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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1 / 2)

>不是在里面!”

杜家统共就俩儿子,分别是正妻和妾室所出,可惜城主夫人短命,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小妾方氏被扶正成了主母。

大儿子杜之澜容貌更像早逝的母亲,生得英俊潇洒,而妾室所生的二少爷则刚好相反,皮肤黝黑,高大威猛,性子尚武,像极了城主。

城里的平民市场议论,若非杜藏锋当年在亡妻墓前立誓,要好好爱护大儿子,培养成才,将来将城主之位传于他,恐怕究竟谁是少城主,还难说的很。

虽说二少爷未必就英明神武到哪里去,不过跟这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大少相比,岂非高下立判?

“吼——嗷呜——”

交错的风雨声中,长长一声虎吼显得凄厉之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被密集的大雨洗刷得如黑墨般深浓。

长街空荡,忽而从漆黑的尽头隐约出现一抹颀长青衫。

来者步履未见得多快,只是两旁的房屋树木却是飞也似地后退,片刻之间,青衣男子便落在了城主府朱红的大门之前。

在风雨中,朱红仿佛掉了漆,在明灭不定的灯笼之下,变得幽暗如血。

“来晚一步了么……”

剑清真人负剑伫立于滂沱大雨中,皱眉望向府内东南方位,那是妖气极重之处,熏得人几欲作呕。

狂风刮起他的长发和衣摆,密集的雨点打在上面,却是打在一层透明的结界上,叮叮咚咚地反弹了去,没有淋湿半点。

剑清正准备偷偷溜进府去,恰在此时,那扇暗红色的大门骤然被什么撞开来,东倒西歪闷响一声倒在地上。

剑清反应极快,下一秒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藏在不远处一棵巨树之后。

不过他这会儿可没有心思祈祷上苍不要降一道黑雷下来劈他,从城主府门口突兀窜出的一头白虎,已然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虎妖王?”青衣道士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双眸微眯,仔细打量大街上狼狈逃窜的白虎。

大雨严重地遮挡了视线,不过以剑清的目力,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它雪白的皮毛上,布满了暗红的血痂还有肮脏的污泥,甚至许多地方皮开肉绽,爪子还掀翻了几根,鲜血一路流淌,几乎被大雨冲刷成暗红色溪流。

白虎跑动的姿势十分僵硬别扭,好像生平第一次跑动一样,没爬几步还跌了一跤,简直惨不忍睹。

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威风凛凛的虎妖王的气势?

“不对,不是妖怪,是人。”白虎身上人气和妖气混杂的感觉,让剑清头疼不已,只好从乾坤袋里找出照妖镜对着那家伙照了半天,才看见镜中居然照出了个青年男子,赫然便是白天遇上的、那个大胆调戏自己的杜之澜!

“虎妖精魂上了他的身……”剑清快速地收了镜子,尾随那慌不择路逃跑的白虎而去。

身后隐隐传来城主府侍卫们的咒骂声:“那畜生在那里!快追!拦下它!二少爷说了,剥开它的肚子把大少爷的尸骨挖出来!重重有赏!”

“打死那个畜生!居然胆敢跑到城主府撒野,还吃了大少爷!”

“捉回来好好折磨死它!把虎皮剥了给二少缝制冬衣!”

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罪责传进剑清的耳朵里,他望着前方暴雨中一瘸一拐的狼狈身影,微微蹙眉。

那头白虎显然也听见了,它虚弱的身体似乎在黑夜里僵硬了一下,又生怕后面那些凶神恶煞真的追上来剥它的皮似的,拖着受伤的腿,更加卖力地往前跑去。

“啧……”剑清真人摇头轻轻一叹,返身而去,悄悄在那群人必经之路上打出一道泥沼咒,让本就湿滑的道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

“哎哟哎哟!”侍卫们纷纷陷在泥里,叠罗汉似的摔了好几个跟头,一时半会儿可别想出来了。

剑清却是懒得再看他们一眼,重新追上白虎,青色道衫渐渐隐入黑夜,消失不见。

第六章 翘尾巴

大半个夜晚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暴雨渐渐歇了,余韵仍缠绵不已,黑沉沉的夜色里,弥漫着冷湿的味道。

东方天际云层翻滚,再过不久,破晓将至。

白虎虽然速度不快,但显然对藏锋城内大街小巷无比熟悉,为了躲避追兵,专挑偏僻无人又复杂的小巷子走。

待剑清暗中收拾了那些侍卫们,尾随白虎赶来,差点在纵横交错、七弯八拐的巷子里转晕了。

勉强跟了一段路,剑清到底还是在即将黎明之时,彻底失了白虎的踪迹。

虚眯双眼望了望远方苍穹浸透的一丝湖蓝,剑清真人长眉一扬,闭目掐指一算,嘴里喃喃道:“上天注定要给我再添一张虎皮毛毯,怎能让你跑了?”

过得片刻,剑清真人老神在在的模样忽而从面上消失,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取而代之。

“怎会如此?”

他皱着眉头,低头怔怔看着自己的手。

方才所算,乃是那白虎的去向和凶吉,谁料非但没算出一丝一毫的线索,反而神识一阵恍惚钝痛,实在反常。

事实上,自从学会卜卦算运之后,剑清真人算不出的事情简直屈指可数。

求神问卜乃是对命运的冒犯,越是与自己亲近之人,越是难以卜算,倘若强行问卜,神识便会遭到反噬,轻则头痛难忍,重则阳寿削减。

“这个杜之澜……莫非与我还有什么渊源?”剑清立在原地,将记事起的记忆全翻了一遍,实在找不到分毫与杜家有关的线索。

既然并非旧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将来……

“罢了,吃完早点再说。”剑清微一撇嘴,闪身便往巷子口走去。

时下天色方才灰蒙蒙亮,大多早点铺子尚未开张,街角只有家馄饨铺子,主人推着食车吱嘎吱嘎地往前走,在屋檐下站定,开始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锅里汤水煮沸,馄饨下锅,热腾腾的香气从大锅里袅袅升起。

张大爷握了两根长筷,正熟练地在锅子里翻搅着,突然之间,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响,从背后隐隐约约响起。

“咕——咕噜噜……”

张大爷“咦”了一声,顺手把锅盖一盖,飞快地扭过头去:“谁在那里?”

可后面只有光秃秃一道矮墙,旧得剥落了些石灰下来。

“大概是野猫吧……”张大爷安慰自己,转身把锅盖再次掀开,盛了一碗煮好的馄饨准备吃自个儿的早餐。

“啪嗒”一声巨响从矮墙后面传来,把年老的张大爷吓了一跳,他皱着一张老脸放下碗,顺便操起一块板砖,小心地往矮墙之后探去。

“什么东西?出来!”

张大爷一把将板砖扔过去,“哐”地一下摔了个粉碎,继而再次地悄无声息起来。

他往里张望片刻,啥也没看到,只好嘀嘀咕咕地走回去:“人老了,总是疑神疑鬼的,大白天的,自己吓自己……”

“咦?!”等到了摊子处,张大爷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那碗还没吃上一口的馄饨——如今差不多只剩下一只空碗和一点汤汁残渣,老头失声道,“是哪个祸害偷吃的?!”

张大爷气得跳脚:“给大爷出来!奶奶的祸害!馄饨它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老头气得绕着小铺转了好几圈,愣是没发现偷吃的家伙半根毛,只好骂骂咧咧认栽,继续煮。

宁静的清晨,鲜少人烟,老头的骂声传开了老远。

一身青衣的道士持着一柄油纸伞打柳树下走过,刚发出嫩芽的柳条在晨风中轻轻摆动,绵绵细雨中,又添了一丝新绿。

近处青衫墨发,远处绿芽新枝,一排排白墙琉璃瓦沿着雨巷往两边绵延伸展,靴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带着若有若无地韵律。

负剑男子一路沿着瓦砾屋檐走来,细雨自伞缘跌落,叮叮咚咚落在地上。

伞撑得不高,方巧遮住了那人上半张脸,依稀只看见削瘦的下巴和垂落胸前的长发。

小摊老头呆呆地望着那好似水墨画里走出的神仙,几乎忘了手里的馄饨。

“多少钱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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