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盘旋于云中歌和唐飞头顶的问题是,这些人只是静立于水陆庵的门前,不说话也不采取任何行动。过了片刻人群中似是有一些骚动,但是立刻又平静了下来,又过了半晌功夫,还是不见这些人有任何动静,二人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忽然听到众人中有人说道:“这午时已过,怎还不见灭寂师太出来?”“是啊!适才那小尼说的是午时呀!”“他奶奶的,不如我等一起破了这山门冲进去。”
正在此刻,偏门咯吱一声开了,众人顿时不语,只见里边走出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尼姑,缓步走至众人面前,双手合什低头道:“诸位施主,稍安勿躁,平日了师父一直是午时整做完功课的,诸位施主今日一来,定是扰了师父清修,是以还需一盏茶的功夫才能做完功课,到时师父自会出来见诸位施主。”说完转身径直走向庵内。
群相哗然,“喂喂喂!小尼姑,要我等等到何时啊?”“小尼姑,你师父该不是不在庵内吧?”“灭寂师太也太目中无人了吗?”那小尼姑却是头也不回,咯吱一声那扇门又关上了。
这最后一句是那江不才所说,可是他刚一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那江不才的脸上立时肿的老高,眼冒金星的同时耳边听到一个人熟悉的声音道:“就凭你也配叫灭寂师太!”众人一惊,向那人看去,但见来人一袭月白短衫,虎背熊腰,四十上下,一双耳朵生得比常人大许多,正是华山派‘怒剑’雷鸣。
那雷鸣打了江不才一巴掌之后,看也不看江不才,直向那扇门走去,江不才虽是恼恨之极却是自知功力不济,也不敢言语。这时雷鸣大声道:“三师姐,师弟雷鸣奉掌门之命前来,还望三师姐相见。”
陡闻雷鸣此言,众人之间顿时便炸开了锅,要知灭寂师太出自于华山掌门在整个武林中鲜有人知,毕竟华山派出于颜面对当年之事不愿声张。
就在众人哗然之际,自庵内传来一个低沉柔和的年长女子声音道:“贫尼早已不是华山门下,施主还是回去吧!”众人自知这正是灭寂师太的声音。
云中歌心知灭寂师太生性心高气傲,对当年季卓文将自己和赵世青逐出师门一事仍耿耿于怀,只是他分明听出灭寂师太的低沉柔和的声音中似是极为虚弱,竟像是内力虚脱即将耗尽。
那雷鸣背对着众人默立片刻,忽道:“师姐既然不愿承认自己是华山门下,做师弟的自然不能为难师姐,只是师傅说他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要师弟我亲口转告于你,想来师姐不愿意让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吧!”
‘怒剑’雷鸣话音方落,众人便听到庵内传来一声女子‘啊’的惨叫,听声音便知是灭寂师太,又听到年轻女子的声音惊叫:“师父!”“师父!”众人一惊,相互一望,各派人士再也按捺不住纷纷纵身掠过庵墙落入庵内。云中歌心道不好,向唐飞打了声招呼,两人也是腾跃跟在雷鸣的身后掠进水陆庵。
众人进入庵内,展现在眼前的水陆庵并不大,南北两边各有厢房十三间,院中有三间中殿,西有五间大殿,是一座完整的佛家寺院,整个院落显得清幽古朴,一派佛家净地。
各派人士略一迟疑,便循着那阵阵‘师父’声直奔西边大殿。众人刚到正中大殿门前,便从大殿内闪出八名手持三尺六寸的青钢剑的灰衣年轻女尼,八名女尼呈扇形展开,个个怒目圆睁气愤不已,正好拦住各派人士的去路。居中的一名年龄稍长女尼叱道:“贫尼了痕,尔等为了‘飞罗裙’的解药,擅闯佛门净地,扰师父闭关清修,现今致师父身受重伤,险些走火入魔,如若还不速速离去,莫怪我等手下不留情!”
第二十章 飞罗裙(下)
那江不才一挑眉,道:“小尼姑,你这是血口喷人,分明是不想我等见到……师太他老人家。”他本想说‘灭寂师太’的,但是斜眼看到雷鸣正在冷冷地看着他,这才改了口。
众尼姑脸上更见愤怒之色,长剑已横在胸前。
这时那司徒光一拱手道:“在下震天帮长安分坛司徒光,受帮主之命求见师太赐予飞罗裙解药。”
那了痕似是更气,怒道:“先前贵帮帮主索求‘飞罗裙’,今日却要‘飞罗裙’的解药,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司徒光脸上自是无光,他记得飞鸽传书上赵宏云说道只需说出是他所要,定可成功,而不料竟是如此结果,孱孱一笑,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而那雷鸣这时已走至众人前面,对着了痕道:“算来你等也是我的师侄辈,不知师姐她怎样了?还不快些闪开,让师叔进去瞧瞧!”
那了痕似是面上有为难之色,但也是并不让开,‘怒剑’雷鸣怒,劈出一掌,正是‘华山神拳’的起手式‘云涌雾起’,但见一阵罡风自掌中涌出,那了痕竟是毫无抵抗之力,被震开原地一步,正好留下空隙容得一人进去,不料雷鸣忽觉背后一记阴柔之极的掌力飘忽而来,但觉功力不浅,心下不敢怠慢,挥掌招架,两掌相击,各自退后半步,竟是不分轩轾,各自凝神一望,雷鸣道:“我道是谁啊?丐帮长安分舵的应物惑应舵主,为何拦我去路?”
应物惑干笑道:“呵呵,只是抱打不平而已,你该不是忘了吧!灭寂师太方才已经说过了,她已经不是你们华山派门下的弟子了,你还厚颜以老欺小!”
雷鸣道:“好啊,丐帮一向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你当华山派真怕了你们丐帮,来来来!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个叫花子!”
站在人群最后的云中歌听了不禁气恼,心道:雷鸣这厮不禁阴险而且也太猖狂,竟丝毫不把丐帮放在眼里,先看看再说吧,虽然自己昨夜已拿定主意要废了应物惑为丐帮清理门户,但此刻还是希望应物惑不要输给华山派的雷鸣。唐飞则是在想,既然应物行应物惑身在此地,那常小雨他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那应物惑也是心怀鬼胎,怕雷鸣捷足先登取了那‘飞罗裙’的解药,是以心下已是准备好要取了对方的性命,是以雷鸣刚一说完话,应物惑便是一把长剑以诡异之极的角度刺向雷鸣的右肋,那雷鸣似是也是一小人,说话之时也是暗中摸向长剑。所以这两人的剑就在这一瞬间击在了一起,‘铮’的一声响,但见两剑一触即分,震声犹自响动时剑光闪动,两人已是各自挥出三剑,却仍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不分胜负,二人各自心里不服对方,那‘怒剑’雷鸣忽一声长啸,剑式大变,竟是把那三尺六寸的长剑使得和刀一般,大开大合,劈砍拦剁,杀气腾腾,每一招俱是以怒气伴随怒喝声而行,正是雷鸣赖以成名的‘怒剑十三式’,再看应物惑剑式忽然变得轻柔之极直若千丝万缕柳絮随风荡起,这套剑法正是应物惑从那灞河柳树随风飘荡之中领悟而来的‘霸柳飞雪’剑法,顿时之间,只见场中剑光霍霍,二人已是鏖战在一起。
只是那应物惑和雷鸣一个走的阴柔路数,一个行的是阳刚之道,一时三刻之间倒是极难分出胜负。少林寺四人和那俊美携剑青年似是对应物惑和雷鸣厮杀全无兴趣,这时应物行忽然向前行进一步,朝着半开半合的大殿门内喊道:“师太,在下飞剑门应物行,现今掌门百里青身中‘飞罗裙’之毒,命在旦夕,只求救了掌门性命,别无他意,还望师太成全!”
唐飞此刻实在是觉得应物行此人卑鄙无耻,不禁嗤地冷笑一声,飞剑门一干人等和少林四人俱是回首循声看向唐飞,那应物行猛然见及唐飞还有一旁的云中歌,已是面若死鱼,呵呵笑道:“原来是云大侠和唐少侠,呵呵,呵呵……”
无尘和达摩三僧已是对着云中歌立掌施礼,道:“贫僧见过云大侠!”
云中歌自是还了一礼,虽然他心中猜不透为何少林寺会派人至此,但还是笑道:“呵呵,代老叫花子向智远大师问好!”而那俊美青年看着唐飞的脸的眼中似是多了些痛苦,而唐飞却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没看见柳如君。
与此同时,众人听得场中一声闷哼,但见雷鸣和应物惑两人战在一起的身形已是砰然分开,应物惑胸口正插着雷鸣的剑,鲜血四溅。原来应物惑和雷鸣斗得正在紧要时,突闻应物行口中的云大侠,做贼心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云中歌,就是这一望,被雷鸣抓住了机会。
那应物惑已是跪倒在地,口中道:“云长老,我对不起你……”云中歌大步跃至应物惑身前,见应物惑已是无救,不禁叹气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应物惑泪盈眶,道:“任少侠不在……”云中歌急道:“任少侠怎么了?”不料应物惑一口气没有上来断气而亡。
雷鸣见此,不禁退后一步,道:“云大侠,刀剑无眼,死伤不可避免。”云中歌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盯向应物行。
唐飞听了应物惑的话之后,缓缓走向应物行,此刻声音冷得像刀,道:“应代掌门,不是说百里掌门身患怪病已经三年了吗?怎么一夜之间就知道是中了‘飞罗裙’之毒?”那昨夜撒谎之人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