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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雨却是笑道:“老狐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兄弟的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的话,而且我知道你为难,所以我一直就没问。”
难听雨面现沉重,道:“将军,其实天下武林现在几乎已是人尽皆知,你身着天蚕宝衣,怀藏弑天剑,身怀武林绝技,是以将军你就是不想承认你没有弑天剑和《九天玄功》秘笈也很难。但对于老夫而言,将军的身世自是和这个有关,是以将军必须表态。”
任飘萍苦笑,仰望夜色中的无尽苍穹,道:“晚辈只知道‘日月伤逝大法’是小时候养父照着一本书口授于晚辈,他老人家说是李长风前辈留给我的。他从来不让我叫他父亲,就是叫养父或是义父也不行,我一直叫他任叔叔。”说至此,许是想起了任上峰,任飘萍的眼底泛出一层淡淡的薄雾,映在天空的星上,竟是倍感孤寂。
无限孤寂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以至于无数个夜晚中任飘萍遥望星空去寻找那个星,那颗属于他的任叔叔的星,此刻任飘萍的声音分明百般凄凉,心道:人若是不在了,真的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吗?那颗星是不是真的在时刻的注释着自己的亲人呢?
筱矝静静地看着任飘萍,眼,忽然清澈,忽然又迷茫,试着去探寻触及这个看上去忽然简单忽然又很复杂忽然坚强忽然又很脆弱的男人的真正的内心世界。
任飘萍继续说道:“我最后一次见到任叔叔,是在栖霞山,那日任叔叔一大早让我练功,然后回屋去做饭,我一时贪玩,偷偷溜了出去,跑到附近的山坡上摘了很多又大又红的野枣用衣服兜着回来,想要孝敬任叔叔的,谁成想……”
任飘萍一顿,却是顿出了万千的愤怒,道:“刚一进入院子,就看到洒落一地的小米稀饭,不远处的兰花旁散落着任叔叔刚刚蒸熟却已经冰冷的馒头,再向木屋看去时,门口的地上正趴着任叔叔,我当时只是以为任叔叔是不小心摔倒了,忙大声喊任叔叔,待到跟前,已是叫了四五声,不见任叔叔答应,摸着任叔叔的书竟是冰一样的冷,石头一样的硬……”任飘萍此刻的双手已是紧紧地攥在一起,竟是不住地轻微地颤动着,道:“我当时一定是慌了或是吓怕了,大声地喊着喊着,任叔叔依旧没有答应我一声,忽然我看见任叔叔趴着的身体下慢慢地流出血来,一惊之下下意识地把任叔叔的身体翻了过来,却是看见任叔叔的整个胸口塌陷了下去,心口处一个很深的伤口处正在向外流血……”
任飘萍的脸色此刻竟然有些发青,眉张眼睁,道:“我只记得当时的我愤怒的使劲了全身的力量大喊了一声‘是谁?!’却是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是我!’”
第三十七章 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下)
任飘萍继续道:“我回头,只看见一个人全身裹在一件黑袍中,脸上带着面具,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那一双我至今都不能忘记的眼。当时的我已是恨极那人,跑至那人的身前,也不记得用的是什么招式,朝着那人的小腹就是一通猛打,奇怪的是那人竟是任凭我打他而不还手。终于我打累了,坐在地上想着所有的最脏的最恶毒的话来骂他。”
任飘萍苦笑:“奇怪的是那人竟静静地蹲在我的面前,看不出他眼中有一丝的愤怒,骂不还口。最后我也骂累了,那人终于说了一句话:‘也许真的该为我们大白高留下一丝香火’,说完话,那人突然一把抓起我,十指飞快地在我全身一百零八处穴道一一点过,当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当即就晕了过去。”
任飘萍环视常小雨五人,道:“醒来后的我发现自己全身毫无力气,内功尽失,同时怀中多了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本书。”
常小雨惊道:“什么书 ?'99down'”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冒失或是别的什么,问过后的常小雨的脸上闪过一丝沮丧后悔之色,遂低下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米酒。
难听雨自是也很想知道那是本什么书,却是闻及常小雨的话,眼中一丝疑惑闪过常小雨低下的头。
而难逢春和陆翔凯几乎同时在常小雨最后一个字‘书’音落的同时,道:“九天玄功?!”
筱矝闪动着一双夜色中更见迷人的眼,静静地看着任飘萍,火光中任飘萍棱角分明的脸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心神分外的宁静安详。
任飘萍笑道:“只不过是一本经书而已,《道德经》。”
众人似是很失望。
难听雨道:“看来事有蹊跷,不过将军会寒萧子前辈的‘日月伤逝大法’却是不争的事实,对了,将军你可知那人所说的‘大白高’是什么意思?”
任飘萍摇头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
难听雨眼睛转向筱矝,笑呵呵,道:“筱矝姑娘?”
筱矝多少有一些难为情,看了一眼任飘萍,这才看向难听雨,道:“烟袋爷爷,筱矝我若是说的不对,还请不要取笑我啊!”
难听雨呵呵笑道:“不会不会!”
筱矝这才说道:“党项族建立了大夏王朝后,他们对外称为大夏国,对内叫‘大白高国’。‘大’是历代王朝借以表示国家之神圣和至高无上之尊贵,例如‘大汉’、‘大宋’;‘白高’,是因为党项族最早居住在黄河上游,黄河上游处水色并不黄,自古就有‘白河’之称,党项人自古也有尚白的传统,为了表示他们对这个地区的留恋和崇拜,因此用国名来传颂。‘大白高国’就是大夏国。烟袋爷爷,我说的可对否?!”
尽管当初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会和大夏国有那么一丝关系,但也只是从那枚银制令牌猜到自己的身世可能与燕赵三十六骑有关,是以此刻,任飘萍脑中已是嗡地一声,惊道:“这怎么可能?”
难听雨道:“这又怎么不可能?!将军,也许老夫该称呼你少主才对,只是有些事还不能完全确定能,而且此刻你也断然难以接受,只是还是老夫讲完这个故事吧!”
陆翔凯和难逢春似乎对任飘萍可能是他们的少主的事一点也不吃惊,可是常小雨刚才听到任飘萍说那本书竟是一本寻常的《道德经》时就已经是三分震惊,六分不信,一分怀疑了,此刻再听难听雨这番话,竟是连喝三碗酒,用衣袖一抹嘴,道:“停停停!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究竟是哪门子和哪门子的事啊?”
难听雨笑道:“常少侠,请稍安勿躁,世上本就有很多事是难以想象的,只因为人心叵测,待老夫讲完这个故事,也许你就会明白的。”
筱矝虽心中亦是震惊,但此刻却道:“常公子,还是听完故事再说吧。”
常小雨却是继续道:“前辈前边说定是那贼人杀害了老狐狸的养父,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任飘萍和常小雨似是不明白,道:“燕赵?”
难听雨道:“呵呵,还是的先听了故事的,先说老主人遇上寒萧子前辈之后,便在那寒萧子的影响下迷恋上了修道成仙。”
筱矝这时倒是觉得很奇怪,道:“烟袋爷爷,这么说,寒萧子前辈后来信奉道家的仙术之说了?”
常小雨笑道:“我知道了,那寒萧子前辈后来是不是成仙了,所以才可以活得那么久。”可是他说话时的坏笑任谁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