江渚淳早就派了人来城里看着,接他们去江府。
张儒依旧住进了竹院,而孙佩之也住进了菊院。一切似乎都还是半个月前的样子,可是只有他心里能感觉得出,有些东西早已不在了。
第二天,于斌就来江府了。
“大哥!原来你真住进江府了!”
“于弟,恭喜了!”
“嗨,那都是运气,还的殿试呢!”
“于弟本就有能力拿下的,不必谦虚。不如今晚大哥请你去吃一餐庆祝一下?”
“哈哈哈,大哥客气了,倒不如让小弟请大哥,好为大哥接风洗尘。”见孙佩之想口,随即又道,“别!大哥,你就别再跟小弟我客气了罢,小意思罢了!”
孙佩之只好点头答应。
于斌请来了江渚淳和张儒,依旧是“活水来”酒店,依旧是二楼的包厢。一切仿佛都已注定了一样,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
当菜都已上齐,正准备动手时,门外响起了争吵。
“客官,不好意思,里面已有客人订下了。”
“订了,那就退。”
“呃,这……”
“没听到吗?你是新来的小二吧,不认识世子和本公子吗?”
“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可是里面早已上齐了菜,这……二位爷您看……”
“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人敢占了本少爷的包厢!”
一脚踹开包厢门,只见早已听到李世子三个字时就激动站起身的孙佩之,他身旁一脸呆愣的于斌,还有淡定夹着菜的张儒,还有——笑眯眯
地看着自己的江渚淳!叶祁贵没有想到又一次坏了江大学士的饱局,有些尴尬地拱手揖了个礼道:
“学生叶祁贵见过江学士,打搅学士了!”
然而他身旁边的李吟却无动于衷,冷冷地看了眼四人,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多作停留,包括,站起身的孙佩之。只是冷漠地对叶祁贵道:
“走吧。”
说完拖曳着宽大的袖子去了隔壁的包厢。
孙佩之的眼光随着那个消失的身影有些反应不过来,张口欲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江渚淳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说:
“李吟已经公开与叶祁贵在一起了。”
“啊!”
孙佩之倒吸一口气,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说:
“他、他……”
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家不会管吗?”
于斌奇怪地问。
“李家倒是想管,可是哪里管得住?这孩子,越走越偏激了,不过总会熬过来的。”
于斌看看身旁的黯然神伤的孙佩之,叹了口气,摇头道:
“可惜了!”
张儒撇了他一眼,道:
“如今的富贵人家谁没几个爱好,龙阳,平常了。”说完倒了杯酒对着江渚淳说,“若是龙阳也能如同江学士这样的知己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若是,像某些人,只是玩玩,哼,倒不如来个野鹤常伴来得自在!”
孙佩之眼皮不禁跳了几跳。睁眼,闭眼,睁眼,闭眼……良久,缓缓坐下,沉声道:
“先生说得极是!”
一杯落肚,又倒了一杯。辛辣的酒刺激着破碎的心,这种感觉怕是很少体会到了。这样想着,孙佩之已喝完了一壶,刚拍开新的一壶却被旁边的于斌拦下,说:
“大哥,酒多伤身!”
“才一壶罢了,何况,我还是十分清醒的。”
看到如此闪亮的眼眸,于斌慢慢放开,坐下,看着孙佩之抱起那一壶酒,仰头就灌。求救地望着江渚淳和张儒,却发现,他们依旧悠闲在吃着菜喝着酒,似乎一切都是如此平常。他眉头一皱,担忧地望着往嘴里猛灌酒的孙佩之,张口欲言,却被张儒一个眼神制止。只得长叹一声,不再理会。
叫了几个小二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孙佩之,上了马车,几个人一路无语回了江府。
翌日,孙佩之恢复正常,提及李吟之事时,也不再激动了。于斌一度怀疑他是否生病,又或者是昨日喝酒喝多了,喝坏了脑子,失了记忆。却被孙佩之扯起一抹笑,忽略了。接连几日,孙佩之作息正常,也很认真地在看书,一切似乎跟春闱考试一般无二。可是只有他本人才明白,他的心,早已空洞了。是啊,从什么时候起,李吟就成了牵动自己心的那个人了呢?那个
举止温文尔雅的男子,那个偶尔会黑自己一把的男子,那个有些任性又有些理智的男子,究竟他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自己真的只是他的一个玩物?
一想到这种情况,孙佩之的心就不由得抽痛起来。他从身上拿出那块凤佩,细细抚摸着,像是当初抚摸着他一般。细腻的肌肤,洁白光滑的背部,还有,结实挺翘而富的弹性的臂部……想着想着,孙佩之的手缓缓摸到了□……
事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白浊。没有想到自己对于李吟的身体是又如地想念,可是,他呢……也许此时,他便躺在别人的身下,尽情放纵,恣意吟哦。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去找他?不……不能。想到此,他无力地闭上眼,靠了一会儿,才想起手中的粘粘的白浊,起身,处理去了。
☆、ゞ于ゞ
一缓半个月就过去了,偶尔江渚淳的小书童江颜会过来,跟他有意无意地讲起李吟的事,说什么今日跟叶祁贵去了哪里哪里,如何如何。可是孙佩之都只是安静地听着,从不发一言一语。终于忍恼了江颜,大骂他身为朋友却眼睁睁看着他跟着叶祁贵鬼混。可是孙佩之仍然无动于衷,气得江颜转身跑开,再不来菊院找他了。
自己还能怎么办呢,去找李吟吗?他跟自己还不是一样地鬼混?甚至还不能光明正大地鬼混。他与叶祁贵一直都是一起的,自己只是后来的,自己于李吟而言,恐怕连个过客都不如罢。他现在很好,用不着自己去关心,又何必花费那个心思呢?如此就好。
殿试考完那几日,孙佩之都是茫然不知所措。于斌见他整日都是神情恍惚,不由得拉着他去各种聚会,分散他的注意。可是,似乎成效不大。每次他都只是一个人默默喝着酒,仿佛手中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幸好他喝醉从不发酒疯,只是安静地皱着眉头,闭起眼,紧抿着唇。如同沉睡着做着什么梦,让他不能放下心去安眠。
于斌终于忍不住跑去找着了李吟。
那一晚,孙佩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