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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面容再现于世,男人伸出去的手都带着颤抖,从眼到唇,都是小心翼翼的轻触,他的手到过的地方所有的寒气一一蒸发,可是沉睡的人身上的温度却依然没有上升。
你怪不怪我,我以这种方式挽留至今?不过你怪我也没用了,过了今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
“你给你父神磕三个头,也算作了结全部的因果吧。”
苍羽阳又红了眼,不知所措的摇头,男人的话在他听来就是要了结所有的关系。他想上前,可是那两个人之间却完全没有他插入的余地。
男人的声音冰冷起来:“你不愿?”
苍羽阳的头摇得更凶了,额头扣在沾了水的地上,脑袋一片僵硬。
头磕完,他眼巴巴地看着上面的两个人,男人却挥挥手说:“你走吧。”
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打击并没有减少,热气往鼻子眼睛上冲,冰水在脸上流,冷热的交替中是昏沉执着的思想。
“我不要,”他往首走两步,跟坚决的话语不同的是微微颤抖的语气:“我要……”
“你不可能留下来,你留下来什么都做不了,”男人打断他:“你现在唯一做的就应该是去救那只老虎,我们是你的前因,他是你的后果,既然这世你们成了父子,就不要辜负这个机会。”
“我……”苍羽阳颤声道:“我会去救父皇。”
“凭什么?拿什么救?”男人话语渐渐变冷:“苍羽阳你已经不是耀夕,你该明白什么是当断则断,该舍即舍,即使是神,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胸口如撞了根柱子般闷痛,苍羽阳跌跌撞撞往前两步,却被男人唱止:“站住。”他摸摸手上人的面孔:“你再往前会害死你的父神。”
仿佛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苍羽阳一下子趺坐在了地上。他看着包裹着周身的冰水像是永远都流不尽般,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什么是神吗?”
苍羽阳吞吐着呼吸,喉咙口像梗了刺,乍然而变的话题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他一点都不敢唐突了面前的人,害怕说错,害怕被讨厌,害怕被远离。
男人似乎并不等着他接话,保持着平稳的语速说道:“世界分三界,神界,魔界和人界。神是神界的子民,他们拥有法术与魔界终年对抗为人界崇拜敬仰,世人皆知神伟大而高贵操控着强大的力量于是对其膜拜敬仰祈求帮助,殊不知神也分三六丸等,唯一不同的是,神界的子民分两种,天神和由修炼而得道的神——他们地位比天神低一等。”
男人低头,脸上露出骄傲的笑意:“而我和你的父神,都是天神,这么说也许不对,我和他各司其职,几乎掌管了所有的神。”
两强相对,本来是争夺的下场,可惜一个冰冷无意,一个听到有和自已实力相当的神,就兴冲冲地跑来讨教,见人不理也不着急,要着赖皮硬是跟到了月神殿,这一点和苍羽阳有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的脸越来越柔和,却只是对着一个人,他的话语依然冷静的像是在自语。
“我们是自然而生,比世界的初始还要早的存在。大概是三万年前,我们在一起了。”苍羽阳瞠大了眼睛,这个在一起他当然不会幼雅的当做是小孩子家手拉手的游戏。
“耀日落而息,一落而作,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但是神的时间是无限的,再短的时间也可以集结成永恒。”男人顿了顿:“而你是个意外。”
苍羽阳已经感觉不到胸腔里的跳动。
“天神是不能自已生孩子的,因为那代表的是力量能力的传承。耀瞒了我,我只来得及赶上你出生,我本来将你扼杀,他却趁我不备将你扔到了下界。”
苍羽阳眼皮咚咚直跳,也不知道该为了那个“杀”宇还是那个“扔”宇心惊肉跳。
“你被白虎族族长捡到,带回族内抚养,这也可以算作宿命。这十年来的纠葛也算作你的历练,之后的造化全在于你自己。”
“生不作因,死不作息。生死轮回,报应不爽。生死不论,因缘即破。”
苍羽阳愕然望去,黑暗中只余余音阵阵,却最终消失于耳际。
一切都终结了,就像日月的交替,他们的终结换来了自己的归程。即使前方无光,前进的方向也不会错,因为这里也算作是他的领城了。
光明是他的翅膀,黑暗是他的魔法,他们相生相克却在他身上源源不息,这是苍羽阳收到的最宝贵也是最后的礼物。
罗曼的大军迎来的是一张淡漠的脸,尽管脸上还有着纵横的泪痕。
在月神殿的时间在这里不过是暂停的瞬息,没有人知道苍羽阳经历了什么,只有噬魂再也不敢在苍羽阳身边徘徊,悄悄守护在一旁。
有什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苍羽阳身上气息全无,却让人战栗,同样不安的还有罗曼。
兴奋十足的魔界大军感觉不到,他隐隐觉得不对。
罗曼甚至连惊讶都来不及表示,苍羽阳只是抬起了一眼,然后地动山摇,黑色的漩涡将魔界大军统统卷入。
扭曲的空间重新归位,莽原时空的扭曲归于正常,魔界和人界重新建立起新的平衙,这一战还没开始就已经迎来了结局。
没有什么,能比苍翼翔更重要了。苍羽阳在重归的绿林阳光中将手轻轻秩在那个洞穿的伤口上。
他微笑,将泪痕重重擦去,没有什么比一起活下去更美好,没有比一起死去更加幸福的归宿。
是这样吧。至少我相信,是这样的。
莽原的人们如今都在说,莽原上来过神,将危机除去,那一天的清晨,莽原上的光辉比朝阳还要耀眼。花儿散发芬芳,草木繁盛成古,灵兽发出膜拜的鸣叫。荠原的变化轰动了整个大陆,那光芒实在耀眼,就算在远方都会觉如神迹。
而在同一天,天天在山脚下巡视等待的铁根在半途中被小黑扯着衣角拉上了山,捡到了一个似乎受了伤的男人。
他只能用似乎受了伤来形容,男人破了个大洞的胸口染满了鲜血,可是却没有伤痕,只是紧皱着眉头昏迷。他的旁边,是一只大刀,静静展示着染血的刀面。
铁根见叫不醒人,只好将人扶到小黑身上,他巡视再三,发现没有苍羽阳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山林里散发着清晨特有的草木和露珠混合的请香,时不时有机灵的小动物蹿出,林间宁静又充满了活泼所有不详的气息一瞬间全部退去。
铁根想上山寻找,小黑却喷了个响鼻将凑上来的统统吓走后,就迈着脚步往铁根家走。
救人要紧,铁根没法,小黑的脾气最是倔强,铁根精心照顾了他几天小黑才慢下脚步能让他跟得上,这回主动寻人驮人,铁根的脑袋难得的灵光了一次,难道小黑认识这个人?
虎翼天翔第四卷杀伐之神第一百一十一章爱不曾离开
铁根的问题没有得到及时的回答,男人昏迷了好几天,间接会嘶吼些词语,久了他也渐渐地听懂了说得最平凡的一个词,叫得是“羽儿”两个宇,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宇。
是很重要的人吧?铁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暗暗猜想,其实他的眉头也皱得很紧,苍羽阳迟迟不现身影,他的老母亲的病也需要药水治疗,无论是经济还是精力都没法让铁根天天在山脚下转悠等待那个人。
荠原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是没等蜂拥而至的人一探究竟,只是第二天就被赶到的军队包围,气势汹汹的军队显然是有备而来,迅速取代了原先的当地士兵,将莽原大致封锁,特别是苍羽阳上去的那座山头更是重点中的重点。
那天若是晚了一步,也轮不到铁根将男人捡回家。本来将身份不明的男人交给军官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想到苍羽阳最后的那袭话,他就犹豫了。这个男人很可能和国师有关,国师下落不明,他不能随便将人交出。