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  白清轩冷哼,从被褥中伸出手来,拎起床边的长衫就往身上套。

“别别别。”树鱼抛下镜子一把夺过长衫,手一伸,立即有小宫女递上一件袍子。树鱼便将那袍子给白清轩穿上。

白清轩无言地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袍子,湖蓝色的。

“我生性喜好白色。”他冷冷道,便要脱下。

“不,行!”树鱼按住他的手,“圣上吩咐了,从今儿个起,你必须穿湖蓝色的袍子。”

“这是为何?”白清轩失笑,“我自知此身是圣上的玩物,担不得圣上如此厚爱呢!”

树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白清轩斜斜冷睨,尖声尖气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情由?”

“你知不知道……”树鱼轻轻道,宛如梦语,“我家少爷,生前最爱的,便是这湖蓝色。”

白清轩呆住,豁然抬眼,对上树鱼一双含泪的眸子。

“我愿意做圣上的玩物,却不知,这玩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替代品!”许久,白清轩低声喃喃着,仰起头,脸上依然是波光潋滟的笑,无懈可击。

树鱼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说话,小宫女已经跌撞着跪在她脚下:“树鱼姑姑,后宫出事了!”

树鱼抹了一把眼泪:“说。”

“蓝贵妃娘娘,殁了。”

树鱼豁然抬眼:“你再说一遍!”

“蓝贵妃娘娘,殁了。”

房门大开着,还来不及关好,一阵冷风袭来,吹起白清轩的鬓发,他倚在被褥里,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一瞬间,身子冷得都有些发抖。

“好冷啊……这深宫好冷。”他轻声喃喃,对着风,对着云,不知说给谁听地自语,“我快要窒息了呢,你可知道?”

呼呼风声,似是对他的回答。他便在这风声仰起头,狠狠地微笑,笑到泪流满面。

蓝贵妃自挂悬梁,待宫女发现时,人已凉了个透。

容桓木然地立在青鸾殿里,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脑海中却分明地浮现了记忆中的她。

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如今,人毁形销。

手里一封绝笔信被大力捏紧,容桓忽然将它高高扬起,衣袖一震,信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袖中内力撕得粉碎,仿佛妃子发间落下的珠翠。

碎了,一地,只剩狼藉。

纸上只有六个字:“愿你永享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脉脉此情谁得识

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帐后云雨处。夜深人静,房间里充满的是亲热之后的气氛。

司湘一步踏进来,立即黛眉颦蹙,按捺着掉头就走的冲动,走到容桓身前俯身行礼。容桓正坐在离床不远的软塌上,低声道:“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大碍。”

司湘垂眼无声地叹息,为白清轩诊断之后仍是淡漠地语气:“还好,有我秘制的软膏,由得您万般作践。”

容桓神情一窘,瞅着司湘不悦的神情,居然开口道歉:“对不住。”

司湘忍耐着怒意,低声道:“我是太医院的三品官,不是专门给您收拾烂摊子的。”

容桓只剩下呵呵讪笑。司湘瞅着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到底还是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圣上。”目光掠过沉睡的白清轩,司湘轻声问道,“您对这个人,似是格外上心。”

一句话令容桓笑意尽失。

“这么多年了啊……”司湘仰头,眼底寂静无波,“从未见您为谁如此上心,您知道吗,方才我进来时,您瞧着白清轩的眼神,分明就……”

“不要说了。”容桓抬手,止住了话头,“我心里只有一个朗墨,再无他人。”

“朗墨。”司湘幽幽一笑,似是意味深长,又似是欲言又止,瞅着容桓青白的脸色,施施然去了。

容桓立在原处,瞪着白清轩,他似是陷入梦魇,长眉蹙在一起,口中喃喃着什么。

容桓心头一动,不知是好奇还是关心,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仔细听着,白清轩忽然手臂一动,抱住了容桓的肩,身子压过来,再度昏睡过去。

容桓哑然,身子居然僵直了,就那么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把人拂开。

蹭蹭走了几步,容桓定住身子,回首望着白清轩脆弱的神情,见他拧眉低喃,忽然间心都为之痛了,鬼使神差地回去,鬼使神差地掀开了被子。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这样缓缓展开吧,在这寒冷寂寞的夜晚。

第二日,白清轩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间破屋。

浑身仿佛散了架一样,脑海中却清晰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抬眼,看到昨天那幅用身体描摹的画被人装裱之后挂在墙上,哑然失笑。

到底是个玩物。下贱的玩物。

“你可醒了。”树鱼的大嗓门无情打断他的自嘲,“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根手指在白清轩眼前比划,“三天呢,整整三天。”

“三天?”白清轩惊讶,“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啊?”树鱼白了他一眼,“你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我和黑欢彻夜照顾,你早就没了性命。”

“是么……”白清轩只是笑,看着菱花镜中憔悴的自己。

镜中的男子,纤眉长眼,肤色雪白,左边脸颊上赫然一片紫色斑痕。

背后传来树鱼一声长长的叹息。

“今日我才瞧出来,你五官生的很是精致,若不是脸上这一块要命的斑痕,必是个美男子呢。”树鱼拿着菱花镜,不知怎么的就照到了自己身上,左右仔细地一通照。

“你在做什么?”白清轩挑眉冷睨,一脸无语的表情。

“看我有没有长斑啊!”树鱼白了他一眼,“你这丑八怪,哪里知道做美女的辛苦?”

白清轩冷哼,从被褥中伸出手来,拎起床边的长衫就往身上套。

“别别别。”树鱼抛下镜子一把夺过长衫,手一伸,立即有小宫女递上一件袍子。树鱼便将那袍子给白清轩穿上。

白清轩无言地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袍子,湖蓝色的。

“我生性喜好白色。”他冷冷道,便要脱下。

“不,行!”树鱼按住他的手,“圣上吩咐了,从今儿个起,你必须穿湖蓝色的袍子。”

“这是为何?”白清轩失笑,“我自知此身是圣上的玩物,担不得圣上如此厚爱呢!”

树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白清轩斜斜冷睨,尖声尖气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情由?”

“你知不知道……”树鱼轻轻道,宛如梦语,“我家少爷,生前最爱的,便是这湖蓝色。”

白清轩呆住,豁然抬眼,对上树鱼一双含泪的眸子。

“我愿意做圣上的玩物,却不知,这玩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替代品!”许久,白清轩低声喃喃着,仰起头,脸上依然是波光潋滟的笑,无懈可击。

树鱼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说话,小宫女已经跌撞着跪在她脚下:“树鱼姑姑,后宫出事了!”

树鱼抹了一把眼泪:“说。”

“蓝贵妃娘娘,殁了。”

树鱼豁然抬眼:“你再说一遍!”

“蓝贵妃娘娘,殁了。”

“圣上知道了吗!”树鱼蹭地站起来,抹了把眼泪便疾步像门外跑去。“圣上已经在殿里了,您快去瞧瞧吧!”

房门大开着,还来不及关好,一阵冷风袭来,吹起白清轩的鬓发,他倚在被褥里,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一瞬间,身子冷得都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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