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祧又笑:“连个时辰都没有,难不成,你是要让我现在就去那处等着。”
翟永瑆背脊发凉,平时被白尧章处罚时,亦不过如此。定了定心神,才向司祧说道:“这个,二皇子真的不曾说过,我与他见面时,格外匆忙。”
“哦?”司祧微微的挑眉,表情之中有明显的不相信。
翟永瑆心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凭啥来了不能得到你的好脸色,反而还要被你耍的团团转。虽然,我的官职不及你大,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礼部尚书。
司祧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翟永瑆,见他脸色一时红,一时白,便在心中琢磨着他这会儿是不是觉得心中不通透了?遂漫不经心的呷了口茶,问了个完全不相关的问题:“礼部主管典礼、科举、学校等,翟大人的学生一定遍布大江南北吧?”
翟永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司祧又笑了笑,并不说话。
回过神来后,翟永瑆忙抱拳说道:“下官的学生并不算多。”
“我听说前段时间擢升的吏部侍郎谢长熙是翟大人的学生?”
“不才曾经教他识过几字,与他,并算不上熟识。”
司祧闻言笑起:“翟大人只要记住此生你要效劳的就只要二皇子一人便罢,至于旁的,翟大人你还是少想为妙。”
翟永瑆怔了怔,就算是白痴也能听出他话中的警告意味。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也不敢去擦。慌忙的拱手说:“二皇子对翟家有恩,何况,二皇子也算得上永瑆的妹夫,下官又怎会做出对二皇子不利的事情。”
司祧轻轻的勾唇,对于他的话,却并不置喙。见状,翟永瑆更是觉得心中七上八下,怎么样都不爽快,可又实在是摸不透司祧的脾气,就算不爽快也不便发泄。
司祧看时候差不多,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道:“翟大人你说的话区区记住了。待会儿,我会去悦香居赴约的。”
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翟永瑆只觉自己仿佛在进行一场博弈,而他,还没开始落子,就已经四面楚歌,危机遍布。稳了稳散乱的心神,翟永瑆抱拳向司祧言道:“下官话已带到,若是没事,下官就先行告退。”
司祧微笑着点头说道:“翟大人慢走。”
出了摄政王府的门口,翟永瑆才敢大声的出气。一扫先前在府内的狼狈,脸上涌起几分冰寒的冷笑,饶是你再聪明,若这皇宫之内所有人都准备对付你,你也逃脱不过。摄政王司祧,在不久的将来,只会成为过去。
此时已到秋末,天气已是一日冷过一日。在里间刺绣的关眉妩见翟永瑆已经离开,便丢了手中活计,缓步走出。
司祧目送着翟永瑆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然后便抬头望挂在高空中的太阳。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太阳不见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只有淡淡的金辉柔和的洒在大地之上。就算人的双眼直直的望去,也感觉不到刺眼。司祧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锋芒太露,必将惹祸上身。
这些时间,做的这些,到底够了没有?
第三十四章:悦香居(2)
关眉妩听见司祧叹气,忙快步上前,自司祧身后抱住他的腰,柔声问道:“怎么了?”
司祧身体一僵,听闻关眉妩的问话后,又放松了神经,笑着回道:“没事。”
“没事叹什么气?”
司祧浅笑着将关眉妩拉在自己面前,揉着她的秀发说道:“你我成亲那会儿,才刚到秋天,这一眨眼,冬天又来了。”
关眉妩娇笑着躲掉他作恶的手,嗔道:“你原来因为这个而叹气啊。”
司祧收回手,叹道:“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不让人心生感慨也很难啊。”
关眉妩笑着偎进司祧的怀中:“天地万物自有他的规律。只要,你我能相携到老,就是好的。”
闻言,司祧又叹了一声。笑着说了句:“傻丫头。”
关眉妩掩着唇笑,调皮的眨眼问道:“夫君,你看我今日的发髻好看不?”她梳了个盘扣发髻,脸上少了几分女儿的娇媚,多了身为妇人特有的成熟风韵,比起往日来,更是大方得体。
司祧噙着嘴角的笑不回答,关眉妩撅嘴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好看?”
“那倒没有。”司祧温柔的拨了拨关眉妩发上的簪子,轻声说道:“我只是在想,夫人这些时间长高了不少。”
关眉妩闻言笑起:“那是当然,我嫁你的时候刚到及笄,人家都说女长十八,男长二十二,我至少还能长两年呢。”
司祧也挂起几分笑来:“你会不会有一天长得比我还要高些?”就好像白苏那般,之前,他还是个孩子,只懂得往自己的怀中躲。眨眼之间,他却已经长大,懂得独当一面了。心中又变得酸涩起来,不管今日约他之人是不是白苏,他都会依约前往。
关眉妩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撅着嘴说道:“哪能呢,我现在才刚到你的下巴。”
“努力一点不就好了。”
关眉妩笑着回道:“这个又不是我说了算。”
司祧轻轻的笑了笑。
两人又静静的靠了片刻,司祧才轻声说道:“待会儿我要出去。”
关眉妩也不多想,遂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司祧偏头想了半刻,才道:“现在还不知道,可能会晚些。”
关眉妩撅嘴哦了一声。司祧轻笑着将她揽进怀中:“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买回来送你?”
关眉妩闻言笑起:“这送礼讲的是心意,岂能问收礼之人想要什么?”
“鬼灵精。”
关眉妩鼓着眼睛恶狠狠的瞪他,司祧笑着揉她额头。二人又嬉闹了片刻,司祧便回房换了衣服,赶去悦香居。
悦香居共有三层,第一层为大堂,装饰最为朴素,只有一些字画挂在墙上,密密麻麻的摆了几张桌子,中间空了一块地方出来,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檀木桌子,平时,说书的先生就站在那里说书。
今儿个,说书先生又开始讲起了故事。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