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在这里?”他松开了手,警惕地看着周围。
“在那个空间跑了那么久……到了黑曜不奇怪……”我的呼吸有点快,随便找了附近一个碎石就坐下。
他二话没说,又抄起拐,转了头就要离开。
“学校没事……你放心……”我提着气喊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别小看巴利安……”
他这才不情愿的收起了家伙,踱步到我跟前。
“云雀恭弥,你做事之前从来不想想么?”
“你说什么?!”他似乎对我的话很不满。
“我说——你做事之前都不过脑子,只凭着感觉和莽撞么?”我直视他不带善意的目光,丝毫没有惧色。
“苍井流离,别以为你这次帮了我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我说过了,这次帮你仅仅是还人情。况且,我说这话有错么?”
“……”
“云雀恭弥,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指环争夺战,你一味地挑战xanxus结果被他利用,差点酿成了九代目死亡的惨剧,甚至是彭格列家族的大颠覆。这次也是,不顾周围环境就莽撞地往学校里冲,我对你说的情报你也置之不理,你当别的家族都是傻子么,杵在那儿等你去打?”
“如果不是你不听我的嘱咐进了那个幻术空间,我只要在外面像刚才一样破坏就好了,完全是要10秒钟可以解决的事情,被你弄成什么样子?我成这样一身是血不说,你面对那些人体炸弹心里真的好受么?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依然觉得只用你那点武力都可以无敌天下吗?”
他背后忽然划出一道寒光,下一秒,冰凉锃亮的拐子抵住我的下颚。
“怎么,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就受不了了?并盛的地头蛇就这点程度?果然你比起沢田纲吉和xanxus都差太多了。”
“别把我和那些草食动物相提并论!”他说着又把拐抵得更深。
“可你确实不如他们。”
“你!”
“云雀恭弥,你太自大了,太天真了。不要以为你一个人就是世界的主宰,不要以为只要用武力就能统治一切。黑手党的世界不是你这片小小的并盛,它包含的黑暗远比你这十几年来养尊处优的日子要残酷的多。它会告诉你什么叫‘机关算尽’,什么叫‘不择手段’,什么叫‘地狱’。”
“明明有着那样的实力,却因为你那无知的狂妄埋没一切,我都不知道该觉得可笑还是惋惜。”
“苍井流离,你说完没有!”他虽然是问话,可出口就是强制的陈述句。
“说完了。”我回答的云淡风轻,“你可以咬杀我了,我现在打不过你。”
淡淡地看着他怒不可竭的凶光,感受着那稍微伸出一点利刺就可以穿破喉咙的冰冷,我们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谁也没动,如同雕塑。
“喂!!!!!!!!!!”
忽然间,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巨吼划破周遭冻结的空气,我和云雀恭弥的注意力都随之转移过去,当然那双拐也离开了我的颈间。
“斯夸罗?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
“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要不是这儿有振动我们就准备给你收尸了!!!!”他简直是要咳血一样死命地叫着,生怕方圆十里内有人听不见一样。
“啊……手机战斗的时候弄坏了……”听了他的话,我才发现,一直放在风衣兜里的手机也随着爆炸消失在异空间了。
“苍井流离!!!!”他挥舞着义肢的长剑发疯,而一旁的云雀恭弥脸已经黑了一半。
“那个,斯夸罗,小点声吧……”想着万一他俩打起来了之后的一系列麻烦事儿,我赶紧让斯夸罗冷静下来,“对了,赛格家族那边怎么样?”
“哼,为首的都被抹杀了,不堪一击。”他一甩长剑,白色的长发也随着飘动,“那个老家伙临死还威胁说如果他死了,整个并盛和你们就完蛋了。”
“……你们一定二话没说就把他干掉了吧……”
“垃圾不干掉难道留着吗!”
“真是冷血的家伙……看来你们真的给我买好棺材了吧……”
“切!不过整个并盛还剩余12个人体炸弹,还得尽快排查。”他啐了一口,又皱着眉补充道。
“12个?那就不用了,已经被我们都干掉了……”我想到幻术空间那12个惨不忍睹的孩子,又指了指云雀恭弥说道,“不……应该说基本上都是被他干掉了……我只杀了一个……”
“你们?”斯夸罗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又撇头扫了一眼云雀恭弥。
但是云雀恭弥似乎并不以此为豪,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盛气凌人。
“是,都解决了。这样的话,这个事件就算彻底结束了吧。”想到这儿,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点点舒缓。
“这衣服怎么回事?还有血?”他盯着我身上说。
“哦,背上炸伤了,为了不影响并盛的市容,他好心借我的。”
“又被那种东西炸着了?!你没脑子吗!上次炸得不够爽是不是!”他又开始扯嗓子。
“呵……这不是还活着吗?”我完全没事儿一样地对着他们笑。
“啧……”云雀恭弥扭过头。
“喂!!”斯夸罗开始对着云雀恭弥指责,“就是你跑进那个幻术壁里面的?!”
“你想说什么?!”云雀恭弥的声音虽然比不过斯夸罗,但是气势一点都不输给他。
“彭格列果然是一群垃圾!”
而后,已经爬满血迹的拐子再次亮起。
“你想被咬杀吗?!”
相对的,斯夸罗的剑锋也泛着清光。
“垃圾!如果不是你跑进去,那帮人早就被我们杀光了!”
“斯夸罗,算了。”我立刻插话打断了他,“他也算帮了我,我一个人那样的情况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体炸弹。”
这是谎言,我明白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
因为他云雀恭弥的自尊是不允许那么多人践踏的,也只有我这个切身因为他的莽撞而受伤的人才有那么一点资格对他评头论足,外人的话语,只会成为戳破他底线的利刃。
最后功亏一篑。
“喂!你脑子进水了吗!”斯夸罗十分恼怒。
“对对对,我脑子进水了……”我推推搡搡地点头,“我说是不是该回去了?Boss那边怕是已经等的炸毛了吧……”
“知道了还不快走!!!”他河东狮吼。
“好好……”
满口答应着,可是猛的一起身,头就一阵眩晕,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眼前黑漆漆一片,身体失重一样又跌回了原位。
“喂!!!”
我感觉声音离我近了些。
“没事……”虽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是我还是冲前方摆了摆手,“起来猛了,过会儿就好……”
“你这身体怎么这么差!六道骸是怎么训练你的!!”
“你别把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尸体想成和你们一样固若金汤……”我一边按揉着太阳穴,感受着眼前慢慢变亮,最后终于又恢复了清晰。
结果我看见两个人一脸阴沉,好像我病入膏肓一样。
“什么叫死过一次的尸体?”云雀恭弥问。
“……”
好像从一开始,我就没对他们说过我这个“借尸还魂”的事儿,除了凪、犬和千种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怪不得他们露出那样的神情。
“喂!!!!!你倒是说话啊!!!!!!”
“没事,当我胡说吧……”我摇了摇头,慢慢地站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从我私心里。
私心……
私心觉得一直维持这样不冷不热的关系,也不错。
可是上天总是和我开玩笑。
它总让我在心里萌发一点点希望的时候用镰刀割断,总让我以为山穷水尽之后看到一条通路,迎面却是悬崖。
天也好、神也好,我就那么万恶不赦么?那么为什么不让我早入地狱接受无边业火,也好过在这世间一次次蒙受万仞穿心的痛苦。
“小夕!小夕是你吗!”
我才迈开脚步,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双手颤抖地朝我走来,双眼渴求的如同沙漠中看到绿洲,声音欣喜、激动,带着深深的情感。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