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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  却见柳断笛从容地站起来,揖身行礼:“臣柳断笛,请三殿下安。”

苏麟冷笑一下,道:“口头上的请安作什么数,陪我喝酒以代请安罢。”

柳断笛怔了怔,但又迅速地遮掩过去:“既然三殿下都开口了,下官岂有不尽全力之理?”

语毕,提了桌上了执壶替二人斟酒。

苏麟端起酒觥一饮而尽,柳断笛同是如此。

一杯下肚后,苏麟只有简短冰冷的两个字:“再斟。”

柳断笛一杯一杯地斟,一杯一杯地喝。

他是不会忤逆苏麟的。不知为何,就像是被下了蛊咒一样,不论苏麟的行为多么恶劣卑鄙,柳断笛总都不会忤逆他,只是无条件顺从。

一连五杯酒灌下,柳断笛已觉头脑发晕,胃部隐隐作痛。

“再斟。”苏麟道。

柳断笛并不疑迟,反手去提执壶,这才发觉提壶中的酒已经倒尽了。

一旁的户部侍郎算得上满朝文武中,与柳断笛最为深交之人。瞧这阵势,便也明了了些——估计是柳断笛何处招惹了这位不善的主儿。

趁着提壶中无酒的空档,户部侍郎连忙凑到三皇子身边,道:“臣赵淙恩斗胆,向三殿下敬酒一杯,不知三殿下可否赏脸?”

三皇子望了柳断笛一眼,再也无话。接过赵淙恩手中的酒觥,随着他到旁边去了。

柳断笛仿佛是抽了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回椅子上,与胃中疼痛相抗衡。哪知刚送走苏麟,苏偃便接踵而至。

苏偃道:“柳大人桌上的提壶已经空了,所以换我来斟罢。”

尔后倒了满满两杯,将其中一杯推给柳断笛。

柳断笛的神情有些复杂,却也不好推脱,只端起杯子饮了一口。

划入胃中的不再是辛辣的滋味,而是一股暖流。

柳断笛登时便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白开水。

苏偃只是笑笑,不再言其它,转身回去。柳断笛缓缓坐下,眼前阵阵发晕,心下暗叫不好。

好容易捱过了这顿晚膳,之后便是各位公主才子献艺。

不过倒也不是谁准备好了谁就能上的,这样忒俗气。前头早已备好了字谜,抽到是谁便是谁,若是不曾准备,就只有等着受罚喝酒的份儿了。

柳断笛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出,下意识瞅了苏偃一眼,却不想苏偃也正在望他。

苏偃用眼神安慰道:不必担心。

皇帝取出了第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人人相并,行之乏也。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笑道:“众仁?徐众仁,你今日怕是躲不了了。”

人人相并,则是几人相对,得一“众”字,行之乏也,走起路来觉得累,索性就将偏旁与部首上各减一画,又得“仁”字。

当朝御史大夫,便就叫做徐众仁。

只见他有些自嘲地站起来,将桌上摆的罚酒喝尽才道:“下官无才,只得自罚三杯以示规矩。”

皇帝看他喝的一滴不剩,只得放他入座。

然后便接着抽下一个。好半晌过去,多半人都不愿献艺,而是选择罚酒。

“父皇,你的这班大臣在政治方面还能说一论二,但在才艺方面未必能行,您也莫要为难与他们了。”

从外头进来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年纪及笄上下,身上的气质连连引人侧目。

“桥儿说的是。”皇帝的脸色本是有些不悦,但现在见到那女子,却突然转了性子。

名唤“桥儿”的女子,便是如今苏朝的五公主苏桥。苏朝皇帝膝下育有有四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两位公主已经分别下嫁,独独苏桥年纪偏幼一些,尚还未出阁,所以皇帝也当她如同宝贝一般宠在宫里。

“桥儿为父皇舞一曲可好?”苏桥浅笑倩兮。

“当然是再好不过,桥儿一舞,当真天下无人能媲美。便便宜了在座各位一同欣赏罢。”

“不过……”那苏桥公主面色一豫,似是犹自斟酌顷刻,才道:“父皇知晓,女儿的规矩可不能坏。”

皇帝点头了然,苏桥霓裳舞惊艳天下,四方周知,不过相传她舞前要有人专笔提词,选精通音律之人为之奏乐,方而尽兴。看来这个规矩,饶是自己这个父亲,也破不得。

“在座的文人不在少数,桥儿看重哪个,自己挑便是。”

“尊父皇圣意。”那苏桥公主伏了一伏,行礼道。语毕,转过身子望了一眼大堂,寻思着究竟选谁才好。

突然眼前一亮,纤指一伸,向那个角落道:“就你了。”

苏偃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却见柳断笛仿佛认命一般地站起身。苏桥颇似邀功地看了苏偃一眼,苏偃顿时放下心来,想他柳断笛堂堂一介文科状元郎,写一首小令自然不在话下。

柳断笛上前一揖,恭敬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苏桥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儿,又见外头开始飘雪,便笑说:“大人就以今日的雪景作诗一首罢。”

接着命人呈上纸墨笔砚,铺在大殿中央的桌子上。

柳断笛沉吟片刻,提笔写道:“初闻乍雪乱晴冬,枯草迎年黄花瘦。几度争春轻尚好,先生落曲侃红楼。江南水色晕旧友,鸳鸯比翼纸鸢绣。道是一语尽不休,千万声,请君莫回头。”

写罢,便收了笔。

苏桥忙凑上去看,瞧到最后一句“请君莫回头”时不禁莞尔,赞道:“好,好一句请君莫回头!大人好文采。”

她笑说:“词律便就是它了。不知在座的哪位大人,愿意与本公主琴瑟相合,共兴一舞?”

语毕,带着些许期待望着柳断笛,柳断笛却羞赧地一摇头,道:“臣在音律方面并不精通,怕是不能协公主合奏。”

苏桥隐隐失落,面上依旧大方。她举止高雅,又是皇女,自是不少雅士想要博得好感而毛遂自荐。而苏桥仅是瞧了一眼,便就作罢,丝毫不理睬他们谄媚。

“臣赵淙恩,不精音律,但久闻公主大名,斗胆请命班门弄斧。”

苏桥秀眉轻敛,盯着那人不放。她悄悄打量赵淙恩的双手,见是修长无比,完美无疵,便已知晓他的确是不怎样擅长琴艺。不过相较其余夤缘攀附的人来说,苏桥更是满意赵淙恩一些,于是露了惊讶的神色道:“赵大人也知,本公主向来只瞧得上名门大家,而你凭甚么来‘斗胆请命’?”

赵淙恩亦是不卑不亢,道:“慕名已久,顾及不得。”

“你倒真是大胆。”苏桥闻言笑道,“那本公主便予你一次机会,不过,弹不好可是要罚的。”

赵淙恩对苏桥公主可算是一半敬仰一半爱慕,现下听苏桥如此说道,心中早是欣喜若狂,忙伏地谢恩:“谢公主。臣若是不合您心意,任凭处置。”

此时宫监麻利地撤去了殿中央的桌椅,给苏桥公主空出一大片地方,又有二人从侧屏后抬出一架古琴。

赵淙恩上前调试音色,直至自己满意,才抬头说:“臣一切准备就绪,公主可好了?”

苏桥公主额首示意,行步至中央。

赵淙恩见她步若涟漪,双手便也抚上古琴,心中不禁大赞。这琴琴头微昂,琴尾稍翘,琴弦乃是天蚕丝而制成,音色惟妙惟肖,犹如清泉抨石,叮咚作响,实是七弦琴中上上之物。

随琴音绕梁,苏桥身形出转,婉若游龙般开出一步,舞风惊鸿,翩然似绝。

赵淙恩打量着那首小令。

“初闻乍雪乱晴冬,

枯草迎年黄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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