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缓缓地在城市上空晕染开来。霓虹灯的色彩变得更加迷离,像是夜的眼睛,闪烁着暧昧的光芒。“缄默”酒吧也迎来了它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酒类的香气,烟草的辛辣味和淡淡的香水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令人沉醉的气息。爵士乐的音调变得更加低沉慵懒,仿佛情人的低语,在酒吧的每个角落里回荡。
吧台后,林渊依旧一丝不苟地工作着。他熟练地调着酒,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精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表演。他的目光偶尔会不经意地扫过坐在吧台角落的顾夜辰。从他进入酒吧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这段时间里,顾夜辰始终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品着那杯“缄默”,仿佛在品味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他偶尔会和林渊简单地交谈几句,言语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注视着酒吧里的人来人往,深邃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心事。
顾夜辰的举止优雅而从容,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她们时不时地会偷偷地看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好奇。但顾夜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世界,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林渊隐隐感觉到,顾夜辰的到来并非偶然,他似乎带着某种目的而来。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林渊感到一丝不安。但林渊并没有主动询问,他习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静观其变。他相信,如果顾夜辰想说,他自然会说。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夜色涌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了半张脸。他的脸上带着一道从左眉角延伸到右脸颊的狰狞刀疤,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他留着一头寸头,露出坚硬的头皮,脖子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色巨龙,更增添了几分戾气。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摇晃,像是喝了不少酒,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像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和一条卡其裤,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上班族,与身边的刀疤脸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刀疤脸男人身后,像个受惊的小动物,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两人径直走向吧台,在离顾夜辰不远的地方坐下。刀疤脸男人一屁股坐在吧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震得吧台都微微颤动了一下。他粗声粗气地喊道:“老板,来两杯最烈的酒!要能烧喉咙的那种!”
林渊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他熟练地从酒架上取下两瓶烈酒,分别是龙舌兰和威士忌,然后又从冰柜中取出一些冰块,放入杯中。他动作迅速而熟练,没有丝毫的停顿,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
他调制了两杯shot,一杯是纯龙舌兰,另一杯是混合了多种烈酒的特调,递给他们。
刀疤脸男人接过酒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口喝干,然后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嘴,发出“嘶”的一声,恶狠狠地说道:“痛快!这才叫酒!”
他身边的眼镜男则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浓烈的酒味。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口地抿了一口酒,然后立刻皱起了眉头,脸都红了,显然是被烈酒呛到了。
两人喝了几杯酒后,开始低声交谈起来。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不想被其他人听到。林渊只能隐约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词语,例如“货物”、“交易”、“老大”、“价格”、“地点”等等。这些词语让林渊心中一动,他隐隐感觉到,这两个人的到来似乎与某种非法交易有关。
林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试图从他们的言语和举止中找到一些线索。他注意到,刀疤脸男人时不时地会看向顾夜辰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而顾夜辰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到来,他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依旧只是静静地品着手中的酒,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在这时,刀疤脸男人突然转过头,看向顾夜辰,脸上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用手指了指顾夜辰,大声说道:“这位先生,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喝几杯?大家交个朋友嘛!”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整个酒吧的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