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荡空,那群黑衣人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在同一时间提剑砍了过来,两人眸色转冷,身形如鬼魅一动,以闪电之势往黑衣人疾冲而去。
夜色下,落水声不断此起彼伏的响起,空气中渐渐地弥漫出一股血腥之味。
那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如同地狱来的阎王修罗,残风破晓,所过之处无一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大量逼近。
“住手。”不远处有人突然一声怒喝,“如果你们敢动手,我便杀了她。”
徐莲儿焦虑害怕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救我!”
在打斗途中的慕修寒与宋奕同时停手,转头,就看见徐莲儿被一名黑衣刺客挟持住了。于此同时,数百名禁卫军闻声赶来,将那群黑衣人围得水泄不漏。
禁卫军统领跪地,“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慕修寒没有理会,他目光直视那名黑衣刺客,“放了她。朕给你们留一具全尸。”
“哼。”那黑衣刺客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将剑抵在徐莲儿的脖颈上,“我们死之前,我敢保证,这个女人定然先命丧黄泉,放我们离开,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后宫妃嫔千千万万,少了个徐妃,还有成千上万个张妃。不如我们做场交易如何?我当你们的人质。”宋奕将手中的长剑丢落在地,“我宋奕征战沙场多年,保一国安康,这条命应该比她值钱。”
那黑衣人冷笑道,“你也说了,你宋奕征战沙场多年,若是交起手来,我们又岂是你的对手。”
“那这样呢?”宋奕掰住自己的右手,咔嚓地一声,生生地拧断。
慕修寒目光冷冽地望向宋奕,浓烈的眸色比之刚才更森冷了几分。
宋奕眉心几不可觉地拢了一下,走上前,“我废掉自己的右手,该信我了吧?”
黑衣男人将徐莲儿往慕修寒怀中一推,一把抓住宋奕的肩膀,几个纵身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慕修寒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凉的直线,足尖一踮,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疾追了过去。
夜色寂寥,山顶的冷风直往脸颊上灌。
宋奕望着身旁的黑衣蒙面男人,慵懒道,“都逃到荒郊野岭来了,追兵应该追不上来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第9章 宋奕,朕要你活
悬崖边缘,黑衣男人猛地停下脚步,将宋奕往地下一丢,冷冷道,“没杀掉狗皇帝,杀了你也不错。”
他举剑直接往宋奕砍下去,宋奕脸色倏变,身形灵巧一闪,旁边有剑刃砍来,她大退一步,不想身后是悬崖,她一脚踏空,整个人直接往悬崖下方坠了下去。
“啊!”宋奕大叫。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夜色下,一道熟悉欣长的身影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稳稳地抓住她的左手,另一只手搭在了悬崖上长出来的一根细弱树枝上。
宋奕错愕地望向慕修寒,有些难以置信道,“皇上?”
慕修寒唇瓣紧抿,冷冷出声,“抓紧朕。”
宋奕低头望向下方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再回首望向那熟悉俊朗的脸庞,他手中握住的树枝显然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开始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慢慢地下弯,慢慢地下弯。
她眼底掠过一丝难辨的复杂,“那树枝只能承重一个人。皇上无需将性命跟臣搭在一起,你若再不松手,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必死无疑。”
慕修寒脸色泛起丝冷泽的光芒,“从在乱葬岗把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开始,朕便说过,你的性命今后只属于朕一人。要死,你也必须死在朕手里。”
咔嚓的一声,那树枝开出裂痕。
宋奕身体亦随同着下坠几分,“宋奕说过,愿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如今江山已定,边境已平。圣上所求之事,无非是宋家军归顺于您。只要宋奕一死,皇上则可名正言顺收服宋家军。”
“宋奕。”慕修寒抿住唇,望着她的眼,一字一句,“朕要你活。”
“可九五之尊要宋奕死。”心头有些凄楚,她苦涩地勾了唇,“我本是死过一次之人,再死一次也无惧。”
宋奕发动内力,身上强烈的气息忽地猛涨,那抓她手腕的大手被她猛地弹开。
慕修寒心骤地一沉,手再度一捞,却终究晚了一步,那单薄纤细的身姿从他指缝中落空,直接坠落下去。
“混账。”心头的怒意控制不住地翻涌,慕修寒几乎是本能地,没有犹豫地,直接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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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刚露出少许鱼肚白。
宋奕睁眼醒来的时候,慕修寒正坐在湖泊旁烤鱼。
似乎察觉到她清醒,男人低沉略带轻嘲的嗓音传了过来,“醒了?”
宋奕微怔,低首,“多谢皇上昨晚救命之恩。”
男人轻嗤,“宋将军做了这么多,无非想让朕看到你忠义二字,朕承认,这一局你赢了。”
宋奕想到昨晚,平静的心涟依旧能掀起一丝起伏。
不错,她就是刻意的。废掉自己的右手,叫黑衣人改挟持她,是为了在众人眼前立下一个忠,让慕修寒顾忌自己的名声(以免落得个残害忠良的罪名),不敢轻易对付她。
在断枝上,她用自己的死给他换一条生路,是为了让他看到一个义,她宋奕不管是多年前多年后,只忠君一人。
按照天烬国的律法,手握重权的将军一旦娶了皇亲国戚,那么兵权得上交皇帝四分之三。
第10章 他有他的算计,她有她的过桥梯
她如果跟云萝成了亲,那么她手上的精兵将寥寥无几,也间接地被软禁在了京都,有人要对付她宋家,凭借那远在边疆的精兵,无疑是杯水车薪。
她宋奕这些年为他得罪了太多的人,王孙贵胄无一不将她当成眼中钉,即便他不杀她。她的敌人也会一个个想方设法治她于死地。到时,不用他出手,她宋奕也必死无疑。
他依旧高高在上,手上不染一点血腥。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求一条生路罢了。
宋奕微垂下眼眸,“皇上在说些什么?微臣不太明白。”
慕修寒知道她在装傻充楞也不拆穿她,“既然醒了,过来烤鱼。”
宋奕走上前,本欲接过那木棍,右臂被拧断了,无法抬手,她左手按住右肩上,微微一转,咔嚓地一声,那断裂的骨头又被她掰回了原位。
慕修寒狭长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挑向她,“蝼蚁尚且偷生,宋奕,你倒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身为行军打仗的将军,平日里张狂无度,树敌太多,右臂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卸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这个人真不知是太过聪明还是愚蠢。
宋奕接过他手中的鱼,脸上惯来的温淡之色,“我若对自己不够狠,在战场多年,早已化为一堆白骨,被呑得尸骨无存了。”
慕修寒目光难测地望向她的脸,“你……”
“皇上……皇上……”一道焦虑声将他的话给打断,内侍总管公公李全带着群禁卫军急匆匆地走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原来您在这……太好了……您没事就好……可吓死奴才了……”
禁卫统领齐盛单膝跪地,“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慕修寒收敛了情绪,从容地站起身,目光居高临下地望向宋奕,“昨晚在酒楼之事,朕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但是没有朕的命令,你今后不准在踏出京都一步,否则,杀无赦。”
宋奕双膝跪地,叩拜,“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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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荒郊野岭,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